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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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21这个数字有执念。”迟妍望向前方虚空的夜，眼神渐渐深邃，“这个世界上有些事就是很巧。我的生日是21号，我妈也是，就是月份不同。我爸农历生日是三月初七，乘一下也是21。”
说到这儿，迟妍顿了顿。陈朔在心里补充：6月15号，我，小非洲的生日，加起来也是21。
可惜迟妍已经忘记了。
迟妍眼睫颤了颤，声音轻了一些，“我妈走的那天，7月21号，我生日。”说着她苦笑起来，“那时候我小，也不懂什么，反正就、就觉得21这个数字有说法，用我奶奶的话说，是老天安排好的。”
“都过去了。”陈朔心疼地望着她，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又想起往事来了。
迟妍微微一笑，说：“可能就是这种巧合吧，我从小就很喜欢21。24色的水彩笔，我要故意弄丢三支，拼积木都用21块，拼不完整也开心。每次包书皮写姓名班级，我都写21班，其实那时候一小全年级也就八个班，初中多点，十五个。高一原本也只有20个班，21班是家长花钱砸出来的。”
“所以你就毫不犹豫地选了。”陈朔回应道，心想：迟妍今天的话好像格外多。
“一半一半吧。你来之前，教21班生物的还不是周老师。之前的生物老师叫李桦，怀孕之后辞职了。李桦——”迟妍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和我妈的名字一模一样。明知道不可能，但……”她没有往下说，只是笑了笑。
陈朔鼻子泛酸，心潮涌动。很多年前，他就知道迟妍对21有特殊的喜好，但是他没想到，许多年后，21会成为迟妍心里的一道伤。
“爸妈离婚后有两年，为了避开……家庭矛盾，”迟妍想了想，用这四个字概括周磊母子进入她的生活所发生的种种，“我大假都是在乡下过的。当时爷爷奶奶都走了，我就住姑姑家。姑姑一家都对我很好，但寄人篱下，很多微妙的细节都绕不过去。我一开始到1班，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感觉，不适应，待得挺难受的。”
陈朔不想让她陷在这低落的情绪中，抬手在她头发上摩挲一把，灿烂地笑起来，“以后就有我陪着你啦。”
迟妍眼底一片柔软的笑意，说：“其实1班同学很好相处，以你的性格，一定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了。不过强化班学习强度太大，人很容易焦虑，闹起矛盾来也挺吓人的，闹完也没人当真，都不是故意的。”
陈朔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忽然琢磨出味儿来，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迟妍，声音软软的带了点撒娇的味道，“你——担心我啊？”
迟妍脸一热，微微别过头，双眼盛着照明灯投射过来的光，像跳跃着碎光的澄澈湖面。
夜风似乎不那么冷了，因为陈朔的目光是那样炽热。深夜的小区很安静，安静得仿佛只听得见他们两个悄悄密集起来的心跳声。
“那……之前你为什么非要进21班？”迟妍红着脸岔开话题。
陈朔眼神温柔地回答：“为了一个人。”
“谁？”迟妍好奇地眨眨眼睛，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丝毫无根据的期待。
望着她水晶般澄澈的双眼，陈朔的心跳越加稠密起来，一种想法像春天的嫩芽，不可阻止地顶破泥土——机会来了，就趁现在，把一切都告诉她。
他就这样凝视着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年才五岁的小迟妍，那个带着眼泪的温暖笑容，绽开的一瞬间就深深烙在了他心里。
回忆拥叠中，陈朔情不自禁向迟妍凑近，朝她的脸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她好看的眉眼。
迟妍愣住了，没有躲，似乎也不想躲，心跳很快，呼吸却屏住了，脸颊两团火在烧。
“咔哒啦——”
就在陈朔的手即将碰到迟妍的一瞬间，一个骑着自行车晚归的小区居民经过，车子发出的声响猛然惊醒了他们俩。
“我要回家了。”迟妍倏地站起身，陈朔也像只兔子似的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啊呀！”两人头碰头撞上了，都捂着额头退一步，一边揉，一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偷偷发笑。
“你车呢？”陈朔问。
“我走回去行了，反正就在前面。”
“我送你。”陈朔跨上山地车，让迟妍上来。
“不用了，就这么点儿路。”
“这深更半夜的，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女生单独走夜路？快上来。”陈朔朝迟妍招招手，见迟妍没动，咋舌道，“啧，上来，听话，快。”说着，他拽住迟妍的胳膊拉了一把。
迟妍顺势坐上车后座，用左手勾住车座架子。
出小区门口时，减速带让车子颠了两下，陈朔一刹车，迟妍就在惯性的作用下搂住了他的腰。
迟妍马上要缩回手，陈朔不知哪里来了股勇气，抓住她的手按在腰间。抓完了又后悔自己莽撞，心突突地跳，手心出汗，但没松开。
夜空稀疏的几颗星在云朵里眨着眼睛，好像也在替他害羞。
迟妍的手微微一颤，脸颊像是有一层微热的波浪弥漫开去，鼻尖痒痒的，像是出汗了。
过了一会儿，陈朔松了手，迟妍的手却没有动。陈朔心里一阵甜蜜，嘴角忍不住高高翘起，这笑意，和迟妍嘴边的一样。
夜风也沾染了这暖融融的笑意，吸进鼻腔里，甜甜的……
期末考试拉开帷幕，紧张的节奏让校园八卦暂时平息下来。陈琪文凭着卢艺博那句温柔的加油，沉下心投入在考试中，倒也过了两天安心日子。
考试结束当天下午，学校组织全校假前大扫除，好事的同学拿着抹布、扫帚，借机又聚在一起交流八卦，几句话一过，自然就引到了迟妍身上。
李梦欣刚擦完了一面窗户，退后一步想看看还有哪里不干净，不想撞到了经过的童倩。童倩白了她一眼，走过去和八卦小团体聊开了。
“一个没用，个个没用。”她小声抱怨，“亏我们费那么大劲拖着陈朔，结果李昕成他们根本没堵到人。”
“我就说不可能成功，迟妍走到哪都有男的帮。”一个女生回应道。
“还以为能看什么大笑话，切，马上都放寒假了，过个年谁还记得这破事。”另一个女生哼哼。
童倩转动眼珠，瞥见迟妍拿着拖把正要下楼去。每次全校大扫除，厕所水池紧张，大家都是到教学楼后的人工湖洗拖把的。
不一会儿，迟妍从一楼楼梯口出来，从教学楼阳台下经过。
这时，李梦欣端着擦完窗户的一盆污水走过童倩一群人身旁。童倩眉头一挑，故意撞了李梦欣一下，顺势把她手里那盆水从楼上泼了下去，随意扔在水里的脏抹布也随之掉落。
“哗——嗙当！”
迟妍被这突然天降的一泼水溅到了眼睛，本能紧闭，然后，她才感觉到凉水从衣领灌进去的寒冷，连打了两个寒噤。紧接着，她感到脑门贴上了一团湿乎乎的东西。水流顺着脸颊划入嘴角，有细微的沙滓感，让人十分不适。
“哈哈哈哈哈……”童倩带头大笑，引来围观的学生，围观学生起哄的笑声又引来新的围观者，眨眼的功夫，教学楼阳台上就“挂”满了人，哄笑声不断。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李梦欣吓坏了，想往下冲，却被童倩身边的几个女生拦住了。
迟妍摸索着取下头上的湿东西捏在手里，感觉到是一块抹布。她用袖子擦擦眼睛，一睁眼就看到全楼“人头”的壮观景象。她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呀，李梦欣你也太不小心了吧？”童倩立刻出卖了无辜的李梦欣。
“我……”李梦欣刚开口，童倩又接着说：“嗳？正好有块布，迟妍你就将就擦擦吧，反正抹布比你干净多了。”
她的话又引发了一阵哄笑声，21班王佳笑得尤其大声，前几天在陈朔那受的气总算是出了。
陈琪文在人群中看着，神情复杂。她还以为谣言风波已经过去了。
看好戏的常静白了她一眼，用气声嘲讽，“虚伪，偷着乐呢吧？”
陈朔被挤在人群最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原本也不喜欢凑热闹，自顾自地擦门。听到迟妍的名字，他双手一僵，不知哪里来了股力气，扒开人群冲到最前面，看到迟妍半身湿漉漉地站着，二话不说立刻从楼上往下跑，一边跑一边脱自己的校服。
卢艺博从另一个方向的楼梯也跑了下去。
“我用不着。”迟妍把脏水吐出口，冷冷地瞪着这个陌生的不怀好意的女生，大声回应，“还是给你擦擦嘴吧。”说着，迟妍把抹布团成团，用力朝楼上甩去。
以她的臂力，根本不可能把抹布扔到三楼去，但她的神情太笃定，笃定到有种压迫感，让童倩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往后缩，害怕真的被那团乌黑的抹布砸中。
围观中好事的人立刻分了一些嘲笑给童倩，笑她怂。童倩急得脸泛红，一转眼看到李昕成吊儿郎当地扛着拖把从教学楼后面过来了，连忙使眼色冲他叫道：“李昕成，你女神浑身都湿透了，你还不帮忙？”
李昕成和同行的寸头男生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在陈朔和卢艺博到达之前冲到了迟妍身旁。
“怎么回事啊这？谁啊？大冷天的想冻死人呐！”李昕成三下五除二扒下自己的校服，异常热情地往迟妍身上凑，伸手去扯她的校服。
“快，把我校服换上，刚脱，还热着呢，保暖。”
“你干什么！”迟妍吓了一跳，手一松，拖把掉落在地上。她用力打开李昕成的手，慌忙向后退一步，却被拖把绊了一个趔趄。两指粗的拖把柄狠狠勾在脚踝，疼痛让迟妍的膝盖失了力气，身子往下一沉，手里的抹布松落到地上。
她身后的寸头生扶了她一把，顺势抓住了她，让她不能轻易挣脱。
李昕成勾了勾嘴角，继续拉迟妍校服的拉链，经过胸/前，故意装作不小心的样子用力按了一下。
迟妍脑子里嗡一声响，手上攒了一股劲，挣开寸头的手，一巴掌甩在李昕成右脸上。
李昕成还没反应过来，迟妍又借惯性用手背狠狠在他左脸打了一耳光。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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