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夜的梦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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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木又一次站在审神者居室之外，脸色黑得有些难看。
【第四次作战失败。】
【第一次，为了参与第一个场合，伪装成新刀剑男士跟着审神者一起进去，结果被叫去时之政府研究新型刀剑，明明才出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凶杀现场了。】
【第二次，制造了一个分身跟着狐之助回去，成功混入本丸，结果由于表面上武力值不足被派去远征，回来又快进到审神者之死了。】
【第三次，跟小夜一起极化，在事发那次出阵时，用超能力秒杀了对面，迅速返回本丸，不给江雪作案的机会。结果是某天夜里江雪和宗三暗杀了审神者。】
【第四次，既然跟小夜一起极化不可行，不如从根源上切断小夜暗堕的途径。开局就展现出强大的实力，把江雪踢出第一部队，让他代替宗三去种地。结果在一次出阵的时候，鹤丸不知道为什么单刀直入对面大本营，受了重伤，江雪还是被拎上来了，重蹈覆辙。】
【这种离奇的剧情真是让人想起那些粗制滥造的冷门游戏。】
【也不知道梦境跟现实中的流速比是什么样的……还是得尽快。】
齐木这次没有上前，他在原地等候了一会，眼前走来那位他已经十分熟悉的第八任审神者，他再次拔下了发卡。
下一秒，所有人的脑海里闪过这样一句话。
“001号本丸新任的审神者是齐木。”
狐之助带着齐木走进大厅的时候，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诸位好。”齐木一一看过在场的刀剑男士们，有些他在这个梦境之前从未见过，还有些已经身为暗堕的刀剑而为他熟知。还没有暗堕的烛台切其实有一双很温柔的琥珀色眼睛，短刀们看起来都还是无忧无虑的孩子，清光装作不经意地展示着他修长的手指和精心修饰的指甲，他的目光越过这些付丧神，最后望进角落里那个敏感的孩子眼底。
“我是你们新的审神者齐木。”
在前面四周目中，齐木花了不少的时间去思考小夜的暗堕原因。
以他的眼力，不难观察出小夜的极化是强行引动了自己身上怨念的力量，由于并未经过系统的训练，他并没有办法很好地驾驭这份力量，反而是任由这份力量在伤害自己的身体。然而，这跟狐之助所谓的“暗堕”不是一回事。如果仅仅是怨念所导致的伤害，一个时间回溯就可以解决一切。真正棘手的，是小夜在目睹了兄长杀害审神者后暗堕的模样后，在痛苦中爆发的暗堕。
第四个周目的结束，可以说基本上印证了他的猜测。
梦境，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其主人的意志。在前四个周目里，齐木尝试了两种方法，第一种是让小夜不再拥有强大的力量，第二种是让小夜变得强大的同时，断绝江雪作案的机会。这两种方法在梦境中都宣告了失败。这说明，小夜在潜意识中渴望着强大的力量，却也坚定地认为，即使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他仍然无法妥帖保护他的兄长。
而这种多少让人有些绝望的想法，正是小夜暗堕的原因。
很多时候，弱小的自己无法做到某件事情，并不会让人觉得特别难过。真正难过的，恐怕是当你觉得自己足够强大时，仍然发现自己做不到最重要的那件事。
顺着这个猜想，一切在小夜或是江雪身上做改变的功夫都是白费。
【没办法，只好从审神者身上下手了。】
【某种意义上来讲，我说的也是实话嘛。】
这样想着，齐木平静地望着小夜，而后者仿佛愣住了，开始左右张望起来，他或许没有注意到自己无意识地暂停了梦境的时间。
在这一幅忽然静止的立体群像里，齐木穿过了人群，向他走来。
这个表情一直很冷淡的少年此时此刻有一种别扭的温柔。他走到小夜的身前，俯下身来，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将手掌抚上了小夜的头顶。
“小夜，”齐木顿了一顿，仿佛在斟酌着措辞，“我……运气很差。”
小夜睁大眼睛错愕地看着他。
“所以我对限锻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也不需要你们变得很强，时间溯行军我一个人就能端掉。”
“……我的意思是，你们想变强或者不想都可以，想出阵或者在本丸种种地都可以。”
齐木还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说，却看见眼前的孩子眼睛一点点亮起来，紧接着怀里一沉，小夜的发顶和他的下巴相互摩挲，是一种非常陌生的触感。
身边的景物逐渐化为光点散去，四周变得一片黑暗，怀里的孩子却变成了初次见面时伤痕累累的模样。
这是小夜的灵魂。
“主上。”他抬起了头，退开两步行了个礼，“谢谢您，我很久，没有做过这么好的梦了。”
齐木还未作反应，却见小夜转了个身，脚下伸出一条光明的道路来。他顺着那条道路走去，尽头是一扇微微透出光来的门，每走一步，他的身上就渗出一点黑烟来，黑烟被光路一照便散了，身上的伤势却变得更重一分。齐木默默跟了上去，看着他的暗堕气息越来越微薄，地上却淌了一路的血，在光芒中显得更是鲜红可怖。
饶是如此，小夜却一声不吭，行走的步伐也未减缓。
到达路的尽头时，小夜的暗堕气息已经消失一空。他回过头来看齐木，嘴角不住地往外涌着血，眼神却非常非常明亮，他露出一个笑来。
“接下来就拜托您了，主上。”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那扇门，一脚迈了出去。
齐木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在走进那扇门前，他回过头看了看那条染血的光路。
【这些孩子。五虎退也是，小夜也是。】
【受了这么多伤，还是对人类抱有希望和善意。】
【……要的竟然不过做一个好梦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小夜的梦境（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