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富江记事》北冰洋的汪

15、侦探富江

　　第二日天刚放亮，富江便趁着清晨的风赶去了车站。
　　博多是一座昼夜颠倒的城市，夜晚才是它真正苏醒的时候，白天大多数时刻都在沉睡。
　　尤其是六点之前。

　　万籁俱寂，天空褪去了一点城市的灰色，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灯还亮着。
　　她搭上晃悠悠空荡荡的电车赶往机场，车窗外是一闪而逝的城市风景，渐渐的建筑开始低矮稀疏，最终变成空旷的绿色。
　　不知道会不会再来了呢，博多。

　　从博多飞到成田机场，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
　　但她住的地方是个连新干线都没有通的乡下，她还要改乘电车才能成功到站。
　　大片大片都是绿色的稻田，风一吹过，稻浪翻滚，溪水从中间安静的淌过，上面架着木质的小桥。
　　栃木，足利。
　　上辈子出现在很多纯爱漫画里的地方。
　　也是她现在居住的地方，她的“家”。

　　所谓的“家”，并不是一间屋子，而是一个开门后说“我回来了”后，能够有人回答“欢迎回家”的地方。
　　很久之前，富江失去了这样的地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踏进古旧却干净的木质楼道，掏出上个世纪旧物一样的钥匙。
　　咔嚓一声，是门锁和里面的防盗网同时打开的声音。
　　穿着白色睡裙，一头绿色长发，头顶有两缕头发像兽耳一样翘起来的可爱女孩站在门前，发出惊喜的呼唤。
　　“欢迎回家，姐姐大人。”

　　富江的心底便忽然感到一阵安宁，她摸了摸女孩子过于顺滑的长发，勾唇一笑。
　　“我回来了，沙耶酱。”

　　·

　　姐妹两人走进屋内，客厅的电视上正在放校园偶像选拔赛的视频，沙耶很喜欢这一届的冠军团，所以买了很多专辑和录像碟片来给她们冲销量。
　　富江把自己有些疲乏的身子摔进沙发，看着电视上九个姑娘充满活力的蹦蹦跳跳，元气的歌声冲淡了她身上的疲意。
　　果然还是家里可以解乏啊。

　　“姐姐大人请用！这是沙耶在家政课上学到的！”
　　哒哒跑去厨房的女孩子端出一个碟子，上面放着几块卖相不是很好的寿司。
　　女孩把碟子放到茶几上，期待地看着她。
　　看着绿发女孩小兽一样懵懂清澈的眼神，黑发少女不由得会心一笑，纤白的手指捏起其中一块寿司放进嘴里。
　　像是对待什么绝世美味一样细细咀嚼了一番后，富江把另一只手放到女孩的头顶，温柔的说：“做的很棒呢，沙耶酱。”
　　女孩子眼里渐渐亮起了星星，她双手握拳蹦了起来，一只手高举过头顶，喊到：“成功！”

　　看来是为了这句褒奖，私底下没少下功夫啊。
　　看着女孩子这副和普通小萝莉一样的活力笑脸，富江隐隐生出一种“家有妹子出长成”的喜悦和不易来。
　　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会因为被亲人夸奖而兴奋，在学校也能够和老师同学好好相处。
　　但其实最初的时候，沙耶并不是这样的。
　　至少被她捡到的时候，不是。

　　·

　　那是个过于平常的三月的某天，樱花灿烂，阳光和煦。
　　刚失去寇不久的富江无心上学，就一个人跑去宇都宫的大街上闲逛。
　　她无法感受到春日的温度，也理解不了成群结队赏樱的游客们的喜悦。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的离去让她的内心突然荒芜空洞起来。
　　她甚至想逃离这一切，逃离和寇在一起的所有回忆，这样就不会疼痛了。
　　而就在这大片的温暖粉色里，在她决定买机票离开这里的前一秒，她看到了那一抹突兀的猩红。

　　起初只是以为有人没有公德心，把肉块随手丢在人烟稀少的角落。
　　走进了才发现，那个“肉块”的轮廓，居然隐约的是个小女孩。
　　像是被人活生生剥去了皮，它（原谅富江当时并不知道这是活着的）上面布满了红白的皮肉组织，隐约有几根触手一样的东西从它体内长出来。
　　作为一个富江，她倒是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有点恶心，又有一丝愤怒。

　　居然对这么小的女孩子出手，真是……
　　“人渣！别让我遇见你！”压抑不住怒火的少女咬牙切齿咒骂道，一不小心，惊醒了面前的“肉块”。
　　它缓缓睁开眼睛，好像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呆楞楞看着面前长着泪痣的黑发少女。
　　然后发出短暂的尖叫，用已经看不出原型的，盘根错节的手捂着脸就要跑掉。
　　富江这才发现，她的手原本是五指的部分，也是血红的触手。

　　没想到这“女孩”还活着的富江猛然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
　　察觉它要跑掉，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住了她的一根触手，一边用轻柔的语调安慰道。
　　“不要怕，姐姐不是坏人。”

　　听到这话，女孩停下来，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拥有完美容貌的少女，似乎是在用仅有的小脑袋思考这话间的真实性。
　　看它态度有软化，富江再接再厉的说：“你放心，姐姐很强哦，所以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姐姐会帮你报仇的。”
　　“你不怕沙耶？”它的声音很好听，软绵绵的，带着奶油味道。

　　“不怕啊，”黑发的少女慢慢的接近她，然后伸手摸上她的头的部位，“因为这不是你的错。”
　　“可沙耶是怪物。”女孩模样的小生物偏了偏头，语气平静地说。
　　怪物啊，富江看着随风飞舞的垂枝樱，和那些裙摆随之起舞，拿着手机抓拍这瞬间春色的少女们。
　　“姐姐也是怪物啊。”她这么对它说。
　　“所以，要不要和姐姐走呢？”

　　就这样，她把自称沙耶的生物，带回了自己空荡荡的房子。
　　它告诉富江自己是来寻找父亲的。
　　“沙耶的身体一直都很差，爸爸他，为了给沙耶治病付出了很多，所以沙耶一直都有听他的话乖乖的躺在医院里不出门。”
　　“可是有一天，爸爸没有来见沙耶。”
　　“沙耶等了很久很久，还是没能等到爸爸，护士姐姐说沙耶已经被抛弃了。”

　　“所以你就偷偷跑出来找人了吗？”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的富江把蛋糕切成小块，递给对面女孩子一样的生物。
　　对方小心翼翼的接过插蛋糕的叉子，有点失落的低头：“爸爸才不会抛弃沙耶呢。”
　　“那沙耶又怎么会在宇都宫呢？”
　　按照它的说法，它和父亲生活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那是在东京的文京区，怎么会出现在宇都宫呢？

　　“女孩”失落地摇了摇头。
　　看来已经从它身上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富江便放弃这个话题，把切好的蛋糕推给她，摸了摸她的头以作安慰。

　　走到阳台后她靠着栏杆，打了一个电话。
　　听到电话通了，不等那边说话，她便抢先说。
　　“是我，富江，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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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是沙耶的出现，失去寇的富江早就离开枥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