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血族公爵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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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让海因里希怀疑，自己能蝉联血族女性“最想嫁的血族”排行榜第一名连续六届，是因为血族和人类的审美天差地别（顺便一提，排名大赛也只开过六届） 。
不然，怎么会有人对着这么一张俊美到令人心折的脸还如此冷酷？？
是的，说的就是你，磨人的以利亚。
以利亚已经住进公爵府三天了，他说出的一半的话都能把海因里希气到心梗。
剩下的一半大多是“嗯”、“可以”、“好” 这类词。
海因里希简直难以置信。
这么一张完美的脸上、露出这么忧郁凄美的表情，你竟然就像看到一块石头一样不为所动？？
终于，第三天晚上，眼看着莉亚紧跟在以利亚身后进了房间，然后一把甩上门，海因里希后退半步以防被门砸扁鼻梁，站在门边静默了。
……这还是他的房间！
唔姆，没错，以利亚一直独自霸占海因里希的豪华主卧，然后卧室的主人只能可怜地滚去睡客房。
事情还要追溯到头天晚上。
以利亚吃完饭，然后就表示想休息，海因里希眼睛一亮，觉得机会来了。
他几乎是殷勤地领着以利亚来到了自己的卧房。
以利亚在门口环顾了一下，表示满意地轻轻点头，然后“砰”地把门甩上了。
站在门口的海因里希懵了一下，然后敲敲门，委婉地表示他也想进去休息。
隔着厚重的门板，以利亚软绵绵的声音被血族灵敏的耳朵清楚地捕捉到——
“你不是血族吗，不需要睡眠吧。”
严格来说，血族的确是不需要睡眠，因为他们可以从吸食的血液中获得保持体力的能量。
但是生活在大陆上的血族，由于条约的限制，是不能无所顾忌地吸血的，因此睡眠就作为替代的补充精力的方法，逐渐成为了血族们的习惯。
虽然贵族吸血鬼在吸血方面享有很多特权，但是大部分吸血鬼都是平民，夜里都在睡觉，贵族们就算醒着也没有足够的人供他们使唤，而且不得不说，在大部分人都在睡觉的时候，独自醒着真没什么意思。
于是这座城的吸血鬼就这样和人类保持着一致的作息。
而且，更重要的是，陪伴入睡是海因里希和洋娃娃，啊不，宠物培养感情的惯用方法，毕竟连人类也喜欢和自己的猫猫一起睡觉不是吗。
不过海因里希当然不能直说我想刷你好感，所以要跟你一起睡，他只是隔着门板简短地解释了一下，这里的血族们和人类作息是一样的，天晚了，我也要睡觉。
然后……
“我习惯一个人。”
还是那又软又脆的声音，但简短得近乎冷酷。
前情陈述完毕。
所以，在连续两晚被以利亚用“习惯一个人睡”这样的理由关在自己（重音）的房门外的海因里希，亲眼看到莉亚紧跟着进了房间，心理彻底失衡了。
明明是我先来的，牵你的手也好，为你解衣也好……
——打住。
总之，海因里希不能继续平静了。
虽然紧闭的房门明白地昭示了里面人的态度，但是他还是坚定地继续叩响。
“进来。”
声音透过门板有点失真，但无疑是以利亚。
手指举在门前，还没敲下去的海因里希愣了一下，然后神情自然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以利亚已经换上了白色的柔软睡袍，他靠着一个大抱枕在床上倚坐着。
穿着女仆装的莉亚坐在床边的一张小矮凳上。
“莉亚为什么也进来了呢？”海因里希保持着他惯常的温雅的微笑问道。
“我让她给我讲故事。”以利亚端过床头柜上的热牛奶，浅浅地抿了一口。
……你是个宝宝吗？
海因里希差点忍不住吐槽出声，还好及时刹住，没有变成奇怪的角色担当。
为了避免形象崩坏，他选择不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莉亚，我和以利亚有事要说，请你先出去好吗？”
面无表情的美丽少女没动，她看向以利亚。
在气氛变得险恶之前，以利亚轻轻点了一下头。
莉亚出去了。虽然动作慢得仿佛一个瘫痪多年刚站起来的老人。
此时海因里希也无心理会仆人的不敬了。
他上前一步，跨坐在莉亚刚刚坐着的矮凳上。
他身形比莉亚要宽阔，腿长得过分，坐在这小小的凳子上显得有点滑稽。
但他认真的表情却使这一幕变得不那么可笑了。
“以利亚，我曾经伤害过你吗？”海因里希用那把好听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诚恳地吐出了这句话。
……似乎有个漫画式的巨大问号从以利亚的头顶冒了出来。
虽然以利亚没什么表情，但是认真的人总是会努力地学习辨认他的情绪。
于是海因里希知道自己得到了否认的答案，顺势问出了下一句话——
“不然的话，为什么唯独对我这么冷漠呢？”
那华丽的、略带颤意的音节落下好一会儿，以利亚都没说话。
海因里希却没有放弃，他凝视着以利亚的脸。
终于，以利亚有了动作。
他端起了刚刚只抿了一小口的牛奶，递向海因里希，同时，他说出的话也让海因里希匪夷所思——
“喝吧。”
“？”
海因里希觉得他们可能脑电波不在一个频道。
我们不是在僵持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吗？
为什么突然让我喝牛奶？？
因为困惑，海因里希一下子没来得及反应，愣在原地。
以利亚却很快收回了手，将杯子凑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正如他往常的不紧不慢，一杯牛奶喝了好久才终于见底。
海因里希就坐在小凳子上沉默地看着他喝完。
“咔。”
空杯子被重新放回床头柜上。
一直安静的海因里希仿佛被唤回了灵魂一样，整个人从石像复苏了。
他空白而茫然的表情也一下子鲜活了。
此时，那张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鲜明的、却又非常自然的克制的悲伤，他的眉头隆起小小的弧度，忧郁的样子足以让任何少女心碎。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仿佛叹息一般。
“因为……我是血族吧。”
“我们的食物是不一样的。”
“你在用这种方法告诉我，因为我和你不一样，因为我吸血，所以你才这么厌恶我，对吗？”
“莉亚也是血族啊，为什么……”
“啊，我明白了。因为只有我，当着你的面饮用血浆呢。”
“仆人们的进餐场面都不会让你看到的。”
“我还真是……”
海因里希没有说完。那未尽的话语，似乎连留白都显得悲伤。
最后，他抬起头，用那双似乎永远饱含深情的红眸注视以利亚。
“那么，直到你能接受为止，我都不会再吸血了。”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以利亚。”
海因里希离开了。
好一会儿，系统那仿佛世界观受到冲击的、甚至有点儿颤颤巍巍的声音才在以利亚脑海中响起。
【他、他不会是说真的吧……】
【以利亚，他真的好喜欢，不对，爱，呸，我他娘的在说啥……】
系统已经震惊到语无伦次了。
【噗。】
系统似乎听到了一声很轻的笑，因为太过轻微且稍纵即逝，他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来不及震惊（以及惊喜）第一次听到以利亚的笑声，就因为感觉又被嘲讽了智商而出离愤怒。
【喂！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的笑意虽然一闪即逝，但那种“你真是个小天才”的余韵似乎还留存着，从以利亚的声音中泄露少许——
【你真有趣。】
又一次地，系统想跟以利亚同归于尽。
【……】
忍了又忍，终于把这口气按下去，因为憋得太过分，系统的语调都变得有点阴阳怪气——
【说起来你的确一直在不露痕迹地怼他，你对那个血族，叫什么来着，威利对吧，从来不这样的。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你受不了吸血……】
【这根本不像你的作风，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有人在你面前表演自己吃自己都不为所动的……】
不知怎么的，“冷酷的家伙”这几个字，被系统含糊地咽了回去。
以利亚似乎也并不在意。
【当然不是。】
因为过分果断，这否认显得甚至有点斩钉截铁了。
【我不是，什么也没说吗。】
系统一想确实是这样。
以利亚不光表情缺失，有时候惜字如金到让人怀疑他是个哑巴，虽然系统估计他就是懒得开尊口……
刚才那沉默的对峙，以利亚全程只说了两个字——
喝吧。
其中一个还是个语气词。
【所以说……】
【……什么“你不喜欢我吸血，所以我愿意为你挨饿”之类的，都是那个血族自己一个人的脑补？？】
系统这么长一句话说完，甚至有点可怜海因里希了。虽然更多地是觉得他真是个脑补过度的戏精。
【啊。】
【是他自己愿意的。】
以利亚漫不经心地回道。
【……】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
最终，他还是不甘心，忍不住把槽吐完了——
【你少装大头蒜了！】
【绝对是你计算好了的！】
【他会这么想，也是你引导的吧？！】
系统绝对不相信以利亚真是朵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白甜小花。
【……】
可疑的沉默。
系统似乎听到了一声微不可察的笑声。
【你变聪明了。】
良久，以利亚说出了，一锤定音似的这么一句话。
【……###!!!】
系统现在就想带着以利亚一起冲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统生艰难。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血族公爵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