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孟默》茶懒

10、第10章

　　录制期间，孟默抽空在微博搜了下自己，发现营销号们把他生平事迹都带上了，就差填个死亡年份。
　　科普了他的职业生涯不说，最后还提了嘴曾和徐澈一起打过游戏。

　　所以孟默猜测评论区应该比他想象中更多彩，认怂地没有点进去看。

　　这次录制一共三天，现在是九月，一点儿也不秋天的金秋九月，天气根本没怎么转凉，就这样又热又燥又粘腻地熬了三天。
　　而且很累，体力上的累，孟默还是个满地乱跑的青少年时都没有这么大的活动量，在屋里打了好几年电脑更是老态龙钟。

　　忙起来就好了。
　　在没有参与录制之前，孟默的大脑经常不规律地跳出这个想法。
　　如他所愿忙起来后，大脑又开始在他忙着跑步的时候发生错误一样连续弹出“要死了”。

　　对于自身路线的想法也是天翻地覆。
　　第一天的他一直心怀期望，幻想下一个环节是自己擅长的，然后创造哪怕一个高光时刻。
　　第一晚睡前：如何丢人得再搞笑一点。
　　总不能又丢人，又不好笑。

　　好在，后面两天的录制，他勉强达到了自己的要求。
　　不过不好笑的事也做了一件，他在最后一天的录制中途没给李黑面子怼了他。

　　“哎，我刚看见小白花跟李长腿俩人在走廊聊天呢，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我看小白花那样，估计是在道歉。”
　　小确实蹭进了孟默房间，刚坐下就忍不住八卦道。

　　小白花是孟默录制前唯一不认识的那位女主播，也和这件不好笑的事有关，算是当事人之一。

　　叹气“嘁”了声说：“那她爱道歉道去呗。”

　　小确实撇撇嘴：“貘哥这次出头是真他娘滴亏。”

　　孟默正瘫在椅子上放空休息，闻言望了望，说：“两码事。”

　　李黑一直都对小白花不耐烦，很明显，孟默来的第二天就看了出来，他相信其他的这些嘉宾也没谁看不出来。
　　李黑不耐烦的原因也很好猜，小白花是他们几个里面“咖位”最小的。
　　也许还因为小白花是女的。

　　孟默没有打算管这些事，因为小白花自己看上去不怎么介意。

　　也是李黑自己太莫名其妙，突然甩头冲着旁边的小白花吼：“你一女的这么咋咋呼呼，能不能闭嘴？”
　　全场安静。

　　要说他歧视女性，对着当家女主播他却尊重得很。
　　要说他不歧视，他也说不出这种话。

　　当时的孟默没管这么多，他就是听这句话别扭，别扭到眉头都解不开，李黑那样子仿佛觉得自己忍这么久已经挺“绅士”了，看着心里更隔应。
　　隔应了就忍不住怼了过去。

　　“那也挺不值的，李黑那人的心眼……”小确实憨笑了两声，“懂得都懂。还好要录完了，唉。”

　　把自己说感慨了，小确实一个懒腰平躺在了孟默的床上，又说：“终于录完了，这种破节目，再也不录了，我都黑成啥了。”

　　孟默也是这么想的，他调出了前置摄像头，观察。
　　好像是黑了。

　　他原本想等叹气一起回，但叹气说自己走不了，最迟也得等明天。
　　于是孟默选择自己回，像叹气拒绝他一样拒绝了叹气拽他再住一天的请求。

　　回到家，空空荡荡的，又隐隐约约有些后悔。

　　在房子中间站了一会儿，决定先去洗个澡。
　　不然一旦躺下 ，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站起来。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这一觉他睡了个天昏地暗。
　　手醒了，在床上乱抓了两下，又跟着大脑一起睡了。

　　铃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孟默才突然惊醒。
　　从枕头边摸到手机，居然是二爷的微信语音通话，赶紧接了。

　　“喂？”刚起床声音有点哑。

　　“哎哟，您还睡着呢？”二爷说，“让我打两次电话啊？”

　　孟默笑了两下，说：“上次不也打了两次吗，四次了。”

　　“上……？哦。”二爷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降下来了说：“那你还挺能耐。回家了吧，我听说你没开播啊？都十二点半了。”

　　孟默随口问：“哪儿听说的？”

　　“你问那么多。”

　　“……”
　　行，不问。
　　孟默翻了个身说：“太累了，今天旷工。”

　　资本家不听他说这些：“不行，我还等着你给我赚钱呢。”

　　“那等下午吧，我上午本来就只播两小时，都迟了半个点了。”孟默说着眼皮又要耷拉下来，他终于意识到二爷是要喊他开黑，“要吃鸡的话随时喊我上号吧，我没什么事。”

　　“等你开播再说吧，你几点开播？”

　　“五点吧。”

　　“嗯。”二爷也没说这个时间行不行，“那就这样，先挂了。”

　　孟默“嗯”完一声，手机就叮了下挂断了。

　　他一甩胳膊趴在床上，埋头继续睡。

　　手机又震动两下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梦乡。

　　半个小时后，孟默突然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原本正在梦里和二爷真人大逃杀，正在挑枪，突然被路人队友问：“饿吗？”
　　路人队友带他来到了附近草丛里，满满一盒炸鸡摆在地上，正是他们要拿第一吃到的鸡。
　　他惊喜得不行，偷偷摸摸和队友一起蹲下来开吃。
　　吃得正高兴，突然听队友说：“好像没什么味道啊。”
　　他将信将疑又吃了两口，发现好像真的没味道。

　　“是不是假的啊，不会是在做梦吧。”队友说。

　　孟默出现了点延迟，第一时间觉得队友说的有道理，下一秒才惊醒。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搓搓头起床，拿手机点了炸鸡外卖。

　　还有两条二爷的未读消息，提醒他开播后等着，5点钟他们一起吃鸡。

　　对不起，我得先吃一步了。
　　孟默又确认了下外卖信息，抬腿走向了浴室。

　　吃饭、洗衣服、大扫除。
　　独居男人孟默把这些事做完，已经差不多快到开播时间了。

　　又去整理了下衣服，顺便整理整理心情，孟默走进自己专门的“直播室”，在电脑前坐了下来，用手机在房管群里发了条“开播”。

　　只是几天没播，竟然感觉有点紧张。
　　机械地按着顺序开电脑开直播起标题调画面，一切都准备好了，看着一如既往嚷嚷着冲进直播间的观众，紧张的情绪霎时烟消云散了。

　　“嗯，回来了。”孟默看了一小会儿弹幕，忽然想起来开黑的事，再次拿起手机联系二爷。
　　再抬头，弹幕已经变化了。

　　-［大哭］［大哭］［大哭］

　　满屏都是这个号啕大哭的表情。

　　“你们哭什么呢？”孟默皱起眉头，“都多大人了，能不能坚强一点儿？”

　　观众不听：你还知道回来［大哭］［大哭］

　　“哎呀……”孟默很是无奈地叹口气，说，“那我不是要赚钱吗？不赚钱，怎么给你们抽奖？”

　　-我养你啊！
　　-那就别抽了，反正我也没中过［大哭］
　　-你骗人［大哭］［大哭］

　　既然弹幕软硬不吃，孟默收起老父亲的架势，把胳膊往扶手上一搭，问：“你们这么哭，该不会以为我伤心了吧？”

　　弹幕有短暂的减缓。

　　“那我承认，我是伤心了，直接就和二爷绝交了。”孟默一脸满不在乎，“你们以后再也看不到我和二爷往来了，就当我跟他从没认识过吧。”

　　-？
　　-不是吧，真翻脸了？
　　-翻得好！！
　　-我也想说不来往挺好的

　　“哪个YY啊？”
　　听起来就很跋扈的男声从孟默的手机传出来。

　　孟默登录了自己的YY，把频道号抄下来发给二爷。
　　然后顺手开了个粉丝弹幕抽奖，带他牌子的粉丝只发弹幕就有几率中奖，1000元10个人。

　　-？是谁
　　-要跟谁一起玩吗
　　-我怎么听着像二爷
　　-就是二爷吧，不然梦貘也不会这么说
　　-哇！！主播大气！

　　弹幕发的越多中奖概率越高，金钱面前大家都想先刷它一些没营养的话，根本来不及动脑思考。
　　即使有人提一些尖锐的问题，也很快被顶了上去。

　　“喂，喂喂？”二爷有些过大的声音从耳机传来。

　　孟默动了动耳机，说：“哎，二爷，你声音有点大。”

　　-哈哈哈哈哈
　　-？？？？说好的绝交呢
　　-66666
　　-我就知道！！！

　　“现在好了吗？”二爷顿了顿，等孟默回答他“好了”之后，问，“你在不在直播？”

　　“播着呢。”孟默说。

　　“那就行。”二爷解释道，“我哭着求着才让你愿意再陪我玩两局，总得有人见证吧。”

　　孟默其实明白二爷的意思，直播出来对两人都好，他打开了游戏，邀请二爷进队，问：“就咱们两个双排吗？”

　　-会不会有骆绎？！
　　-来都来了，怎么没带个骆绎来呢
　　-骆绎骆绎骆绎
　　-先别猜吧，等他们自己说不好吗

　　孟默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没感觉到什么。

　　这几天的联系里，他和二爷不知道算不算心有灵犀，谁都没有提过那个名字。
　　二爷都那么道歉了，也没有说再喊他一起和骆绎开黑。
　　他以为这就算默认这个机会已经过去了，所以没有再有什么期待。

　　但话说出口之后，停顿的时间里，一些期望突然开始无声发酵。
　　无意识的视线扫到弹幕，又快速缩了回来。

　　“叫上王汪汪吧。”二爷说。

　　啊。孟默恍然地点点头，拿起手机边说：“是，得叫。”
　　不能让两边观众继续生气打架。

　　“我还叫了一个人。”二爷又说。

　　孟默悬在王汪汪头像上的手指突然顿住。
　　仗着摄像头拍不到他的手，他假装在手机上点着，然后不经意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