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被潜的一天》墨淼

21、第21章

　　夏楠安面子还是有的，很快鎏芒台公布的跨年晚会名单上就有了Burning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组合。

　　人人都在好奇这个凭空而来的组合从哪里来时，梁问歌趁热打铁，买了通稿宣传Burning。真金白银的砸下去，这个颜值都不低的组合慢慢有了些火花，尤其是冷酷小帅哥纪寒星，拢获了一大批低龄粉丝。

　　四人中，也属纪寒星的人气涨得最快。

　　这天，梁问歌和《攻心》的一众投资人见面，以及这次的导演张益也来了。

　　张益五十多岁，面容清癯，说话刻薄，挺难相处的一个人。但他拍戏确实有一把刷子，他拍的剧几乎都名利和口碑双收，在场的投资人平时都挺嚣张的，但在张益面前都有所收敛，反倒没了前几次的剑拔弩张。

　　张益看了一下投资人们定下来男主的名单，直接不客气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他点着其中一个名字：“这个林曦是不是昨天上了热搜那个。”

　　昨天这个流量明星林曦因为一个跳舞的视频，上了热搜。本想展现自己的魅力，却因为太过娘们唧唧被全网嘲笑成“林妹妹”。

　　一个王姓的投资人，面色难看，但还是陪着笑：“是他，怎么了，张导，你对他不满意。”林曦是这个王姓投资人推荐的，听说是他的什么亲戚。

　　张益说话想当不客气：“我们这是个男人戏，不找小姑娘。”

　　王姓投资人还想说什么，张益将演员名单重重地扔在桌上，隐约有了怒气，“既然你们找我执导，在男女主角的选择上，我还是希望能选择自己满意的演员，而不是随便找些不适合的人来，拉低我作品的品质。”

　　张益这番话可以说是想当狂妄，但人家有狂妄的资本，再者这些资本找他执导，也是看重他的能力和口碑，都不愿意为了一个演员得罪了他。

　　一时，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投资人们脸色都不太好看。

　　坐在梁问歌旁边的陈决，倒是老神在在的，凑到梁问歌耳边小声说：“没看出来，这张导说话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梁问歌不想理陈决，盯着张益，脑中快速打着小算盘。

　　“就这些演员吗？”张益问：“我觉得都不适合，我要的是作品，不要将你们资本运作那一套搞进来。”

　　张益站起来就要离场。

　　“张导，你心里的宫珏是什么样的？”

　　梁问歌的突然发问，迫使张益驻足，他皱眉看了一眼梁问歌：“符合宫珏这个人形象的。”

　　陈决瘪嘴，得，这话说了，相当于没说。

　　可梁问歌眼底却隐约燃起了希望，这次会议之前，得知张益要亲自来，她就研究了张益过去剧里的男主的类型，他钟爱那种硬汉型有健康肤色的男明星，对当下的男女不辨的流量很是看不上。

　　虽然季寻平素的气质，和硬汉不相符，但是他身上也没张益讨厌的奶油气，而且季寻的可塑性也很强，什么角色都可以信手拈来。

　　前几次季寻早就被其他投资人否决了，现在她却看到了希望。

　　“张导，我这里还有个人选，您要不要看看？”

　　所有投资人都看着梁问歌，他们早就料到她的人选是谁，颇有些不满，而且他们都知道季寻得罪了人，哪怕有人觉得季寻有潜力，也不敢得罪那位大佬。

　　就连陈决都收起了散漫的表情，皱眉看着她。

　　他倒是不是因为看不上现在季寻的咖位，而是因为梁问歌竟然现在还没死心。

　　梁问歌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径直走到了张益面前，恭敬递给他。

　　张益睨着梁问歌，没有接，本来在一众大老爷们里，他对梁问歌这种柔弱的女孩子，还是有些好感的，现在看她迫不及待推荐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可惜。

　　“这是你想捧的人？”张益问得直白，嘲弄。

　　“是。”

　　梁问歌眼神清澈，毫不掩饰道：“是的，我想捧他！”

　　倒是坦荡，张益伸手接过梁问歌手中塑封装好的资料，转身走了。

　　。。。

　　接下来的时间，梁问歌一直在等张益的消息，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希望也一点点破灭。而此时，一无所知的季寻正在录影棚进行《剑客》的后期配音。

　　他拿着剧本，对着电视画面，用着声音演绎剧情。

　　一遍一遍的下来，他嗓子都哑了。

　　午夜时，配音导演比了个OK，他的部分算全部完工。

　　季寻离开录音棚时，周小山和保姆车都在外面等他了。

　　他们明天要去鎏芒台彩排，时间拍在上午，现在他们就要往机场赶。

　　季寻抓紧每一秒休息，一上车就闭目，很快就睡着了，眼下挂着青，因为长时间念台词，嗓子不舒服，他偶尔会发出咳嗽声。

　　因为他答应了鎏芒台的跨年晚会，所以本来预计要一周才能完成的配音，他压缩成了四天，这几天他几乎住在配音棚附近的酒店，每天几乎熬到凌晨才能休息，今天也是赶在飞机起飞前两个小时，才完成了配音工作。

　　季寻睡眠浅，到机场，车刚一停，他就醒了过来。

　　双眼清明，不复刚才的疲惫。

　　他们快步朝着登机口走时，一个女孩子拦在了季寻面前。

　　“你是季寻对吧，可以帮我签个名吗？”女孩双眼灼灼地看着季寻。

　　周小山想阻拦，因为时间紧迫。季寻愣了愣，拿过女孩手上的小本本，问了女孩的名字，在小本本上飞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给女孩写了TO签。

　　女孩兴奋得双颊红扑扑的，“季寻，你这次和田心沫一起在鎏芒台参加跨年晚会吧，你帮我给她问声好，我好喜欢你们的‘花寻’CP啊。”

　　又是一个CP粉，季寻哭笑不得。

　　“好，我会转告的。”检票口即将关闭，季寻说：“但是现在我赶着上飞机，就先走了。”

　　女孩一个劲儿的点头，目送着季寻朝检票口小跑而去。

　　赶在最后一秒，两人顺利通关。

　　坐上飞机时，周小山还在喘个不停，“哥……哥，这种时候你就不该给粉丝签名的，虽然有粉丝是好事，但是我们差点……呼，差点也错过飞机了。”

　　季寻胸脯也微微起伏着。

　　他刚刚的做饭确实是不明智的，但是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梁问歌。

　　他不忍辜负。

　　第二天，季寻又上了热搜。

　　“最不像明星的明星”。

　　他那张在机场快速奔跑的照片短短时间就快速转发了出去，发微博的博主，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季寻一番。

　　网友纷纷也表示季寻很真实，很接地气，半点明星的架子也没有。鎏芒台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梁问歌是看了热搜，才大约猜到季寻参加了鎏芒台的跨年晚会。

　　那时候，她带着Burning在BM台彩排，不由捶胸顿足，为什么星灿就没有艺人去鎏芒台，那样她就可以和季寻见面了。

　　。。。

　　季寻和田心沫合的表演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情歌对唱。

　　起初，周小山还担心季寻状态不好，但季寻天生是吃这碗饭的，睡了一觉后，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疲态。

　　甚至微微沙哑的声音，也别有一番磁性的魅力。

　　田心沫一到现场，还来不及和季寻说上一句话，就开始彩排。彩排完成后，田心沫就挨到季寻边上，笑容甜蜜，拉住季寻拍了几张照片，因为要赶下一个档期，拍完照后，就急匆匆走了。

　　当天晚上，季寻就又上热搜了。

　　只因为田心沫发出了两人的合照，配着的文字是：你们的“花寻”cp来了，还艾特了季寻。

　　那时季寻刚好回到杭州，洗了澡出来，就被手机上爆炸的消息惊着了。

　　他点开了几条私信，都是花寻的cp粉，问他们是不是真的，还有真情实感地祝福两人的。

　　季寻皱了皱眉。

　　他最后之所以答应参加鎏芒台的跨年晚会，就是因为梁问歌的鼓励，让他觉得在这个利益牵扯的圈子里，还是有人对他是纯粹的喜欢。

　　不掺杂任何因素，只因为他是他。

　　他本来以为田心沫也是这样，是他把田心沫想复杂了。

　　没想到，现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果然田心沫还是拉着自己炒作了。

　　他没有回复，躺倒在沙发上，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果然不是人人都是梁问歌。

　　季寻突然有了想找人说话的冲动，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想给梁问歌发一条消息，但是想到她是有男朋友的，他这样做不太好，又将念头压了下去。

　　。。。

　　跨年夜，Burning在BM上完成了他们的舞台首秀。

　　声浪要掀翻舞台，四个男孩子第一次品尝到了万众瞩目的感觉。

　　下台后，几人还兴奋着。

　　“太爽了，我第一次见这么多人。”魏然还叭叭地说个不停，额上的汗珠沿着额头流了下来，他却毫不在意。

　　王叙晏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极力克制着，但是那种激动的情绪，通过发颤的声音传达了出来：“加油，我们以后还有更大的舞台。”

　　“我们一定能火。”周重信心满满，“问歌姐如果来现场看了，一定会夸我们的。”。

　　只有纪寒星冷着脸，坐在一旁，拿着手机看。

　　前台的舞台音效掀天响，盖过了手机的声音。

　　魏然凑过去，发现纪寒星正在看鎏芒台的直播，“咿，是季寻哥和田心沫，哇哦，他真的好好看啊。”

　　纪寒星撩起眼皮看了魏然一眼，退出了直播。

　　魏然被这一眼，看得浑身一寒，还是出于队友情谊，出声关怀他：“寒星，你怎么又不开心了？问歌姐说过，虽然酷是你的特点，但是也要有少年的朝气才行。”

　　纪寒星一把推开了魏然，大步朝后台走去。

　　魏然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哪里惹他了，这么凶。”

　　王叙晏搭着魏然的肩膀，不在意道：“别理他，问歌姐不在，他一向很难搞。”

　　。。。

　　鎏芒台。

　　镁光灯连成一片彩色的海洋，尖叫声，喝彩声，抽泣声，呐喊声交织在耳边。

　　“啊，季寻，好帅。”

　　“沫沫，我爱你。”

　　“季寻啊啊啊啊，看这里。”

　　“老公，我要给你生猴子，多少个都可以”

　　梁问歌站在疯狂的粉丝里，耳边寂静。她仰望着站在舞台上的季寻，他站在闪耀的星河上，发着光。

　　直到表演落幕，季寻牵着田心沫退场，她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哗啦一下，就落了下来。

　　她掏出手机，手都在发抖，给季寻发了一条消息。

　　【星光从不曾熄灭，你一直是最耀眼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