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瑾》微風暖暖

2、第二章 丢命

　　「春菊，走，我们现在去找东平郡王，请他为我娘讨公道！」

　　谢沅瑾也想知道祖母到底跟她娘说了什么，竟会害得她娘吐血又离世。

　　李氏和谢沅瑶听到谢沅瑾要去东平郡王府，母女俩人都慌了。

　　东平郡王虽然只是个郡王，但身份高贵，他是安宁长公主的儿子，也是也是皇上嫡亲的表兄，因此她们绝对不能让谢沅瑾去东平郡王府。

　　谢沅瑶马上就拉住了谢沅瑾的手，不让她离开。

　　「谢沅瑾，不准妳去向东平郡王胡说八道。」

　　谢沅瑾没有理会，她甩开谢沅瑶的手后，立刻就要跑出院子。

　　李氏喊着：「马上拦住五姑奶奶，还有春菊那个死ㄚ头。」

　　谢沅瑾被好几个ㄚ鬟给拉住，春菊则是被三个嬷嬷给抓住了。

　　「放开我！」谢沅瑾挣扎的想要推开ㄚ鬟。

　　「姑娘。」春菊想上前帮忙，无奈她无法动弹。

　　「大伯娘，妳总不能抓住我一辈子吧！我今天去不成东平郡王府，我明天也可以去，所以，妳们快点放开我！」

　　谢沅瑾拼尽全力的想要挣脱，几个ㄚ鬟眼见就快要抓不住五姑奶奶了。

　　突然碰一声，谢沅瑾头部一阵剧痛，随即一道鲜红的血自她的右前额滑下，瞬间将白皙的右脸颊给染红了，模样触目惊心。

　　原来，在一众奴仆手忙脚乱抓住谢沅瑾和春菊时，谢沅瑶拿起旁边一个小花盆，直接就往谢沅瑾的头部砸下去。

　　「姑娘！」

　　头部被砸出一道不小的伤口，又痛又晕，顿时让谢沅瑾身体发软的倒在地上，春菊则是焦急的想去姑娘身边，但是三个嬷嬷却把她死命的抓紧不放。

　　李氏也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女儿会这么做。

　　「瑶儿，妳……」

　　谢沅瑶看到谢沅瑾昏死在地上，眼楮闭着，一动也不动，头部不断流血，她也很慌张，马上丢掉花盆，双手颤抖不已。

　　「娘，五妹妹她……不会已经被我给打死了吧！」

　　刚刚，她只是想阻止谢沅瑾去找东平郡王，她不是真的想要打死五妹妹的。

　　李氏知道女儿被吓坏了，她安抚着：

　　「我跟妳说，五ㄚ头她没有死。」

　　「可是她流了好多血……」谢沅瑶惊恐万分，她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何就拿花盆砸谢沅瑾。

　　李氏心疼的拉过女儿的手。「瑶儿，接下来交给娘处理，妳马上带ㄚ鬟们回靖远侯府。」

　　「可是……」

　　「现在立刻回去，记住，今天这里所发生的事，都和妳没有关系，听到了没？」李氏看着女儿的几个ㄚ鬟，狠厉的说：「还有，谁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一律杖毙！」

　　李氏话一出，谢沅瑶的几个ㄚ鬟立刻害怕的跪在地上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

　　之后，谢沅瑶便带着婢女离开谢府。

　　李氏当然也把自己院子的ㄚ鬟和嬷嬷们狠狠的威赫打压一番，然后才让人将意识不清的谢沅瑾给抬到后院的厢房，并让人擦去她脸上的血。

　　春菊看到姑娘流了那么多血，不断哭着哀求大夫人替姑娘找大夫，最后她双手被绑住，一起被带进厢房。

　　李氏让心腹康嬷嬷去一趟清晖堂，去把老夫人给请过来。

　　这事，怕是瞒不住了，也不能瞒住老夫人。

　　因此李氏请老夫人过来，由老夫人决定要怎么处置五ㄚ头。

　　周老夫人来了之后，李氏立刻将刚刚的事说一遍，当然，强调瑶儿是不小心错手伤了五ㄚ头，但一切都是为了谢府。

　　此时躺在床上的谢沅瑾缓缓醒过来，但全身虚软，而且头部伤口疼痛。

　　李氏看到五ㄚ头醒来，虽然心里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不能放松，还是得处置五ㄚ头，因为绝不能让五ㄚ头跑去找东平郡王。

　　东平郡王已经说了不会再娶，大家都说东平郡王对王妃用情至深。

　　因此一旦让东平郡王知道王妃的死可能和老夫人有关，绝对不会放过谢家，上次长女才提到太子妃有意夺子，若这事被爆出来，她高贵的外孙很可能就会变成别人的了。

　　她的外孙可是未来的太子呢！

　　一旦外孙成为太子，谢家便会被封爵，至少是侯爵，甚至有可能是国公爵位。

　　她相信老夫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待谢沅瑾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老夫人后，对于以前老夫人对她做的事，哪怕是把她远嫁去青州，她都不在意，此时，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祖母，我娘是被您给害死的吗？」

　　周老夫人眼神犀利，她没有闪躲这个问题，因为她已经做下要如何处置五ㄚ头了。

　　因此当五ㄚ头提起顾氏，她冷笑。「顾氏是个不要脸的，她害死了我的睿儿，居然还有脸改嫁去当东平郡王妃，她早就应该去死了。」

　　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小儿子，周老夫人无比心痛。

　　「我的睿儿，从小就是个神童，也像极了他过世的父亲，聪明又有才华，二十岁就做了状元郎，是大明国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更是谢家的骄傲。」

　　周老夫人有多么的以小儿子为傲，就有多么痛恨顾氏。

　　「如果不是顾氏勾引睿儿，睿儿怎么会不顾我的反对，也一定要娶她进门，如果不娶顾氏，睿儿也就不会死了，他不该那么早死的，该死的人是顾氏！」

　　周老夫人说起对顾氏的痛恨，几乎到了恨不得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哪怕现在顾氏已经不在了，依然无法解她心头之恨。

　　此刻在厢房里，除了谢沅瑾和春菊这对主仆，再者就是李氏和康嬷嬷，还有老夫人的心腹石嬷嬷，所以周老夫人毫不掩饰自己对顾氏的深恶痛绝。

　　李氏早就晓得老夫人恨着顾氏，因此她没有多说什么。

　　谢沅瑾看着痛斥她娘的老夫人，哪怕她娘已经过世了，老夫人依然咒骂不断，神情可怕，青面獠牙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老夫人是这么样的痛恨她娘，还有她。

　　既然已经跟五ㄚ头把话说开了，周老夫人也不在意多说一些。

　　「二年前在福国寺，顾氏求我饶过妳，我跟她说，只有她去死，我才会停止折磨她的女儿，没想到顾氏真的不顾丈夫和儿子，之后真的死去了，听到顾氏死了，我还多添了一碗饭呢！」

　　谢沅瑾呆愣了许久，因为她完全没想到她娘竟然是因为她而过世？

　　而她又做了什么？

　　她竟然连见娘的最后一面都拒绝了！

　　她怎么会这么蠢！

　　怒极攻心，谢沅瑾胸口一疼，噗的一声，生生的吐了一口血。

　　本来头部就受伤的她，再加上吐血，让她再次瘫倒在床。

　　「姑娘！」

　　春菊早已经泪流满面，她觉得老夫人对姑娘和三夫人真的太狠心，又见姑娘吐血后倒在床上，她便冲到床边，担心的看着姑娘。

　　周老夫人看到五ㄚ头吐血，脸上不但毫无歉意，还诡笑了声。

　　「五ㄚ头，妳放心，看到妳那张和顾氏相似的脸，我就不会让妳那么快离世。」

　　之后周老夫人转头对李氏说：

　　「找个可靠的人去买疯药回来，让五ㄚ头喝下去，之后把她关在芷兰院。」

　　芷兰院是个荒芜的院落，以前的主子是兰姨娘，她是老爷生前宠爱的姨娘，不过，在老爷过世的第二日，兰姨娘悬梁自尽了，跟着老爷去了，院落因为死过人，自此封闭。

　　对于老夫人要将五ㄚ头给关在芷兰院，李氏觉得实在没有必要。

　　一碗药就可以把五ㄚ头给解决了，但老夫人却偏偏还要留下五ㄚ头，好生折磨。

　　只是身为媳妇的她，也只能遵从老夫人的决定。

　　谢沅瑾张大眼睛看着老夫人，不敢相信人心会恶毒变态到这种地步。

　　周老夫人当然也看到五ㄚ头瞪着她。

　　「妳不要怪我这个祖母对妳心狠，要怪就去怪顾氏，当年只要她答应让睿儿纳我侄女为妾，睿儿就不会死了，现在，妳就替妳娘好好忏悔！」

　　此时双手被绑住的春菊，突然冲向老夫人，用力的将老夫人撞倒在地上，吓得李氏和康嬷嬷石嬷嬷赶紧去将老夫人扶起来，之后春菊又去撞二个嬷嬷。

　　「姑娘，您快点起来，快点逃出去，您不能被她们灌下疯药。」春菊哭喊着。

　　「春菊。」对于春菊的护主，谢沅瑾也哭了，她努力的想要起来。

　　只是当谢沅瑾从床上坐起身，她看到石嬷嬷用手刀朝春菊的颈子砍下，之后双手捏住春菊的喉头，用力一扭，春菊当场被石嬷嬷给扭断脖子，没了气息。

　　「春菊！」

　　谢沅瑾从小在谢家长大，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石嬷嬷会拳脚功夫。

　　石嬷嬷将春菊的身子随意甩在地上。

　　谢沅瑾走下床，走没几步，便摔倒在春菊身边，她摸着春菊的脸，觉得春菊太傻了，护住她这个愚蠢的主子而丢命，值得吗？

　　谢沅瑾悲从中来，她害死她娘，害死了秋月，现在春菊也死了。

　　她抬起脸，看着周老夫人，她几乎可以看到自己以后的日子，她会成为一名疯妇，每天全身脏乱不堪，而刻意留下她小命的祖母，应该会常去探望她。

　　如果可以，她想逃离眼前这群魑魅魍魉。

　　可是，她逃不了了，而且，她也无处可去。

　　忽地，谢沅瑾笑了，凄惨的笑着。

　　拼尽全身仅剩的气力，她往旁边柱子撞去。

　　谢沅瑾倒下，心中埋怨：「老天爷，我不甘心！」

　　五天后，谢沅瑾和ㄚ鬟春菊的尸体被人从湖里给打捞起来。

　　谢大夫人难过的让身边的嬷嬷去认尸，她家老夫人也因为太伤心而病倒了。

　　官衙那边，例行的盘查，谢府有不少奴仆做证，五姑奶奶从青州回来后，常常落泪，还嚷着要和离，没想到五姑奶奶会想不开去投湖，ㄚ鬟春菊应该是忠心的跟主子一起去了。

　　程家那边，没有半个主子现身，只派了一位管家来京城，既然四少奶奶生前就想要和离，甚至还投湖，死者为大，四少爷尊重四少奶奶的决定，不让她死不瞑目，所以特意送上和离书。

　　谢沅瑾既然已经不是程家媳妇，那么程家不会将她的尸身带回青州。

　　谢家这边也很为难，因为在谢沅瑾出嫁后，已经从族谱除名了，她也算不上是谢家人了。

　　最后，由东平郡王这个名义上的继父，出面替谢沅瑾收尸安葬。

　　谢沅瑾不是程家媳妇，也不是谢家人，东平郡王将她收为义女，成为「杜沅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