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元殿下》小二上壶酒

7、七

　　成小将军是锡伯族细作一事很快传遍了全京城。

　　皇上与合元殿下联手演了一场好戏，成功让贼人露出了真面目。

　　百姓们纷纷称赞皇上圣明，更多的是夸赞合元殿下大义灭亲的壮举。

　　天牢里，合元正在提审成思远。

　　说是提审，其实成思远的底细已经被摸得清清楚楚，不过是锡伯族一个奴隶的儿子罢了。

　　合元却觉得事情不会这般简单。小小的奴隶之子，怎么能在敌国安然蛰伏十几年？

　　可是不管怎么折磨，成思远却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听着他一声声的闷哼，合元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狱卒停下来。

　　成思远笑了笑：“昕阳，你心软了。”

　　合元冷笑一声。

　　他细细地盯着她，忽然脸色一变，为何她的小腹如此平坦？

　　“昕阳，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你把他怎样了？”他紧紧盯住她。

　　“落了。”合元淡淡答道，仿佛丢了一件不起眼的东西一般。

　　成思远惨然一笑：“你倒是……绝情。”

　　合元看不惯他这般装模做样，嘲讽道：“这倒是奇了，你骗我害我，给我父皇下毒，反过来又怪我绝情？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成思远嘴唇蠕动着，却无言以对。

　　合元丢给他一张盖了官印的和离书，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出了天牢。

　　谁知锡伯族派使者奉上大批金银财宝珍奇物件求和，唯一的条件是放了他们的王子——完颜洛，也就是成思远。

　　成思远居然是锡伯族的王子？

　　怪不得被抓之后还如此淡定，原来早就笃定锡伯族会出面救他。合元恍然。

　　皇上将这件事交给合元全权处理。

　　合元发话，放了完颜洛可以，锡伯族要不仅要赔款，而且要割地，还得签下不再侵犯中原的协议。

　　锡伯族理亏，却不得不答应这样的霸王条款。

　　合元为国家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成思远被锡伯族迎回，在走出中原边境时，却忽然染了顽疾，不治而亡。

　　百姓笑说锡伯族是赔了王子又折兵，做的是亏本的买卖。

　　皇上知晓这是谁的手笔，他召来合元，叹气道：“合元，你……也不必非做到这般地步。”

　　合元直愣愣道：“父皇可是怪儿臣心狠？”

　　皇上看着女儿消瘦的脸庞，终是心软。

　　“不是怪你心狠。昕阳，父皇只怕，你对自己太苛刻了些。”

　　他这个女儿，会用人识人，又心怀社稷，一定是位明君。

　　只是这些年，他见她常常处理政事到深夜，又看着她打掉了那个不该出世的孩子，狠下手除掉了成思远。

　　这样的她，越来越像一位明君，却也没有一点儿人气了。

　　他既盼着她这样，又害怕她这样。

　　“昕阳，朕允许你有一点儿自己的私心。”

　　合元却执拗道:“父皇，儿臣不后悔堕了胎，也不难过杀了成……完颜洛。”

　　她看着龙椅上的人，眼中有泪光闪烁。

　　“父皇，他害了你，他该死。”

　　皇上咳了一声，捂在嘴上的帕子慢慢被鲜血染红，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那神草虽然能解毒，但是毒药已经伤了根基，药石无救了。

　　合元也知道此事，她眼眶红红的，却死死忍住眼泪。

　　皇上叹了口气，道：“昕阳，朕放心不下你啊。”

　　合元死死抱住他，哽咽道：“父皇，女儿一定……一定会做一位贤明的君主的。”

　　他拍了拍她的肩：“朕知道，朕都知道……”

　　哪里是担心这个呢，他现在心里只有，作为父亲的一点儿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