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北角》亓官离

4、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我是会经常做噩梦的人。

　　大概因为我自己都不大清楚在哪的心理压力，经常会有噩梦接踵而至。而且这些噩梦仿佛是一个不负责公众号的推送，频繁且没有规律。

　　很小的时候曾经梦到过很有灵异感的一所老宅子，大门背向太阳。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就像是拥抱着沉睡的工作的古老城堡。

　　而这所老宅子的西厢房门前有着曲折迂回的楼梯，楼梯前有一个没有人敢动，却会自动转动的痰盂，是很有年代感的那种红色龙凤呈祥纹。

　　再稍大一些，还梦到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我梦到过和表弟一起逛书店，他在某个角落中从缝隙掉到了地下，底下是一个很像没被掩埋的坟墓又很像火炕烧火的地方的巨大的洞。洞里面是可以隐约看见的燃烧的火焰，传出像是被特效处理过一样的低沉声音。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在梦里再看见表弟的时候，他已经变得很苍白，看到我之后直接扒|开了自己的衣服（这个动作看上去是真的像个露Y癖……），里面是白森森的排列着的骨架，像粘在那件他穿着的大衣上。

　　到后来我读高中的时候，门口就是一家书店。第一次进去的时候，猛地发现这个格局和我梦里的那个书店几乎没有差别。

　　我们的小县城只有一所正经的高中。

　　在表弟没上高中之前以及高中之后，我想起这个梦的时候都会暗暗地祈祷一发。

　　阿门。

　　在高中时代还梦到过一起杀|人|碎|尸事件，目睹着主角面无表情地把人切开，均匀且细致。更令人绝望的这个梦的主角还和当时没有直接教过我们但是经常看见的某位老师长得神似。

　　整个高中我都不是太敢直视这位老师……

　　还有一些梦的细节我都记得无比清晰，大致印象太过深刻，比如某个梦中，一个灵异的故事的发生地，我始终记得我拖着行李箱，走在长长的走廊里，落日参照透过右面的窗子洒进来一点。

　　长廊的尽头，有人站在复式楼的楼上冲着我笑，“你来了？”

　　还有的梦，已经被我顺手加到了自己的文里。比如二探黄金镇里那个在人头顶爬动的黑色婴儿。

　　它曾经出现在我的梦里。而我被困于梦魇之中，无法活动。

　　这个梦是个多重梦，梦的第二重，是我醒来之后我的妈妈告诉我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清醒过了，但凡从床上起来，都会跑到卫生间一边哭一边吐，说我是中邪了。

　　然后我从又一个梦里醒来，因为梦魇好一会儿不能动。等到能够动弹的时候，是半夜两点左右。

　　再比如说也是在黄金镇里出现过的，那只巨大的电鳐。

　　其实梦也不全然是噩梦，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沉迷网游，我无数次梦到《诛仙》中老河阳与《完美世界》中积羽城的场景，带着一点暗的蓝色天空与静静流淌的河水。没有到处徘徊的野怪，仿佛世间只剩我一人，顺着河流往下走，颇有岁月静好之感，直到梦醒。

　　也曾经梦到过一家月饼店，超级好吃。我记得自己清楚这是梦，又害怕自己醒来以后会忘掉这是哪家店，还特意在梦中走了出去去看店名，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的两个字，“地聚”。

　　醒来之后特意去百度了，发现根本没有这家月饼店……百度第一位是地聚合物？当即失落得掉了眼泪……

　　梦得多了，有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究竟是身处现实，还是在另一场梦中。

　　所以庄周梦蝶，你究竟是蝴蝶还是庄周，其实根本没个定数。

　　为什么突然写这个随笔呢……因为恰好在午休的时候又梦魇了。梦的内容是什么已经全然忘却，只记得临醒时候鲜红的背景中间，一支颜色几乎要融入背景的蜡烛静静地燃烧。

　　而我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仿佛是在睡觉，感觉有点呼吸困难，想要动却动不了。所以梦境如何其实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畅快呼吸。

　　简单点讲，我想挖下鼻子再睡……

　　事实上我也在醒后这么做了。

　　2019.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