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光以生命》白羽倾翼

6、第 6 章流年工作室

　　时悦到孤儿院时，林佳莉已经在带着孩子们做游戏。她立刻把包一丢，冲到操场上当起了老鹰，和一群小毛孩子玩成一堆。
　　其中有个男孩子，对别人总是横冲直撞。他撞倒了一个小女孩两次后，那女孩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时悦把他们两人拉出队伍，看着那男孩的眼睛道：“你弄哭了她，要认真对人家道歉。”
　　那男孩看了哭泣的女孩一眼，眼睛瞟到一边，没有吭声。
　　时悦的声音冷了下来，“如果你不道歉，我就让那女孩把你打到哭。”
　　那男孩还是没吭声，女孩子先吓得停了哭泣，“不用不用，我不打他，只要以后他不打人就……我就不怪他。”
　　“……对不起。”小男孩终于小小声道。
　　时悦笑了笑，在两个小朋友头上摸了摸，从包里掏出两根棒棒糖分给他们，放他们进入队伍。抬头，就见林佳莉站在旁边看着她笑。
　　时悦眦了眦牙，“笑什么笑，你小时候就跟那女孩一样怂。别人欺负你都不敢打回去。”
　　林佳莉笑着趴上她的肩头：“是是是，好在有你这个冒牌勇士保护我。还骗得幼小地我说长大了要嫁给你啊。”
　　时悦呕了一声，也递了一根棒棒糖给她，“别别别，你已经有了你的蓝哥哥了。我还待价而沽呢，可别坏了我的名声。”
　　“我可不是小孩儿，别拿这个哄我。”林佳莉笑着推回去。“诶，你小时候的爱好还没变啊，还是这么喜欢棒棒糖。”
　　时悦笑了笑，没说话。两人坐在树下的乒乓球台上，晃着腿抬头看梧桐叶在头顶沙沙。
　　“以前不觉得，现在才知道这里真挺好的。我去采访过许多孤儿院，环境条件比这里差多了。那些设施啊，日常用品啊看着差别不大，但孩子的眼神和表情骗不了人。”时悦轻声道，抬手挡着眼睛，遮住晃眼的阳光。
　　“嗯，能遇到陈院长，是我的幸运。”林佳莉点头，又狗腿地抱住时悦的手臂，“还有你！”
　　时悦拍了她的手，笑骂道：“少恶心了。”
　　院长办公室的门打开，陈院长出来对着她们招手。
　　“前两天又有个老师辞职了。今天多亏你们过来帮忙，否则活动课都没有人带了。”陈院长还是老样子，笑眉笑眼的弥勒佛神色，只是由当年她们在这里时的中年弥勒，变成了老年弥勒。
　　“人才流动很正常，再招老师呗。我可以下课了先过来带几天。”林佳莉安慰道。
　　陈院长笑了笑，那笑容透着无奈：“待遇太低，来了也留不住。如今做福利事业，看着得国家大力支持，其实……不说了，谁做谁知道。对了，今天你俩都在，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陈院长拿出一幅卷轴，“上面拨的经费实在不够，这是我老家留下的一幅古画，有些年头了。我和我家老头子都不懂，你们认识的人里有能帮鉴定一下吗？若是还能值点钱，我想拿去卖了先顶一阵子。”
　　时悦和林佳莉对视了一眼，时悦拉着院长的胳膊道：“院长，那也不能让您卖传家宝啊。”
　　陈院长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把画卷放在她手里，笑道：“也没打算马上卖，只是先找人看看。做个准备而已。还没到那时候。”
　　林佳莉点头道，“好，我先回院里问问，帮您打听一下。”她拿出钱包就要打开，被陈院长按着手拦住了，“不用给钱，真的不用。你们才工作不久，各种压力也大着呢，又要房租、又要......”
　　“又要应酬的，那点钱哪够花。院长，您的词能换换吗，我都能背了。”时悦接口道。她对林佳莉眨了眨眼睛，“明白啦。孩子们快吃完午餐啦，我们去帮忙收拾，院长您是不是准备要午休巡查了？”
　　两人去帮生活老师收拾停当，果然看到陈院长去各个房间巡查孩子们的午休情况了，才悄悄潜回院长办公室，把一个厚信封放在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两人出了孤儿院，坐在一间甜品店里，林佳莉才感慨道：“陈院长没有孩子，这辈子只经营着这个晨光孤儿院，都把院里的孩子当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没想到老来还是得连棺材本都贴上。”
　　时悦伸了个懒腰，“哎呀，好想中个五百万，好想傍个大款，这样我就以名誉校友的身份，给晨光孤儿院捐个几百万巨款。然后我就是名誉校长，我封你个名誉董事，咱们就实现了小时候横行晨光孤儿院的伟大梦想了。”
　　“你先想想那幅画吧。我们院里的教授都是教画画的，不知道考古鉴定在不在行。”林佳莉推了推她，笑道。
　　“是一幅什么画？打开看看，我很好奇。”时悦把手上的画轴展开。
　　......
　　两人盯着那幅画，都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以她二人的微末道行，只看出是一幅人物山水，画作保存不当，上面有了许多霉点和虫蛀的小洞，墨色也有剥落，模糊不清。整幅画灰头土脸的，要不是陈院长郑而重之地交代，她俩能把这画直接送废品收购站去。
　　时悦看了半天，嘬着腮帮道，“这画，品相不好……是这么说吧？”
　　“是吧……你问我个英语老师品相好不好？”林佳莉迷糊道，“这画怎么办？我们院的教授也不知道懂不懂看画。”
　　时悦想了想，脑中闪过那个清俊无比的身影。她卷好画轴：“给我吧，我们最近刚弄了个鉴宝节目，我去找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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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时悦与藏家吴先生约好去拜访“流年工作室”。
　　一个藏在高档住宅区里的两层小院，古朴的中式风格设计，青砖绿瓦上爬满凌霄花和牵牛花，一个小小的池塘里飘着睡莲，一个竹架子靠墙伸出，上面垂下一片幽帘草，在夏日里撑出一片清凉。下面摆了一个竹做的小桌，两张椅子。
　　时悦打从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院子。
　　来之前电视台已经电话约好了时间。前台的小妹把他们礼貌地领到会客区，吴先生环顾了一圈，先忍不住了，“这里一看就是文化人的地方啊，这墙上的画不是唐代就是宋代名家作品，就不知道真不真啊。”
　　“不是真品，临仿的。”身后清朗的声音传来。
　　许锦墨一身休闲的棉质衬衣，带着淡淡的微笑走过来。时悦一时间不知道，是身后的落地窗的光，还是他的人，把会客区照亮了起来。
　　“啊，许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真有缘啊。”时悦连忙招呼。
　　许锦墨看着她微笑点头，“是，缘分。”
　　呃，即使在自己的地头，他依然这么惜字如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