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
苏道青的一声询问，惊起旁人的惊讶，那戴掌门隐隐觉出了什么蹊跷，反问王平道。
“你们在这其中可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
王平捂着头细细想来。
“先见一桥，一湖，湖水乃死水，随即遇一乌龟老妖送我等前往生死之境...”
再往后....竟一无所知。
“掌门，我们可是有所不对？”
记忆像他人手中的美酒，可嗅酒气，却无法细细端详以及品尝，而苏道青此刻也正为这没有前头没有后尾的记忆感到头疼。
旁的知情人对此大感震惊，他们慌忙七嘴八舌说了起来，似乎是想将之前同他们一起进去的蛇妖描述成一个饮人血的嗜杀魔鬼，可全被戴掌门的几声咳嗽给止住了话音。
“既然已经安全出来了，何须再提这其中的纠缠，许是出来的时候被阵法伤了脑子，时间久了记忆也就回来了。”
话落，他更是握住苏道青的手往下压了压。
“区区几个时辰，难道还有什么记忆是必不可少的？好生休息，你的伤势虽然不重，但若始终忧心他事，可不会好得太快。”
戴掌门依旧和蔼可亲，他招手派人送苏道青回九胧，待人走后，他方才同其他掌门说道。
“看样子他二人定是在浮顶宫内遇见了什么事情，但那蛇妖既然没有伤害他二人，只是将他二人的记忆给抽走，想必是有些辛秘之事，不允他二人知道，是以此事今日事今日毕，再不提及，各位怎么看？”
那些个掌门都听懂了戴掌门的言外之意，无非是怕苏王二人找回记忆后，会被蛇妖记恨。
“戴掌门所言极是。”
————
春日，桃红柳绿映人面，浮云悠悠漫青山。
一向平和的九胧派突生事端，听闻是严掌主住处有打斗的痕迹，而严掌主人已不知踪影，此时正值苏道青同其他弟子从云海之滨回来，伤势还未痊愈，就听此噩耗，不入流的小道消息大多说是蛇妖潜进九胧抓走了严掌主，一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到最后还是悟掌主进那严掌主的屋内一探究竟，摇了摇头。
“是他自己离开的。”
“他怎会自己离开？难道？”
苏道青心中已有数，悟掌主长叹一声道。
“许是走火入魔。”
“但这九胧山上又无外物，他心思一向坚贞，怎么我等离去几日，便生如此祸端？”
彼时苏道青正斜倚在软榻上，看着窗外的草动，摇头道。
“外物是有的。”
在悟掌主疑惑的眼神中解释道。
“当日我与他下山擒妖，却没抓住....嘶。”一想起那人他便觉得头疼，只得匆忙跳过接着道。“他收服了一妖女，不知底细，回来后他未提起，我便也忘了，想来那妖女一直被他放在身边，之前我等出山，又正好掌主闭关，给了他可趁之机，只是不知现下去了哪里。”
悟掌主皱眉看天，又掐指一算，许久方才垂眉叹息道。
“命也，时也。”
“你且休息，我便不再叨扰你了。”
苏道青目送着悟掌主离去，又重新躺回到软榻上，这样轻松的日子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了，半个时辰后，有人敲门。
端着热茶和点心进来的人，是苏道青之前从其他弟子手中救过来的王何衣。
“苏师兄，现在可好多了。”
苏道青偏头看他。
“嗯。”
王何衣将手中杂物放在桌上时，突然跪了下来，苏道青不知何意，就听他解释道。
“当日劳烦师兄出手，现在我已经是师兄手下的小童，多谢师兄当日救命之恩。”
原来是为此事而来，苏道青点点头，让他起来说话，许是他脸上的寂寞太过明显，那王何衣建议道。
“苏师兄可是感到无聊？”
苏道青点点头。
“那不妨让小的去给你拿笔墨纸砚来吧。”
这话终于让苏道青产生了一点兴趣，他疑惑的偏头看他。
“你在说些什么？”
“之前你不是特地让我给你准备笔墨纸砚吗？我还以为你是喜欢在闲暇时候，喜欢吟诗作对。”
旁人不知道苏道青，但他本人对自己了解深刻，他对吟诗作画，附庸风雅之事根本算不得热忱，现下坐直了身子反问道。
“你可看见我动笔？”
“那倒没有，当日你提笔之时便唤我离开，难道师兄忘了？”
“我的确是忘了。”
苏道青坦率的承认，这让王何衣想起他近日的伤势似乎害得他本人记忆错乱，一时间觉得盖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令他又想起这些事情来。
“师兄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
“无妨，你若无事，便先出去，这春日正好，我想午休片刻。”
苏道青闭眼养神，但他并未睡着，他在思考一件事，一件旁人都说不值一提的小事，可在他眼中却是一件大事，如山海之大，如桑田之广。
那就是他发现在自己失去的记忆中，他似乎变得一点都不像他了。
———
戴掌门回九胧山没有多久，就听闻了严掌主的事，他与悟掌主商量片刻，便让悟掌主下山去寻严掌主的身影，前段时间出现的蛇妖在戴掌门的心中打上了一个死结，他私以为此事与那蛇妖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可以说他们抓回来的那个妖女，指不定就是蛇妖的同伙，这样放任严掌主在外，岂不是对九胧弟子的不上心？
至于苏道青的伤，戴掌门特地托人送了几颗灵草制成的丹药，同仙丹比起，自是缺了点火候，但若放到他们这些修仙中人来看，倒是算得上极品了，在丹药的辅助下，苏道青的伤势好得更快了，甚至可以说是一夜千里，就连戴掌门也时常看着自己的丹药发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这丹药竟能有仙丹的疗效，若他知道.....不免心痛。
某一日天晴，苏道青醒得较早，这些天服用了丹药后，总是困意满满，眼见着现在的伤势渐好，他总算可以出外走动。
打开大门时，屋外爽朗的清风从他侧脸上吹过，他眼尖的看到门前的台阶下有一块黑色的蛇皮，他皱眉低头看去，他的房子四周有蛇出现？
伸手划动个咒语打在那蛇皮的身上，有妖气！
他刚想细心查看，那蛇皮已碎成粉末，消失在空气之中。
百思不得其解。
但苏道青一贯对这些外物并不感兴趣，他跨过这地方朝外走去。
他伤已好，于是他去求见掌门，允他下山。下山自然是为了久久不见人影的严掌主，严行城待他极好，也或许正是因为将那仙剑暂借给他，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戴掌门起初不同意，但见苏道青坚持下山，恐严行城之事会成为他心中的魔障，回头对他轻声道。
“三月必回。”
“是。”
————————
日照高空，山水流长，乘舟一路向东，来时正是年少时，归去已是邻家少年郎。
王何衣站在船尾撑篙，高声道。
“苏师兄，再过三里路，我们便到苏城了，师兄家中还有人吗？”
他以为苏城是苏道青的故乡，毕竟下山的第一站就是苏城。
“我是卞城之人，家中已无长辈。”
苏道青说话时，船头正好到了岸边，他伸腿轻点，一个轻跃跳至岸边。
“掌主或许会来这里。”
他手指一动，停靠好的小舟立刻消失在二人眼前，影踪法。
王何衣艳羡的看着苏道青，苏师兄似乎从来没有学不会的功法，若是自己也能同他那样便好了。
视线太过热烈，苏道青偏头冷淡道。
“想学？”
“清闲的时候你大可问我。”
说完径直朝前走去，这苏城已经不如当年繁华的模样，经历战争以后，百废俱兴，城中最好的酒楼是‘上行楼’。
苏道青带着王何衣进了酒楼要了两间房，顺带着向这小二询问道。
“苏城近日可有什么大事？乱事？”
那小二混迹于此，耳听八方消息，一听此话摇了摇头。
“苏城哪里有什么乱事呢，我们这城里的人还眼巴巴的希望有些大事能热闹热闹，倒是此去不远的洛阳近日来连连发生掏心的怪事。”
“他们都说是出了妖精，再说前半月那里来了个一男一女，男人比那女人看起来大上十几岁，穿着一身黑衣，那女人叫他往东，他便不能往西，真是笑话。”
“不过那女的当真有些本事，听说有精怪来挖男人的心，却被那女人打跑了。”
“小二！打酒！”
有人招呼，他自顾不暇，抹布往酒楼的角落一指。
“这全是那商队讲来的趣事，他们行万里路，知晓的趣事数不胜数，客官不妨问问他们。”
苏道青回头，角落里坐着一队人马，衣衫华丽，偏是胡须张扬，身侧的麻布口袋更是装得满满当当的。
“回房。”
“师兄，我们不去询问他们吗？”
苏道青摇摇头小声道。
“一脸怒容，满身杀气，商队？其实是不入流的土匪罢了，等夜黑，你我便瞬移去洛阳，先休息片刻。”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