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阿民遇上田螺姑娘》豬呀

6、第 6 章

　　新的星期來了.

　　周街和劉國國被調去另一層, 據說進行接聽電話的培訓, 這是初入公司本來的職務, 要重新去記本來培訓課的內容.

　　所有人的座位又被調亂. 面相兇惡的嚴鳳, 竟被調到陳阿民身邊. 陳阿民的心都提起, 這人曾經將大合照唯獨缺少自己的相, 放上群組頭像, 之後欺凌就一個接一個發生, 休息期間坐在休息室內, 郭曉霞走來坐到她身邊, 兩人各按手機看訊息, 嚴鳳走入, 郭曉霞馬上走過去同她坐並擦她鞋, 嚴鳳當時說什麼 她冷笑說:\"是不是很悶!\" 指陳阿民悶倒郭曉霞. 如此不留情面` 沒被得罪的情況下任意踐踏的人! 如今竟編坐自己旁邊. 陳阿民心裡做好吵架的準備. 陳阿民極不喜在公司吵架, 不只是個性原因, 這其實是拿自己的工作冒險. 但這一刻, 沒人知道陳大民設想了什麼可怕情況, 隨時準備翻桌子.

　　嚴鳳的表現反而令人驚奇. 等陳阿民講完一個又一個電話後, 她竟主動和陳阿民講話, 還將一些有用網站, 發給所有新人包括陳阿民, 沒將他排擠在外.

　　嚴鳳是個奇怪的人, 或者是群體給了她力量不留情面任意欺凌, 然而她的工作能力, 和欺凌能力, 成反比. 實戰工作一開始, 很快她成了新人中的笑話, 因為成日犯錯, 而且是很簡單的錯. 她口才了得, 大家仍和她說笑, 但明顯疏離. 譬如吃飯和休息都不再搶著和她一起. 有一次她講電話, 客人問個問題, 她不會答, 不去問培訓者, 卻去問梁景, 這也是個成日犯錯的人, 結果答錯了她, 她答錯了客人, 這已是同一日內第二宗關於她的麻煩電話. 麻煩到第二日上班她還要繼續跟進, 於是第二日她請病假, 無人信她真病, 培訓者都認為她是為了逃避跟進麻煩電話, 寧願請假逃避. 但明知她裝病, 呂小姐仍然給她張餅卡, 說是鄧小姐給的, 可以去麵包鋪領免費蛋糕吃, 可能是公司福利.

　　或者是見陳阿民的工作能力, 和她想像不符, 而她的工作能力, 卻反過來, 她反而表現出愿意接近. 陳阿民曾設想過的惡劣場面, 並沒發生. 他提心吊膽一早上, 就怕她大腦抽筋, 不分場合地挑釁, 他已準備好即刻發作, 無論說什麼話, 發作了再講, 惡劣的後果來了要吵到上司面前, 誰怕誰! 絕不允許她想欺凌就欺凌, 將欺凌變成習慣, 兩人要坐一起一個星期變相自己受苦. 這個早上 陳阿民一直在準備做違背個性的行為, 耗盡了心力. 應付客人和工作都沒那麼累. 所謂三分工事, 七分人事, 果然沒錯. 他在人事上一直是有欠缺的, 但也沒開罪任何人, 這些人卻啒啒逼人, 不將人逼到辭職不罷手, 究竟肆無忌憚欺凌的勇氣, 來自哪裡

　　眾人座位的調亂, 引起猜測, 都猜是廖麗麗和溫英英近似拍拖的行為, 引來調亂座位. 廖麗麗笑著, 嬌聲說:\"如果是因為我們, 我可以解釋.\" 然而她並沒說下去. 溫英英是這批新人中的鑽石王老五, 剛從英國讀完大學, 回流工作, 他父親當年是公務員, 為他申請了歐盟護照, 他是可以合法留在歐盟工作的, 他強調. 但他也說現在和父母住在政府資助的公共房屋, 眾人並沒小看他, 都猜他家可能另有幾層樓正放租, 因為有門路才住入租金低廉的公共房屋省錢, 又是一條變相賺錢的路. 住公共房屋沒拉低他的形象, 因為在英國畢業的學歷, 以及身份, 這班人比不了. 價值在哪裡, 人人心中有數. 哪些可以踐踏, 哪些應該高捧. 溫英英和嚴鳳是同一批見工的人, 所以一直相處甚好, 溫英英經常教嚴鳳功課, 嚴鳳也常在晚上打電話去找溫英英問功課. 這樣深厚的情誼, 終於在遇到廖麗麗發表愛貓論結束. 廖麗麗嬌滴滴地表達了怎樣收養可憐小貓, 小貓如何可愛, 溫英英似乎就迷上了她, 休息或僅僅是去茶水間倒水的那幾分鍾, 都可見到兩人形影不離的身影. 個個都在議論. 他們這樣一個群體, 在一間收入相對好` 呂小姐對他們幾乎是縱容不限制而其他上司又在另一層樓無人管束造成很舒服的工作環境, 戀愛似乎發生了. 據說嚴鳳和很多人說過這兩個, 可能不忿原本和自己親近的溫英英, 如今竟和另一個女人好. 廖麗麗一向嬌滴滴, 經常誇張驚叫\"真的嗎!\", 受到異性歡迎, 剛強的嚴鳳屈居下風. 一次陳阿民搭電梯出來, 剛好碰上廖麗麗和嚴鳳一起等電梯, 兩人站一起, 嚴鳳的頭轉向另一邊, 廖麗麗的臉上有著從未見過的冷笑, 電梯門一打開, 陳阿民見到這場面, 悚然起驚, 廖麗麗見到他神情似乎想恢復正常. 嚴鳳得罪廖麗麗的後果是顯而昜見的, 溫英英雖然仍和她落吧說笑, 有時卻也會大聲罵她, 譬如一次嚴鳳因為不懂工作, 向剛好走過來的溫英英求助, 溫英英大聲說:\"我幾時很得閒我好忙的, 我的智商和你的不一樣.\" 然後決絕轉身離開. 坐旁邊的陳阿民見到這場面, 反而覺得兩人足夠熟, 才能自由地這樣說話, 反而安慰嚴鳳讓場面不要太尷尬. 但嚴鳳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得到溫英英幫助, 是很明顯的事. 也許因為她的處境不比從前, 反而更愿意和陳阿民講話.

　　溫英英和另一個新人李科也被調去另一層, 和周街`劉國國一起, 進行接聽電話相關知識的培訓, 據說培訓內容多, 記得很辛苦, 工作量又大, 工作環境又同這一層不同, 有其他主管管束不能任意談話, 和現在想聊天就聊天聊足20分鍾都無人管束的舒服環境很不同. 這等於變相接受懲罰, 眾人又開始懷疑, 是陳阿民的原因. 然而陳阿民懵然不知, 大家都要輪流接受培訓的是不是為什麼事情落到他們身上就叫那麼慘但眾人客氣起來, 有兩個故意在茶水間請教怎樣使用微波爐, 其他人的臉色至少不再冷冰冰. 陳阿民的日子好過好多, 又開始不想辭職了. 是的, 之前被排擠的環境, 經常讓自己有朝不保夕的感覺, 但又很需要這份工作, 又不能任性離開, 一直在泥沼中掙扎, 辭還是不辭. 但事情本應不是這樣的, 自己的工作能力並不比他們差, 而且態度還很好, 這些人若有半點尊重, 自己本不需這樣痛苦. 他們舒服到有兩個在拍拖, 自己卻在辭職邊緣掙扎, 實在是強烈的反差.

　　這時另一新人鄧樓正不斷犯錯. 據說每一個可以錯的地方, 他都曾錯過, 因為新人做的交昜, 每日都會有舊人檢查, 錯的會出報告, 鄧樓經常被呂小姐叫到身邊, 低聲叫他看報告, 並不斷寬慰他:\"你那個範疇做得很好, 但這個範疇就差了點.\" 其實兩個範疇他都不斷出錯. 呂小姐就是連講話都怕刺傷他自尊心. 怕這個面目陰森`曾目不轉睛陰森盯著陳阿民看的人\"傷心\". 這一日, 他收錯信用卡類型, 有一種信用卡是不能用來做網上扣帳的, 他卻收了, 而且同樣錯誤前幾日已犯過, 這是大錯, 樓上舊人打電話來講, 呂小姐在電話中不斷低聲幫鄧樓解釋:\\\"這種事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生......\" 即鄧樓並不是唯一錯的人. 講完電話, 呂小姐站到鄧樓旁邊, 大聲說:\"有人穿黃馬褂, 你卻沒有, 你要小心啊.\" 不知道是不是指陳阿民. 因為能讓她用這種非寵愛語氣`高聲說話的, 只有陳阿民. 陳阿民只有苦笑, 連他都相信, 有神幫助自己, 若無神幫助, 沒有\"黃馬褂\", 自己早死在呂小姐手下幾萬次. 誰能在呂小姐故意不指導` 故意挑撥孤立中, 活下來! 可是她怎能這樣理直氣壯? 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 自己若有\"黃馬褂\", 難道她幫其他新人包括鄧樓掩蓋的, 難道不也是\"黃馬褂\"? 自己犯的錯比起這些人如何明明他們錯的更多更嚴重, 而且在她的掩蓋下不受懲罰, 結果自己被她高聲宣揚有\"黃馬褂\"! 她的呢, 也不照照鏡, 看看自己. 說起來陳阿民很少被呂小姐叫去講報告, 是自己真的犯錯少, 還是有錯有報告出, 但呂小姐收到報告後卻故意不講, 好讓陳阿民繼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