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爱（“只是为了爱”第一部完结求砖）》sady

11、第 11 章

　　头疼归头疼，为了哥哥，我还是天天去伯母家报到。闲聊说笑，帮里帮外，渐渐的，阿姨和我越来越融洽，感情也越来越好。她的脾气性格还真的很像我妈，所以我们处得特别好。不过，已经一个多月了，我还是不敢提那件事，换一句话说，我的“任务”是一点进展也没有，真是心里焦急，有苦难说阿！
　　这天，我和阿姨闲来无事翻起相册。指着相片说着趣事儿，伯母三句不离儿子，满眼宠爱之情。我趁势说道：“阿姨，阿杰哥哥已经一个月没发回来了。您应该也消气了吧？他现在心里一定比您还难受，而且，儿子不在身边，您一定也不痛快，还是让他回来吧！”
　　伯母放下相册，看了我一眼：“他还没答应我的条件，哪天答应哪天就让他回来！你有空也帮我去和他说说。”
　　“……”心里一滞，我知道阿姨的条件是要他亲口发誓和哥分开，胡乱的点头应着，我继续若无其事的和阿姨闲聊，心里很不是滋味。
　　翻着翻着，我发现一件及其奇怪的事，这么一大本相册里，竟没有黎瑞杰父亲的相片。而且诡异的是，连一张全家福都没有，眼见相册快要翻到底，我忍不住问了出来。
　　伯母明显一愣，没有说话，眼中有一种分外浓烈的哀伤，很快地，她站起身子。
　　不知要干什么，我急忙扶住她询问，竟是要到厨房里拿出炖好的蛋，我让他坐下，跑进厨房。
　　直觉告诉我，黎伯母和黎伯父之间一定有着不寻常的感情，脑子飞速旋转，一个荒谬奇异的念头升起：机会来了！
　　我若无其事的回到伯母身边，稍稍稳了稳思路，开口问道：“阿姨，伯父所有的东西，包括照片都已经烧掉了对不对？”
　　“！！”伯母下了一跳，满脸震惊地望着我，眼神渐渐沉下去，变冷……
　　我心里一阵不安，强作镇静，继续说道：“我曾经见过像您一样深爱丈夫的人，宁愿认为他是离开您了，远走他乡，也不愿意相信他是死了，永远离去。所以烧掉会睹物思人的任何存在，一遍遍欺骗自己他是暂时收拾行李离开，而没有死去。”
　　我目光竟说着伯母，一字一字地说道：“阿姨，您一定爱惨了伯父对不对？情到了深处，痛极必反，才会有这种和常人相反的举动，不是吗？”
　　伯母缓缓转过头来，眼中的悲伤和空洞让我觉得自己好残忍。一种负疚感涌上心头，我别开眼，不敢直视。
　　静静的开始倾听，如果我猜得没错，接下来，他一定会说点什么，让心底压抑的痛和悲伤的情一并释放出来……
　　果真，伯母低低的，却平静地缓缓道来，从年少时的相识相知到上山下乡时的共苦共难，从父母反对的哭泣分离到抛开一切的私奔相守，从一南一北的分居相思到中年相聚的苦乐天伦，从年少到年老，从生离到死别，五十年的分分合合，苦难却感人，传奇一样的爱情，说到后来，伯母已经泣不成声。
　　有些感动，有些故意，我也在一旁哭泣。伯母看我哭得鼻涕乱流的样子，好笑的摇摇头。我伤感地说道：“阿姨，不是我想哭，只是听着您说，我想到自己，觉得阿姨和伯父比我和他还幸福……”
　　“怎么会？现在的孩子都是自由恋爱，家长又没拦着，难不成还学我当年私奔啊！”
　　“怎么会没拦？阿姨，您听我和您说……”
　　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我把哥哥平常和我聊天时讲到的他和黎瑞杰的点点滴滴套在自己身上，再添油加醋，说得感人，情动时还落下几滴眼泪增加气氛，硬是把伯母感动得身临其境，到后来竟为我抱起不平：“为什么啊？他母亲干嘛不让你们在一起？就因为不能生孩子吗？现在多的是治疗不孕不育的医院，治一治不就好了？”
　　“我……我是先天性的，先天不能生孩子，没办法治的。”
　　“那也没关系！大不了不要孩子嘛！两个人一样可以过得和和美美，再一起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想要孩子去领养一个也一样，不一定要自己生。”
　　“阿姨，那您是支持我了？”
　　“当然！你把阿姨的话和他母亲说说，还不行的话，阿姨帮你说去，怎么还有这么不开明的父母！你可千万不要放弃阿！这个时候最是要顶住，两个人能不能最后在一起就看现在了！”
　　“那么……”我猛吸一口气，感觉就像从高空的飞机里往下跳，还不背降落伞，心颤微微的，还是一口气说了出来：“如果我刚才说的那两个人其实是我哥和黎瑞杰呢？那样的感情阿姨也很感动不是吗？难道就只因为性别要像那个母亲一样硬生生拆散他们吗？”
　　　虽然早有所料，可是伯母变脸的速度还是始料未及：
　　“那怎么一样，他们是同性恋！”
　　“同性恋又怎样？他们也是真心相爱啊！阿姨也是过来人，也知道两个相爱的人生生分开的痛苦和煎熬，你和伯父曾经亲身经历过不是吗？难道就不能将心比心的去理解他们吗？有一点，我要告诉阿姨，我哥不是因为喜欢同性才爱上阿姐的，而是因为爱上阿杰才被迫成为同性恋！……他们本身就比一般恋人还要痛苦，还要无奈，希望阿姨能够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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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不再说话，一阵静默，伯母脸色如冰，突然大声喝斥：
　　“出去！”
　　“……”知道会赶我走，我抬头挺胸，慢慢走到门口，忽然回头说道：
　　“我不知道我哥会怎样做，可是有一点我敢肯定，阿杰在哪里我哥就在哪里！如果阿杰最后因为阿姨你而不得出国，我哥一定也会留下来。……可怜他还因此去借了十万元的债。……还不知道该怎么还！阿姨，我希望你不要动不动就用死来威胁自己的儿子，原谅我不尊敬地说一句，如果当年您的母亲也以死相逼不让您和伯父在一起，您做女儿的心里是什么感觉？”
　　该说的都说完了，我最后看了一眼不知是否听进我说话的伯母，开门出去……
　　“哥！？”
　　非常意外，我竟在门口看见一个月来只能打电话发短信联系却不见其面的哥。
　　哥看见我也吃了一惊，然后也不多问，稳稳地走了进去，我转身关上门，又回到房中。
　　伯母看到我哥显然也很意外，正要开口赶人，哥叫了一句：“伯母！”，然后
　　直挺挺地跪下！
　　我惊呆了，上千要扶起他。哥摆摆手，示意我站在原地不要动，然后郑重地望向伯母。我知道，哥一定做了很重要的决定，恐怖布满心头……
　　“伯母，我不是来下跪求情的。所以跪在这里，是因为您是瑞杰的母亲，我的长辈，也为一个月前把你气病赔个不是。今天来，是想和您说一下我的决定。瑞杰从小就很刻苦，一心想出国深造，这个我相信伯母也很清楚。可是现在因为您的病和您的反对，他坚持要留下来。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十几年来最大的理想因为这样就毁了！我想过了，我留下来，代替他照顾伯母，请您让他安心出国好吗？反正我留下来，自然就和他分开了。这样，想必伯母也满意了。现在，只要您一句话！成全他的心愿，也成全我。”
　　“哥！”我扑上去抱住他，大哭起来。辛苦了这么久，想不到他竟选择这样做！
　　狠狠地抱住哥！除了心疼还是心疼，除了佩服还是佩服。我甚至不敢去想哥是怎样逼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
　　黎伯母没有说话，和哥静静地对视着。良久，缓缓说道：“我相信你的真心，不过……我答应你，可是我不要你照顾，我会让阿杰安心出国的。好了，我想休息，你们走吧。”
　　“还有，请你……不要把我的决定告诉她好吗？”
　　“……”没有回答……
　　哥站起，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直到我把他拉出门外，他也不再说一句话。我知道，那是一种绝望的感觉，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经尝过……
　　哥和他就这样分开了吗？恍惚间，我竟觉得刚才的一幕像是一场梦，那么不真实……
　　哥不是向现实妥协的人啊！有一种感觉告诉我，他们不会，就这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