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盖聂》晚睡学生

57、第五十七章 身埋危物

　　司空见笑道：“既然这位孙高人对盖大侠如此有信心，我这里倒是有一计，不如这样吧，孙高人，盖大侠不用剑则已，可一个人的武力再是强悍，也难敌连续不断来挑战他的四方高手呀，盖大侠不用剑，岂不是吃了大亏？不如这样，剑会的规矩，我们可以改一改！”
　　“怎么改啊，司空老儿！”孙猴儿急道，“啊呸，你该不会想耍什么坏心眼吧！”
　　“我们把愿意挑战盖大侠的四方英雄，一次性都请上台来，这台子也不大，就算在场的还有许多人想试试身手，可条件也不允许，不若再上来一十八人，应当还是可观的，就不知道盖大侠是怎么想的？”司空见笑里藏刀。
　　“嘿嘿嘿，你倒是挺会耍心眼的呀，司空老儿，谁都瞧出来啦，你分明是要逼着大家和盖聂为敌，别以为老孙儿心不净眼不明，呸！”孙猴儿喃喃几句，“小盖聂啊，咱不比啦，不比啦！这个破剑会一点都不好玩！走走走，跟老孙喝酒逍遥快活去！”他说完，就拉着盖聂走。
　　盖聂停步，撒开他的手，道：“孙前辈，盖聂谢过您的好意。”他说完，转身向四面看了一眼，眼里踌蹴万分。他何曾想过要拿下剑会盟主，卷入八派之争，更不想出头，只是想起身中疾厄草之毒的盖千忆，心情便又复杂了几分。
　　神药姑易三娘虽然说过，在遥远的苍漠有一种可以解疾厄草之毒的天狼草，可是，就算十分幸运，到了苍漠便找到了天狼草，两地之间来回，至少也要花个大半年，他可以等，年幼的盖千忆能等的了么？她只有一个月。
　　盖聂想到凤移宫那蝙蝠怪人放下的话，迅速地从回忆中醒来，他突然走向前去，对司空见道：“司空帮主，我没有问题，这场挑战，我接下了！”
　　孙猴儿急得跳起来：“小盖聂啊，你怎么也犯糊涂了呀！完了完了！司空老儿分明是想坑你啊！十八个驴蛋蛋打你一人，你以为是小孩子家闹着玩吗？他肯定要找十八个武功高强的人来和你打，老孙看，那十八个驴蛋蛋说不定就是他派来专门对付你的呢！完啦完啦！我把你害死了啊！”孙猴儿说完，突然坐在地上大哭。
　　他哭又不像哭，在地上坐了一会，突然就站起来，对盖聂说道：“小盖聂啊，老孙我对不住你呀，你若是死了，老孙就去给你凑钱买副棺材......”
　　盖聂忍俊不禁，反而安慰他：“孙前辈，我不会死的。”
　　“怎么不会死呀？不玩啦！一点都不好玩！你们自己玩吧！说不定这什么狗屁剑会就是一个坑呢，司空老儿，你们自己玩吧！老孙不陪你们玩了！”孙猴儿看起来又怒又急，一急之下，忽然翻起跟头，从台上一个劲儿地翻到了台下，最后直接翻到了人群之外，过了一会，他喃喃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孙猴儿的反应如此怪异，盖聂也十分疑惑。
　　一个人若非受到过严重的刺激，又怎会变成如今疯疯癫癫的样子？
　　孙猴儿的疯疯癫癫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疯子。
　　可是在盖聂的眼里，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孤苦奇怪的老人。
　　想来孙前辈也是个可怜人。盖聂想到这里，重新振作，提起气息说道：“司空帮主，就依你所言，我接受这一十八人的挑战。你有你的规矩，盖聂也有一条自己的规矩，我、从不对朋友出剑。”
　　“盖大侠，比武台上是敌非友，生死有命，又岂是你决定出不出剑，你若能打趴这一十八人，剑会盟主你就大胆地拿去，此后，八派听你调遣，若是打不过，也休怪他们的刀剑无眼！”司空见道。
　　“有哪些英雄愿上来一试？”司空见目望四方，“来和这位盖聂大侠过一过招？”
　　“我来！”一个粗眉大汉跳上台，“盖聂，你杀我师父一家老小，我卫墨虎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取你狗命！”
　　“你师父？”盖聂皱了皱眉。
　　“铸剑师胡大海！”卫墨虎左拳握得沙沙作响。
　　“你师父确实是死在我的剑下......”盖聂未说完。
　　“你终于肯承认了！盖聂，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卫墨虎怒道。
　　盖聂道：“可这一切并非我所为！”
　　“你还敢狡辩！盖聂，我曾以为你是一个值得敬重，具有狭义之心的英雄好汉，哼，没想到，你只是虚有其名，我师父胡大海安分守己，也从未和别人结仇，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对他一家老小痛下杀手！”卫墨虎额头青筋暴起，愤怒到极点。
　　盖聂看得出胡大海一家之死，对卫墨虎的打击很大，他不了解实情才对自己生出如此仇怨，想来也是情有可原，心底也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刚知道胡剑师之事时，我也是痛心不已......”盖聂说道。
　　“像你这么心狠手辣的人，也会心痛？！呵呵，真是个笑话！”卫墨虎举起剑，指着盖聂，语声颤抖，“你对他们下手时，怎么就没想过，将来你也会有妻子儿女，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司空见见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算旧账，心中不乐，突然打断他们的谈话，高声道：“还有哪些英雄愿上来一试？”
　　话音刚落，有三个汉子翻身上台：
　　“神丐帮——程大！”
　　“程二！”
　　“程三！”神丐帮的程家三兄弟，各持一柄长剑，纷纷报上名号。
　　“久闻盖聂盖大侠不但剑术高强，行事作风更是没话说，今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有一句话想要亲自问一问盖大侠，希望盖大侠如实回答。”程大说道。
　　“程大哥是想询问石长老之事？”盖聂道。
　　程大、程二、程三互相看了一眼，程大道：“你既然称我一声大哥，那么，这件事我们就挑明了说罢，石长老的死可是盖大侠所为？”
　　盖聂摇摇头，眼神里透着一股愧疚和坚毅：“实不相瞒，石长老之死，盖聂也有责任，心中一直自责，当夜，唉，若非我和贵派以及巨河帮、赤焰帮弟子，因为误会起了冲突，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我和贵帮弟子动手也是身不由己，当时的情况极为复杂，那夜在混斗之中，当我发现石长老已身中致命一刀死去时，已来不及收手.......”
　　“哼！你们三个何必听他编故事，此人连老弱妇孺都能痛下杀手，又何况是你们的石长老！今日，就是我们联手惩奸除恶之时，听他狡辩，能让我师父一家老小复生么？！盖聂，你这个人渣！”卫墨虎道。
　　程大、程二、程三，同时向盖聂行了一个剑礼，各自后退三步，程大忽然高声说道：“我们神丐帮有一条铁规，乃是新帮主所定，就是不做不明不白之事，不报不明不白之仇，既然石长老之死尚有可疑的地方，今日这仇我们也不该报。我等刚才都已见过盖大侠的武功，我和舍弟都对盖大侠的武力打心里佩服，所以，神丐帮决定放弃本次的比试。另外，敝帮新帮主仰慕盖大侠已久，令我三人转告盖大侠，如若日后有机会，还请盖大侠亲自来敝帮一趟，以续前缘，盖大侠，告辞！”
　　盖聂皱起眉头，想起神丐帮群龙无首已多年，如今又多了个新帮主，又是如此明理之人，心中也不禁好奇，因为时间仓促，他最终没有追问此新帮主姓甚名谁，再续前缘又是何意？盖聂想到这里，向三人抱剑行礼，眼里充满敬意，目送三兄弟离开。
　　程家三兄弟未打先撤离，出乎司空见的意料，司空见的不满早已表露在脸上，却不是十分明显。程家三兄弟这一搅局，更是让台下众人越看越糊涂。剑会比试不知不觉竟成了一场笑话。
　　“还有哪些英雄愿上台来挑战！”司空见竟似等来不及了，突然高声叫道。
　　台下无人响应，司空见道：“既然各位英雄都不肯露手，剩下一十七人只好由敝帮弟子代劳！”司空见手一招，便见赤焰帮中跳出十七个戴着斗笠的人。
　　十七人上台来之后，一动不动，犹如死士一般，每人各持一把长剑，绕着盖聂摆开剑阵，盖聂不禁想起当日在乌鸦亭，和独孤冯大战的那些机关人。
　　只是这十七个斗笠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盖聂看来，若非眼神还能动，当真和那些机关人无异。
　　“盖大侠，请！”司空见嘴角闪过一抹邪笑，右手打了个手势，退到了台下。
　　只见十七个斗笠人同时举剑，绕着盖聂转起圈。卫墨虎举剑砍来，十八道剑光绕在盖聂周身，瞬间就将盖聂围得密不透风。
　　呼！风瞬间就吹起来，附近草木摇动。十八人混在一起，和盖聂激斗起来。
　　按照惯例，未到时候，盖聂是不会出剑的。只是，随着招数越打越多，十八人的剑风也越来越犀利，十八道剑气同时挥向盖聂，盖聂只有不断地旋身躲避。
　　呼！又是十八道剑光，犹如长蛇般绕着盖聂的腰、肩、腿、臂，不断地攻来。
　　卫墨虎连续挥出七剑，无一剑击中盖聂，又气又怒，越打越急躁，剑法也是破绽百出。盖聂起初只是闪躲，并不想伤到他们，可到了后面越打越不对劲。
　　除了卫墨虎之外，其他十七人，每次身中盖聂的掌力，仍是面无表情，更无丝毫痛苦，仿佛身上穿戴了什么防身之物。
　　嗖！卫墨虎一剑扫来，盖聂移到他的身后，右掌迅速伸出，擒他手腕，微一用力，卫墨虎手中拿的剑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剑走偏锋，往其中一名斗笠人的胸前刺去。
　　嗤！这一剑刺下去，至少有三寸，斗笠人的胸前竟没有鲜血溅出，倒是有暗色的浑浊粉末飞落，洒在地上。
　　盖聂皱了皱眉，抓住卫墨虎的手微一用力，又转了个方向，刺向另一名斗笠人，哗地一声细响，果如盖聂所料，亦有暗色的浑浊粉末溅出！
　　那是什么？盖聂正奇怪间，忽听附近传来一阵剧烈的抛石声。
　　台下众人突然躁动起来。
　　盖聂目光急转，向四下里一扫，发现司空见竟然不见了！
　　嗤！他发神之际，卫墨虎忽然挣脱，剑柄急转，一剑刺来，在他的臂上狠狠地划了一剑。
　　这一剑划得极深——伤口很快就变成了一道暗紫色。
　　盖聂后退两步，躲开了斗笠人突然刺来的两剑。
　　“哼，我今日就没想活着回去，盖聂，我这剑上喂了剧毒的！你今日死定了！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我跟你拼了！”卫墨虎举剑冲来，盖聂足下一蹬，人窜入空中，哪料空中又有六道剑光挡住去路，盖聂于半空中落下，旋腿踢倒了两名斗笠人。
　　两名斗笠人倒地之后，又跳起来，其中一人忽然手抹嘴唇，听见一声哨响，其他十六个斗笠人点点头，纷纷从袖里取出一个手指大的竹筒——是火折子！
　　盖聂的目光在这十七人之间扫了一圈回来，脑中如电光石般急闪，等他想到时，大吃一惊！
　　——十七个斗笠人手中的火折子已燃起，他们纷纷用剑往胸前割开一道口子，点燃了身子。
　　盖聂皱了皱眉，细思极恐，若他所猜不错，从他们身上溅落的暗黑色浑浊粉末并非别的东西，而是焰硝、硫磺和木炭之类的混合物，只要以火引燃，非但台上之人，包括台下数百余人，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走！”盖聂足下一顿，迅速移到卫墨虎身边，将其一把提起，施展轻功，强行带着他从剑台上冲出。
　　嘣！听见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一圈巨大的火圈随之向外荡开，火光冲天，等卫墨虎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被盖聂按倒在地上，盖聂压在自己的身旁，一动不动，似已中毒昏厥，身后天空中火光飞溅，有残肢断臂在空中乱飞，等他看清楚剑台上情况，整个人都傻了眼。
　　此时，哪还有剑台？逃得慢的，有近三四百人都被炸成了粉碎！身首异处。一眼望去，只剩下了数十伤残之人，在地上喘息。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四面传来剧烈的兵马之声，东南西北四面，各有一批人马正往剑台这边赶来，至少有数千人马。卫墨虎转头看了一眼盖聂，由于伤势太重，一起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