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与侦探》姜饼DOLL

5、梦境照进现实

　　索林与瑟兰迪尔的谈判最终还是没能逃过破裂的结局，虽然一开始这本不是索林的本意，但他终究抑制不住对瑟兰迪尔的怨恨，受不了对方那种极度傲慢的态度，忘不掉精灵对矮人的见死不救。自从Lucas在梦境中被瑟兰迪尔投入地牢后，他再一次无法进入那个梦中的世界了，这让他有些烦躁，有些后悔自己与瑟兰迪尔谈判时的冲动和鲁莽。
　　军情五处的工作一件接着一件，虽然最终每个事件都得以平息，但并不是每个结局都是完满的，最让Lucas感到自己如此无力的事情就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被暗杀了，他死在了自己的怀里。这种无力感好像是他梦境的延续，并且冥冥之中好像他梦里的好坏是某种现实的预兆一样，他越想完美地努力做好一件事就越是违背自己的初衷。
　　“放你两天假，回去歇歇吧Lucas！”上司Harry也察觉到了Lucas最近的疲惫，在“外交大臣危机”解决后决定给这位一直神精紧绷，总是挂着黑眼圈的部下放个假。Lucas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上司的提议，他已经有无数的夜晚失眠了，他确实需要好好的休个假以舒缓一下自己烦乱的心情。
　　Lucas离开泰晤士大楼，他并不着急回家，而是希望以一种放松的心情到伦敦的大街小巷去走一走。虽然从俄国回来已经有些时日了，但他却没有好好地早伦敦的街头转转，他脑中对于伦敦的整体印象还基本停留在他离开英国去俄国做卧底的8年前，时间随着记忆也以淡漠的形式使他故地重游一番。八年后的伦敦在某些方面与他记忆中的一样：喧闹、古板以及阴雨连绵；又有某些不一样：太多的奢侈品，太多埋头玩手机的人们，太多连他自己也说不出的感觉。比起那些繁华的大街，Lucas更喜欢幽静的小巷和宁静的社区，这也许是特工的职业需要所养成的习惯吧。随意地乘坐了几站地铁，又随意地在自己认为该下车的地方下车，Lucas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一条较为安静的商业街上。
　　这条商业街在八年前是没有的，他颇为好奇地观察着街道两旁的店铺：一家带有露天座位的咖啡店，一家好像刚开业不久的书店，几家规模不太大的家庭餐厅，几个卖甜品的小店铺，几个卖小玩意儿的铺子，最后再配上稀稀拉拉的顾客，这样的环境倒是符合Lucas的胃口。他在露天咖啡座点了杯冰咖啡，一边喝一边观察着那些脸带惬意的人们走过。想到这种普通人的惬意何时能在自己的脸上流露，Lucas感觉那简直是一种奢望。今天多云的天气虽然不至于很热，但阴沉沉的样子让人倍感压抑，而在这样一种天气下也容易把人带入一种莫名的忧郁之中。刚刚结束了八年的禁闭生活，被拷打，被折磨，甚至自己的精神曾一度崩溃，处于自杀的边缘，那种绝望的经历让他记忆犹新。他庆幸自己在被囚禁的最后一段日子里能进入梦中的世界成为索林，这让他不至于在白天被逼成疯子，他感谢上帝能让他用另一种方式得到解脱。但是现在，不单在梦中他变得很无力，在现实中他同样感到无力，这种无力感让他疲惫不堪，让他神经紧张地仿佛又回到八年被囚禁的时光。“我到底是怎么了？”他不禁这样问自己，却没有答案。虽然他在脑中一瞬间闪过瑟兰迪尔的脸，但那仅仅是一瞬罢了。两杯冰咖啡下肚后，Lucas觉得自己该离开了，他把咖啡钱和小费留在桌子上，然后沿着这条小小的商业街悠闲地走着，他也要学着普通人的样子，尝试着用一种惬意的表情，放松着心情散散步。
　　当Lucas路过一个叫“推菊花”的甜品店，正寻思着这个滑稽的店名有些好笑时，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腰间系着一块白围裙的男子，拎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垃圾带从店里走出来。只见这个像甜品师傅打扮的人朝着甜品店胡同旁的垃圾箱走去，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一脸惊异地盯着他看。
　　Lucas的目光追随着这名男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对黑色的粗眉如同两座山峦横卧在一张白皙的脸上，虽然头发是深棕色的蓬乱短发，但那红润泛起朱光的嘴唇和一双变幻莫测的眼睛简直让人久久不能遗忘。Lucas对于这个人的相貌与梦中的瑟兰迪尔如此相似感到吃惊，他又陷入了如同第一次索林见到精灵王时的那种目光，他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个人。这位甜品师傅模样的人在扔完垃圾抬头时也注意到了Lucas，脸上也同样充满了惊异的表情，那种神情就好像也同样认出Lucas一样，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对视了有十秒钟。
　　他是瑟兰迪尔吗？
　　Lucas忽然一股无名的火气冒了上来，惊异的眼神也马上转变为无来由的愤怒。他想上前一步与那人说话，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转身跑了起来。
　　“站住！”Lucas大喊着警告道，但那个人则跑得更快了，他也不甘示弱，凭借着自己作为特工的本能马上追了过去——“他一定是认出我了！我一定要问个明白！这个该死的家伙！我抓到他，一定要给他一拳，不管他的脸有多美！”Lucas气愤地一边想一边追赶，眼见那个人向左一拐进了一条小巷，他并没有跟上去，而是选择另外一条小巷，希望能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的阻击。此时的Lucas像一头雄狮追赶着羚羊，浑身爆发的力量与速度连太阳都能追赶得上，他提前到达了预定的拦截路口，等待着猎物自己跑进罗网。刹那间，那个被追赶着的高个子男子从Lucas早已守候多时的巷口跑出来。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Lucas就猛地朝其脸上就是一拳，对方应声摔倒。
　　“噢！”男子被突然而来的攻击打得直冒金星，巨大的冲击力使他倾身跌撞到窄小小巷一侧的墙上，Lucas顺势用一直胳膊抵住对方的胸膛，以防止他再次逃走。
　　“你为什么要跑，瑟兰迪尔！”Lucas严厉地斥责道，就像对方是个专门荼毒生灵的罪犯，他甚至还喊出了那个名字。
　　“你……你……就是……索林？”Lucas在一双无辜的眼神注视下，听到对方战战兢兢地反问道。
　　Ned从没有想过如果梦中见到过的人在现实中出现时自己该怎么办，现在他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他也不知怎么竟然慌张的跑开了。此时此刻他被梦中的矮人王索林抵到墙上，而这个现实中的索林比梦境中的要高大得太多也强壮得太多。虽然这位现实中的索林没有满脸的胡须，但他那总是充满怨恨的眼睛Ned却记得清清楚楚，当他叫着自己梦中的名字“瑟兰迪尔”时，那种愤怒的情绪让Ned感到恐惧，因为在现实中，他不是万人之上的精灵王，他只是一个想要过平凡生活的最普普通通的派师傅。这位高大强壮的索林对Ned怒吼着，他把心中所有的积怨一股脑地倒出来，他好久好久都没有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错，瑟兰迪尔！你不顾道义放弃了我的国家，你让我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你让矮人们无家可归，你让我颠沛流离，甚至把我扔到你的地牢之中等死。就算回到现实，我还是摆脱不掉你对我的影响，你就像一个幽灵——不，你比幽灵更可怕，因为幽灵只是在晚上出现，而你则无时无刻不在缠绕着我，你让我感到自己如此的无力和软弱，你让这种影响带进了我现实中的生活！你为什么要逃！你想逃到哪里去？我不会放过你！你想说什么？说什么？”
　　Ned听着这个把他压倒墙上的愤怒索林冲他发泄着自己在梦中的不公和在现实中的困扰，这让现实中的Ned为他感到遗憾和悲哀。
　　“对不起！”Ned带着歉意对索林真诚地说道，他用一双饱含着真切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希望对方能理解他此时的感情。
　　“你别想用你那美丽的脸和魅惑人的眼睛看着我！我不会再上你的当，我……”索林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拎起来，他的愤怒并没有因为一句道歉所平息。Ned看见他又再次举起拳头，他害怕的闭上眼睛，无可奈何地听凭对方的处置。但过了好久，Ned并没有感到身上有任何的痛感，只是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他慢慢睁开眼睛，好奇地看着想要揍他的人——眼睛里布满血丝，轻咬着薄薄的嘴唇，紧绷着脸颊上的肌肉，一脸的困惑、犹豫与纠结。
　　“我不会原谅你的！”那个人把Ned的衣领松开，愤懑地抛出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Ned心怀惆怅地独自一个人返回了自己的小店，他的心情糟透了，草草地关了自己的小店，回到离小店不远处的一幢公寓里。Ned的这间公寓的布置与他曾经在美国的那间公寓别无二致，除了他把他的狗留给Olive照看，使这间复制了美国的公寓少了些生气，并且现在这屋子里还多了Ned以前从未有过的愧疚感。本来他以为那只是一个梦，无关于其他人，没想到会有人牵连其中，他甚至都来不及问那个人在现实中叫什么名字。当然，在梦中作为精灵王瑟兰迪尔，Ned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唯一后悔的是对待矮人王索林的态度有些傲慢粗暴，对待矮人们有些过于严厉，从而对现实生活中的索林造成伤害，而这些后悔足以让善良的派师傅深深自责。如果还有机会见到那个人的话，他一定会再次向他道歉，直到对方能原谅他为止。
　　带着那种歉意Ned进入了梦乡，他又成为了高贵有权势的精灵王瑟兰迪尔，他首先要做就是把索林从地牢里放出来，并好好招待矮人们一番，派些人手帮助索林的小队返回孤山，至于星光白宝石的事情就暂时放到一边吧！他刚想召唤传令官去释放索林，就看见守卫城门的精灵队长的精灵急匆匆地来报告。
　　“陛下，索林和他那帮矮人从地下暗河逃走了，并且有一群半兽人正沿着运河潜伏至我国境内，他们一直在追赶逃走的矮人们，莱格拉斯王子带领一队人马正在剿灭入境的半兽人。”
　　“什么！”瑟兰迪尔暗暗吃惊，不仅矮人们逃走了，他的国土内竟然有半兽人存在，此事非同小可。紧接着莱格拉斯押着一名半兽人也来到他面前，报告说潜入的半兽人基本已经消灭，但是索林带领的矮人们则从运河乘酒桶离开了。
　　“不用再追赶矮人们了！”瑟兰迪尔叹了口气说道，他不禁担心索林会继续误解他——先别想了，现在重要的是审问这个肮脏丑恶的半兽人俘虏，自从他掌管精灵王国以来，这种邪恶的生物还从未敢大规模的踏进密林，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经过盘问，从半兽人俘虏口中说出的那些关于黑暗之主的话，使瑟兰迪尔陷入深深的顾虑之中。“边境、道路和河流的守卫通通加倍，一有动静立即禀报，严禁任何人进出！”他对他的儿子莱格拉斯说道，王子领命下去传达了。
　　来到寝宫，瑟兰迪尔又想起了索林的逃走，半兽人如此追赶他也与其返回孤山有着一定的联系，刚才从半兽人战俘嘴里所说的话来看，一股黑暗的力量正在酝酿，中土可能再也不会太平了，看来再派一队人马去帮助索林就显得力不从心了。刚想到这里，传令官急匆匆地出现了。
　　“禀告陛下，莱格拉斯王子和塔瑞尔队长不听阻拦已经走出了国境，去追赶矮人小队去了，他们两个说要阻止半兽人的行动！请陛下裁决！”
　　一听到这样的报告，瑟兰迪尔对于索林安危的心稍稍放下了，他知道莱格拉斯和塔瑞尔的本事，最后他对传令官说道：“不用再追赶莱格拉斯王子和塔瑞尔了，就放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