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遥夜 ...
-
寂静的森林。
就连风吹树叶的簌簌声音也听不见，只有我们几个的脚步声不安的轻响。
“哗——”鼬突然拉着我向旁边跳去，一把苦无从我们之前站的地方贯穿而过。
“来了。”他轻声警告我，一双写轮眼在黑暗中绽成了万花筒，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卡卡西他们也躲过了刚才的攻击，三个人背靠在一起摆出防御的姿势。
又安静了几秒钟。
忽然“铛”的一声，鼬扔出的苦无在空中被击落。
“小心！”鼬望着攻击袭来的方向第二次扔出苦无后，突然发现了什么，猛地回头警告我。
“什——”我慌乱的四处张望，发现另一把苦无正迎面破风而来。我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果躲向鼬的方向势必会被刺到，而与此同时鼬也放开了我的手，于是我顺势向后跳去，勉强避开了苦无的利刃。
双脚落地时感觉周围的雾一瞬间浓了起来，竟很快遮住了我眼前不远处其他人的身影，虽然他们明明近在咫尺。
“鼬——”周围霎时安静了下来，一片白雾把我包围，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轻唤鼬的名字也没有声音回答我。
“这是怎么回事？”我大声问道，并试探的向前迈步——他们明明就在前面的。
可是我在白雾中穿行，走了好久好久也始终不见一个人影。难道我陷入了那个人的结界？
“鼬——？”我边走边轻声叫着他们的名字，“卡卡西——？你们在哪里？”可是没有人回应我，周围始终是一模一样的浓得散不掉的雾气在弥漫。
这时，密密麻麻的千本忽然从浓厚的雾气深处袭来，我迅速结印——“土遁•土阵壁！”
总算是及时挡住了攻击，但正当我躲在土遁后面紧张地喘气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什么人的脚步声，吓了一跳。
“谁？！”我将手中的苦无投掷出去，只听铛的一声落地，然后浓雾中出现了一个同样气喘吁吁的身影。
“是我。”卡卡西抬起头来，一手撑在树干上。
“卡卡西——”我赶忙跑过去，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张望，“他们人呢？”
“不知道，”他看了看我，又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刚才我们遭到袭击，敌人很强大，把我们分开了。”
“哦，那现在怎么办？”
“先休息下吧，你的体力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他说着，背靠着树坐下。
“嗯。”我也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一脸平淡的望着远方，忽然觉得心满意足。
“你先睡觉吧，我来看着。”
“嗯。”我答应着，却一点也不觉得困，“卡卡西……”
“什么？”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别过脸去，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但他没有回答。
“……我知道了。”又想起他的眼神里曾有过的深切的恨意，心里的疼痛就开始迅速的蔓延，“我知道我做的很过分，我自己也曾经犹豫过……可最后还是没得选择。”
他似乎打定主意不再理我，一句话也没说。
“我知道同伴在你心里总是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想起带土，我不由自主的笑了，继续自言自语，“我本来也不愿意这样的……但是，我相信如果为了保护同伴，不管自己会有怎样的结果，好或者不好，你也同样会去做的，不是么。”
“什么意思？”他终于开口，却仍是不看我。
“就是保护村子呐，像鼬一样——他是好人，你不知道的吧——而且，当然也是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我回想着在木叶过的那段经常和卡殿在一起的时光，情不自禁的微笑。
“……”他看来是被我绕糊涂了，抬头望着天空沉思。
“其实，我很不想当忍者的……”我一手托腮，盯着眼前的地面，又自言自语道，“我最大的理想，就是住在一个像木叶那么好的村子里，然后每天都可以守着心爱的人，看着他快乐的活着。能过这样的生活，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现在，每天都打打杀杀的，太过辛苦，我做不来……”
“那为什么还要离开木叶呢，晓那样的地方并不适合你。”他动了动嘴唇，似乎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了口。
“呵……也没办法呀。”我无奈的笑了，“之前说过了吧，是有要保护的人呢……”
“为什么就认定这样可以保护他呢？你太固执了吧……”
“……你果然是没有相信过我。”我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是心里却无比的难过，“就算说预见未来这种事听上去有那么一点荒谬，你也不至于一点都不相信我吧……”
“那……那是真的么。”他的口气似乎有点动容。
“嗯……就算是吧。”
“那么……你能看到我的未来么？”他像在开玩笑，又像是有些伤感的问。
“……”我抬头有些错愕的看了他一眼，想要开口，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怎么，看不到么？”他恢复了平静没有波澜的语气，似乎在调侃的说。
“……别问我。”我闭上眼睛，感觉到温凉的液体滑过脸颊，被树林里的寒风吹着，有疼痛的错觉。
“……没什么事的话你先睡觉吧，我看着就行了。”沉默了片刻，他又抬头去看天空。
听他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很困，于是我在他身旁沉沉睡去。
铛——”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耳边充斥着苦无碰撞的声音，“呃——？！”卡卡西在我面前，正与来人交手。
“快来帮忙。”他听到我醒后说道，没有回头。
“嗯。”我一边答应，一边站起来，正准备结印。
“太慢了。”那人冷笑，一个影分身出现在我身后，“忍者就应该随时保持警惕，像你这样在这种地方都能睡着的笨蛋……早该没命了。”说着他手中的苦无向我刺来。
“我还不至于这么笨……”听到背后的风声，我看也没看就伸手抵挡，“再说，要不是因为你，我才没有这么多麻烦事呢。”
“不过现在看来，你过得挺滋润的嘛……”他瞥了一眼卡卡西的方向，装作不经意的后退，又嘲笑着说道，“天天都犯花痴……”
“我、我才没有……”我慌张的看了卡卡西一眼，生怕他听见刚才的话，就没有注意到那个人的动作，“不要再说了，多丢人呐……”
“忍者在战斗中可是不应该分心的哦~”他趁我出神的瞬间一个手刀劈来，慌忙中来不及抵挡，我只能倏地向后跳起，可一到半空中我就后悔了——漫天的千本铺天盖地而来——在半空中的我只能做自由落体运动，丝毫没有躲闪的可能。
“可恶……”我尽量用苦无拨开面前的千本，但身上还是受了很多伤，没多久就变的像波之国那一集里鸣人和佐助那样的“刺猬”了。
那些伤口细密而疼痛，我落到地上后刚想站起，却忽然一个重心不稳又重新倒下，然后，眼前的景象也终于晃晃悠悠的倒下。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刚想坐起来却惊讶的看见身上所有的伤口都细致的绑着绷带。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自己的胳膊、腿，甚至是身上，所有伤口无论大小，都被涂上药水，用纱布缠了起来，于是诧异的问道。
“啊……是我包扎的。”卡卡西走过来，坐在我身边，说道，“看你受的伤太重，就帮你包扎了。”
“可这……”我看看他，又看看身上的绷带，脸像在发烧一样红了起来，“可你……我……”
“怎么了？”他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没什么……”我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那就好。”他点点头，又说，“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去找他们。”
“嗯。”我一手撑在地面上想坐起来，可手臂上的伤口忽然一痛，顿时没了力气，只得向一旁倒去。
“小心一点。”卡卡西伸手扶住了我，“没事吧？”
“呃，没事。”我看着自己快要靠上他肩膀的样子，心里想笑又觉得难为情，就这样过了几秒钟，最后也不知道到底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又沉默着看向天空。
我看着他的侧脸，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从前的世界。想起家里的人，想起老师同学，想起学校里那条总是洒满阳光的小路。
好想回去。
可是回得去么。
“真羡慕你呐……”看着卡卡西头上的木叶护额，心里忽然觉得很不平衡，“想什么时候回家都可以……”
“你难道不能回家么？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算想回木叶也可以吧。”
“可我家并不在木叶啊，虽然我很喜欢木叶……”
“那你家在哪？你从来也没有说过呢。”
“我家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
“又是这一句啊……再远也有时间回去的吧，你又不会天天都有任务……”
“我倒是很闲没错，可就是回不去了……”
“为什么？”他转头看我。
“因为……因为它在另一个世界啊。”我抬起头仰望天空，害怕泪水掉下来。
“另一个世界？”他不解，“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是穿越时空才到这个世界来的……”我自嘲的笑了，“你信么？”
“会有这种事？”他蹙眉，“穿越时空么……”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啦……说实话有的时候我自己都会怀疑呢，觉得这太荒唐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我，眼神里竟有一丝莫名的哀伤。
“但其实我清楚地知道那是真的，”我躲开他的目光，自顾自的说，“哪怕只有一个人相信我也好啊……虽然这可能性有点小，可我还是好希望那个人是你。”
“……”
“以前看漫画的时候本来没有怎么喜欢卡殿的，可是后来听说卡殿生死未卜，就开始关注漫画的更新……然后每一次看到卡殿受伤都会心疼，恨不得AB和PN赶快去死……”
“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他打断了我，一脸的惊讶和不解。
“……我可没有胡说。我就是因为不想卡殿死才会这样千方百计的……”
“到底什么意思？”他皱着眉追问我。
“那就是我看到的你的未来啊……”虽然仰起头，可泪水终究还是掉了下来，“你不是问过我么。其实就是这么回事，生死未卜……”
“……是么。”他似乎陷入了思考。
“小心！”身后响起苦无破空的声音，我一边躲一边提醒他。
“又来了。”他镇定的挡开，警觉的观察着四周。
——“土遁•土阵壁！”数不清的暗器袭来时，我只顾着结印，将自己藏在土遁了后面。
片刻之后，另一边传来体术搏斗的声音。
然后安静了一会儿。
我探头出去张望了一下，只见面前的两个人都飞速的结印和运动着，忍术层出不穷，让人目不暇接。
正在我看呆了的时候，从他们战斗的地方忽然飞出一把苦无，直冲着我过来。
战斗中的卡卡西抬头担忧地瞥了一眼我的方向，可就在这一个瞬间被敌人钻了空子，他的身上顿时多了几道深深的伤口。
“呵呵~枫叶，”那个人冷笑着向后退去，“这可是你害的哦~”说完，他已渐渐的融进了浓雾中。
“对不起……”我走到他面前，愧疚的说，“都是我太笨了才会这样……”
“……没关系。”他盯着我许久，才慢慢的开口，并边说边拿出忍具包里的绷带，开始处理伤口。
“后背上的伤口你自己包扎不到吧……要不要我帮你？”我一面看着他解开那件绿色忍者服的扣子，一面脸红的小声问他。
“好吧。”他答应了，把绷带递给我，我却忽然不敢接过来。
“怎么了？”他没有回头，我于是接过绷带，慢慢的打开来，手却微微有些颤抖。
绿色的忍者服，黑色的衬衣，然后是黑色的面罩。
我忽然感觉自己此刻很像琳。
眼前的画面像极了外传里小卡卡西受伤后琳给他包扎的样子。
可以隐约看到他的一部分侧脸，有好看的轮廓，棱角分明的脸型。
还可以看到他宽厚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即使是有雾，也依然可以看得清楚。
心里像有个鼓在不停的敲似的，跳得很快很快。
一个夜叉样子的“我”跳出来，奸诈的笑着，说：“你应该趁这个机会看看他的脸。”
我于是鬼使神差的向前迈步，凑到他身后。
正想偷偷的瞄一眼时，却又忽然跳出一个天使样子的“我”，正色说道：“你不应该这么做，这是人家的隐私。”
“应该去看！”夜叉的我叉着腰说道。
“不应该！”天使的我皱着眉也说道。
“应该！”
“不应该！”夜叉的我和天使的我吵了起来。
“应该！”
“不应该！”
……
“你怎么了？”正在这时，卡卡西不经意的回头，吓了我一跳。
夜叉的我和天使的我在一瞬间统统不见了。
“啊，我……马上就好。”我一边应着，低头不敢去看他的脸，一边半跪下来，开始轻轻的缠绷带。
本来有些苍白的手指划过他的皮肤，竟莫名的发烫。
“包扎好了。”我收拾好东西后转过身不敢看他。
“嗯，谢谢。”他接过我递给他的东西，然后装好。
“没……没什么。”听到他也转过身看着我，心里忽然异常紧张。
“你……怎么怪怪的？”他走近了一点，正要拍我的肩。
“啊……那个……”我紧张的语无伦次，“我……”心里竟然还有一丝隐隐的兴奋。
“你没事吧？”他探头过来看着我——已经戴好了面罩。
“没事。”他离我很近，我尴尬的转头想躲过他的目光。
“哦——”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转头看着身后，“谁？！”
鼬走过来，一双写轮眼盯着卡卡西。
“鼬……”我看着鼬的表情，不知所措。
“月读！”鼬低吼道。
“不要——”感觉心脏骤然收紧。
“枫叶……？”然后是卡卡西惊讶的声音。
这一次，终于又是行动快在了思维前面。
而那一个瞬间，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就冲了过去，挡在了卡卡西面前。
倒下去的时候，还隐隐约约感觉到跌进了一个缠满绷带的怀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遥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