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卡卡西同人」天长地久》荼离

4、三年

　　在晓的第一个早晨，阳光清脆的透过窗帘洒落在地板上，阴霾的心情似乎有些缓解。
　　晓的人看上去每天都忙着出任务，我来到大厅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遇见。
　　“想去哪儿？”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枫叶。”
　　“随便……溜达溜达……”我听着他的声音，不知为何觉得不寒而栗。
　　“随便你。”他没有再理会我。
　　我于是名正言顺的离开大厅，漫无目的地向远处走着，很快就在树林子里绕糊涂了。
　　“啊，是枫叶呀，”一个很腻味人的声音说道，“在晓过得怎么样啊？”
　　“大蛇丸？！”我回头，看着那个盘绕在树干上的恶心家伙错愕的叫道。
　　“看来你已经认识我了嘛，”他脸上依旧是那种腻味人的笑，“怎么样？来投靠我吧，我可以给你很强大的力量哦。”
　　“我才不要呢，”我皱起眉，一阵反胃，“你离我远点，多恶心一事儿啊。”
　　“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嘛，”他阴险的笑道，“我了解过你的实力，你也应该知道，你是打不过我的。”
　　“那又怎么样？我懒得理你。”
　　“兜，把她带回去。”
　　“是，大蛇丸大人。”
　　“啊——喂喂——放开我—！”
　　这是什么世道啊……

　　“其实我只是需要拿你来做几个实验，”大蛇丸看着被兜抓到的我，说道，“只是需要一点你的基因而已~”
　　“谁信呐~！被你拿来做实验我还能有的活？！”
　　“你不配合的话，我只好——”
　　“等等，”佐助？我抬头，看见烛火映照下，墙壁的阴影里缓缓出现一个人影，“我有话问她。”
　　“那你先问好了，”大蛇丸贪婪的目光向佐助的方向望了一眼，立刻答应道，“反正我也不着急。”
　　“跟我走。”听到佐助的话，兜松开了我。

　　大蛇丸的“地窖”里果真是哪个房间都这么黑暗，佐助进屋后关上门，没有点灯，房间便一片漆黑，使我根本看不到他。
　　“你认识鼬。”
　　“嗯。”
　　“他在哪里？”
　　“不知道。”我心想，谁知道他到哪里出任务去了。
　　“你不打算说？”
　　“我确实不知道。”
　　“我不信。你是晓的人，不会不知道。”
　　“可我是新人呐。”
　　“我不管，你如果不说——”忽然觉得脖子上冰凉冰凉的，似乎架上了一把苦无，“——我会杀了你。”
　　“那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掉到他们手里已经是凶多吉少了，我心想，豁出去了。“其实你哥是好人。”
　　“哼，他会是好人？”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更加冷酷，“那种亲手杀了全族人的家伙也算是好人吗？”
　　“他其实都是为了保护你！”看着佐助这个冥顽不灵的样子，我都替鼬心寒。
　　“我不信。”他说着，在苦无上加了力度，“你还是不说是吗？那么——”感觉脖颈处传来痛感，也许是苦无划破了皮肤，生疼生疼的。
　　“铛—！”正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又飞出一只苦无，打落了佐助的那一把，救了我一命。
　　“谁？！”他迅速拉开房门跳了出去。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也鼓起勇气一边揉着我的脖子一边跟在佐助后面，想去看看我的“救命恩人”——
　　房间外面的草地上，佐助正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先前的苦无早已投了出去，但想来是没有打中。而在他的对面，穿着晓的制服的鼬，正毫无波澜的看着他。
　　“你——”佐助冲动的有些语无伦次，脸上的表情因仇恨而变得狰狞，“我要杀了你——！”说着他发动了千鸟，直朝鼬冲过去。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佐助冲到的地方岩石碎裂，尘土飞扬。而鼬却轻松地躲过了攻击，并迅速出现在佐助身后，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压下力道。
　　“枫叶，跟我回去。”他一边注意着佐助的反应，一边对我说。
　　“嗯……嗯。”我忙跑向他，抓紧他的衣服，生怕跟丢他就会再被什么危险人物抓住。
　　“是鼬呀，”这时，大蛇丸从房间走出来，“好久不见呢。”
　　“我没空跟你叙旧。”鼬淡淡的说完，就立刻带我瞬身离开了那里，只留下佐助一脸血海深仇的表情。

　　鼬带我回到晓的大厅时，零已经在那里了。
　　“你又出去了，鼬。你明明没有任务。”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过也多亏了你，”零冷笑，“枫叶没事就好。”
　　“我走了。”鼬说完，不再理会零，径自带我回到房间门口。
　　“外面很危险，你的实力不足，不要乱跑。”他说。
　　“嗯……好的。”我心想，早知道会被大蛇丸盯上，打死我都不会出去了，“今天……谢谢你。”
　　“不用。”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我只是凑巧在那里而已。”
　　凑巧在大蛇丸那里？应该是去看佐助的吧。

　　我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房间里，感觉很无聊。望着空白的墙壁，心想，早知道这样，把卡卡西的照片也带来就好了。
　　天渐渐黑了，月亮也悄悄爬上枝头，照得一地清冷。
　　思念在心底蔓延，我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于是推开门，在庭院里散起步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鼬的门前。
　　望着他的房门，我忽然想起斑对佐助说过的话。
　　他说，他孤身一人，背负起一生都绝对无法消去的罪孽，离开村子。
　　他说，在三代火影死后鼬立刻现身木叶，那是为了警告包括团藏在内的村子上层，“我宇智波鼬还存活于世。”
　　他说，流着血泪抹煞一切感情，为了村子杀尽同胞的男人，却无论如何也杀不了你。
　　他说，对那傻瓜而言，你的生命，比村子还要重要。

　　正这样想着，眼前那扇门却开了，鼬站在那里望着我，眼睛上似乎还蒙着一层淡淡的雾。
　　“鼬……呃，我……只是随便走走。”我尴尬的解释道，转身准备离开。
　　“今天你对佐助说的那些话……”他说到这里偏过头去，仿佛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才好。
　　“呃……我只是……觉得你是好人。”
　　“……谢谢你。”半晌，他才低沉的轻声说了一句。
　　“没、没什么的。”我看着他走过来，坐在旁边的台阶上，依然觉得尴尬。
　　“佐助他……”他看着天空，叹了口气。
　　“别担心，”我挨着他坐下，想要安慰他，“他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唉……”他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
　　“你很爱他吧。”我看着鼬有些哀伤的表情忽然问道。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沉默着。

　　风凛冽的吹过来，我抱紧肩膀，瑟瑟发抖。
　　一件外衣忽然披在了我身上。我转头，看见鼬只穿着单薄的衬衣，把自己的制服给了我。
　　“谢谢你。”我低头，尴尬得不敢看他。
　　“没什么。”
　　有什么东西在空气里正悄悄的绽放。
　　“嗯……鼬啊，”我有些紧张，心跳加速，“那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嗯……老大……就是零，他是不是特别厉害啊？”
　　“问这个干什么？”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声音却柔和了许多，“有些问题是不能乱问的，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哦。”我立刻闭上了嘴，看来情报也不是那么好收集的。
　　“很晚了，回去睡吧。”他站起来，对我说。
　　“嗯，”我也赶忙起身，“再见。”

　　此后的每天，我还是没有事情可做，只得一个人修炼。虽然偶尔也会碰到鼬，但是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冷冰冰的了。
　　每当夜晚我爬上屋顶去看天空的时候，总会看见他正坐在那里，孤零零的一个背影。于是我在他身边坐下，两个人一起沉默。
　　我常常会想起卡卡西，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我也常常担心，担心时间过得太慢，我会渐渐的忘记他。
　　我常常想，爱一个人究竟可以有多久。
　　记得曾有人说，答案是很久很久，久到回忆沾满了灰尘仍始终覆不上那个人的轮廓，久到记忆的门锁爬满了腐锈却依然关不住倾倒的思念。
　　我想，这就是我对卡卡西的期限，这就是爱的期限。

　　*** ***

　　“这段时间，枫叶先跟着鼬和鬼鲛修炼吧。”一天开会的时候零看着我说道，“你的实力还太弱。”
　　“嗯。”我点点头，看到鼬也默认了。
　　“最近九尾人柱力一直和自来也在一起，你们也不好下手，”零又看着鼬和鬼鲛说道，“暂时不用去管他了，你们目前就负责打探打探木叶的情况好了。”
　　“是。”他们两个一起答应。

　　“木叶有什么好打探的……”我们三个走在去往木叶的路上时，鬼鲛不耐烦的说，“鼬应该很清楚吧，还有什么情况好调查的。”
　　“抱怨也没有用，这是任务。”鼬淡淡的说。
　　“咦？前面有人。”听鬼鲛这么一说，我们立刻闪身躲到一旁，静静地观察着。
　　“这次的任务是去砂忍村帮忙，”一行人从我们面前飞速掠过，领队的人说道，“和他们怎么说也是同盟，我们可要认真一点啊。”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那不是旗木卡卡西么——诶？枫叶人呢？”鬼鲛的疑问还没有说完，我已经消失在他和鼬的视线里。

　　——卡殿呐，是不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已经成为一种信仰。

　　我一路跟踪他们到了砂忍村的门口，然后看着他们走进村子。
　　我早已想过，就凭我这点儿水平，又没有迪达拉那种可以带人飞的大鸟，想溜进砂忍村这种唯一的入口还有很多人守卫的村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那里徘徊了一小会儿后我就打算原路返回，然后去向鼬承认错误。
　　我一边蹲下来，随手在眼前的沙地上划着卡卡西的名字，一边这样漫不经心的想着，忽然眼前的沙子快速的流动了起来！
　　我急忙向后一跃，躲过沙子的攻击，然后就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人。
　　那来的人，红发碧眼，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葫芦。
　　我爱罗。
　　于是，漫天黄沙席卷而来。

　　当沙子覆过头顶的天空，将我置身在那灰暗的阴影里时，心里忽然衍生出强烈的恐惧。
　　在那无边的黑暗深处，隐隐传出笑声，并且越来越清晰。
　　——是嘲笑，各种各样的嘲笑声不绝于耳。
　　小弦切切，大弦嘈嘈。
　　似乎还可以嗅出血腥的味道。
　　于是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争先恐后的跳了出来，头痛欲裂。

　　——你没有能力保护谁，你太弱了。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属于你，你是多余的。
　　——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说不定你还可以回家呢。
　　——……要回家了。

　　可没想到的是，沙子只恰到好处的缠住了我，然后我爱罗走过来，把我抓进了村子。

　　一件漆黑漆黑的屋子，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光。
　　一群穿着和面具都像是砂忍暗部的忍者。
　　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迷惑的或者疼痛的忍术。

　　意识中已分不出究竟过了几天，只觉得在黑暗中，时间过得无比漫长。
　　后来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人。

　　我安静的蜷缩在角落里，低着头，双手抱着膝盖，感觉身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门开了片刻又倏忽关上。
　　有个人走进来，脚步迟疑了一下，然后来到我面前，站定。
　　“你……到这儿来干什么？有什么阴谋？”不知为何，竟然觉得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和一丝不忍。
　　“……”我于是轻轻的勾起嘴角笑了，“卡卡西……”
　　“还不说么？他们都用了那么多刑了……”
　　“那有什么关系呢，”我轻轻的说，甚至没有力气抬起头看他，“他们应该下手再重点的，那样我就可以回家了……”
　　“你怎么——”
　　“我本来就是多余的，所以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谁会在乎我的死活呢。”听到他微微怔了一下，我继续自言自语，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你更不会在乎这种事，对吧？……其实我从来也没想过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什么样，毕竟那是我自己给自己设计的坟墓呢……你看，执念有的时候会很害人的，对不对?”
　　“……”这一次他静静的听，没有说话。
　　“可是我想放弃了……也许有的梦想就是无论怎么努力也实现不了吧……”我听到他又走近了一点，似乎想要开口，却是什么也没说，“也许我太高估自己了，我什么也办不到……”
　　“你说了这么多，可还没有说到晓的事情呢。”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要审问我。
　　“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困，打不起精神来，“我对晓又没什么感情，只除了一个人……”
　　“是宇智波鼬？”他微微蹙眉。
　　“不，是零……”我说着，眼前就浮现出那双轮回眼来，“零那个家伙，我恨他恨得要死呢，却又没法拿他怎么样……”
　　“零是谁？”
　　“零就是零，一个强大到变态的家伙……”我愤恨的说，“要是意念能杀人，我早就杀他几千几百遍了。”
　　“唉……”他叹气，“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什么有用的话了。”
　　“……”我听到他悄悄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和黑暗。
　　可这种状况没能维持多久，又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你来砂忍村有什么目的？”我爱罗缓慢的开口，声音低沉。
　　“是为了……看一个人。”我想起被鸣人拯救后的我爱罗，那个心里开始充满爱的我爱罗，就不由自主的说了实话。
　　“谁？”
　　“……不告诉你。”就像是藏着个秘密，害怕被人揭穿似的，心里有些不安。
　　“是么。”隐约可以听到沙子贴着地面流动的声音，然后沙子又将我缠的很紧，“你不怕死？”他的声音里带着胁迫的意味。
　　“……你杀了我正好。”
　　“可我已经不想杀人了。”他忽然收回了沙子，叹了口气，“……但是，你为什么不想活了？”
　　“……你有没有尝试过去爱一个人？”我一边想着卡殿，一边恍恍惚惚的问他。
　　“……”他没有说话，想必是回忆起了夜叉丸。
　　“如果自己心爱的人死了，你还会想活下去么？”
　　“……”
　　“如果明知自己心爱的人会死，你却什么也做不了，你还会想活下去么？”
　　“……我懂了。”他竟然还点了点头。
　　“你会成为一个好风影的，”我浅浅的笑了，“鸣人……他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可以把人从黑暗中拯救出来呢。”
　　“那你离开木叶，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么。”他果然变得善解人意了许多，“我想，我知道你是来看谁的了。”
　　“唉……那你能不能不要说出去。”
　　“好吧。”他竟然又点了点头。
　　“我爱罗大人，”一个忍者匆匆忙忙闯进来，“来了两个晓的人，很多守城的忍者都受了重伤，请您过去援助。”
　　“好。”他跟着走了出去。
　　我想外面来的人一定是鼬他们，心里忽然预感到这是他们给我创造的机会。于是在我爱罗关门后不久我就一个瞬身到了房间外面，走廊上果然空荡荡的，忍者们都去阻拦外面的敌人了。
　　“你这次还不笨嘛……”鬼鲛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不对，你实在是太笨了，才加入晓几天就被人家抓了呀。”
　　“你们——”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鼬也出现了。
　　“别废话了，走吧。”

　　我们又来到了最初分开的地方，木叶的树林里。
　　“一看你不见了我就知道会出事，你实在是太弱了。”鬼鲛又埋怨道。
　　“我……”
　　“算了，我们还有任务呢。”鼬看着我，又问道，“你还去木叶么？”
　　“你们难道一直没去木叶吗？”我诧异的看着他。
　　“当然去过了。”他又说，“不过……旗木卡卡西回木叶了。”
　　“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着说着就心虚了。
　　“嗯？什么意思？”鬼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鼬，“反正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交差吧。”
　　“枫叶呢？”
　　“呃，当然是回去了。”我口是心非的说。

　　这一次回到晓以后，就一直没有接到零分配的任务，我只好每天都做枯燥的修炼。值得庆幸的是，在鼬的帮助下，我终于有了点长进。
　　而且，我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我有没有可能打败佩恩，只要按照设想好的这条路去走，终点必然是死亡。
　　可是只要有一丝希望和可能，为了他，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呢。
　　既然连死都不怕了，失败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真的没有办法保护他，哪怕能和他一起去死也足够了。

　　三年的时光，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三年，忍术可以小有所成。
　　三年，也足以把对一个人的爱化成深深的绵长的想念。
　　但无论是修炼还是思念，当一切都成为习惯，时间就如水一般匆匆的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