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精神》浓度稀释

5、生日派对

　　白霁月真的很大家闺秀，秦思墨从心底里觉得。毕竟换做是她自己，如果看见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长得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秦思墨肯定做不到像白霁月那样一副风淡云轻、毫无察觉的样子。
　　秦思墨实在想不通高展礼为什么带自己来白霁月的生日派对。
　　但在她们俩互相打招呼，虚伪地商业互吹着“白小姐真好看呀”“秦小姐真漂亮啊”这样客套的话时，秦思墨瞥了眼高展礼。他在很认真地看着白霁月的脸，认真到感觉他在观察。在看到白霁月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他的脸更冷了。
　　秦思墨知道了，感叹起高展礼的用苦良心。
　　他在期待什么呢，难道白霁月要当场去问他“你找女朋友是不是按照我的样子去找的啊”这种再明显不过的问题吗？
　　男人真是蠢材，秦思墨心想。
　　“你来干什么？”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又一个蠢材！秦思墨暗恨。
　　“展逸哥哥！”白霁月有点兴奋。
　　“哥。”高展礼毫无表情。
　　秦思墨皮笑肉不笑。
　　高展逸走上前来，站在她旁边，侧着身，斜着眼看她。秦思墨的中指蠢蠢欲动，她发现在高展逸的衬托下，高展礼真是可爱极了。
　　“你来干什么？”高展逸再问。
　　秦思墨看了眼白霁月和高展礼，说：“我来陪展礼参加霁月的生日聚会呢。”
　　高展逸呵了一声，秦思墨十分清楚他的潜台词：“你也配？”
　　高展礼咳嗽了一声。白霁月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情况，也不知道高展逸为什么对秦思墨态度那么差，于是打算缓和一下现场尴尬的气氛，她拉过高展礼的手臂，说：“要不我们先进去吧，快要开始切蛋糕呢！思墨你喜欢吃蛋糕吗？”
　　秦思墨觉得大家闺秀真的很不容易，于是很期待地回答：“喜欢的！”
　　话一说完，现场似乎更尴尬了。
　　秦思墨觉得自己演过了。
　　走进大厅，看见一堆年轻的男孩女孩围在客厅中央，似乎在玩什么纸牌游戏。白霁月挽着高展礼的手臂，另一只手掌弯起放在嘴边叫道：“高家哥哥来啦！你们还不来欢迎！”秦思墨和高展逸走在后面，她看见白霁月可爱的小动作，会心一笑，感觉她就像自己的一个小妹妹。
　　突然，她看到那堆年轻男孩女孩中有一个女孩转过身，视线越过高展礼和白霁月，直达她身上。秦思墨看清了那女孩的长相，她头皮发麻，条件反射地躲到高展逸背后，然后她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表姐？”
　　她无意识地拽了拽高展逸的衣袖，高展逸身体一僵。
　　赵姚欣走上前去，有点不确认地再次问躲在高展逸背后的人：“表姐？”
　　秦思墨叹息，不情不愿地跟她打招呼：“嗨。”赵姚欣有点惊讶，她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秦思墨，问道：“表姐？你怎么在这？”她看了看高展逸，“你和高先生……”
　　这倒是个误会了，秦思墨笑了笑，走近高展礼身旁，挽住他手臂，解释道：“我和展礼来参加白小姐的生日派对。”白霁月僵了僵，有点不自然地放开了牵着高展礼的手。
　　秦思墨特地观察了一下高展礼的表情，发现他没什么反应。
　　赵姚欣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问：“表姐，你很久没回去了，姨姨和外公他们都很……”秦思墨做出一个让她安静的手势。
　　赵姚欣立刻不说话了，周围突然有点安静。
　　秦思墨说：“去切蛋糕吧。”她对赵姚欣笑了笑，眼里带着一种看小孩子的温柔。赵姚欣的手在发抖，她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莫名的插曲结束了，四人心里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秦思墨情绪不高，只安安静静地待在高展礼身边，平静地唱生日歌，安静地吃蛋糕，然后与白霁月道别后，跟着高展礼回他的别墅。
　　高展礼也很安静，一晚上都没跟她说过话。秦思墨以为她故意的在白霁月面前表现的和他的亲近行为让他不开心了，但是她没有心情讨好他，赵姚欣的出现已经夺去了她全部注意了。
　　高展逸倒是整晚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整晚不自在。秦思墨忍无可忍，在临走的时候忍不住怒问：“你看什么？”
　　“你是秦家人？”他问。
　　她回答：“已经不是了。”
　　“什么意思？”他挑眉。
　　“字面上的意思。”秦思墨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是秦家人了。”
　　天已经很晚了，皎月爬上了顶，很亮，乌云也盖不住它的光。
　　高展逸喝了酒不能开车，于是在饭厅里坐着，等助理来接。他一直在想着秦思墨跟他说的话。这时，白霁月拿着一杯醒酒茶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展逸哥哥，醒酒茶，喝了之后会舒服点。”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晚秋的风。朦胧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有种加了滤镜的模糊。
　　“谢谢。”他说。
　　白霁月深呼吸一口，说道：“展逸哥哥，我这次回来，是打算在这里发展的。”高展逸点点头：“回来也好，我妈和阿姨都很想你。”
　　“我是为了你回来的，”白霁月深情又痛苦地看着他，“我不再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懵懂的小姑娘了！”
　　“霁月，”高展逸淡漠地说道，“我只当你是我的亲妹妹。”
　　白霁月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五年前你是这样拒绝我的，现在还用这样荒唐的理由吗！难道我白霁月不配站在你身边吗？”
　　高展逸不说话。
　　“高展逸，你真是懦弱！”她抛下一句愤怒的话，抹着眼泪离开。
　　高展逸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一看，是陌生人的号码。他想了想，选择了接听。
　　与此同时，秦思墨也和高展礼对峙着。
　　她躺在床上，背对着高展礼，躲在被子下面。高展礼说：“你今天很奇怪。”秦思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装睡。
　　“别装睡，你醒着。”高展礼继续说，“你今天很安静。”
　　秦思墨掀开被子，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高先生，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才安静。”
　　“为什么心情不好？”他问。
　　秦思墨觉得他莫名其妙。高展逸不知道她与秦家赵家的事情，但是高展礼是完全清楚的。她想是不是白霁月一回来，高展礼就把脑子扔了。
　　于是她有点不耐烦地说：“当然是因为赵姚欣啊。”她重新钻回被子里，“我睡一觉就好了，高先生也快睡吧。”
　　“只因为这个？”
　　“只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