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颂赞》千溪雪湖

73、入侵

　　至于毕维斯，最好他也假装成噬孤者。毕竟他的年纪摆在那里，当新来的实验体有些不合情理。

　　然而三个噬孤者又有点多，不过也不是考虑这些细节的时候。不知白让图鲁宾走在前头，他们跟在后面领着装成实验体的猫狗走进通道之内。

　　通道之内异常地安静，连一只巡视的机械狗或机械猫都没有。角色的扮演似乎完全没必要。

　　不知白问图鲁宾：“要走多久？”

　　图鲁宾：“再走两分钟就会看到一道机械门，通过机械门就是大厅。大厅除了有机械猫狗巡视，还有军团的亚神在。”

　　大厅？看来里面的构造果然跟以前不同了。而且竟然还有军团的亚神镇守。看来这里没有防守也不算异常。

　　川祈水说：“不大对劲。就算大厅有防守，他们在这条通道上也不应该毫无防备。”

　　毕维斯：“没什么奇怪的吧？他们也不可能预料得到我们会在今天潜进这里。”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机械门已经近在咫尺。不知白轻声道：“到了”。然后往前推了图鲁宾一把。

　　图鲁宾踉跄几步就到了机械门前面。机械门旁有一个类似开关的密码锁，需要手动输入上面的数字。他站稳身形，不得不认命地抬手在密码锁上输入密码。虽然他还是认为即便这里仍能通行，但说不定密码已经改掉了。等他输入密码后，机械门便分裂成五六个部位快速向左右两边打开。

　　图鲁宾吃了一惊，怎么密码也没改？！

　　机械门打开的瞬间，映入他们眼前的是和里克多酒吧大堂差不多面积的大厅。大厅中央竖起了几根玻璃柱子。玻璃柱子内部装满了不知名的液体，液体里游曳着各种颜色各种体态的鱼类。大厅四面墙都安装了机械门，看来确实不止一条通往实验所的通道。

　　除了养有各种鱼类的玻璃柱子和机械门外，大厅的最里面还有两条往里深入的宽敞通道。有几只机械猫和机械狗就在那附近四处走动。

　　它们的脖子上都挂着工作牌，穿着统一的蓝色工作服，看模样不像是战斗的类型。而图鲁宾所说的亚神军却一只都没见着。机械猫狗们似乎很忙碌，这边的机械门打开了也没注意到。

　　不管有没有注意到，不知白已经作出攻击的手势。数只猫狗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前，在机械猫和机械狗发出警报和声响前制服住了它们。

　　这个大厅只是一个中转站。真正的实验所还在大厅的最里面。川祈水和不知白对了下眼色，不知白便对毕维斯说：“你和祈水一起行动。”

　　“那你呢？”毕维斯以为他会跟川祈水一起，然后让自己和其他猫狗另外行动。如果是自己来指挥作战的话，自己也会选择信得过的同伴一同行动。

　　“我去找数据和资料，一个人会更方便。”

　　“你知道在哪里吗？”

　　这个问题问得多余。不管知不知道都得找，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不知白没有回答毕维斯，把图鲁宾交给川祈水后，自己就率先跑进其中一条通道。

　　川祈水让猫狗们把机械猫和机械狗的动力能源拆下来，机械狗和机械猫就完全宕机了。他朝毕维斯挥了挥手，张嘴无声道：“别管他了。在被发现之前，我们也赶快行动。”

　　川祈水都这么说的话，毕维斯和其他猫狗也跟着川祈水一起潜进另一条通道。

　　两条通道的内壁都嵌满了白炽灯，照得通道明亮如白昼。川祈水和毕维斯以及猫狗们一边小心翼翼地潜行一边互相提醒。

　　通道并不长，到达尽头后又有一个大厅。这个大厅很空旷，四面八方都是通往其它地方的通道，只在角落种了一些观赏性绿植。

　　听图鲁宾说，穿过这些通道就有无数实验室以及资料室，休息室，还有控制室等地方。

　　只不过越深入实验所，代表离危险越近。川祈水和毕维斯打商量：“刚才没看到图鲁宾说的亚神军，会不会在这边？”

　　毕维斯反问：“如果在的话要怎么办？”通道只有一条，他们想要走得更远，少不了要跟亚神军碰上面。

　　“能怎么办，只能上了。我们的目的也不是单纯营救猫狗，把动静闹得大些，才能让这里变得显眼。”

　　难为川祈水还有开玩笑的心情。实验所对他们来说完全是个未知领域，况且他们人数又少，真闹大了别说脱身，连能不能保命都是未知数。

　　见毕维斯还是一副愁眉苦脸，川祈水拍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都走到这里来了，见机行事。”

　　毕维斯也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一行人商量完正好穿过通道来到大厅。大厅很安静，连一只机械猫狗都没有。

　　川祈水之前的异常感又涌上心头。毕维斯也察觉到了：“真是奇怪，跟图鲁宾说的完全不同。实验所的守备过于松懈了。”

　　“有句话叫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我们还是要打醒十二分精神。”

　　毕维斯还想说什么时耳朵就捕捉到异常的声响，川祈水也同样听到了。

　　就在他们想确认是什么声音之际，无数的机械狗和机械猫就从通道里快速向这头涌来：“发现入侵者，开始排除。发现入侵者，开始排除。”

　　川祈水脸色倏然一变：“快往这边跑！”川祈水见状立马拉住毕维斯，带上猫狗们往身侧一条没有机械猫狗出现的通道里跑。

　　身后的机械狗和机械猫也紧追其后。

　　他们逃进另一条通道后，一只竖立着油亮黑色大耳朵的狗出现在机械猫狗的后面。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穿着军服的亚神，其中一名亚神对他说：“真像归鸿所长预料的那样，有异端潜进来。这些天的布置总算没有白费。中尉，追击吗？”

　　“神啊，我又选错了。那只白猫居然没来这边。”听这语调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鱼海苍舟抱怨的同时又道：“当然，这次一个也别放过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实验所头上，我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鱼海苍舟说是追击，却也不紧不慢。前面放松守备目的就是让异端们放下警戒，完全踏入这个为他们而设的陷阱。他们一旦踏进这里便无处可逃。

　　另一边的不知白也已经穿过通道步入第二个大厅。这个大厅与川祈水他们刚才进入的大厅一样除了角落的绿植外，只有通往各处的通道。不同的是这个大厅有数只战斗型的机械猫和机械狗在四处巡视。

　　图鲁宾虽然只能告诉不知白他走过的路线，但不知白根据他提供的路线自己估测出了实验所的平面图。现在实地走一趟，不知白认为自己的估测路线和现实路线两者误差大约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依然他现在的位置看，那些通道肯定有一条通往控制区域和资料室。可就算对地形有所估测，但实际上哪条路才是目的地也需要碰运气。

　　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在这里引起骚动。不知白凭借灵活的身形跃上墙，避开机械猫狗的视线，贴着墙壁和屋顶轻巧地移动。

　　卡在他们的视线死角，机械猫和机械狗果然没发现不知白。趁着这个空隙，不知白选了一条可能性较大的通道潜了进去。

　　说是通道，其实是走廊。走廊两边有着许多透明玻璃窗的房间。那些房间正进行着不同的试验。

　　里面的猫狗有大有小，他们或是躺在实验床上，面色苍白，安静得像已然死去；又或是面容扭曲地扒拉在透明的墙壁上挣扎着拉扯自己的耳朵和尾巴，扯出血了也毫无知觉。

　　有的直接倒在地上抽搐着全身，眼睛和四肢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不住抖动睁眨，跟着很快僵直，再也一动不动。那些实验人员则不慌不忙地上前检查，穿着白大褂的亚神研究员则一脸平静淡定地记录数据，指挥着机械猫狗怎么处理实验体。

　　曾经看到的那些惨烈画面又浮现在眼前。不知白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顿了一顿，胃里翻涌倒腾，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里冒出来。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倚靠在墙边喘息片刻。

　　他是选择了误差在百分之三十之内的错误选项吗？

　　那些房间的画面真是无论过了多久都一样惨不忍睹，让人忍不住恶心。如果不尽快摧毁这里，不知道还有多少猫狗继续受这样的酷刑。

　　不知白擦掉额上渗出的冷汗，平复了一下心情便继续往深处走，眼睛不敢再看向那些房间。

　　走到一半，实验用的房间已经换成墙壁。两边的墙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扇铁门。不知道这些铁门后面会是什么地方。得趁他被发现之前尽快找到资料室。

　　幸好这些铁门并没有所谓的指纹认证或密码验证，一间间的找也不用花太多时间。

　　可他没有想到，在他走过的那个大厅此时已经被机械猫和机械狗包围住，涵山玉碧也在其中。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闯进来的是不知白，而是依照归鸿无信的吩咐，把入侵者引入实验所，从后面堵住退路，再慢慢捉捕他们。

　　归鸿无信的目的并不是要杀死这些入侵者。恰恰相反，他更希望能活捉他们。

　　实验的进度实在太慢，也一直没有进展，能捉捕到异端来充当实验体说不定是个意外收获。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不知白。

　　除了涵山玉碧，还有四名亚神军也和他一起行动。这些亚神军原本的职责就是守卫实验所。他们是少数知道实验所存在的军团，故而他们无法像其它亚神军一样自由出入外面，而是会一直待在实验所里。

　　即是说他们对涵山玉碧和鱼海苍舟的身世有所了解，也乐意听从他们的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