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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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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一策开着会接了个电话,就撂下一屋子的人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跑,徐乏心里猜了个大概,不敢耽误,做好善后出了会议室就给景湾的保卫处去了电话。
“您好,我是徐乏,今天景湾有来什么人吗?”
“是的徐特助,一辆京字牌的黑色轿车开进来了,我已经给温总打了电话,刚对照完三年前的监控,确定是接走温太太的那辆。”
徐乏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文件都掉在了地上。
慌里慌张顾不得捡起来就给温一淼打电话。
接到通知,温父温母衣服都没换直接上了高速,在路上给霍识卿的家里打了电话,两方父母隔着手机红了眼眶。
“老霍,卿卿回来了!女儿回来了呀!快开车!”霍母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温母捂住嘴,不让哭声传出来。
温义搂着妻子,也跟着动容。
温一淼跟徐乏到的早,敲门时温一策早已收拾好了情绪,只霍识卿哭的眼还有些发红。
温一策开了门,两人进去,见到坐在沙发上的霍识卿,都红了眼。
温一淼抱住人,哽咽说道,“回来就好,嫂子,辛苦了。”
徐乏偷偷背过身抹掉眼泪,这三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霍识卿不在的日子,温一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现在他的老板终于可以好好生活了。
“霍小姐,辛苦了,您终于回来了。”
霍识卿转头,对着徐乏露出一个淡笑,“好久不见,徐特助。”
“是,这下好了,温总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话没说完,温一策偏头给了徐乏一个侧脸,后者立刻就噤了声。
霍识卿心里一疼,低下头没说话。
温一策:“徐乏,去英岛园把南西小姐接过来。”
“是。”徐乏转身出门。
温一淼又跟霍识卿聊了一会,算算时间差不多,找个借口也走了。
“嫂子,爸妈在来的路上了,会开到一半哥哥就跑出来了,我先回公司开完会,等爸妈到了咱们一家人再聊。”
“好。”
没一会,南西便到了,隔着门霍识卿都听见了她噔噔噔跑过来的声音,赶忙先把门打开。
“卿卿!”南西径直就扑了过来。
“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南西的眼泪狂飙,一滴滴烫在霍识卿的脖子上。
“我担心死你了!都三年了怎么这么久家都不要了吗!”
南西用哭腔吼着,霍识卿的眼睛又红起来。
两个人在门口抱成一团,也不管呼呼的冷风直愣愣地冲着两人吹。
本想出声提醒两人先进来,可听见南西的话,温一策什么也没说,给两人留下空间转身上了楼。
“是我不好,对不起,西西。”霍识卿刚大哭了一顿,这会又哭声音哑的厉害。
南西听着,再多埋怨的话也说不出来,“臭丫头!臭丫头!”
“是我不好。”霍识卿抱着南西,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背,哄着气极了的南西小姐,“太冷了,先进来。”
好半天,南西才止住泪。
“瘦了,瘦了好多。”她摸着霍识卿的脸,心疼的开口。
再多怨再多气,都没想念和担忧重。
南西认真的看着霍识卿的脸,阔别三年,昔日漂亮完美的女人脸上竟也有了皱纹,眼下的皮肤都乌青的吓人。
“是不是忙的连好好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肯定是,鱼尾纹都出来了。”
霍识卿浅浅一笑。
“可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霍女神。”南西也会心一笑,“卿卿,你好厉害!我好为你骄傲!”
霍识卿离开后,南西几乎每天都往科技组跑,久而久之,那些她不懂的专业内的门门道道都跟着懂了。
她明白了霍识卿做的工作是多么的复杂,肩上的压力是多么沉重。
‘CFive’只用短短一年就开发出来,远远快于其他国家,消息出来的时候,业内无人不欢呼不骄傲,可只有南西的眼泪是难过的,别人不知道,可她知道,这样的成就是霍识卿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换来的。
别人只在乎系统多厉害,她只关心她的朋友有多累。
霍识卿走后的第二年,各个国家相继开发出新系统,而‘CFive’运用中又不断的出现问题,国际上不停的发难,大大小小的质疑挑衅不断,霍识卿主动申请留下攻坚克难,科技组三天两头往北京跑。
霍识卿的名字不能出现在媒体上,可她托小许留心了关于她的消息。
她知道也正是因为霍识卿的留下,才能在这之后这么短的时间里解决问题。
牺牲小我,奉献大国。
有这样的好友,她怎能不骄傲。
可即便如此,南西还是后怕的厉害。
“还走吗卿卿,不走了吧?”
“不走了。”
“那就好,不走了就好,不能再走了。”
两人在楼下聊了多久,温一策就在楼上呆了多久。
她上来时,书房烟雾缭绕的都快成了仙境,桌上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南西跟她说了这几年温一策的情况,她也打电话问了徐乏,此刻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男人,刚才听过的话一句一句都在脑海里盘旋。
“霍小姐走的那天,老板消失了一天,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从那以后,老板的话越来越少。”
“每年过年老板都在公司里加班,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每逢下雪,老板就一个人开着车也不知道去了哪,谁也找不到他。”
“因为您老板跟聂总撕破了脸,您走后明里暗里赛能没少给洪汐找麻烦,老板为了工作应酬上少不了喝酒,这几年更甚,胃都熬坏了进了好几次医院。”
“吃饭也不怎么好,身体都差了很多。”
“协议上说您开发成功后就可以回来了,但是怎么都没有消息,老板着急,跑到北京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花了三个月才打听出来那一句信儿。”
“知道您是自愿留下以后老板就再也没回过景湾的家。”
“前几个月简先生在拉萨受了伤,命悬一线紧急转运到上海来,简先生的女朋友也有严重的心理问题要接受治疗,那段时间老板肩上的压力真的很大,他差点就失去最好的朋友。”
“这些消息老板从没让我跟别人说过,老温总和夫人那边都不知道。”
“每年您生日老板都会让井师傅做个蛋糕让我放到景湾的冰箱里,就怕您突然回来。”
“霍小姐,我知道您也迫不得已,您的工作光荣,我也很敬佩您,老板也支持您的决定,但,至少您应该给句话,不该让老板一个人苦等。”
“老板不说,不代表他不在意。”
徐乏每说一句,就劈下来一刀,把她的心劈的七零八碎。
她也曾想过先回来一趟再回去,可望着实验室里每个忙得焦头烂额饭都顾不上吃的人,因着她是实验室里唯一的女性,苦的累的都是别人去跑腿,她只用坐在那里就够了,都是一起熬过来的人,她提不出来回来看一眼的请求。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等了,她什么都没说,他还是等了。
他生气他怨她,可她回来他却什么都没说,一如既往地优先考虑她。
一想到这些,霍识卿就难过的不得了。
她欠南西的还不清,欠他的更是还不清了。
温一策背朝着门突然转过来,就看见霍识卿站在门口泪眼朦胧。
他没起身,就那么淡淡的望着她,她也站在原地没有动。
好一会,他还是不忍心让她等。
皱了皱眉起身把窗户开开,朝她走来。
“别哭。”
霍识卿摇摇头,上前一步抱住男人的腰身。
在他怀里泪如雨下。
温一策也没说话,搂紧了怀里的人。
“对不起,阿策,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发誓,我再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