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木斋杂谈录》燕九浅酌

6、问道

　　端午小长假终于有机会去看看道家场所的文化了！我兴奋地带着爸妈去了青城山，跟着旅行团东看看西瞧瞧，睁着我的小眼睛四处打量，还听说了一些趣闻，也解答了我上次的疑惑——其实那个什么毛副队把那个问题想得太复杂，黑白道拜关羽无非是尊敬“义气”的化身，根本不是什么保命的！
　　于是我看着关羽像，了然地点点头，背着手急忙跟上团队继续欣赏这美好大山的风景。
　　自由活动时，我安置好爸妈休息的地方，独自继续往山顶爬，边走边看各殿的简介，终于到了上清宫，我看着端坐在大殿上的老君像，心生敬意，又想起老妈的嘱托，便从口袋里拿出些零钱投入功德箱中，而后准备跪下行礼，却听耳边有人轻声说：“你拜我作甚？”
　　我惊愕地转过头，发现是一个气宇轩昂的青年男人，他慈善的目光投在我身上，让人为之动容，又生出一些亲近，夹杂着些许尊敬。
　　“你怎么在这？”我把他请到一旁无人处，轻声询问。
　　他笑了笑，仔细看着我说：“看来你今天状态不错。”说完又看向大殿上的像说：“来此处看看，没想到碰上你了。”
　　我轻笑一声：“是啊，让老君见笑了。对了。”我假意嫌弃：“你来一趟还扮作年轻模样，怎么不用你飞升时的样貌呢？哎，多大年纪了还这么臭美！”
　　老君戏谑地眨眨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再说了，我若以老者样子登山，岂不会引来侧目，太招摇了，不合适。”
　　这老君，别看他年纪长，其实啊，内心深处还很顽皮呢！
　　“怎么，你还要继续爬山吗？”
　　我闻言点点头：“当然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说什么也得登顶！毕竟人生短短几十载，能去的地方不多，能游历的次数也有限，所以啊，每能去一处美景，便一定要好好争取欣赏完，不然会心留遗憾。”
　　老君赞同地想要捻捻须，抬手却发现嘴下那撮毛早已变换得没有了，于是干咳一声，背起的手舒展地伸开：“要不，我陪你走一趟？”
　　我虽不是特别愿意和六界熟人呆一起，但是此番一个人也是爬，两个人也是爬，不如二人作伴一路不会无趣，于是我点点头，便和他一同往最高处的老君阁进军。
　　一路上，我爬得上气不接下气，身旁某人、不、某仙却气定神闲，脚步不急不缓，竟悠哉悠哉。
　　“我说。”我大口喘着气，“你走路怎么不喘气儿啊！”
　　老君身板笔直地微微低下头看着我，轻声笑了：“喘着呢，只是我这心肺功能不错，再加上一直修炼，所以登个山而已，不累。看你这样子，平日里不锻炼吧！年轻人，这我可得说说你了，本身你寿命就短，平时的工作应酬也会消耗你的身体健康，你再不锻炼，身体机能怎么会好？”
　　我摆摆手示意他别唠叨：“知道了，我回去就锻炼！呼——终于到了！”
　　老君看着眼前这座殿，又瞧了瞧大殿前摆放的香火，突然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怎么了？”
　　老君无奈地摊摊手：“香火太旺盛，熏得呛鼻——这就是我为啥很少来这些有我仙像的地方的原因。我一向喜欢清冷，身旁任何事物都没什么味道，习惯了‘淡’，而这些地方······”
　　我看着他的囧样，忍俊不禁，随即好奇：“那你不常在，有些生灵的心愿岂不是传不到你耳朵里，那他们如何得愿？”
　　老君本想捻须，后知后觉地一手抓住另一只已作捻须状的手，一脸淡泊：“其实我遵从规矩每隔一段时日来听听众生之音，不是来帮他们实现什么愿望，而是仅仅听听，以便了解凡尘生灵的情感而已，这也算是一种修炼，同时这有助于我不定时检查他们的言行，发现不守规矩者，能及时和相关管理方互通有无——当然了，我们都不会直接去干预的，毕竟各界都有各界的法律条文和规矩，互存共安嘛！”
　　我仔细品味了一番他的话，看了看来往的祈祷者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世间并无神灵护佑，祈祷只是大家的一种心理寄托！这样的话，他们各自的心愿说到底还是要完完全全靠自己努力了！”
　　“对，就是这个理！你可以把无奈、迷茫转移至神灵上，但需记得，最后这现实生活还是抓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