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七条尾巴的猫

13、童话

　　我哥的能力很强大，真的要比，可能和四戏一样强大。但认真去想，如果真的是实验带来的后遗症，那应该是缓慢衰弱的过程，而不是突然之间……
　　我听到空气中那奇异的流动声越来越大，像是水，像是风，夹杂着爆裂的声音质感。
　　有什么擦着我的鼻尖而过。
　　我站起来，我完全顾不上四戏了。无数的话语用上我的心头，却无法抵达舌尖。第一次，我想要一种能力，可以爆发，可以毁灭一切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就和在四戏家一样，我听见、并感觉到空气中划过的风和火。我举起匕首。
　　那风就被我切断。
　　我忍不住问：“为什么？”
　　女孩似乎有些惊讶，她忌惮的站住不动了：“原来你会说话。”
　　我的体术很糟，我总是躲在我哥的身后，我总是在床上偷偷的赖床，告诉自己，明天，明天再起来练习跑步和那些令我疲惫的……活动。
　　直到再也没有明天。
　　我感觉那些被我砍断的风，还有那些散逸的能量在空气中累积。
　　是的，这个女孩无疑是强大的。
　　强大到足以杀死她自己。
　　我气喘吁吁，开始感到晕眩。
　　“四戏。”
　　我说。
　　我并不指望这个女孩感觉不到空气中积累的那些，按照那些私语所说的，所有的能力者都能有所感应。窗外的熹微的晨光突然从我眼角一闪而过，紧接着，四戏的能力爆发出来，和空气中混合的那些东西搅合在一起。
　　“砰——”
　　巨大的爆炸声，还有楼下楼上的尖叫，窗外路边车辆的警笛声接连响起。

　　——*——*——*——*——*——*——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四戏家。
　　还没有来得及疑惑“原来真的有地狱吗”或者“地狱怎么是熟悉的样子”，就看到了四戏。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些开心的，我一时间失言：“四戏你也死了呀！”
　　也许是我说得太开心，四戏一下子脸就黑了。他反手将一份文件甩到我脸上。
　　我来不及躲闪，发出惨叫：“嗷！”
　　太疼了！
　　我抬手摸了摸脸，上面全是绷带，头晕晕的，身体还很沉重。
　　我摸索着打开文件，上面全是有关煤气泄漏爆炸的新闻，后面还附带着安全知识普及。
　　地点……
　　就是那个女孩的公寓。
　　四戏告诉我，我死了。非战斗能力的“黑色幽灵”死于“风影”之手，这倒是很合理。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风影”是试验品。
　　“风影”是那个女孩的代号，她追缉榜排行第二。十年前出现的时候，她用强悍的能力扭曲了空气，让风都在地上显现出影子，故而得此名字。四戏说，她是第一批的实验体，也正是因为她，才有了后续实验。放射性的变异实验让大量的孩子变成残疾、痴呆，只有部分人存活下来，这存活下的人之中，又只有“风影”等三个孩子获得能力。到最后，只有“风影”一个人活下来了。
　　我不知道“风影”经历了什么，但是从四戏的讲述来看，“风影”应该已经40多岁，完全不是小女孩的年龄。
　　我翻阅着四戏给我的各种资料，其中有一份是追缉部的声明：
　　“黑色幽灵”，女，18岁，死于和“风影”战斗。猎人“四戏”得到两人信物，获得其赏金。
　　“风影”，女，年龄未知，死于猎人“四戏”之手。猎人“四戏”获得其赏金。

　　——*——*——*——*——*——*——

　　大概一周后，我能下床了。
　　脸上的绷带也取下来了，除了眼角还有隐约的划痕，已经看不出其他痕迹了。
　　四戏告诉我，那是“风影”的能力直接作用在风刃上划出来的，所以他朋友的药水消除不掉，但是他会想办法的。
　　我觉得不用。
　　反正也几乎看不见，那痕迹很浅很浅。
　　我打开四戏的手机，正好看到了两笔巨款汇入的短信。
　　于是我扭头对在厨房做饭的四戏喊：“我的卖身钱到账了，要不要出去玩？”
　　四戏黑着脸端出几盘菜摆在我面前的桌上：“你的新身份还没有做好，先乖乖待在家里。”
　　我不是很开心，用筷子在饭碗里戳来戳去。
　　四戏用筷子反手敲打我的手：“别玩食物。”
　　我吃了几口，问：“为什么’风影’回去杀我哥？”这对于她而言，显然是得不偿失的。能力使用的越频繁，就越容易饥饿，同时，也更加消耗生命。我哥虽然没有她那么强大，但也不是那种动动手指就会死的。
　　四戏突然停顿，似乎在想什么，然后放下筷子，扭头看向我。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我有些不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但他的声音还是飘入了我的耳朵：“你知道你哥叫什么吗？”
　　“……”
　　“你哥名叫黎明，’黎明将至’的’黎明’。’风影’在实验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她原名叫程丽茗。”
　　丽茗……黎明……
　　四戏接着说：“在调查她的时候，我发现，她虽然外表是小孩子，但身体机能完全发育。她比你哥大22岁。并且……她曾经怀孕过。”

　　——*——*——*——*——*——*——

　　海岛上的风光很好，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洒入室内。
　　我懒洋洋的在床上翻滚不想起床。
　　四戏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自从来了这里他时不时就有事情，一点也不像是来度假的。
　　我看着窗外海鸥掠过，几只小猫在树干上玩耍。
　　心里又想到了那个问题：哥哥死的时候，他知道吗？那个看起来比他小很多的女孩，是他的母亲。
　　风轻柔的吹起纱帘。白色的沙滩，碧蓝的海水，一切美的像童话故事。
　　又有一个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为什么她要杀哥哥？
　　如果真的要取名为黎明，又为什么要让黎明消失？
　　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我也是读过书的。虽然没有受到传统的教育，但我也知道，大多数母亲都是会喜欢自己的孩子的。
　　喜欢……
　　说起来，四戏也是喜欢我的。
　　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

　　——*——*——*——*——*——*——

　　一年以后，我和四戏在一个大楼上，准备狙击某个以“收藏美女”闻名的家伙。
　　那家伙正在床上和一个女人嬉戏。
　　那女人真的很美，身材匀称，五官精致，举手投足都是优雅。
　　这时候，她乖巧的坐在男人身前，双手深入男人的衣服。
　　“她喜欢他？”我十分不可思议的问四戏。在得知那男人的种种劣行以后，真的很难相信真的会有女人喜欢他。
　　“是的，我的小姐。”四戏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回答我，“你究竟是要问多少遍这种问题。每次看到男人女人在一起你都会问。”
　　这一年我确实问了很多这种问题。
　　只是我始终没有搞懂……“四戏，你为什么喜欢我？”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小心超过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