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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上海的冬天还是照样得冷,穿再多衣服也无法阻止深入骨髓的刺痛。所以,我干脆放弃了厚重的行头,身上差不多感觉到暖意,戴上围巾,拿上五花八门的补品和水果就出了门。
离要去的地方蛮近,我选了步行。
今天出的这趟门,其实我万分不愿意,但心底里急促的喊声催着我迈开步子。
到了白色耸立的大楼门前,我深呼吸口气,跟随着人潮涌进医院。
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那充斥着不安,混杂着医院开得过热的暖气,刺激我的神经,而它已然十分脆弱。
径直走向住院部,路上我卸下了围巾,我已经有些出汗了。我向来是易出汗的体质,所以我讨厌闷热的环境,可以说我也挺讨厌夏天的,然而我又很怕冷。这样看来,我倒一点也不适合存活在这个世上,哈哈。
跟随零零散散几个人上了住院部的电梯,我躲在角落里,放下已经被我拎了一路的慰问品,甩甩有些酸痛的手,失神地盯着前面一个人的后脑勺——这是个高个的男人,很瘦,高领毛衣包裹住的似乎是脆弱的管道,里面运输着生命燃料。他的身边是一个穿着粉色外套的小女孩,不知道是谁为她梳了一个精致的单马尾麻花辫。外套有些脏了,粉色就是不太耐脏,污渍很容易就看出来。
失重感让我头脑一阵晕眩,我有些恶心,紧紧靠在电梯壁上,手无意识地抓住栏杆,又因为太冰凉很快移开了手。
太冷了。
电梯停在7楼,男人牵着女孩走了出去。现在电梯里只剩下我和一位老奶奶,我估摸年龄应该有60岁了,想想随意揣摩别人年龄并不是很有礼貌,停止了思考,等待着电梯门关上,再往上。
终于到了我要去的楼层,老奶奶仍然依靠在一旁的栏杆上没动。我低垂着头,重新拎起地上的慰问品,在静默的空间里走出了电梯。
这已经是高级病房了,再往上的病房是不是还要更高级?
我怀揣着这样一个问题晃到了我的目的地,门是关着的,应该是怕被外人打扰吧。其实我也算个外人,只不过这高级病房是我给他出的资金赞助。嗯,算半个外人吧。
我暂时放下右手的东西,习惯性敲了三下门,里面的人应该知道是我来了,传来一声沉闷的“进来”,我抿了抿唇,推门进去。
高级病房其实也没有什么高级,就是单人住,卫生间就自然而然一个人用,不用像普通病房几个人合用,总会让人感觉有点不卫生。其他没啥花头,设备照样有,暖气照样开。
——呃,好像更热了。我松了松高领毛衣的领口。
病床上的人被坐在旁边椅子上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挡住了,但依旧看得见他靠坐在升起来的背靠上,正输着第二包液,已经有一包空的在旁边悬挂着。不过也快见底了。
我直直地望向西装男,单看上半身的比例就能看得出来,男人很高壮,将西装的背部撑起来,撑得很好看。黑色和病房的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称得男人更加挺拔。
说实在,我真的蛮羡慕他的身材,看看自己虽然时而健身但依旧瘦不拉几、没啥看头的身材,懊恼地扯了扯襟口。
被挡住的人在听到我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喊了我的名字。
“唐欢,你来了。”
啊,还是那么温柔温润的嗓音,谁能想得到他前几天被我“邀请”去我的生日会当众嘲讽他不懂上流社会的风雅情趣还一副穷酸样而被我那些狐朋狗友羞辱到啼笑皆非还不小心让他旧疾复发弄进医院……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平日里看他一脸祥和、精神抖擞的,谁知道多说他几句就倒了……不过我觉得我那些朋友说的的确有些过,随便说几句就行了,我只是想稍稍磨一下他的“锐气”,结果还把他黑历史和他爸妈的黑历史给一长条硬扯出来,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呃,好像是我先开始的,到后面事态发展越来越严重我一个人还来不及阻止……
好吧,这件事全错在我,所以我很知错悔改地全权负责医药费、住院费、精神损失费等等……
当然,这个什么精神损失费都是那个西装男一脸暴怒,咬牙切齿地跟我要的。
我心甘情愿地掏出来。一是因为事因我起,我有全责去弥补我的过错,二嘛——我喜欢他,他向我要东西,我心安理得地给,甚至还想问他有没有其他我可以补贴的。
“顾舟,你去帮唐欢拿下东西。他一个人拿这么多,该手酸了。”
“他活该。”
行吧行吧,这人总是嘴下不留情,高中也好,大学也罢,我就没见过他嘴下留情的时候。更何况我现在是将他爱人送进医院的罪魁祸首,他更加不用顾忌。我苦笑着左手右手拎着满满当当的慰问品来到角落的桌子旁,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堆上去,轻轻地叹口气。
“其实你不用买那么多的……”
“他该买这么多,甚至可以买更多。越衡,你就是心肠好,他这样对你,你就应该狠下心来搞他。”
“阿舟……”
我现在正对着顾舟的方向,看见了顾舟对着我一脸嫌恶的表情,看见了齐越衡因旧疾复发而消瘦苍白的脸颊,我骤然红了脸,羞愧地耷拉下头,不再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
我知道的,我让我喜欢的人喜欢的人受了伤,他们肯定都会讨厌我。
其实我也蛮讨厌我自己的。
我喜欢顾舟八年,17岁开始,高中的我就喜欢上了顾舟,从此以后我像个跟屁虫一样无时无刻尾随在他身后,有求必应,有应必答。顾舟把我当兄弟看,也没拒绝过我这条可怜的跟屁虫,我就这么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希望能有朝一日让他看清楚我对他是超越兄弟的感情。
顾舟去图书馆,我跟着去,虽然我不太喜欢看书,但是我能陪着他看。顾舟去ktv,我跟着去,那个时候我对这类娱乐场所还不是很熟,起初一直不太敢在里面说话唱歌,后来逐渐和顾舟的朋友们熟络了,我慢慢放得开,混得也是风生水起。那群狐朋狗友也是在那边认识的,都是些纨绔子弟,家里有钱。我和顾舟算是家庭背景不错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俩算是门当户对把!嘿嘿。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系到大学的时候,齐越衡的出现。齐越衡就是在我苦苦追求幸福道路上一道好像永远都过不去的坎儿,太深了,我都害怕跨过去。
齐越衡是单亲家庭,父亲跟着小三跑了,独留下齐越衡的母亲一个人照顾当时刚刚上小学的他。齐越衡的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因为他母亲没啥技术活可以维系家庭支出,她就做了那档子事儿,堪堪支持齐越衡上学的费用,平日都是省吃俭用。好在齐越衡争气,考上了好大学,还在那里遇上了顾舟……这些全是后来我合伙着那群狐朋狗友把齐越衡欺负惨了,顾舟忍无可忍把一沓的资料甩我脸上,我顾不上脸上被纸片锋利的边缘划破的疼痛,惊愕地捡起来扫过,才知道的内容。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没喜欢上顾舟,当看到顾舟身边多了一个一直挂着温柔笑容的男生的时候,我会不会大笑着说:“哟,恭喜啊!大嫂好!”。而不是像当初那样,一脸阴霾,什么话都不说,把那个本没有什么错的男生都要盯出洞来。
我讨厌这样妒火烧心的自己。但是,又有什么办法来治我呢?
“喂,傻愣着干什么,过来按铃叫护士拔针。”
顾舟俨然一副命令的口吻,在见到我后他好像就没有将皱起的眉头梳平。
“啊,好的。”
突然被施下命令,我一个激灵,有些手足无措地在原地用手比划了几下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姿势,接着在顾舟不耐烦的目光下,我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容,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上很久之前被顾舟狠丢过来的纸划破的地方,走到离病床不远的按钮旁,抖着手按下去。
“谢谢。”
声音很轻,很虚,是齐越衡的声音。
我不敢去看病床上的齐越衡,他总是一脸无辜温柔的表情,尤其现在,他肯定担心我的处境。哈哈,为什么,明明是被我欺负到进医院,为什么还要可怜我。即便我知道他不是装的,但是总让我觉得我是一条被主人遗弃的哈巴狗,只能被他可怜,我应该被施舍饭吃,哪怕只是一点残渣。
一时之间沉默占据了这间闷热的病房,我转过身望着窗外的蓝天,总比病房里惨白得刺眼要好。
“咚咚。”
终于短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顾舟站起来去开门,护士推着放有各个设备的推车,问顾舟一些病人的输液情况,便往我站定的地方来,我朝她点了点头,往后退两步,让她工作。
我出神地凝视着护士流利地拔出针头,清楚地看见齐越衡在那一瞬间抖索了一下,应该是被疼到的。的确,拔针头往往比插入的时候疼上许多,我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感同身受确是有的,真的挺疼。我不禁将左手附上右手的手背。
护士将输液袋放到推车上,在床尾的病历上写些什么,又跟顾舟交代几句注意事项,顾舟去开门,她推着推车走了。
顾舟送走护士,回过身把门关上,我和顾舟的视线一下子碰到一起。我一愣,他也好像没想到一样,握在门把上的手停了3秒才放下,之后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走回齐越衡的旁边,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还疼吗?”
“不疼了,你别担心。”
我现在就像一个电灯泡,不对,就是一个电灯泡,不过瓦力很小,照不了多少亮度,可以忽略不计。他们恩爱的对话一字不落地灌输进我的耳朵,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毕竟在大学毕业后他们热恋的时期我就以身为跟屁虫的身份正大光明地听了无数遍。现在作为非常时期的亲历者,我还是心中苦涩异常。
不想听,我一点也不想听。我过来是送慰问品再看看被我搞进医院的伤患的,又不是来看你们秀恩爱的,你们凭什么把我当空气,我又不是狗,你们随便怎么秀我都可以毫无怨言地继续乖巧地在一旁呆愣地欣赏。
我委屈又绝望地看向正一脸温柔地帮齐越衡按摩的顾舟。
明明,明明你之前,也是这样对我的。明明你之前那么讨厌他,恨不得天天见不到他,为什么大学毕业又那么爱他?明明,我喜欢了你八年,你怎么就看不到呢?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你的,顾舟……
他们轻轻地说话,在我听来却像是雷声隆隆,劈开我的耳膜,甚至酸涩我的眼睛。
“我,我先走了。”
我听到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我知道,我又想哭了,我一委屈难受就想哭,顾舟曾经笑着说过我这样子一点也不像男子汉,我说我改,但是时间过了这么久,我改不掉。就像过了那么多年,我还是喜欢顾舟……
已经冲出病房了,顺势带上了门,我让动作趋向于轻柔,眼泪已然夺眶而出。
啊,我忘记跟齐越衡说我帮他又续了住院的时间可以再多观察几天,忘记跟顾舟说我已经跟那帮狐朋狗友断了关系以后再也不会来往了,也不会再欺负齐越衡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必要,我在他们的世界充当的一直都是恶毒的小三角色,我拼尽全力想要拆散他们,丑化齐越衡,把顾舟抢过来,我现在这样,不是罪有应得吗?
眼前越来越模糊,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我的手还搭在门把上,大喘了口气,抬手狠狠地擦掉汹涌而出的眼泪,哽咽声被我生生堵在喉头,我不想这么窝囊地出声,又无可奈何,毕竟,我大概也只能通过这种从小到大就有的方式发泄一下我这可有可无的委屈心情。
轻柔地抚摸脸上的伤口,颤抖地舒气,我离开了这里。
离开了医院的暖气,外面还是一如既往得冷,我甚至想回头再次感受那份温暖。
太冷了。
对的还是开坑了,欢迎各位跳坑的小可爱们hhh
这篇是最近打游戏一直输心情不好,这种情绪控制这我肝出了这么一篇。
其实想写很久了,一直没下笔_(:з」∠)_
我会加油肝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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