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座城市说晚安》长江淮上

14、也许，还有的选择

　　一个人的时候害怕寂寞，总想找一个人聊聊天，人多的时候，又想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生活永远这样矛盾，就像一个精致的瓷瓶，没有人碰倒它，它永远不会碎。回不去的生活叫做过往，到不了的终点叫做他乡，不保留的青春就做岁月，到了最后还是选择了天各一方。
　　如果有一天，你变的不再温柔，只能说明我们是时候该彼此告别了。
　　陈海波和我是高中同学，关系还不错，上了同一所大学后自然而然的联系多了。他喜欢跳街舞，上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听说他从五岁开始就开始跳街舞，一直跳到现在，如果一个爱好能够坚持十几年，只能说明他真的很喜欢。陈海波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以后能以跳街舞为职业。”大三那年，陈海波当上了舞蹈社的社长，大学总有几类男生很受欢迎，篮球打得好的男孩儿，唱歌好听的男孩儿，跳舞帅气的男孩儿，陈海波长得白白净净，舞跳得又好，自然很受女孩的欢迎。毕业后，陈海波选择去苏州去找程青，程青是我们高中同学，也是陈海波相恋六年的女朋友，当年报考的时候，陈海波选择留在沈阳，程青说：“我喜欢南方。”陈海波没有勉强程青留在沈阳，他说过他不想以爱情的名义绑架程青，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城市，也许，三观不同的两个人始终无法在一起。陈海波说：“如果大学毕业了，我们两个还在一起，我去找你。”算是一个简单的承诺吧，陈海波也没有想到相隔上千里，只有寒暑假的时候两人能够在一起时间久一点，虽然偶尔陈海波会去苏州看程青，也只是吃个饭，逛逛街，又匆匆忙忙的赶回来。陈海波毕业的那天对我说：“我准备去苏州了，终于不用为了看程青一样奔波上千里了，可是我怎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好累，我觉得早晚有一天我要坚持不住了。”我想劝他再好好想一想，毕竟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或者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漫长的适应时间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折磨。陈海波订了第二天的机票，我去机场送走了他，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没有他的消息，无论是微信还是打电话，都没有回应。半年后，我接到了陈海波的电话，他说：“我要回来了。”
　　我去机场接他，陈海波半年多的时间里变化不大，只是性格有些内向，晚上我做了几个菜，开了两瓶啤酒，陈海波对我说：“不喝了，戒了。”
　　我说：“那好，戒了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我也不喝了，多吃点菜。”沉静了几分钟，我问陈海波：“这次回来准备待几天，程青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陈海波说：“我们两个分手了，也许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合适，在一起只是互相折磨，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苏州很美，只是它不适合我，它适合程青，我还是觉得家好，在苏州的每一天都觉得空落落的。”
　　“你不后悔？毕竟将近七年的感情，说分手就分手了，谁先开口说的？”我承认这句话我不该问，只是如果七年的爱情都这么脆弱，那爱情该有多脆弱。
　　“我们俩谁都没说，心照不宣而已，从我去苏州的那天起，我俩几乎没有开心过一天，很难受，在一起没有共同的话题，七年的感情很深吗？等以后你就明白了，时间只是爱情的见证着，并不是爱情的决策者，三天前我说我要回来了，不回去了，你猜程青怎么说的？”
　　“她挽留你？”
　　陈海波笑了笑，眼圈却红了：“她说好，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当初应该听你的，好好想一想该不该去找她，这半年我几乎和过去断了联系，也许她和我一样，将我们绑在一起的只是过去的七年，我们之间也许早就没有爱情了。”陈海波第二天对我说，他睡得很好，已经半年多没有睡得这么好了，他还是喜欢街舞，半年多没跳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行不行了，如果回不去了，他也不后悔曾经的选择，至少他尝试了，总比遗憾要好。程青后来向我打听了几次陈海波的消息，她问我陈海波过得好不好，托我照顾陈海波，我问程青：“七年的感情，你不打算挽留一下？”
　　程青说：“当我去机场接海波，见到他的第一面，我就预感他会有离开的那天，我的预感一向不准，可惜，这次灵验了，我想留住他，但是我用什么借口留住他，我求他吗？他不喜欢别人求他。”
　　“也许只要你说，他就会留在你身边的。”
　　程青对我说：“当年报志愿的时候，海波对我说过，他不想以爱的名义绑架我，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如果注定在一起的两个人，无论走到那年，都会到达终点，我把四年前的话还给他，我也不会以爱的名义绑架他，他在苏州很不开心，我知道，他从来没笑过，我发现我们两个已经没有共同的语言了，在许多问题上还有很大的分歧，也许这就是生活吧，我们都变了。”
　　程青后来对我说，不是生活改变了我们，没有任何人或者环境能改变一个人，只有自己能改变自己。陈海波在一个街舞俱乐部找了一份工作，重新交了一个女朋友。陈海波说：“我还是喜欢街舞，我想跳到我跳不动为止，我现在女朋友没有程青漂亮，我很爱她，和她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烦恼。”后来陈海波对我说，大多数人选择的爱情和生活，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们只知道丘比特是爱情的天使，却不知道在他是个瞎子。
　　我们花了太多的时间盲目的追赶着，其实只是差了一个转身而已，最后的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离开你，不是不爱你，只是给自己的生活一个完美的解释，也许有一天，你会重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永远不分开了，好不好？”
　　也许是爱情选择了我们，我们却有权利选择生活，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多想对你说：“我爱你。”希望这三个字能化做风声，飘入你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