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胜出]像暗杀似的绕到背后突然拥抱你》_逝年

4、中（1）

　　高三的寒假的确短，初七各大高校的高三学子就陆续开始回去上课，作为重点高校的雄英也不例外。
　　刚野了两天的学生们此番马上就要回到校园，心里面一百万个不情愿，学校的校长根津在周一晨会上对大家不舍的情绪表示理解，为了让大家迅速恢复年前的紧张学习感，顶着一脸和蔼面容的校长说出了周四到周六模考的决定。此话一出，群情激愤，根津校长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年前为了让大家过个好年没考试，开学回来补考也不算过分吧。同学们请放心，考试很基础，就是报纸难度，也不会召开全体家长会，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魔鬼……”
　　站在主席台下的学生瞬间静默无声面如死灰。
　　绿谷对此表现得很平静，因为爆豪没有皱眉，所以他也没有异议。他是积累型的选手，考题分析本堆起来能有书桌那么高，所以基础很扎实，不需要临阵抱佛脚。考试的时候他表现得从容，虽然在相对弱势的数学物理科目中还是有不太会写的题，但是他的正确率一向都很有保障，更何况他的优势科目语文和化学发挥得很正常，所以心里并没有什么担忧。
　　最后一场是英语，交了卷子以后绿谷就准备直接回家。他不喜欢对答案，可经不住身边同学的追问，说了几道题的答案后，趁他们还在争论绿谷从后门溜出了考场。以前考试结束，他并不会急着回家，因为他深信欧鲁迈特的教诲“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没玩”，所以他会在这天给自己放个假。可现在不一样，他搭爆豪的车上下学，而爆豪性子干脆利落，做事不拖泥带水，每次让他在门口等自己，绿谷会觉得很愧疚，所以收拾书包的动作也利索起来。
　　一想到小胜又会是一脸嫌弃地在门口等他回家，绿谷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离校门口还有二十来米的地方，绿谷就看见了在人群中耀眼的金发，正准备继续向前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爆豪并不是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在老地方等着他，他身边站着一位女生，似乎在跟他攀谈。
　　那位女生身量高挑，一头海藻般长发及腰，身着湖蓝色的大衣，风姿很是绰约。绿谷不太和别班同学打交道，也觉得这位女生眼熟，因为她很有名，好像是隔壁班的班花，塩崎茨。她正在与爆豪说话，眉眼温柔，似乎心情不错，而爆豪是背对着绿谷的，所以他看不到爆豪的脸。
　　小胜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绿谷忍不住想，他也会像这样笑吗？
　　绿谷径直摇头拒绝了这个猜测，上次见到小胜真正开心笑还是五岁的时候，那天他抽到了万分之一中奖概率的欧鲁迈特特典金卡，笑得十分得意，连自己也忍不住为他感到高兴。
　　五岁，距离现在都十几年了，沧海桑田，人生几个十年？连当年国家的一级演员欧鲁迈特现在都成了雄英高校教他们国文的八木老师，变化不可谓不大。这么想着，绿谷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小胜能像小时候一样对自己笑一下，那该多好。
　　绿谷还没来得及斟酌自己的想法，就被人凶巴巴地点名道姓了。
　　“废久！书呆子！”爆豪看着站在校园正中央的绿谷，对方的下巴微微上抬了20度倾角，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雕像，别提有多蠢，“你他妈出来了还杵在那里，给我过来！”
　　爆豪把跑到他跟前的绿谷骂了一顿，风风火火地载着人走了。
　　绿谷这个时候想起方才的问题：“小胜，刚才那位女同学是隔壁班的塩同学吗？”
　　爆豪随口应了一声作为默认，他记人从来就记一个外号，从来没在乎过他人的真名，那位女生在其他人眼中是恬静的班花，而在他眼中就是一个爱学习的偏执狂，每次遇见自己都刨根问底地问问题，要不是绿谷出来得晚，他刚才就不会被她抓着了。
　　“小胜真厉害，朋友好多。”绿谷表示羡慕。
　　“那家伙才不是我朋友……”爆豪啧了一声，对人际关系全然不以为意，“麻烦。”
　　前方拐弯处道路变窄，一辆电动车突然超车，从绿谷身边擦过去，幸好冬天穿得衣服多，他并没有伤到。电动车的主人和他们一样也是高中男同学的模样，连忙吐舌头对他说抱歉，绿谷摆摆手表示不介意，爆豪的骂声倒是很大。
　　引起绿谷注意到的是男孩的电动车后座上坐着的是一个女孩，连着一开始遇见的塩同学，他又联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小胜会不会有喜欢的女同学呢？
　　如果有……又会是谁呢？
　　绿谷猜不透，他没有恋爱甚至暗恋的经验，所以这道题比数学方程还难解。回想起到目前为止的一生，他把所有时间都花在追逐小胜上。上小学之前，他希望捕蝴蝶的手法能和小胜一样熟练；上小学以后，小胜去参加奥赛他也去报奥数班，导致他连晚上做梦时都是鸡兔同笼牛吃草；上中学更是努力让自己和小胜考上同一所重高……他心里没有喜欢过女孩儿，那么小胜呢？他有喜欢的人吗？
　　如果不是他麻烦了小胜，现在坐在车后座的会不会是小胜喜欢的人呢？
　　他的自行车是时候要修了。绿谷下意识咬了咬自己的食指，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的车都应该修了。
　　第二天爆豪照例要去绿谷家门口接人，却没想到今天的绿谷出来的特别早，已经在门口等他了，只不过等他的不仅有绿谷，还有绿谷手中扶着的自行车。
　　“小胜，这几天考试没有作业，我昨天去把车修好了。”绿谷推着车出来，看起来很兴奋，语气中似乎还有一种求表扬的意味。
　　爆豪的脸色顿时铁青，比绿谷的头发还要青。
　　“这样以后就不用每天麻烦小胜接送我了。”绿谷跨上山地自行车，“我也可以每天和小胜一起骑车上下学了……”
　　爆豪当然不可能和绿谷共享这份心情，他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扭动了车把，疾驰而去。
　　“诶诶诶！”绿谷连忙踏上踏板，“小胜你别骑得太快，等一下我！”
　　于是，在爆豪的帮助下，绿谷成功刷新了最短的骑行时间记录。在校门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满头大汗，狼狈得像只吐着舌头的爱斯基摩犬。而前方的爆豪从容不迫，把电动车朝地下车库推去。绿谷喘得连喊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爆豪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搞不懂爆豪为什么会生气，明明之前都很烦自己搭他后座的样子，他如今把车修好了反而更加遇冷，他第一次感到委屈。
　　为什么会生气？
　　爆豪冷笑一声，他为什么不能生气？看着带着不解的愁容望着自己的绿谷，他真想揪着对方的耳朵，反问他怎么还敢舔着脸来问自己这种问题。
　　绿谷认为自己的决定是很郑重的。除了昨天考虑到的，把小胜潜在的喜欢对象的位置站了这个理由之外，他还有更多合理的理由，比如把小胜当作是自己的专职司机一般麻烦了这么久，真的太无理过分了。
　　“你以后要骑车上学……”爆豪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冰冷，“不坐我车了？”
　　绿谷没听出个中意味，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坚定回答：“不坐了。”
　　爆豪以为他所谓的“不坐”便是不想坐了，但是绿谷并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愿意坐小胜的车是不想再这样依赖着小胜。他摇旗呐喊十几年说要追逐小胜，到头来却对小胜越来越依赖，这岂不是离独立自主的小胜越来越远了？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所以他要坚定地回答不坐了。
　　双方的心意都没有传达到对方心中，所谓直男大抵便是这样吧。普通人尚且不能参透绿谷的想法，何况是正在气头上的爆豪，听到不带犹豫的否定答案他怒极反笑。
　　“好，我知道了。”
　　废久不需要他送，因为他的车修好了。
　　求他送的时候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旦车修好了就把自己一脚踹开，爆豪觉得很可笑，一向被他视作笨蛋的废久长能耐了，竟然把他耍得团团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好，很好。
　　爆豪抱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操场的景致，不论绿谷再说什么都不再搭话，绿谷只好闷闷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下课以后，爆豪兴致缺缺，收拣书包的速度也慢了些，往常为了能嘲一句绿谷，他总是出去得飞快，如今对方已经不坐他的车了，也便觉得没了意思。他的神色向来冷，即便是心情比往常还差都没有让他人觉察，所以校门口扶着自行车的绿谷也没有觉察出来。
　　绿谷开心地向他招手，然后推着车子一蹦一跳地跑到他的旁边：“小胜，一起回去吧。”
　　爆豪用眼神上下扫了一眼对方后坐上电动车扭动了钥匙。
　　“小胜，你不要骑得那么快。”绿谷踏着自行车在爆豪身边追着，如果电动车开得速度快一些，他就得骑得吃力些。
　　“你管得了我吗？”虽然在校门口看到等自己的绿谷他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只不过想起今早对方坚定的拒绝，他心里的高兴又减退了几分。
　　“我不坐小胜的电动车。”也不知道绿谷是不是琢磨出了早上爆豪的意味，这话听起来似在解释，“是想和小胜一起骑车回家。”
　　“比起小胜搭我，我更希望和小胜并肩回家。”绿谷继续说，“因为这让我感觉更平等。”
　　“你的意思是我平时欺负你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小胜很厉害，如果我能追得上小胜就好了，不论是骑车也好还是成绩也好。”如果能追上小胜，如果能和小胜站在同一个平台上，小胜就会离他近一点，这种感觉会让绿谷感到很开心。
　　“嘁。”爆豪原本放缓的车速突然有了加快的迹象，“我可是在以你追不上的速度前进，你绝对追不上我，也超过不了我。”
　　绿谷并没有放弃，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他拼命地踏动着车板：“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更加努力！”
　　“那你就继续努力吧。”爆豪扭动车把的幅度又大了些，“希望你的车子以后永远都不会坏。”
　　看着自己逐渐和爆豪拉开差距的绿谷把对方的话当成了鼓励，踏车板的速度又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