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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偌大的偏殿空空荡荡,一支燃烧了半截的蜡烛在阵阵阴风中微微摇曳,烛光照亮暗黑色的石质地板,微光透亮里,往前看,灰黑色的床幔随风骤起。

      白兰策躺平在床上,翘起二郎腿,他困惑而纠结的眼神被隐藏在黑暗里。

      “你怎么来了?”白兰策直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
      “明知故问。”易申站在门边,并不往里面走。
      “呵,我知道,你是为束芸而来。”白兰策熟练的戴起自己的面具。
      “陈仓已经被我掘地三尺,但是陈仓没有束芸的命魂。”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可见易申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你以为远在天边,其实已经近在眼前。”白兰策玩味的看向易申。
      “什么意思?”
      “没什么,时机未到。”在关键时刻,他还是无法说出口,明明一切都在按计划走,但是自己却成了其中最大的变量,白兰策懊恼的扶起额头。
      “说清楚。”易申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一只手狠狠掐住白兰策的脖子,白兰策本就肤色苍白,纤细的脖颈在易申青筋爆出的手下更显孱弱。
      “呵呵,怎么?”白兰策眼光一转,直视着易申,目光凛冽,似乎化作万千尖刀。“你们只会这些招数吗?威逼利诱?”
      “是又怎样?我早就顾不得什么正道,什么良善,千年来我就是这样,杀人无数,多你一个也不多。”易申目光狠厉。
      “哈哈哈哈,”白兰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想杀我?”
      “你笑什么?”看到白兰策反常的举动,易申面色不改,内心却早已疑虑重重。
      只见白兰策抓住易申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轻轻一扭,另一只手朝其胸口推去,易申竟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一样被重重推倒在地,吐出一大口血。
      “这就是你真实的实力吗?”易申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精光。
      “你们还是这么自以为是。”白兰策披起白色长袍,面色冷清的朝殿外走去,心里想着,必须再给易申下一剂猛药。

      这边,桦梧院内却一派温馨。院内的石桌上摆桌两三个小菜,还有一壶小酒。

      “神仙,你吃这个,这个真的很好吃。”夕幻夹了一筷子清炒百合到卫疏碗里,笑的眉眼弯弯。
      “好,我尝尝。”卫疏夹了一些放到嘴里,慢慢品味。
      夕幻紧张的等待着卫疏的反应,只见卫疏朱唇轻启,乳白色的百合缓缓滑入口腔,随着咀嚼的进行,粉色的唇时不时颤动一下,看得夕幻浑身像触电一般,喉咙不禁开始咽口水。
      “是,很好吃。”卫疏满眼含笑的看向夕幻,却只见她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
      “嗯,我就说很好吃。”夕幻拿起一杯酒急匆匆喝下,只想快点把心里那一股无名的燥热压抑下去。
      “喝慢点,这是王母娘娘桃林的桃花所酿,细细品来,回味无穷,叫你这样牛饮水般喝下可惜了。”卫疏语气宠溺,也举杯轻啜了一口。
      “那我喝慢点,”夕幻听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学着卫疏细细品尝,可是她什么也品尝不出来。

      两三杯下肚,夕幻心里的那股无名之火燃的更旺了,脸上红彤彤的,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
      “夕幻,你喝多了。”卫疏夺下夕幻的酒杯,偏偏夕幻喝上了瘾,头直直往卫疏手里的酒杯凑去,撞得酒杯一倾,满杯酒水都洒在卫疏胸前的衣襟上。
      “酒,酒……”夕夕幻嘴里嘟囔着,舌头已经在卫疏的衣襟上舔舐起来。
      看着趴在怀里醉的不知所作所为的夕幻,卫疏只觉得胸前痒痒的,有点难受。想把她推开,却又贪恋起来。
      此情此景,要是被下面的小仙看到该如何是好,卫疏难为情起来,万年不变色的脸刹那间红得比春天里的桃花还要艳丽。

      卫疏把夕幻抱到床上,掖好被角。
      看着夕幻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颤动着,脸上布满红晕,夏日的晚霞也不及此刻的迷人。
      卫疏感觉心里闷闷的,长呼一口气,准备出门。

      “神仙,神仙……”夕幻突然在床上又哭又闹起来,想必是做了什么噩梦。
      “我在。”卫疏回过头,又在床沿坐下。
      “神仙,我真的喜欢你……喜欢你……”泪水从夕幻的眼角滴落下来,“我知道自己比不上束芸宫主……”
      卫疏用衣袖轻轻抹去夕幻的泪水,喜欢,这个词离自己曾经那么近,但是又那么远,喜欢到底是什么?他也不明白。但是他知道,夕幻对自己而言是重要的,只要她平安喜乐,自己便天朗气清。

      夕幻昏睡到半夜,直觉得肚子里有一股洪荒之力要破体而出,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到院子里,寻了一棵大树,就要解决自己的大事。
      刚刚提起裤子,只见白兰策从树上翩然落下,白色的衣裙打着好看的圈。
      “你,你……”夕幻看到白兰策从树上下来,气得就要晕厥过去。
      “我,我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是君子,怎么会做这种偷看女子如厕的事情。”白兰策撑开手中的折扇,以使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翩翩君子。
      “你没有偷看,怎么知道我在如厕?”夕幻气红了脸,手握成了拳头。
      “这不是显而易见?有些事不一定需要亲眼所见。”
      “算了算了。”夕幻深深呼了一口气,似乎在劝解自己,她相信白兰策不是那种人,但是这件事怎么就那么膈应呢?

      “你怎么有空来这里,易申最近都在找你呢!”夕幻摆摆手,朝屋里走去。
      “哦,我们刚刚见过面。”白兰策嬉笑着紧跟过来。
      “你知道束芸宫主的命魂在哪里对吗?你有没有告诉易申?”
      “没有,你想想,易申脸已经被毁了,如果让束芸宫主看到现在的易申,她该多么伤心啊,易申又该多么自卑啊!”白兰策语气夸张的解释。
      “这?”夕幻明显没有以前好骗了,她脸上的表情是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易申的脸恢复了的话,我想以易申曾经的美貌,再加上对束芸的再造之恩,束芸一定会对易申“此恩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的,到时候卫疏可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
      “听说只有冥界的暗幽池水可以治愈易申的脸。”夕幻瘪瘪嘴,“以我现在的法力,根本去不了冥界。”
      “你不行,不还有我吗?” 易申站在床边看着夕幻,她已经钻进了被子,闭起眼睛在思考着什么。
      想起在孤云岛自己对易申的承诺,夕幻思绪乱飞,她说过要去冥界取暗幽池水给易申治脸上的伤,可是她也不想让神仙担心。

      “想什么呢?不想去就算了啊!”白兰策作势要走。
      “慢着,我没有说不去。”夕幻从被子里钻出来,一只手急匆匆拉住白兰策的衣袖。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准备准备,我们明天晚上就去冥界。”白兰策背对着夕幻,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清晨的阳光柔和的撒在夕幻脸上,衬得她冰肌玉骨,连上面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微微上翘的长睫毛像是染上了星光,点点闪烁。
      卫疏看着眼前的人儿,明明无比熟悉,却像一个新人般让自己想一探究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对夕幻已经不像一个长辈对一个孩子,是从她说喜欢自己的那一天吗?还是从夕幻挣脱自己的手留在人间那一刻!

      “神仙?”夕幻睁开惺忪的睡眼,便看到站在床边的卫疏,他就这么静静站着,风华内敛,当世无双。
      “你感觉怎么样?”卫疏见夕幻醒了,便转过身走了几步,坐在茶桌边的凳子上。
      “好多了,头也不晕了。”夕幻一睁开眼就看到卫疏,连带心情也极好。
      “那就好,今日我指导你修炼。”明明是昨夜想着夕幻在自己胸口舔舐酒水的模样,彻夜未眠,天未亮便赶了过来。
      “啊,神仙,我突然感觉头又晕了!”夕幻用手揉着太阳穴,仿佛就要晕倒了。
      “起来!”卫疏眉目含笑,朝房间外走去。
      “是,遵命!”夕幻兴奋的掀开被子,只要能跟神仙在一起,就算是练功也是甜的。

      夜已深,夕幻穿着单薄的青衣,跟在白兰策身后,她终究还是再一次私自离开了陈仓。
      晚风吹在身上,又直直从衣领袖口钻了进去,触碰到夕幻温热的体温,让她直打激灵。夕幻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低着头,满腹心事的模样。
      白兰策脱下自己的白色衣袍,披在夕幻身上,“别担心,万事有我。”他越来越看不清自己了,这般犹疑的自己令他感觉无比陌生。
      “我这样三番两次的不经报备离开陈仓,神仙一定会对我很失望吧?”夕幻扭过头,向上看去,正对上白兰策的双眸,如一潭幽蓝的湖水,看久了甚至会把人吸进去。
      “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瞻前顾后。”白兰策似在对夕幻说,又似在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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