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告诉你》危墙南立

8、意外之喜

　　等背完书，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手还没放下就和进门不久的男生四目相对。动作像被按了暂停键，僵在原地，手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如果忽略掉陆淮宽正裸着上身的话，画面还是很唯美的。

　　“啊”左佑小声啊了一下，有点无措。怕反应太过夸张，让场面陷入更尴尬的境地。眼睛下意识地盯着一大片暴露在空气中的躯体。

　　他看着高高瘦瘦，身板却意外地结实，肩宽腰细的。虽然没有很夸张的腹肌，但隐约可以瞧见漂亮的线条一晃而过。

　　左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赚到了赚到了”理智告诉自己这么想不太道德，但精神已经出走。白看一波美色，意外之喜啊。实在是“人之常情”，无法拒绝这等“美好风光”。

　　而陆淮宽难得的窘迫，背过身，快速地套了件T恤。他表演的时候出了点汗，进房间看里面没人，准备换下汗湿的衣服。关了门，还留了个心，上了锁，却是没想到长桌后面“藏”了个人，身影刚好被挡住，没瞧见。

　　穿好衣服，气氛有些尴尬，他愣了会儿，将换下的衣服塞进背包。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思寒暄，聊聊今晚的表演。

　　他只对左佑点头示意说：“我先走了。”刚转身准备离开，想起现在时间挺晚的了，又回头补充了一句：“要一起吗？”

　　“你先走吧，我等会儿和苏佳亦一起回家。”左佑这会儿看他要走了，回过神说。

　　“你们不是不顺路？”陆淮宽挑了挑眉。

　　想起上次被苏佳亦怂恿着和他一起回家的事，这会儿倒是没那么大胆子了。左佑赶紧说：“没事，去车站是同路的，下车之后离我家也不太远。”

　　陆淮宽皱了皱眉，难得的好意一口被回绝，多少有些不快。但也没强求，他本来就不是那么热心的人。“行，那再见。”他解了门锁，出了门。

　　看着他走远，左佑心里堵堵的，说不出的难受。压抑喜欢的最好方法就是尽可能地远离。为了让自己不再被困扰，只能找方法不再喜欢他。没有尽头的暗恋，只会是自寻烦恼，不自量力。

　　过了没一会儿，苏佳亦回来了，站在门口往里探头“抱歉抱歉，换完衣服被叫去确认设备的事情了。”

　　“没事啦，我刚好把课文背完了。”左佑收拾好东西，跟着走出了房间。

　　“走吧走吧，租来的器材什么的也都已经收拾好了。”苏佳亦挽住她的胳膊，一起离开了体育馆。

　　****
　　音乐节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左佑都忙于学业，光是书上一个个数学符号，化学式就够折腾的了。重点高中的高一生活实在是算不上空闲，比起初中，知识点更多也更难了。而且和其他学校不一样，南中在高一上学期的期末就会进行一次分班考试，提前为文理分科做准备。

　　左佑进了高中之后，学习明显没有初中的时候那么“游刃有余”，渐渐感到了些吃力。和校园电视剧里演的完全不一样，电视里的男女主即使每天谈情说爱，最后也能双双考入一流大学。而现实却无比残酷，在一次次月考的成绩榜上她能更直接地感受到竞争的激烈。

　　她发现很多的知识不再是一眼就可以理解的了，需要自己多花很多很多时间在课后一遍遍做练习题，吃透要点。她害怕在分班考的时候考砸，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很是拼命地读书。

　　除了本身不服输和要强的性格原因，当然潜意识里也有那么一点点私心。因为陆淮宽成绩那么好，总想变得和他一样优秀，奢望着能够站在离光芒近一些的地方。

　　“你们不要觉得现在还只是高一，就可以松懈。当你停留在原地，别人是在学习在进步的。等你意识到该努力的时候，就已经落后其他同学太多。”班主任于老师在某个周一的班会上语重心长地叮嘱大家。

　　左佑有些无精打采，撑着脑袋，望着黑板上大大的“班会”二字。她已经很久没在十一点之前睡觉了。每天下了晚自习，回到家，还得再多做一些参考书上的题目才安心。就算这样，她也不敢放松。重点高中里脑袋好又努力的人太多了，一不小心就别人会被甩在身后。

　　比如同组的一个男生，已经刷完了整本课外题，提前开始学习高二的知识了。甚至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整个班级还有大半的同学坐在座位上看书。为了不影响正在学习的人，教室里十分安静，几乎没有人说话。想要放松的人或选择出教室，或选择趴在桌子上休息……

　　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内卷”这个名词，左佑只是偶尔觉得这种压抑的学习氛围重得有点让人喘不过气。但是因为大家都这样，抱怨的话就全吞回了肚子。

　　所谓的“减压减负”，其实对于挤破脑袋想要进入顶尖大学的高中生来说，根本是不存在的。没有人可以不努力，就实现梦想。或许也有例外……

　　左佑听到苏佳亦说到上个月，陆淮宽又拿了年级第一。还吐槽他经常上课睡觉，怎么成绩还那么好。

　　左佑回忆了一下最近痛苦狼狈的期末复习，难得没为陆淮宽说话。语气还颇带着些“怨气”，小声嘀咕道：“肯定每天回家偷偷学习了吧。”

　　这话好巧不巧被陆淮宽听见了，没忍住哧了一声。其实本来没打算偷听他俩聊天的，实在是他俩就站在饮水机前说话。他呢，就排在他俩身后。

　　按道理说，冬天喝热水不符合我们陆哥的气质啊。怎么酷哥也会冬天乖乖去饮水间接热水。可没办法，作为中国人，是有些养生魂在身上的。而陆淮宽就是那个冬天要自带保温杯喝热水的人。

　　苏佳亦和左佑丝毫没注意到刚才的唠嗑被正主听去了。直到陆淮宽出声，他俩被吓了一跳，一回头才发现议论的正主就在眼前。左佑真想穿回几分钟前让自己闭嘴，想着：真的不能背后说人坏话……

　　“我不用偷偷学习，没必要。”陆淮宽这话就说的很狂了，直接把仇恨值拉到满格。

　　“行了啊，知道你脑子好，别瞎炫耀。”苏佳亦忍着没翻白眼，和左佑接完水，回了教室。

　　在路上她戳了戳了左佑的小胳膊，凑近问道：“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应该还喜欢吧……”左佑其实也有些不确定，毕竟这些日子学习忙到实在没空瞎想，更加没空整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

　　“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他也就成绩好，长了张还不错的脸。”苏佳亦“恨”她不争气。想了又想，还是觉得那种恶劣性格的男生怎么都配不上自己又漂亮又温柔的好朋友。

　　左佑好像看出她什么想法了，不好意思直接说是她好友滤镜太重。因为如果是自己，可能也会觉得哪个男生都配不上苏佳亦。

　　自从在饮水间遇到过陆淮宽之后，那些藏着的小心思一下子又浮出水面。最先感受到左佑变化是同桌宋淇。

　　“你又去接水呀。”宋淇看见左佑起身，从书本前抬起头，递过自己的杯子，对她说，“帮我也接一下，谢谢宝贝～”

　　“嗯嗯好”左佑拿过杯子。

　　“你这几天好像总去打水哦。”宋淇随口说了说，“不过多补充点水分总是好的，我最近天天熬夜，皮肤差到不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左佑心里一紧，接着听见她的后半句话又松了口气，跟着应了几句，就赶紧出教室了。

　　抱着两个杯子，心砰砰的跳，还没从刚刚的紧张中缓过来。暗骂自己傻乎乎的行为，经常跑去饮水间也没有偶遇几次。只有在路过隔壁班教室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偏了偏头，从窗户往里望。有时可以看见他趴在桌子上，大多的时候被其他人挡住视线，什么也没看见。

　　“喂，再不放手，水要溢出来了。”突然后上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发呆放空。

　　她急忙松开了按住出水键的手，小心地拧上了杯盖。转身离去前，小声朝陆淮宽道谢：“谢谢。”

　　陆淮宽觉得她有点意思，第一次见有人声音这么小。每次她说话都细声细语的，不认真听还真不一定听得清她在说什么，比如现在这句。

　　左佑其实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内心完全不像表面这么平静。如果心理活动具像化，可能那个小人已狂奔八百米并不断大喊大叫。回教室的脚步都有些飘了，嗯，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