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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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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罗在顾湘的房间里,东看西看,全是新奇玩意,怎么看怎么稀奇,偏生又只能做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顾湘看见她像个刚到家里的小狗,转着湿漉漉的眼睛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里觉得好笑,也不笑她,边给她找睡衣,边跟她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你这头发太醒目了,要是有人要找你,这一眼就能找着你。明天我就带你去染个头发,也不知道这种少白头好不好染。诶?你有没有想染的颜色?我觉得你染成亚麻色也好看。”
顾湘找了件自己买来还没穿过的粉色小熊睡衣拿给了越罗,示意她去换上。
越罗摸了摸手里薄薄的衣服,手感像顶级丝绸那样光滑但看着又不像丝绸,踌躇着不知道该去哪里换衣服。
顾湘一把抓住了越罗的手,越罗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热度,第一反应是挣开,但想了想没是挣脱开。
“这里是洗手间,那个是马桶,是尿尿的地方,尿完尿按这里就能抽水了。这是水龙头,往左转是冷水,右转是冷水,你在这洗个澡换上衣服我们可以睡觉了。”顾湘动手示范着厕所里的各个用具,越罗认真的记着。
“对了,忘了给你拿内内。”顾湘一拍脑袋,突然想起越罗穿的还是古代的衣服,也不知道古代的衣服有没有内衣,赶紧出去给她拿内衣。
越罗见顾湘出去了,忍不住用手开始试用起厕所里的各个东西。这后世的能工巧匠可真厉害,能想出这么多花样来,真是方便。她暗自感叹道。
“诺,这东西你该知道怎么穿吧。”顾湘把一个黄色的衣物扔了过来。越罗接过衣物,左看右看,确认了就是她那个时代穿的内衣,脸上像火烧似的。
这后世的人也太豪迈了吧。越罗红着脸,换起了衣服。
顾湘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想发一个微博说自己上山捡到了个大美人,又怕大美人招惹了什么人,已经开始在网上关注这个事了,想了想把之前打的一大段字全部删掉,还是就发了三个哈哈哈。已经是大半夜了,她又是个小透明,等了半天也没人回应她。她觉得无趣,便打开电视机,半夜没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她随便翻了个综艺节目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综艺都看完了,越罗还没出来。顾湘心想,这大美人该不会像画皮里的妖精一样,身上穿的是人皮,洗澡还要把皮剥下来给自己画个皮吧。
她这才发觉好像自己贸贸然然带个人回家是个非常危险的事情。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打了个冷颤,捏了捏自己冒着鸡皮疙瘩的手臂,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厕所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心想,即使是个画皮的妖怪,只要别让我看见她没有皮的样子,我也就当不知道呗。
门直接打开了。越罗穿着粉红色的睡衣,白色的头发扎起,白皙的皮肤上还带着湿气,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还在眨巴眨巴的,她之前身上那种肃杀的气息瞬间一下子都没有了。
“你们这的人都穿这么少,难道不怕登徒子看了去。”她不适的拉着自己身上短短的睡衣。
“嗨。”顾湘摆了摆手,假装自己没有看呆。“这有啥,现在女人也喜欢看帅哥,就胳膊和腿的有什么好看的。”
“快睡吧。”顾湘打了个呵欠,觉得自己困得很,将越罗拉到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便沉沉的睡去了。
越罗其实已经不需要睡眠了,她看着窗外已经翻起鱼肚白的天空,身后贴着热乎的身体,捏着软软香香的被子,再想想在冰冰冷冷的墓里的日子,只觉得人间真好。
王处忙了一宿,平级的兄弟单位接到了通知纷纷打电话来问他事情的原由,他得解释事情的发展,又不能说有个魔女从墓里跑出来了,只能说是有个高危神经病患者跑到翊城来了,得把那个女的描绘的很可怕,又不能超过一般人的认知。对他这种缺乏想象力的人来说,这一夜真的是灾难。
只希望自己不要秃的更厉害吧。王处内心的小人朝着那高僧跪着祈祷着。那高僧虽不是活佛,但这不是没条件找一个活佛来拜,只能将错就错了嘛。
慈溪依然端坐在那里,手上的佛珠不停的转着。如果有人能凑得很近,便能听到他在轻声念着涅盘经。
王处朝他祷告完,突然想起自己忘记给大师安排房间了,害得大师跟他一起在这个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呆了半个晚上。立马打电话给小李叫小李去定了个规格内最好的酒店。
“大师,你看,您在这里坐了也快半个夜晚了,我给您安排了一个酒店,您要不先去休息?。”王处尽量和蔼的笑着对慈溪说。
慈溪停了手中的佛珠,淡淡的回了句“无妨。”
王处心想坏了。除非国有大难,从不下山的守墓僧下山了,上头很快就会派人来接应,若是自己被记仇了,到时候给点小鞋穿穿还不是轻轻松松。
他只得咧着嘴,假装自己感受不到慈溪身上发出的冷气,又一次问到。
“大师,您还是移座去那里吧。您看这里,乱七八糟的,乌烟瘴气,也不适合大师您修行不是。”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您放心,若是有那女魔头的信息,我打您电话好吧?。”
这次慈溪没再强硬的拒绝王处的要求,点了点头,便坐了王处开的车去了酒店。
王处本还想教一教大师怎么使用现代设备的,结果看见慈溪熟练的刷房卡、进房门,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说好的,从不下山,不食人间烟火呢?我看着熟练的很啊。
慈溪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双常含温意的桃花眼里硬是抛出了点冷意。
“我虽不下山,但是我派有很多弟子在这红尘中修炼。”他顿了顿,声音缓和了些。“王处一上任不就帮我们打了申请,把网线都接通了吗?”现在门派上上下下,只有他住的宁心塔还遵循旧制,没通电通网了。
王处见大师表扬了自己,心里美滋滋的。他环顾房间,觉得这最高规格的房间究竟是不一样,自带一室一厅,装修的又高级又内敛。翻了翻旁边的笔谏,记下了慈溪房里的电话号码,就不再打扰大师修行,打了个招呼,一溜烟走了。
慈溪关上房门,看了一眼窗外渐露鱼肚白的天空,脱了鞋,盘坐在了床上,继续念着刚才没念完的涅盘经。
他自小就与他人不同,他不需要睡眠。在别人沉沉睡去的时候,他就念涅盘经。一遍又一遍,一夜又一夜,一年又一年,他也不知道他念的这个经想渡的是谁,只记得自己从开始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念这个经了。
只是,以前念经的时候,他心里只知道这是念给别人听的,却不知道是念给谁。但是今夜,他的心里却描着之前在古墓里遇到的女魔头,连念经都成了一件欢喜的事情。
天微微亮,翊城的夜场才刚刚散。
王岑和那中年油腻男子扯皮了半天,那男子始终没有给出确切的交易记录,只含糊的说着到时候他要开派对的时候只要叫上他,他会把一切都准备好的。
王参见那男子今夜瞧着是不愿意吐露更多了,只得做了个手势,示意暗中观察着的队友都可以撤了。盯了一整夜监视器的程东哀叹了一声,也只好通过公频叫所有埋伏的队友撤回来。
王岑表面友好的和那男子告了别,转身走到了扮作商务车的监视车上。
“妈的。”王岑一把把勒了他一晚上的西装一扒往地上一扔。
“哟,队长可别,这件衣服可贵了,咱经费不多还得重复利用。”程东立马把衣服捡起来,拍了拍灰尘。
“你说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来之前说什么当面说,结果见了面来来回回就说些车轱辘的话,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耍我呢。”王岑恨恨的将自己的监视器从衬衫纽扣上摘了下来。
“可能人家谨慎呗。上头也说了,这个鱼有点大,要慢慢吊。你别心急。”程东接过王岑解下的监控区纽扣,珍惜的放了起来。
王岑当然知道这只是一条最小的鱼,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焦躁。
这个男人的背后是一张将女人当作接待品的关系网,若不是之前有个十八线网红韩柔自杀留下的日记,他们也不会注意到这张黑暗的网。
一想到他们晚抓到参与其中的人一天,就可能会有下一个跳楼的韩柔出现,王岑心里就忍不住着急。
中年男子刚与王总分别,便转身走进了旁边黑暗的巷子里。从这里抄小道可以更快的走回他停车的地方。
“妈的。”他淬了一口痰吐在地上。“白忙活了。”也不知为什么,本来是打算跟这个网上认识的王总正式聊一聊生意的事情的,结果请了一顿酒,贴了不少钱,愣是自己没把具体内容说出来。
他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出门不利,狠狠的踢了一脚旁边的酒瓶。自从那十八线小明星留下日记自杀后,许多合作伙伴都害怕了,要不是任务量实在太紧,他也轮不到去要靠网上找金主的地步。
黑暗的巷子里只有外头照进来的微弱灯光。他突然发现自己走着走着,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脖子背后。一时间他想起了自己看过的许多恐怖小说,冷汗瞬间冒出来了
他大着胆子往后一摸,原来是一张湿漉漉的纸z
“见鬼。”他恨恨的将纸往地上一扔。刚放松警惕,就看见他刚刚扔到地上的纸片又飞了回来。那纸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附在了他的脸上。
他想拿掉这张纸,却发现自己怎么揭都揭不下来。他“赫赫”的用力吸着空气,想发出声音求救,手疯狂的挠着纸。
随着哐当一声重响,昏暗的小巷又回归了之前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