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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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客厅里坐到天亮。干涸的茶渍粘在瓷盘上，像是血，又像是泪痕。
我没有心思上班，没心思研究正宗刀，甚至没有心思去转移注意力。于是，我借口在杰尼西斯复制体的进攻中受到惊吓，要求休假两个星期。斯卡雷特主管毫不犹豫地批准了——大概我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偶尔惹麻烦、无足轻重的小棋子罢了。
休假开始后，我开始认真考虑作为甜品师的生活。这两个星期里，我独自走访了米德加大多数的咖啡厅和西点屋，记录下它们的产品类型、口味、价钱，还有店面装潢，在网上查了许多相关行业的经验分享。其实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为此辞职，不过做这些事会令我烦躁的头脑安静一点。
直到有一天，我路过“92`C”（lolFF宇宙里的85度C吗），一家刚开不久、主打精致创新糕点的西点屋，看见一名穿围裙的女孩被轰出来。戴厨师帽却不扎头发的美女主厨声色俱厉地呵斥她：
“你做的什么东西，也敢拿给客人吃？”
“我的蛋糕在贫民窟可是出了名的！”
女孩的声音很倔强。下一秒，店门就摔在她脸上。
“那就带着你的配方滚回贫民窟去！你以为圆盘上面这么好来吗？！”
她仍然站在店门前，灰色旧衣衫下笼罩的脊背挺得很直，单薄的肩膀却颤抖起来，大概是哭了。
两个星期的假期到了。米德加的任何一处已经让我厌烦，就算在舒适的公寓里也坐立不安。我回到公司，强迫自己把精力花在工作上，开始恶补我缺失的材料科学和工程学知识。我试着开发尽可能少地消耗魔晃，又在武器中加入魔法属性的途径。
终于，当我用含有火魔法的魔晃溶液强化了普通特种兵的佩剑后，主管头一次对我的工作表露出兴趣，不过也仅仅是兴趣而已。她的大部分精力都花费在去年我没能参与的那个大项目上，很难给这种细枝末节的设计腾出位置。
八月，我收到了这样一封标题为“预算报告”的邮件。本来我是不看这类邮件的，这次点进去只是因为好奇我们部门到底有多少钱。没想到，这算是促使我下定决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预算报告
发送自：神罗新闻
内容：
经过武器开发部门长达数月的工作后，新一代武器的样机的雏形终于完成了，目前正在贫民窟进行测试。一旦可以开始批量生产，我们便能通过裁剪员工数量大大减少人事方面的开支。根据我们对新型武器的期望，我们宣布以下预算变动：
【安全部门】
七十亿gil （最初预算：一百亿）
【武器开发部门】
一百一十亿gil （最初预算：八十亿）
在贫民窟进行测试……那是什么意思？
经过前几次事件，我已经学会了别去找主管要权限，也别去找塔克斯要情报。我竖起耳朵关注新闻，看看贫民窟有没有什么突发的爆炸事件。果然，一周之后，某个地方电视台报道了有火箭坠毁在五番街贫民窟的消息。有几人受到轻伤，无人死亡。
我在一个周末去了圆盘底下——这是我这辈子头一次去贫民窟。从列车一下来，陈腐的气味便扑面而来。地下与我想象的一样，黑暗而肮脏，贫瘠的地面上堆满废弃的建筑材料。经过仔细辨认，我认出那是神罗公司所用的标准规格建材。
我努力不去在意地上的污水和糟糕的空气，随便找了一个路人询问火箭坠毁的地方。他倒是很热情地指了一个方向。
“顺着光走就好，就在教堂前面。很好找的。”
我朝他所指的方向一直走，过了十分钟，前方果然出现一座教堂。那小小的教堂坐落在一堆废墟之中，就好像垃圾堆里的一个奇迹。我在那栋建筑旁边看见火箭的残骸。出乎意料的是，不只我一个人来瞻仰这残骸。一名穿蓝色夹克男人已经站在那堆废墟面前，对着神罗的罪证一支接一支地吸烟，不时苦闷地抓挠他油腻腻的金发。我在原地徘徊不止，找到机会瞄到了他的脸。
“希德……希德·海温？”
我难以置信地走近他。宇宙开发部和我们部门有许多合作项目，我读大学的时候就见过他的档案，他是对面部门榜上有名的科学家。不知这个项目……和他有什么关系？
“啧，”他瞪大了眼睛，“你认识我？”
“我……我是武器部的。我听说这次的武器样机在贫民窟测试，觉得很奇怪，就、就来看看……”
“不是第一次了啊。”
“什么？”
“你不知道？”
男人见我的样子，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狠狠吸了一大口烟，把烟蒂丢在地上踩灭，望着眼前的一团糟说道：
“看你这么年轻，估计没权限吧。大概十年前测试炸弹那次，目标本来定在卡姆北方五十公里，结果设备出问题，把卡姆炸了。”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我的冷汗却渐渐冒了出来。
“然后呢？”
“然后？”男人哼笑一声，吊儿郎当地把手插进口袋，“当然是老一套啊，出事的居民都消失了，谁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呢？城镇重建了，对媒体换一套说辞……噢，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些。”
他哈哈笑了几声：“说真的，我早就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干下去了。但没办法，哈，我就是放不下啊。等真的开发出火箭，能去太空的那种，而不是这种鬼东西——”说着，他踹了前方的废墟一脚，金属板和碎掉的水泥块哗啦啦滑下来，“——到时候老子甩手就走。”
“是啊，”半晌，我听见自己说，“是该走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