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九章 为君舞一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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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的身体骤然僵直，楚子航也不做什么，反而将路明非抱的更紧了。
路明非完全不知道这一路上自己脑子里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将楚子航送到了他自己的洞府，放在了床上。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什么，转身想溜。
他知道楚子航不会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更反正楚子航压根不知道自己是寒渊尊者，但他还是想溜，他完全不知时隔二十年，他该怎么面对这位昔日故旧。
他甚至不明白这孩子二十年来一直执迷不悟是何苦来哉，他只是本能地知道不对，觉得自己应该溜走，离这个人远些。
可他还没转过身，就被楚子航拽住了袖子，就像当年拽住自己一样。那个孩子坐在床上，仰头看着面前的路明非，眼里和当年一样，都是哀求。
路明非一下子就心软了。事实上自从从寒潭里出来以后，他就已经彻彻底底放飞了自我，他学会了善良，也学会了照自己的心意而活，更学会了四处搞破坏美其名曰放松。他给了自己最快活的时光，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没有人知道寒渊尊者本名，所以没有人想到这个浪起来各种二缺的路明非，就是那位寒渊尊者。
青玉老祖没想到，整个太华山没想到，天下所有修者都没想到，连路明非自己，有时候也没想到。
路明非叹了口气，问：“说起来我们也不过见过那么一面而已，我也不过是适逢其会救了你一命而已。就算你当年经历的事情很多，你也没必要把一个不过见过区区一面的路人这么放在心上吧？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你知道我有什么目的吗？”
这也是路明非最不明白的一点，也许是因为自己是从魔道活下来的，他说不得冷酷无情，却也是天性淡漠，实在不明白这家伙把自己搞成这样是何苦来哉。见过一面的外人而已，就算有救命之恩，但那时这家伙也不过五岁而已，过去就过去，执念了那么多年导致心魔丛生又是何必。他虽然不久前逗了逗这个家伙，还害对方在寒潭里泡了那么久，但那也只是因为冰灵根渡了金丹雷劫之后有一段时间物极必反特别容易撩而已。他即不认为这个面瘫真的会动感情，也不认为自己会动感情，自己明显只是习惯性的浪起来为了好玩而已。
路明非说完这句话，就看见楚子航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奇怪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漫延。
路明非以自己在魔道混了那么多年的敏锐直觉，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就下意识地作出决定：“好吧，我们不谈这事了。你想听什么曲？我唱给你听。”
话刚说完，那股让路明非鸡皮疙瘩根根起立的危险感觉也没有了。路明非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就看见楚子航依旧拽着自己的衣袖，许是因为握得太紧的缘故，衣袖已经被团成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团。路明非也没当回事，就道：“那师兄好心先把我放开？至于我到底是什么人这个问题，咱以后需要好好谈谈吗？不过师兄你放心，我加入太华山一来是见见你，二来也是给自己找个归处，绝没有什么恶意。”
“出去。”楚子航放开路明非，意味不明地开口。
“我知道你也不是特别信我，要不然我——啊？”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此时的楚子航脸黑得炭一般。
路明非眯了眯眼，他突然明白自己根本不应该跟这个人讨论这么深奥的事情，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不应该暴露的。寒渊尊者不说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就说他杀了青玉老祖这一点（尽管青玉没死），也足够自己在太华山举世皆敌。
而不说自己寒渊尊者这一重身份，单单就说当时的情况，自己像不像那个人的接应？（他可是知道那位外门弟子其实是其他宗门的内奸，但却有了野心，想把剑骨给自己移植上），最后两人却因为对方的野心而闹翻了，自己下手杀了他。最后强行激起冰灵根只要保证对方不死就好，涸泽而渔天赋被废什么的完全不在乎，反正只是个装剑骨的容器而已。不然以自己能干掉那个人又穿着一身法衣的架势，怎么可能没有修为为对方暂时护住心脉？非要用人家的天赋去拼？
路明非闭了闭眼，这种思路明显比一个没有任何修为却穿着一身法衣的家伙莫名其妙出现在后山还在唱戏的思路比较符合常理吧？否则苍崖峰后山的山河崖是那么容易去的地方吗？谁闲着没事干唱戏？那明显是在对暗号吧？
路明非想明白了这些，只觉得浑身发冷，也许楚子航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爱上了自己而已。见鬼！谁会对一个浑身谜团的路人一见钟情！更何况这孩子当时只有五岁！五岁一小屁孩懂什么是爱！
他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有问题却从来不问？还那般关心自己？他一个宅了那么多年的面瘫，为什么独独对自己不同？就因为自己是他师弟？
呵，开什么玩笑！？
他是谁？他是鬼算的儿子！他继承的仅仅是楚天骄的剑道天赋吗？
路明非默默地看着楚子航，只感觉心底荒芜一片，他一直以为自己活下来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可事实上还是老样子，举世皆敌，世人算计。
所求不得，
所爱不在。
路明非努力把心里升腾起的想把面前之人斩草除根的恶念压下去，努力地告诉自己：不，不可以，自己不能这样想，这是自己救过的孩子。自己看过他的记忆，明明是那么天真无邪的一个孩子，就算自己只看到他被楚天骄救下那就离开了，那也是个很乖很乖的好孩子，才不可能在这二十年变成自己刚才想的样子。
不，不可能。
就算他的父亲是鬼算，他也不会变成那副样子，更何况鬼算自己，也绝非恶者。
是啊，他的父亲可是鬼算，就算他没想到这些，那么这些事如果被鬼算知道，那位又会怎么想？
不如永诀后患！
路明非努力让自己绽开一个微笑，道：“我还是好好给你唱个曲吧？你最爱《霸王别姬》是不是？”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路明非在心里咆哮，杀了这个会给自己带来危害的家伙！绝不能让自己落在太华山手中！我要活下去！
楚子航抿了抿唇，劝自己不要去怨对方瞒了自己那么久，刚才还说出那般诛心的话，路明非一向犯二，自己没必要在意，于是他说：“好。”
没关系，自己可以慢慢把他追到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九章 为君舞一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