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她过得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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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留无意与天齐第二章
伴着银谷屋的脆星叶门一开一阖，佛朗夫妇舒服的瘫躺在曼罗沙发上。佛朗西的天泉溪水漾连衣裙领口微张，白皙透净的脖颈区域皮肤，看的佛朗斯一阵脸红心跳。两人之间的电流滋滋作响。佛朗斯逐渐下意识的向佛朗西靠近。
与此同时，佛朗西也开始伸手解佛朗斯的古柏套装纽扣。天作之合，神之旨意，心之所向，情难自禁。就在两人的唇瓣还有零点几毫米就将亲密触碰、难舍难分，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时候，脆星叶门发出了一阵颤抖。
有人敲门。
“谁？”佛朗斯低哑着嗓音问，手仍然不安分的在佛朗西身上游走。佛朗西却是脸皮薄似纸，一戳见血，她恢复清醒，挣脱了佛朗斯的怀抱，“放开我，”抬眼看见佛朗斯受伤的眼神，“等晚上嘛……现在有人呢。”
“是我，乔特格。”十分醇厚低磁的声音透过脆星叶门稳稳传入，兼带了三分忧伤、两分无奈。佛朗斯给了佛朗西一个暧昧不清的笑容，而后稍微整了整衣服，起身开门。
脆星叶门宽厚的枝叶在主人的启动下再度开合，黑松黧西服勾勒出门外乔特格完美的身材曲线，但是他的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对于开门的延迟，在乔特格看见佛朗斯莫名松开的上两粒古柏套装纽扣时，就大概知晓了一二。心下想起乔特琳三年未归，一阵抽疼。
“你今天怎么又没去吃饭？西西都担心你了。”三人一起坐在佛朗家的四人圆桌上，佛朗西端来一壶雯极梅汁并三个茶杯。佛朗斯接过，满倒了三杯，推至各人面前，自己大喝了一口，放下，抬眼问乔特格：“有什么事？不可能是来看我们小夫妻的吧。”
乔特格受伤的表情愈演愈烈，双眼就像最深的伤口被人撕裂的淌血。他看着佛朗斯玩味的神情，轻叹了声，开口：“乔特琳，她，过得还好吗？”
这是乔特格对阿萨克星最厌恶又最无奈的一项规定：“赐生对男女若是单独执行任务，行踪不得由对方直接知晓，而要转给小组另一对成员转告，以防任务期间伴侣出现任何意外，另一半情绪失控，冲动行事。”所以这三年，乔特格无数次带着这样三分忧伤两分无奈的眼神来问问弗朗斯，乔特琳怎么样了，在944号目标星上过得好不好。
而根据佛朗斯的描述，乔特格的整体印象是，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准确的说，944号星人和阿萨克星的差距实在太大，他们的日子过得太过艰辛。有限甚至稀缺的资源，遇上毫无节制过度增长的人口，很多东西就只能靠抢。本来按照944号星的环境承载能力，供养20亿人口自给自足绰绰有余。但是现在944号星的实际人口将近80亿，已是最佳人口容纳量的4倍，所以资源过度开发、环境破坏、物种灭绝、生态危机等等灾难接踵而至。而当地土著居民没有任何改正的倾向，继续我行我素，这样下去整个星球都会因为他们而毁灭。
为了拿到这一切准确数据，当年计划组给乔特琳的定位是，最普通的工薪阶层家的女儿，不仅受到整个大环境的影响，还有各种社会关系的碾压。944号星人虚伪、奸诈、贪婪。拥有乔特琳核子的那枚受精卵最终成为一个平凡的姑娘，但是她没有美貌、没有财富、没有权利、没有背景……除了执着到愚蠢的可以轻易被否决的努力以外，她几乎一无所有。
我送她去的那个国度叫画花，画花国是宣扬勤劳勇敢的，所以乔特琳很努力，也不怕死，但是这些都已经是画花国祖先留下来的财富了。现代的画花国人早就不以为意。他们宣扬这些，他们为之感动，他们甚至可以选拔出无数正面典型来验证。但是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人照做。
944号星历上的2500多年前，曾经出现过一位大觉者，他将现在这一时期预言为，末法时代。
可乔特琳的心性纯良，她是可以达到画花国古圣先贤的要求，并且终身奉行照做的。她毕竟是我们阿萨克星的人，作为PR，她在3000年前就被神选拔到了这里。所以不管她如何努力，如何适应，都与所处的环境格格不入。因为世风日下，民风难再淳。所以乔特琳每每与他人接触，最后都会以尴尬收场。
而且，当虚伪之人都聚集起来宣扬他们的正义时，当他们觉得这种虚与委蛇的人情世故才是生活常态时，当他们觉得拼命的努力比不上高超的情商，高超的情商比不上漂亮的脸蛋，漂亮的脸蛋比不上实在的钞票时，属于944号星的末法时代已经来临了。
果然，神抛弃了白昼系还是有道理的。
可是，乔特格怎么办？
“乔特琳真的很坚强了，这种生活……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被人打了左边脸还要把右边脸送上去，这可笑的成长和正义……”听着好友的遭遇，佛朗西攥紧了拳头，牙齿咯咯作响，“这种生活，我一天都过不下去。”言及此处，佛朗西禁不住红了眼眶。
“这也可能是她命中注定有此劫吧，毕竟944号星是她发现的，当年也是她毅然决然要去的。谁知944号星看似无限繁华，实则太过复杂，还不如943号星纯砂砾氦气层或是942号星冻土层夹死火山这样的无高等智慧生命星球来的纯粹。现在这样，又是谁之过呢？”佛朗斯轻拍佛朗西的肩膀以示安抚，却发现乔特格的神情平静的有些不正常。
佛朗西对乔特格的表现倒是没有太过留意，她继续用温温的柔柔的有些颤抖的语调说：“我倒觉得，944号星人挺可怜的。他们终其一生不过蝼蚁逐食，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但是他们对乔特琳造成的伤害也是无法估量的。昨天我们透过核子监控仪，发现对自己的身份尚且一无所知的乔特琳，正在944号星上撰写她人生的第一本小说《假如我在此刻死去》，这是本不知哪天就会成真的假想集。”
“一旦乔特琳死去，那么她的核子就能挣脱944号星的引力束缚，重新顺着宇宙隧道回到阿萨克星，回到我们身边。按照正常的944号星人100年寿命来计算，那可能还需要我们阿萨克星的10年左右。唉，乔特琳，如果她知道自己只是试验品，这一切的苦难都只是经历罢了的话，会不会好一点还是更受伤？虽然是她自己的选择，可是……”佛朗斯看着乔特格的眼神，突然噤了声。
现在，乔特格好像就已经无法忍受了。三年时间，乔特格因为思念成疾，都已经形销骨立。再来十年，乔特琳在异星他国又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受什么委屈，乔特格必将生不如死。我们都是神成双成对赐生的，乔特琳一走，乔特格一如孤家寡人啊。
三人默默对坐，互不吱声。乔特格的表情如雕塑，没有太大变化。他的心自乔特琳离开的那天，就好像没有那么喜欢跳动了。很懒，很倦怠，做什么都没有太大兴趣。他最恨的就是明知乔特琳过得很不好，却无能为力。他想叫停整个计划，可又怕拂了乔特琳的意。
毕竟他能清楚的记得，乔特琳启程去944号星的那天，眼里的光芒，好像承载了整个宇宙的星河璀璨。
既然这是她想做的事情，他便会无条件的支持。可为什么，每次更多的知道一点她的近况，心就像被钝刀子切割打磨、血肉模糊。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点砸了下来，阿萨克星再次进入了今年，这漫长又孤单的雨季。
浅绿色枝淳
2019年3月19日星期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她过得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