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巴斯光年的意外之旅》鹿野十九

6、第六章

　　我背着张医生的女儿跟着流浪汉终于回到了急诊室，还没等我们走到门口就远远看见好些个男人坐在门口，有的站着张望有的坐着垂头丧气，见我们回来都喜滋滋的迎了上来。

　　“她怎么了？”他们关切的问道。

　　“只是累了”他们显然对我的话心存疑问但终究是没有一个人再追问，我也知道她不仅是累了。我的背后一阵湿润，她一直在哭即使在梦里。她哭不是因为世界末日，也不是因为外面满目疮痍，只是心灰意冷。

　　这一路走来我见到了最美的颜色，也见到了最惨痛的景象。绝望的人脸上是没有颜色的，就像外面灰蒙蒙的城市，可在急诊室里他却看到了不一样的颜色。

　　我的世界扁平没有信仰，灰白没有色彩，这个世界却如此美好。痛苦缠绕在每个人身上，可因为聚集在急诊室大家还能勉强微笑。急诊室以外的地方却怕是地狱也比不了。

　　在这里只有三天，除了未来世界随处可见的日月星辰，我没见过他们口中的美丽城市，没见过茂林修竹，没见过山水湖光，更没体验过他们的生活。可我见过的每一个灵魂都让我震撼，让我无法割舍。

　　“珠子里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不禁自顾自的感叹。

　　即使我拥有了那位老者的所有学识和技能，可我始终无法明白我从未涉及的东西。

　　护士只睡了一会儿就被叫醒了，几个男人像是推张医生一般把她放在轮椅上推到了急诊室门口。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奄奄一息倒在地上，身后是一个自制的简易拖车，里面正仰躺着一个受重伤的女人。

　　“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妈”小孩子嘴唇干裂气若游丝的哭着说道。

　　护士蹭的一下从轮椅上起来，吩咐旁边的人把小孩儿抱进去，然后让几个男人把女人抬到了急救车上推到了手术室。

　　那位母亲胸前被一大片血给染红，护士剪开了衣服，似乎很是受惊踉踉跄跄往后退。

　　女人的胸骨严重下凹，一根肋骨刺穿皮肤暴露在外。护士神情绝望，双手不停的颤抖。

　　这里没有医生，而她只是个护士。

　　所有人都看着她，但她无可奈何。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空有张医生的知识和技能，可是面对眼前的情况却不知道用哪一个才是对的，我需要有人指导，而现在只有她，“告诉我这个手术该怎么做？”我恳切的问道，眼神是从未有的真挚。

　　以前的我看什么都茫然，不喜不悲，可现在的我却拥有了情绪。

　　她抽噎着，然后冲出手术室，大家的表情无比惊讶，但我知道她会回来，她的眼睛告诉我她会。

　　我静静的站在那儿等着她，果然她回来了，所有人让出一条道。护士举着一个本子指着上面的字，泣不成声，我轻阖眼眸然后开始了宇宙生命的第一次手术。

　　护士擦干眼泪沉着的在一旁帮忙递着手术用的工具，帮我擦汗就像帮张医生一样。手术的那几个小时，我感觉时间凝固在了空气中，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

　　三年后

　　我从医学院毕业回到了当初的医院实习，坐在熟悉的急诊室门前到现在我都弄不明白说好的末日怎么最后变成了地球的蜕变，原本衰弱的地球怎么一下就返老还童。

　　也就是在那之后我们也就再没见过那个眼睛好看的男孩儿。

　　阿风告诉我：“他是神仙！”

　　我笑他没救了，居然这么迷信。可拿着可乐看那片星空时，我总觉得有人也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