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
听到那问话声，三人惊讶回望，却见一个穿着棉布花裙的白发老太太牵着条狗站在他们身后。
“是的，我们是他的同学。因为他上午没来学校，有些担心，所以趁着午休时间过来看看他。”罗曼一秒切换[对长辈专用]乖巧声线，转身面向老太太，放甜了声音问道：“奶奶您知道吴榕住哪儿吗？”
那借口信手拈来的功力，让文若和安东都感到有些意外。
“啊，是小榕的同学啊……他就住我楼上。”老太太笑得慈祥，“那孩子，在学校表现还好吧？跟同学们相处都还融洽吗？”
“挺好的。”罗曼点头，顺便又强调了一句：“他今早没来上课，同学们都很担心呢。”
老太太这下总算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小榕今天没去上课？”
“是啊，”罗曼语带担忧，“奶奶您跟他住得近，知不知道他这是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皱着眉头细想一阵，语带迷茫道：“没感觉那孩子有什么不对啊，昨天早上买菜回来碰见他，他还主动帮我把菜提上楼，又专门下楼一趟帮我扔垃圾呢。”
——听起来倒确实是个尊老爱幼的优秀少年，跟吴榕一贯年级第一、三好学生的形象十分吻合。
“是不是又熬夜学习生病啦？”老太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絮絮叨叨地念着：“小榕那孩子呀，读书肯下工夫，就是有时候太固执了，一学起来就顾不上身体健康……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吧，我家有小榕那儿的备用钥匙。”
说着，老太太就行动力十足地率先朝右侧楼顶开着三角梅的那栋楼走过去。然而，她牵着的狗却不乐意了，一边咬着绳子向后拖一边委屈地“呜呜”直哼声。
那是一条毛色棕黄的田园犬，体型略大，或许还混了点金毛血统，单从外表上看，是十分乖顺的模样。
“冬至乖，我们先回去一趟再下来散步。”老太太微弯着腰，伸手胡噜了一把狗脑袋上蓬松的长毛，安抚地说道。
“它的名字可真别致，”罗曼双手撑在膝盖上、身体前倾朝那条狗友善地笑笑，然后侧头继续跟老太太搭话。
“是啊，”老太太语带感慨，“这名字还是小榕妈妈给取的。她说，既然没死在冬至那天，以后也一定没有什么事情能将它打败。”
冬至歪着脑袋去蹭老太太的手，被挠得开心了，甚至就地一滚朝她露出柔软的肚皮来，哼哧哼哧吐着舌头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哈哈，这我可够不着。”老太太一手撑腰一手直摆着说道：“我这老骨头，实在弯不动了，可挠不到你的肚皮哟。唉，蹲也蹲不动喽……这又不是在家还有小凳子，总不能让我坐在地上帮你挠吧。”她依次指了指自己的腰、膝盖以及地面，又摆了摆手。
冬至一双灵动的眼睛盯了她一会儿，忽然一骨碌站了起来，拿鼻头拱拱老太太小腿，又朝单元楼那边走了两步，回过头来朝她“汪”了两声。
老太太哈哈大笑，“你个小可人疼哟……”
罗曼和文若安东三脸懵逼：这狗是真通人性，也是真……挺好骗的。
*********
这个院子里虽然只有两栋单元楼，但却修得十分阔气——特指在占地面积和绿化工程上。刚走进小区时，目光总会被那一大片的爬山虎、三角梅与那棵高大的蓝花楹所吸引，可真的跟着老太太走到楼栋前，才发现在种着蓝花楹的院子入口和长着爬山虎、三角梅的单元楼之间，其实还长着一排茂盛的广玉兰，刚一走近，便闻到一阵馥郁的花香。
“小榕住在顶楼，那一大片三角梅都是他爸爸种在楼顶小花园的，平时他住校的时候我偶尔也会拿着备用钥匙去浇个水。”老太太慢腾腾地在单元楼大门上输入门禁密码，一边朝罗曼三人解释道：“倒是冬至，小榕就算节假日回家也没有时间照顾它、给它喂吃的、带它出去散步，所以就直接送给我养了。”
“汪呜？”棕黄毛皮的大狗原本乖乖站在老太太腿边，听到自己的名字就立刻抬头看向她，似在询问她叫自己有什么事。
罗曼本来礼貌地偏头避免看到老太太输密码的动作，听她这么说，也好奇地问道：“冬至原来是吴榕的狗吗？他家长不愿意帮他养？”她想起自己和哥哥刚把宝贝捡回家的时候，爸爸妈妈也是一副冷酷无情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表情，跟他们说养猫可以，但是一应支出要他们自己掏钱、平日里喂食铲屎刷牙洗澡驱虫打疫苗全都要他们自己负责，不要捡回来只负责逗着玩，把养猫的活都扔给父母了。
结果呢？
哼，现在还不是天天抱着宝贝亲来揉去地“真香”了。
也不知道最后管逗不管养的那两个人是谁呢，啧啧啧。
“小榕他家长……没在身边。”老太太说着，单元门也开了，于是她便止住话头招呼着他们进去。
就在他们即将跨过门槛走进大门的时候，冬至突然冲着另一栋单元楼的方向狂吠起来，甚至不顾身上的牵引绳一头还攥在老太太手里，就直直往那边扑过去。
拉着绳子的老太太毫无防备之下，被它拽了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离她最近的安东连忙迈步上前扶住了她，“您没事吧？”
老太太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对安东道了声谢就高声唤道：“冬至！回来！”
安东放开老太太，三两步跑过去想抓住牵引绳把冬至带回来，可就在走到两栋单元楼中间的位置时，他却一下顿住了脚步。
就在他顿住的这片刻工夫里，冬至已经窜进楼栋之间那道不过一人宽的夹缝中，连着拖在身后的牵引绳一起不见了踪影。
罗曼和文若搀着老太太走在他身后，见他没了动作，奇怪地出声问道：“安东，怎么了？”
安东回头，面色沉然地开口，“吴榕，在那里。”
“什么？”罗曼还没惊讶完，就听身边的老太太斩钉截铁道：“不可能，冬至对小榕亲得很，不可能叫得这么凶！”
可是她话音才刚落，就见一个高大的少年缓缓从两栋楼中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那条几乎是他半个身子那么长的大型田园犬。
此时的冬至早没了刚才那副凶相毕露的样子，不声不响的任吴榕把它抱在怀里，甚至还在开心地摇着尾巴。
“……真是小榕？”老太太惊得嘴都合不拢了，看看吴榕，又看看他怀里的冬至，最后视线越过他们望向吴榕方才走出来的楼缝处，“你跑那里边去做什么？”
吴榕抿唇，“我……有东西掉那边去了，想去捡回来。”他走到老太太跟前，重新把冬至的牵引绳交到她手里。老太太接过牵引绳，就着吴榕抱着冬至的姿势挠了挠它的肚子，挠得它心满意足了才抬头乐呵呵地对吴榕说：“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又熬夜背书晕倒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对了，这几个小年轻是你同学吧？也是担心你，还专程跑一趟过来找你呢……哎呀，看到你有这么好的同学，我也放心多了。”老太太说完，看他们几个人都是一脸不太自然的表情，还以为他们是不习惯有长辈在场所以觉得拘束，于是十分善解人意地招呼吴榕把冬至放回地面，牵着它继续遛弯去了。
“这个时间专门跑来找我？”吴榕抱臂而立，看向安东，“又是为了你那封情书的事？”
“不是。”安东否认，却没有立刻说明关于学校那几起怪事的疑问，转而问道：“在我们表明来意之前，我想先问一下——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什么？刚才那片阴影里还有其他人？
罗曼和文若猝然回头望去，那道只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夹缝因为被长着爬山虎那栋楼的顶层住户强行搭出的大雨棚完全遮挡了阳光的关系，整个小道里根本就是一片漆黑。至少，他们站在这个并不算远的位置，除了入口两三米处以外，再往里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吴榕刚才站的地方，有那么靠外吗？安东不但看清他的样子并且一眼就认出了他，还看到跟他交谈的另一个身影？
……可是刚才他们跟着老太太一路从小区门口走过来，如果吴榕真的站在那么浅的位置，不说他们几个为什么没有看见，老太太可是牵着一条狗呢，还是一条对吴榕十分熟悉也十分亲近的狗——冬至当时为什么没有出声？而是等到他们都快走进单元门了，才突然察觉那边有人在。
“别否认。”安东又说：“我从小夜视能力就强，虽然那人站在你身后被你遮了个严实，但在那条狗刚冲过去的时候，你是背对我们的。并且，那个人大概也是仗着外边看不清里面的情形，趁着你抱起那条狗的时候，直接就原地消失了。”
安东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吴榕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看。
“想问我为什么看到那种场景还这么淡定？”安东嗤笑一声，右手一甩再一抬，手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把细长的银质宝剑，剑身明亮如雪，剑柄雕镂着繁复的花纹、镶嵌着华贵的蓝色宝石。
罗曼总觉得那把长剑有一点眼熟。
“——不就是异能力吗？谁还没有了。”安东扬眉，对着吴榕挑衅一笑，“亮出你的手段吧，『天外天』的异能力者。”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