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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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下次再碰到这样的怪事，一定要立刻告诉我们。”文若看到那块玻璃，当时脸色都变了，见不远处的黄桷树下清净无人，便跟安东和沈翔睿打了个眼色，拉着罗曼去了那边，压低了声音对她三令五申。
“千万不要独自接近类似的地方，如果一不小心伤到了，我会心疼的。”随即跟来的安东补充道。
“对，一看就好危险的。”沈翔睿也是连声附和。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一上来就开始“总之”了？
我总觉得好像错过了什么前情提要？昨天还相互之间各种不对付呢，你们是怎么突然达成一致的？
在高维世界进行了什么脑电波交流吗！
罗曼脑内弹幕刷过一大片问号，“类似这样的怪事……是怎么个类似法？”
“就比如像今天表彰栏这样，正常情况下绝对不应该出现的怪事。”文若解释道：“迟瀚说得没错，这种加厚的钢化玻璃，要想腐蚀出这么一大块的、边缘满是凹凸不齐模拟水墨印记的形状来，最起码也得好几个人提着几大桶氟化氢同时作业。而且表彰栏周围那么干净，一点别的痕迹都没有，要一边保证钢化玻璃被彻底腐蚀，一边还得注意着不弄脏表彰栏里的海报和附近的地面，工序精细程度跟雕花也没多大差别了。”
“所以，这根本就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他如此断言。
“不像普通人是什么意思……”罗曼突然想起前些天商场里那个自称有异能会放火的胡子大叔，心里一咯噔，“你们该不会想说那是什么异能吧？”
文若和安东一脸严肃地点头。
“不是，你们那么肯定有所谓异能的存在？”她懵得不行，组织着语言道：“这也不是什么超自然的现象，相比之下，难道不是团伙恶作剧的可能性更大吗？”
“肯定啊，你看我——”沈翔睿反手指着自己说：“我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活生生一个言灵异能杵在你面前诶！”
罗曼把他的手按下去，“别闹了，说正事呢。”
“而且，就算真是什么不科学力量导致的，也不一定就会出现第二起；哪怕出现了，也没那么巧的就恰好被我撞见吧，我又不会蠢得明知道有问题还硬要往上凑。”罗曼内心无奈，总觉得那两个人比她妈妈还能操心。她每天活动的范围也就学校-家两点一线，朝7晚9从来不会超过门禁时间，午饭晚饭都会跟韦笙或者班里其他同学一起去，就连周末或者节假日也很少独自出门，根本就没有落单的可能。
顶着文若和安东满含关切的视线，罗曼却越想越觉得心头火起。
她这么循规蹈矩安安分分的一个人，真的需要他们这么耳提面命地再三强调吗？
摆出那么一副紧张得不行的样子，其中又有几分几厘的真心呢？
本来就因为这段时间以来被强行卷入的“三角恋”风波和“玛丽苏”黑锅而按着一股火气，此刻面对那两个随时随地都不忘“攻略”的人，罗曼只觉得烦上加烦。哪怕有沈翔睿在一边插科打诨缓解气氛，她也还是生出了几分忍无可忍的怒意。
于是转向文若和安东，正色道：“我家家训：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没那么重的好奇，你们也不用借着这事来表达关心，我们就像普通同学那样正常相处不好吗？”
“我没闹！上次不是跟你说过的吗，我照你的话试着押了题，然后考试的时候就发现手在发光，再一看试卷上的题全是复习过的……”沈翔睿在一侧喋喋不休。
“听我说，别打岔。”她没工夫搭理沈翔睿，见安东满脸不赞同、似乎想要开口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又说道：“我不清楚你们的目的，就算文若跟我说过那些『人设模板』或是『攻略』之类的事，我也依然不明白你们为什么独独选中我。可是你们这些言行，真的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很大的困扰。”
择日不如撞日，就这么快刀斩乱麻地跟他们说清楚吧。罗曼想。
“你们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没你们那么神奇的『人设』，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作业太多或者考试成绩又掉了几名。”她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地给他们总结道：“长得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得了的技能，不是什么圈子里的大佬。如果这是个游戏，我的隐藏声望值甚至都不如在龙都cos圈混得风生水起的迟瀚。你们选择我来『攻略』，总不可能是因为我留了个类似乙女游戏女主的发型吧？如果真是因为这个，我马上去找个tony老师拯救一下。”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又继续说：“我的人生，应该是按部就班地学习、考试、上大学，然后工作，期间找一个两情相悦、三观相合，有一点共同话题又能够承受得住我家亲戚们各种盘问考验的对象，好好谈几年恋爱，再考虑结婚生子的事。而不是莫名其妙被挂上表彰栏，变成全校议论的风云人物，就因为你们自作主张的『攻略』行为。”
六高这棵黄桷树已经是近百年“高龄”的保护树木了，被一代又一代莘莘学子的青春朝气感染着，在学校园丁的精心照料下生长得越发枝繁叶茂。罗曼站在树荫下星星点点的光影里，目光灼然地看向一脸沉思的文若和安东，“先前我以为，我拒绝的态度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你们不可能察觉不到。可结果却是你们一次次步步紧逼，事情越传越广、越说越离谱，让我感觉自己的校园生活完全成了个闹剧——你们还记得，我们都只是学生，来学校应该是为了学习的吗？”
文若、安东：……
安东屈肘轻轻怼了文若一下，侧过头对他耳语道：“你之前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那什么『人设』和『攻略』的，都怎么回事？”
文若目不斜视，嘴唇微动，“个人机密，恕难奉告。”
“我当然有在认真学习。”说完，文若又注视着罗曼，满眼真诚，“如果你不信，下次我努力考个年级第一，以表决心怎么样？”
“或者你要好好学习，我也可以给你讲题，帮你巩固知识——我不逼着你回应，对于先前那些不妥言行给你带来的困扰，我也十分抱歉。但是你知道的，我就是为你而来，如果不能留在你身边，我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他语气委屈地来了一招以退为进，“别不理我，好不好？”
一个暴击。
罗曼呼吸一窒，踉跄地倒退了一步。
安东看着文若这一出声情并茂娴熟无比的卖惨，咬了咬牙，也跟着保证道：“这里边绝对有什么误会，我从来没想过扰乱你的学习生活。只是我初来乍到，对龙国的一切都很陌生，只有你让我感到亲切，就像黑白默片里唯一的声色，让我忍不住去追逐。对不起，我只是太孤独了……”他声音压得越来越低沉，越来越落寞，娓娓送至罗曼耳畔，如午夜恋人间深情的倾诉。
又一个暴击。
罗曼捂着胸口又退了一步，呼吸错乱，颇有些狼狈地撇过了头。
这边，文若目光忧郁地表示“你是我存在于此的唯一理由了啊”；那头，安东语带戚然地说着“请原谅一个孤寂游子的贸然唐突”；罗曼左右环顾，只觉得脑袋都大了一圈，好像她不体谅这两个人就是多么罪大恶极一样。
明明是她在兴师问罪的啊！为什么又成了这个局面？
关键时刻，还是沈翔睿给她解了围，“那边怎么吵起来了？”他指着表彰栏的方向，惊讶地说。
“什么吵起来了？我去看看！”罗曼顺着望过去一眼，还什么都没看清，就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总而言之，先逃离那个修罗场再说了！
被她抛在身后的卖惨二人组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又各自移开目光，也朝着表彰栏前面骚动的人群走去。
“又不了了之了啊……”沈翔睿故作忧虑地长吁短叹道：“我可真是个孝顺的好蛾子，想罗曼爸爸之所想，急罗曼爸爸之所急。要是没了我，她可怎么斗得过这两个家伙哟。”
“所以，罗曼爸爸那里最受宠的，肯定还是我嘛~”他耸了耸肩，又是一笑，双手相扣搭在脑后不紧不慢地追着那三个人的背影走了过去。
表彰栏前，一群人与其说在吵架，不如说是在语气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绝对不止这一出！”一个穿着校服戴着眼镜一看就是尖子班出来的男生语气悚然地说道：“前天男生宿舍楼门边就有不少像被强酸腐蚀出来的坑洼，最小的都有拇指指甲那么大，那天晚上全校的化学老师都跟着宿管每间寝室挨个仔细搜查，连行李箱都打开来检查了一遍，搜出来一堆违规电器，就是没查到类似的化学试剂。”
“我那天晚上就是随口抱怨了一句不知道是谁闲得没事搞这种恶作剧，闹得人心惶惶的耽误我复习，然后第二天早上值日的时候就在黑板角落里发现一个凹陷的大手印——起码比我的手大了一倍，连墙皮都露出来了一点，你们说说那该用了多大的力！”
“这也太吓人了吧……”
“不会是学校里混进来什么反社会分子了吧？”
“先是宿舍，又是教室，再是表彰栏，接下来又会对什么下手？”
罗曼听着学生们的议论，愕然回头，看向满面肃然的文若和安东。
——这是，被他们说中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