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的告白》多蕴漫文化

43、初雪降临

　　我立刻假装抬头看天，结结巴巴地转移了话题。
　　“看、看样子今天也可能下雪吧？现在可是冬、冬天。”
　　“嗯，的确有可能。”
　　祁长羽也看了一眼天空，轻轻地应和道。他的脸色很温和，好像刚才的事完全没有发生过。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人的修养真的变得好多了。
　　“如果下雪的话，那就是初雪呢。”
　　看着铅云密布的天空，我忽然想到了以前看过的某部电视剧里的一个说法，不禁心中一动，一句话脱口而出：
　　“听说某个地方有着这样的传闻，如果相爱的恋人一起看了初雪，就会白头偕老。”
　　想象着轻柔洁白的雪花静静落在相互依偎的一对恋人肩上的场景，我不禁嘴角微微上翘，心中泛起一阵奇异的温暖感。
　　就在这时，我感到一道浓烈的视线从身畔直直投来。
　　“……”
　　我转脸看去，猝不及防地和那双目光灼灼的紫瞳凌空对视。我怔了一下，之后……脸上瞬间就泛出了一片红晕。
　　我只是随口说出了突然想到的事，没想到却引发了身旁之人这么大的触动。祁长羽应该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那是当然了。虽然在地球上那已经是相当俗套的说法，但在这里，的确还很新鲜。
　　祁长羽脸上的神色异常微妙，他好像在反复思索那句话中的含义。
　　“我、我只是随便说说！”
　　我磕磕巴巴地大声说道，之后立刻捂着脸向餐厅的方向逃去。
　　祁长羽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还在回味我刚才的话语。
　　直到我离开安国公府，雪也没有下起来。
　　这反倒让我松了一口气，因为终于避免了进一步的尴尬。
　　回到神殿后，乔乔依旧在努力学习。因为是冬天，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我也早早爬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徜徉，乔乔就大声把我叫醒了。她是那么兴高采烈、不遗余力，让我想继续装睡也不可能。
　　“筱若，筱若！快起来！下雪了！”
　　“嗯？真的下雪了？”
　　我还在迷迷糊糊地发问，她就一把掀开被子，把我从床上拖了起来。
　　“快看，是今年的初雪呢！”
　　她像个孩子似的兴奋大叫着，把我一路拉到了窗边。
　　透过窗口向外望去，我顿时清醒了。
　　看样子雪已经下了一段时间，外面已经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窗台上也松松地积着白色的雪花。
　　通过窗户映照进来的晨光和雪花特有的白色光芒精妙地混合在一起，我怔怔地看着。乔乔依旧满心雀跃地拽着我的胳膊感叹着：
　　“哇……真美啊！没想到初雪也能下得这么大！”
　　的确，雪花已经纷纷扬扬，可以称为鹅毛大雪了。乔乔喜欢雪，每到下雪她都会这么兴奋。我也喜欢雪，但见惯了也就那样了，不像乔乔每次都像个孩子一样欢欣雀跃。
　　“我们去外面堆雪人吧！为了祈祷你的圣女封号能顺利达成，也为了我的考试能顺利通过！”
　　乔乔兴冲冲地冲我提议道。我也被她带动得雀跃起来，赶快穿好衣服和她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的积雪比想象中的厚。站在庭院里四处望去，神殿的屋顶上落满了雪花，看起来分外圣洁典雅。
　　“真美啊！”
　　我暗暗感叹道。
　　小小的一场雪，就让我们这座普通的神殿都看起来这么漂亮，要是西灵神殿那种精心建造的华美巍峨建筑，就该更令人叹为观止了吧？
　　我一边心驰神往地想着，一边转动目光闲闲地扫视整个庭院。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辆有着熟悉徽记的马车出现在大门外。恍惚之间我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这的确是很有可能的。
　　于是我拉了拉正要弯下腰去捧起雪花的乔乔：
　　“乔乔，我不是看错了吧？”
　　“嗯？诶？”
　　乔乔闻言疑惑地直起身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句话脱口而出：
　　“那不是安国公的马车吗？”
　　我顿时感觉自己的大脑陷入了混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这个时候，为什么安国公府的马车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祁长羽来了吧？他来干什么？难道下雪天也睡不着？可是，以前下雪的时候也并没有见他来过啊？
　　乔乔却戳了戳我，向大门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我过去看看。
　　我像个木头人一样一步一步向大门口走去。
　　远远地，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只见他静静地抬头看了一会儿天空，接着，向神殿这边转过身来。
　　真的是祁长羽！
　　我傻傻地站在了庭院里，无法再迈动脚步。
　　祁长羽看到我，大步走了过来，一边微笑着一边挥手喊着我的名字：
　　“筱若！”
　　我依然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结结巴巴地问道。今天是他继承爵位的日子，他不该忙着准备去皇宫接受授爵仪式吗？
　　但祁长羽并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看着我。他的眼神是那么微妙，看得我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
　　“您、您是来找我的吗？”
　　我没办法忍受这种似乎要蔓延开来的微妙沉默，愣头愣脑地开口问道。
　　祁长羽依旧微笑着，并没有说话，反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细心地帮我裹紧披风。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有点僵住了，不禁抬眼看着他。
　　“你昨天说，如果恋人一起看到初雪，就会白头偕老……”
　　祁长羽脸上绽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
　　深邃的紫眸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期待我说些什么。
　　听到祁长羽所说的话，我的心倏地停了半拍，接着像是不受控制般狂跳起来，脸上也一片绯红。
　　“……”
　　恋人们一起看到初雪就会白头偕老，原来他把我的话真的当真了？
　　我愣在原地，心中蔓延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愫——我们这样，在他心中，真的已经算是恋人了？
　　我心中久久激荡着不能平静。片刻后，我缓缓地向祁长羽伸出了手。祁长羽见状温柔地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向身边。两人就这样相互偎依着，任时间缓缓流逝，久久无言。
　　这感觉怎么让人如此安心呢？
　　静静感受着身畔之人透过厚厚的冬服传来的温热体温，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大概是真的喜欢上这个人了吧？真好。
　　我正静静享受着这种温情时刻，祁长羽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柔声说道：
　　“见到你就行了，外面太冷，你快回去吧。我也得赶去皇宫了。”
　　见他这么快就要离开，我开始跟他耍起赖来：
　　“不要。再多留一会儿嘛。”
　　边说边把脑袋更紧地贴在了他的胸前。
　　祁长羽依言重新把下巴轻轻放在我的头发上，我知道他偷偷地咧嘴笑了笑，因为我感到他的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
　　啊，真是羞死人了……但同时，也开心死了……
　　之后的一整个白天，我的头脑都处于一片恍惚迷离之中。
　　一不留神就会想到祁长羽，想到早上他说的话，感觉自己也要变成一片轻盈的雪花，飘到天空飞舞旋转了……
　　我都不记得怎么和乔乔一起堆完了雪人，又是怎样回到屋子里的。反正回到屋子后，我又开始坐在窗前对着祁长羽之前送的那堆小玩意儿开始傻笑、发呆。
　　乔乔好像叹着气说了句什么，但我一点都没听见，后来她就拿着书本出了房间，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乔乔回来后，我依然维持着她离开时的姿态。她见状走上前来敲了敲我的脑袋，叹息着说：
　　“哎，恋爱中的女人还真是……喂，不管怎样，饭还是要吃的吧？”
　　她一眼就看到我面前摆着的饭菜几乎原封未动。
　　我带着梦幻般的神情朝她看了一眼，傻笑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说话。
　　我的心中被满满的幸福感充溢着，怎么还吃得下东西呢？乔乔怎么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呢？
　　不过乔乔的归来还是提醒了我一件事：已经晚上了。
　　话说，祁长羽庆祝授爵的宴会将在今晚举行。这对他来说可是人生中的大事，我躲着不去……真的合适吗？
　　我眨着眼睛想着，忽然做了一个决定，开始兴冲冲地翻出几天前祁家的亲戚送的那套礼裙和珠宝首饰。虽然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可我还是决定前往安国公府。
　　那是一件非常精致漂亮的礼裙，整体散发着一种轻盈如梦的淡白色光彩，临近腰部的位置还系着金色的裙带，曼妙的薄纱像流水一般层层叠叠地铺展下去，如果跳起舞来，一定像极了一朵盛开的花朵。
　　因为这条裙子太华丽了，所以上次去安国公府赴午宴时我并没有穿。实际上，祁长羽的那些亲族们想的就是让我在今天的晚宴上穿着出现吧？虽然我现在过去晚宴可能已经要结束了，但既然要去，那就索性穿得漂亮一点吧！
　　“都这么晚了才去，不太合适吧？”
　　然而穿戴完毕临到出门时，我又开始犹豫起来了。乔乔见状，直接把我推出了房门，大剌剌地摆摆手说道。
　　“既然你想见他就去见吧，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