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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番外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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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爷爷,你是修仙的人吧。”
清一长老转过身,看着眼前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
“没错。”
小女孩听到清一长老的肯定,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你收我为徒吧,我一定不会让你丢脸的。”
听到小女孩的话,清一长老不禁笑了一声,“呵,为什么一定要当我的弟子?”
“我没地方去了,听说修仙的人都很厉害,所以我想跟着你。”
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天灾,小女孩应该是天灾的幸存者。清一长老只是路过此处,只是没想到会有这番机缘。
放出一丝神识探查小女孩的状况,确实有天分,清一长老微微一笑,“修仙可是很辛苦的。”
“我既然说了就不怕辛苦。”小女孩眼神坚定。
“那好,我就收你这个弟子了。”清一长老略微思考了一下,“以后你便叫朔隐吧。”
清一长老还有两个弟子,大弟子朔珩天分极高,小小年纪便已经达到了同龄人难以企及的境界,二弟子朔与虽然天分稍差,但却最是刻苦,是以也不落后于其他同辈弟子。
两师兄弟看到清一长老带回来的小女孩,都有些惊讶。
“师父,这是……”朔与停下手上的动作看过来问道。
“这是为师新收的弟子,也就是你们的师妹,叫朔隐。”
“师妹好。”朔与乖巧地走过来打招呼。
清一长老看向朔隐介绍道:“这是你二师兄朔与,那边那个是你大师兄朔珩。”
“两位师兄好。”朔隐也友好地打招呼。
朔珩没有回应,他慢慢走过来,“师父为何突然收徒?”
倒也不是朔珩看不惯朔隐,只是桓越山收徒是有规定的,必须要经过三道试炼,来确定这个人是否适合修炼,同时还是摸清这个人的身世背景。
像这样在外自由收新弟子的事情虽然也有,但并不多,是以朔珩有些惊讶。
不过朔隐并不知道这些事,她只觉得是朔珩讨厌自己,明明只是初次见面,她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却被无缘无故的厌恶,心中不甘,却也没有说出口。
她打算日后一定要让这个师兄刮目相看。
“她无立身之处,而且也适合修炼,所以我就带回来了。”清一长老解释道,“不过她尚无根基,你们二人就多帮帮她吧。”
清一长老并不常在桓越,所以更多的时候是他们师兄妹三人相处。朔隐刚开始修炼,很多东西都不能理解,尽管有二师兄耐心地解释,她还是一知半解。
但是一开始的决心让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三次……无数次,即便是在夜晚也偷偷跑出来修炼。
朔珩现在的修为已经很少有常人的作息,所以朔隐每天夜里都会悄悄出门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有去管。
直到某一天,朔隐在早上出门的时候晕倒了。
朔与吓得赶紧去寻会医术的弟子,却被朔珩拦住了。
“师兄?”朔与不解地看着朔珩。
“不用去找人,是我让她睡着的。”朔珩面无表情道。
“哈,是师兄做的?”朔与瞪大了眼睛,“等等等,师妹是睡着了?不是晕倒了?”
朔珩点点头,“她修炼太过拼命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所以我就强制让她休息了。”
朔与想了下,确实如此,师妹就好像在跟什么较劲一般,修炼起来连饭都不好好吃,他也劝过好几次了,但都没用,还是师兄厉害。
朔珩把朔隐放到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这才关门出去。
“师妹会睡很久吗?”
“大概三天吧。”
这么久?朔与再次瞪大了眼睛,师兄,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手下留情啊。
朔隐慢慢睁开眼睛,她好像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门被轻轻打开,朔与端着托盘走进来,看到坐起来的朔隐便走过来,“师兄说的没错,今天就醒了。”
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睡了三天应该很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我睡了三天?”听到朔与的话,朔隐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是啊。”朔与老老实实道,“师兄看你太拼命了,担心你身体受不住就让你休息了三天。”
是他!朔隐拽起外衣便往外走,朔珩正在房间里看书,察觉到了朔隐的气息,但并没有动弹。
“你!”本来怒气冲冲的朔隐一看到朔珩,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虽然自己是被强制睡了三天,但这却是为了身体好,她也确实觉得那几日没日没夜的修炼,自己的精神越发的差。
想到这里,朔隐的怒气一下子消散了,剩下的都是感激,和害羞,她父母早亡,一直都要维持着那种高傲的心态才能让她不至于落于下风,久而久之也养成了自尊心极强的性格。
但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方式关心自己,有些难以接受,更多的却是一些说不出的情绪。
“谢谢你。”朔隐小声道。
朔珩翻书的手一顿,却依旧面无表情,“没什么。”
有了上次的教训,朔隐不再急于求成,而是稳扎稳打,她本来就有天分,不过几年竟然都赶超了比她早入门的朔与。
“连小隐都比我厉害了?”朔与有些泄气,他比朔隐早入门几年,但修炼却极其缓慢,师父曾说过他是有天分的,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修炼方法,但,尽管如此,这还是很让他受打击。
朔隐走过来拍拍朔与的肩膀,“木头师兄,别这样啊,你以后一定会比我厉害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会算的。”
“那好吧,信你一回。”
朔隐修习的是阵法,同时她也涉及一些占卜之术,所以说会算是真的,只是并不能参透天机。
朔与知道师妹只是在安慰自己,但他并不介意,本来他对于修炼之事就没那么看重,即便是进步缓慢也无所谓,虽然被小隐赶超了很受打击。
而朔珩,天分极高,现在的他已经到达了两人目前难以企及的境界,他平时也多是出去做任务,甚少留在桓越山。
“也不知道这次朔珩师兄什么时候回来。”
“这就想他了?”看到朔隐失落的样子,朔与调侃道。
朔隐面色一红,刚想要反驳,又觉得是多此一举,便坦率道:“是啊,就是很想他,恨不得天天见到他呢。”
“那你回头就能见到他啦。”
闻言朔隐猛地回头,朔珩就站在不远处,直直地看着朔隐。
刚才的话被听见了?朔隐的脸一下子红了,实在是太过害羞了,朔隐捂着脸跑回房间。
朔隐很确定那天的话被朔珩听见了,但他这几日还是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书、修炼、出任务,这下搞得朔隐郁闷了。
只是郁闷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清一长老第一次如此严肃地站在三人面前,告诉了他们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魔气出现了。
“魔气……是那个魔族的……”朔隐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有些惊讶地说不出话。
“魔气就如同魔族的灵力,它们极具侵略性,与其他力量相斥,一旦被魔气侵蚀,力量相互排斥,而人会因为承受不住这两股力量,最终死去。”
“魔族不是因为被封印了吗?”朔与同样难以置信,“怎么还会有魔气出现?”
“这次出现的原因不明,但它的确出现了。”清一长老紧皱着眉,“各门派一起商定派人去净化封印魔气。”
“我们也要去吗?”朔隐问道。
清一长老似是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朔珩和朔隐一起去。”
“师父,那我呢?”朔与忙喊道。
“你修为尚且不足,还是待在桓越山吧。”
“那师妹才修炼了几年,也不够啊。”
“朔隐擅长阵法,她去最合适。”
朔与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看着师兄和师妹离开。
魔气之凶猛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最终他们封印了魔气,但也有很多人受到了侵蚀。
朔隐因为有自身阵法护体所以情况还好,但朔珩却是受到了严重的侵蚀,朔隐甚至能感觉到他体内那两股力量在互相争斗。
“人会因为承受不住这两股力量,最终死去。”
师父的话回荡在耳边,朔隐咬了咬牙,割破手腕在地上画出了一个血阵,自从知道要来封印魔气,她一直在看相关的书籍,甚至还为两人占卜了一次,她道行尚浅,只能算到会被魔气侵蚀,但具体却怎么都看不到。
若是严重的侵蚀该怎么办?她不觉得这世间真的有能彻底净化魔气而不伤人的方法,不然魔气出现也不会如此令人恐慌。
既然这样,如果他们两人中有一人受到了严重的侵蚀,如果是朔珩师兄被侵蚀了……
她预想了很多种情况,而现在遇到的就是最差的情况之一,而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她也有所准备,虽然没能找到压制净化魔气的方法,但她无意间看到了引渡魔气的方法,这或许就是天命吧。
朔隐口中念念有词,脚边的血阵发出了红色的光,朔珩身上的魔气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纷纷向朔隐飞去。
魔气入体,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似万针刺心,似万蚁咬噬,令人喘不过气来。
强压制着这种感觉,朔隐继续念咒,同时在空中画着一些法阵,待魔气尽数离开朔珩,进入到自己体内后,终于支撑不住昏倒了。
朔珩醒来看到的就是昏迷的朔隐,以及在她周身环绕的黑气,他脑中意识不清,只记得他们去封印魔气,然后自己被魔气入侵……
无暇继续想下去,朔珩抱起朔隐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桓越山,却不想在山门口遇到了阻拦。
“朔珩,把朔隐交给我们吧。”桓越的掌门冷声道。
“她被魔气所侵,她……”朔珩说不出话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朔珩不想放手,但怀中的朔隐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一手挥开了朔珩,轻巧地跃到地上,环视了一下四周,突然朝离她最近的一个弟子冲去,那人没反应过来被击中了胸口,飞出了数米。
其他弟子见状纷纷围上来想要阻止朔隐,且皆被朔隐重伤。
掌门突然瞬身到朔隐面前,在她额间一点,朔隐顿时倒了下去,朔珩忙上前接住了她。
“掌门……”他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掌门。
另一个长老走上前来,挥手施下结界将朔隐包裹住,“我们要将她带去净化,不然她就会死。”
死?!这个字宛如一记惊雷炸在朔珩的脑中,他听话地把朔隐交出去,在人群中看到清一长老后便猛地扑过去。
“师父,小隐不会有事吧?她会被治好吧?”
第一次看到一向成熟稳重的弟子如此失态的样子,清一长老强忍着心中的情绪抚慰道:“会好的。”
桓越山最为纯净之地,名唤玉潭,朔隐也将会被放置在这里,直到魔气被净化完全。
作为师父的清一长老要求他亲手将朔隐带进去,掌门同意了。
一直陷入昏迷的朔隐悠悠转醒,因为有结界的压制,她尚能保持清醒,看到眼前的师父,她心中也大概知道了现在的情形。
“师父。”朔隐的声音轻微至极,也只有近在咫尺的清一长老听得见,“我还能再见到你们吗?”
此时清一长老心中了然,朔隐已经知道了,知道她不可能再离开玉潭,知道她会在玉潭中被净化,直至魂飞魄散。
心中悲痛万分,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落得如此下场,甚至这样的心愿也无法实现了。
“小隐。”清一长老艰难地开口,“为师没法救你,但为师会为你求得一个机缘,让你能实现心愿。”
“谢谢……师父……”支撑不住的朔隐陷入了沉睡。
清一长老抱着朔隐走进玉潭秘境,纯净无比的灵力让他都感到了不适,他慢慢走着,走到秘境中间的湖边,将朔隐轻轻地放下。
看着朔隐渐渐沉入湖底,清一长老闭了闭眼,站起身离开了秘境。
知道两个弟子心中也一定很着急,清一长老先是到了自己住处。朔珩和朔与看到清一长老,忙跑过来。
“师父!”
“师父!”
清一长老看着眼前两个弟子,心中思绪万千,但他却开不了口,沉默片刻后终于说道:“你们不必忧心,总有一天会再见到她的。”
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对话,也是最后一面。
朔与不知道师父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那次见面之后师父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了,就连掌门和其他长老都无从得知清一长老的下落,他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了。
师父不在了,朔与只能坚信着师父所说的话,为了能等到那一天,他开始闭关修炼,这一次他的修炼很顺利,进步很快,而等他出关时却听到师兄成为了新任的桓越掌门。
朔与知道他一定是为了小隐才会成为掌门的,可桓越的掌门必要绝心绝情,若是有朝一日小隐回来了,那该如何?
朔与想过无数种可能,但他却没有想到会是如今这番,他终于见到了小隐,但却只有短短的两天。
失去了心中最在乎之人,又接到弟子身亡、失踪的消息,朔与觉得自己大概是命不好,而小蘼,那个从来到桓越山开始就一直保持着神秘的小女孩,虽然他心中期盼着小蘼能自由地活着,但他隐隐觉得小蘼的身份无法让这个心愿实现。
朔珩终于修炼成仙,但他却在当初朔隐消失的地方自毁灵识,一如当初朔隐那般魂飞魄散。
即便是绝心绝情之术,也无法彻底断绝一个人的感情。
自那以后,桓越山没有了朔珩,也没有了朔与。
朔珩魂飞魄散以后,朔与也从桓越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是死是活,只是他就像当初清一长老那样,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