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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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攸同也想早些来学校复习的，但是她早上起来就觉得头重重的，四肢无力。吃完早餐以后她就回房间看书了，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恶心。
“妈，我头晕，想吐。”她放下笔跑去厨房找童佳慧。
“我看看，别是生病了。”妈妈把手擦干后覆到她的额头上，“哎呀，发烧了。你去客厅坐着，先别看书了。我去给你拿体温计。”
“好。”李攸同晕乎乎地走到椅子上坐下来。
“来，把领子拉下来一点。夹好。”妈妈在边上坐下来，“怎么会发烧呢？等下社康开门了我带你去看看。”
“好。”她点点头。
“姐姐怎么了？”然然从房间跑出来喝水，见李攸同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有些疑惑。
“姐姐生病了，你不要吵她。”妈妈拍拍他的头，“回去画画吧。等下我带姐姐去看医生，你自己在家乖乖的。”
“我也去！”然然马上说。
“你不要去了，医院好多细菌，你去了也生病了可怎么办？”李攸同睁开眼睛说，“回去画画吧。”
“那好吧……”然然撅撅嘴，水也忘了和就回房间了。
“我看看……”童佳慧把体温计抽出来，“哎呀，三十八度八。走走走，换衣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社康是医院开在每个社区的分部，医生也是从医院里面抽调来的，就是为了方便社区居民看诊就医。李攸同家离社康挺近的，走路五分钟就到了。
周天看病的人也挺多的，多数是青年人领着老人和小孩来看病的。童佳慧带着李攸同站在诊室外面排队。
医生看诊看得挺快，十来分钟就轮到了李攸同。
“李攸同是吧？”医生看了眼病历本，“怎么了？”
“她今天早上有点发烧，说头晕晕的，还想吐。”童佳慧赶紧说。
“嗯，来，把外套拉链拉开。”医生拿上听诊器吩咐。
听完了以后又让李攸同量了一遍体温，最后说应该是受了风寒，让李攸同上二楼扎个手指。
她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能不能不扎啊？”
“说什么呢？又不痛的。”童佳慧觉得好笑。
“这么大了还怕痛啊，后面的小朋友都不怕扎指头的。”医生也笑了，他把单子递给童佳慧，“等下把验血的单拿下来给我看一下。”
“好好好，谢谢医生。”
二楼排队扎手指的人还挺多，李攸同排在第七个，她把手攥紧了放在口袋里，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没事的，就扎一下，不痛的。”妈妈拍了拍她，“然然都不怕，你一个大姑娘，还怕这个。”
“然然不怕才怪！”李攸同小声说。他们两姐弟都怕疼，然然就连刮破点皮，一滴血没出也要撒一阵娇。
“马上到你了。”童佳慧看了一眼，前面只剩三个人了。她话音刚落，排在李攸同前面的那个小孩就开始哭喊起来。
“呜呜呜！我要回家！”
李攸同一听更是担心得闭紧了眼睛，她也怕。
医生倒是脾气好，“就盖个章，不痛的，就在你的指头上盖个章。”
小孩儿把拳头攥紧了不肯松开，最后是给他妈妈强行掰开的。
小孩儿被他妈妈抱着离开了，轮到李攸同了。她慢吞吞地坐到椅子上，把拳头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台子上。
“把拳头打开啊。”医生看了一眼说，“你也要妈妈掰开？”
李攸同一脸悲壮地张开手掌，转身把脸埋在童佳慧怀里。其实如果不是怕丢人，她也想这么哭一下的。
“好了，没事。”童佳慧摸摸她的头。
医生拿棉签给她的手指消毒了，医生拆包装了，医生捏住了她的手指……
痛！谁说的就像给蚊子咬了一下？谁说就是盖个章？
医生还捏了一下她的指腹把血挤出来……
“好了，可以了。”医生拿了根面前摁在她的“伤口”上。
李攸同这才扁着嘴摁住棉签站起来跟着童佳慧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好了，别一直摁着了，血早就止住了，就那么点点，都算不上伤口。”
“哦。”她把棉签拿起来，还有几丝纤维粘在了手指上，被血黏住的。
童佳慧去拿了验血的单子，绕回来领她下楼。医生看完以后说没什么大问题，开了点药就示意她们可以走了。
李攸同忍不住跟妈妈嘟囔，“那还要我去扎手指？”
“那不扎手指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只是感冒这么简单呢？”童佳慧无语，“走，去拿药。”
回到家童佳慧就烧了一壶水，看着李攸同把药吃下去了又赶她上床睡觉。
“妈，太重了。我转不过身了。”李攸同看着往她身上盖被子的童佳慧说。
“你就是要多盖床被子，出了汗就好了。睡觉，快。”
李攸同只好闭眼睡觉，脑袋晕晕的，一下就睡着了。
两点多的时候童佳慧来喊她吃饭，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好点没有？起来吃点东西吧？”
“嗯……”李攸同刚醒，迷迷糊糊的，“不想吃。”
“起来吃点东西吧，还是烫。我给你拿体温计来量一下。”她前脚刚走李攸同又倒回去了。
“唉，怎么又回去了。起来吃饭，不吃饭怎么有抵抗力，病怎么好得了？”童佳慧把她从被子里拖起来。
“我给你煮了胡萝卜排骨粥，起来吃一点。”童佳慧拖着她坐起来以后又往她胳膊下塞体温计。
“好，我洗个脸。”
“洗什么脸，夹着体温计呢。等下再洗。”
“那我去上个厕所可以吗？”李攸同无奈。
“去去去。” 童佳慧挥手。
“然然去上课了？”
每周末然然都要去上兴趣班，童佳慧让他学的跆拳道。说是不用像学乐器那样要花大价钱在买乐器上，也不像学唱歌画画那样要找好的老师，更不像学奥数作文那样抹杀了孩子的童年，多好。这是童佳慧的原话。然然学的跆拳道连道服都不用买，交了一学期的钱，机构送了两套。还能强身健体，然然学了以后饭都吃得多了。这也是童佳慧的原话。
“嗯，我送完了他就赶着回来伺候你了。”妈妈端着碗从厨房出来，“快点吃了，不吃饭哪有营养，病怎么好得了？体温计拿出来我看看。”
李攸同依言从咯吱窝里抽出体温计递给她。
“还是烧啊，38度2，我给你们老师打个电话吧，晚上不要去了。”
“行。”李攸同点点头，反正晚修也没什么事，就是自习，她现在不舒服去了也没用。
童佳慧这一通电话打了好久，她回来的时候李攸同都已经把碗里的稀饭吃完了。
“吃完了？再吃一碗吧？”
“不吃了，吃饱了。”李攸同把碗放回厨房，“你怎么请个假要打这么久电话呀？”
“你们老师一直在说你，说你在学校也听话，成绩也不错，然后怎么样吧，反正就是夸你。”童佳慧笑眯眯地说，“然后让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哦。”李攸同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吃完了就去睡觉吧，马上期末考试了，别到时候考试的时候还没好。”童佳慧又赶她回去睡觉。
李攸同说不过她，只好躺回床上，被子实在是太厚了，刚刚睡着了不觉得，现在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
她睡不着，躺着发呆，忽然就想到了张晔。他说的他们家的事。
张晔的那个弟弟到底是什么样的孩子呢？
李攸同听张晔提起了几次，也忍不住开始想象。
“我去店里看一下，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要看书了知道吗？”童佳慧进来发现她没在睡觉，于是叮嘱她。
“嗯。”她点点头。
爸爸在电脑城租了个商铺，做电脑生意。主要是组装台式电脑，顺带买些鼠标键盘之类的配件。之前找了几个学徒，都是老家的熟人介绍来的，但是有的干了两个月就走人了，还有的学完了以后在外面自己开了个店，还把店里的几个顾客给带走了。所以后来干脆就没有再雇人，妈妈除了接送然然上下学，其他时间都在店里帮忙。
李攸同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过了两分钟后她爬起来走到窗边往楼下看，童佳慧骑着单车出了小区。她这才放心地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
童佳慧一定是听完老师的表扬以后失去了判断力，太高估她了，她怎么可能带着病爬起来学习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攸同打开了电视。
沉浸在电视剧情节中的李攸同没有忘记时间，五点半的时候她关了电视脱掉外套爬上床，顺手拿了本然然的《格林童话》——妈妈接完四点放学的然然后还会回店里呆一会儿，六点她会准时回来准备做饭。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来准备去学校了，童佳慧又给她量了一次体温，直到看见刻度显示着37.6才放心地她去上学了。
因为早上坐公交不方便，所以是爸爸也一大早起来送她上学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迟到了几分钟。到教室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早读了。
她慢吞吞地往上爬楼梯，耳边响着大家读书的声音。有的班在读单词，有的班在读课文，或快或慢，交杂在一起。
“来了啊？”上楼的时候遇到了班主任，她见李攸同提着袋子便伸手帮忙，“怎么不回宿舍放了东西再来？”
“没事儿老师，我自己来就好了。这不是迟到了吗。”李攸同提着袋子的手往旁边躲了躲。
“我帮你提，可以的。”班主任不由分说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好点了没有？”
“谢谢老师，已经好了，不烧了。”
“那就好，要注意穿好衣服，不要着凉了。”
“嗯。”李攸同点点头。
她一进教室就看见自己桌子上放着袋东西，走到座位旁边才发现是一袋枣儿。但是大家都在上早读，老师也在边上，她不好问是谁放的。应该是杨欣斓吧，不然还有谁。
“谢谢老师。”班主任把她的袋子挂在课桌旁的挂钩上，李攸同低声说了句谢谢。
班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走上讲台了。
李攸同把书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好，这下大家已经读完了单词开始自主学习了。她也翻开单词本开始背单词。
早读课的下课铃一响完，升旗的入场曲就从广播里飘出来了。她从笔袋里翻出校徽别到领子上准备下楼。
“你昨晚怎么请假了？”杨欣斓过来挽住她的手。
“嗯？哦，我昨天发烧了，不太舒服，所以就没来。”
“那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她说着就把手掌覆到李攸同的额头上。
“已经不烧了，好多了。”李攸同笑着把她的手给拿下来，“我桌上的枣儿是你放的吗？”
“什么枣儿？”杨欣斓奇怪，“哦，你桌上那个啊，不是我放的啊。”
“是吗？那是谁给的？”李攸同有些奇怪。
“昨天上晚修之前一个男的拿过来的，他说跟你说是张晔给的就行了。”那个放枣的同学正好经过，这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儿。
“哦，谢谢你。”李攸同朝她点点头。
“谁啊？”杨欣斓挽着她下楼，“还给你送吃的？”
“哦，他和我坐同一班公交车，偶尔会一块儿走，然后就认识了。”
“啧，怎么没有和我坐同一班公交的人给我送水果啊？”
李攸同笑了一声，“你不是有小易给你送么？”
“啊，那他是我男朋友啊。”杨欣斓抿着嘴笑。
李攸同也笑着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中午她把从家里带来的水果、换洗衣服放回宿舍了以后才去吃饭。已经没什么人在排队了，开放的窗口也只剩下了边上的两个。她走过去看了一眼，有她喜欢的水蒸蛋，正好，生病了要吃得清淡点。
她让阿姨给她打了份水蒸蛋和丝瓜炒蛋。然后端着盘子到处找座位。这个时间大家正好都打好了饭在吃，一时也找不到空位，于是她端着盘子上了二楼。
二楼人也多，她转了一圈，没找到空位，但是看到了张晔。张晔也看见了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坐。
“你怎么现在才来吃饭？”
“我今天早上才来学校，回宿舍放了点东西，所以来晚了。”
“啊？怎么了吗？”张晔连忙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
“没有，就是昨天有点不舒服，所以就请了一晚上的假。”
“那现在好点没有？”
“好多了，不然也不会来学校了。”李攸同忽然觉得这句话今天已经说了很多遍。
“那就好，要记得吃药，多喝热水。”张晔点点头。
“嗯，谢谢你。”李攸同笑了笑。“哦，谢谢你的水果。”
“啊，那个啊。”张晔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往她桌上放了袋枣儿，“不客气，我妈给我装了好多，让我拿来跟同学分一分。”
“那谢谢阿姨。”
“不用谢，不用谢。”张晔连忙说。
“哦，你说的那个悠悠球，我买了。”张晔吃完饭了，坐在那儿盯着餐盘发呆找话题，“还好你帮我问了，不然我都要挑花眼了。”
“是吗？买了就好。”
“一想到马上就要去见他了，我还真有点紧张。”
“你会是个好哥哥的，不用担心。”李攸同宽慰他。
“真的吗？学物理我倒还有自信，做哥哥我觉得还是有点悬。”张晔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李攸同也给他逗笑了，“其实小孩子是挺难懂的，这么说的话确实比物理要难一些。”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生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