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公元前我们太小》繁逝若尘

2、Chapter 2

　　我终究还是没有看完你的训练。周围有很多的视线，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看向我。我不知道你和哥哥是怎样子习惯的，而我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是春天樱花盛开的时候。立海大的校园里随处可以看见那些柔和的粉色。我的同学称之为是甜蜜的雪。而我总觉得那是无限温柔的颜色，很是柔和。
　　有人用樱花去形容你，而我却觉得那不合适。我仍执着的用海去形容你，会风平浪静，也会惊涛裂岸。即使我没有看见过，我也是这样相信的。只是因为那种颜色，存在于你的眼眸中。

　　就这样踏着樱花走到了高尔夫球社。哥哥果然是认真的。那时他已经有了日后绅士的模样，每一个动作都很是优雅从容。专注的神情与你很是相似。
　　然后我笑起，我应该自豪不是吗？我是，柳生阡陌。我的哥哥，是柳生比吕士。
　　是那个日后人称绅士的少年。即使现在，他还不是在网球场内，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国小三年级的男孩。但他仍是耀眼的。

　　我耐心的等在场边。而后哥哥看见了我，温和一笑，和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便向我跑来，“阡陌，今天怎么这么早？”
　　“老师有事，今天的部活取消。”我如是说。
　　“那等等我吧。我们还有一会才结束。”哥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他下手很是温柔。
　　“好。”

　　那天下午，我看见了年幼的你和哥哥。那是你们还不是球场上队友。但在日后，所有人都对于哥哥加入网球社而表示惊讶时，我却平静的接受了。
　　因为你们，有着一样的眼神。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我和你和哥哥都没有再提那天的事情。也许对我们而言那确实是一件很平凡的事情。

　　在我上国小两年级的时候，还是会常常去你家。只是更多的时候是安静的写作业，而非躺在地板上睡觉。
　　伯母笑着说，“阡陌长大了呢。”
　　而我则只是微笑。我只是，不想打扰你。

　　同年夏天，我和你以及哥哥在海边遇见了真田弦一郎前辈。那个神情严肃的男孩。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便被吓哭了。从来都没有人用那样严肃的表情看向我。无论是父母、哥哥，还是你或伯父伯母。而在他的眼神中，我感觉到了压迫。
　　即使后来与他渐渐熟识，每次看见他我都会止不住的紧张恭敬。或许正因为第一次见面我被吓哭的经历，他看见我时都会尽量将自己的表情放柔和。以至于后来那个喜欢吃蛋糕的丸井前辈打趣说，只要我一出现，身边的低气压就会减弱。虽然在他说完这话之后，便被真田前辈他进行了铁拳制裁。即使不是打在我身上，我也觉得心有余悸。
　　当然那是后话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母亲帮我找的花道老师便是真田前辈的祖母。那个总是穿着素色的和服，笑容温和的大和扶子式老夫人竟然和表情严肃远甚于真田前辈的老爷爷是一家人。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感慨着缘分的奇妙。
　　我很喜欢真田家的道馆，不同于你我家的西式建筑，纯粹的和式屋子，脚踩在地板上都会觉得舒适。
　　道馆这一边是真田祖母手把手的教授我插花。那一边是真田前辈和其他真田祖父弟子一起在真田祖父的指点下练习剑道。
　　一边是轻声喃语，一边是低沉叱喝。矛盾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有时我回去已经晚了。你或者哥哥便会在最近的路灯下等着我。如果是冬天还会给我带一杯热可可。
　　那种浓郁温暖的味道，即使是成年后我都深深迷恋着。

　　樱花开了又败。很快就到了你们毕业的日子。

　　“……所以说，虽然有很多难过的日子，但是我还是要感谢在学校度过的时光。”当我看见你作为优秀毕业生在台上发言时，眼角有些发酸。我将它归结为看见邻家哥哥如此成功而感到骄傲。而身边的哥哥也很快上台领取了毕业证书。我做出了同样的反应。甚至在你们回来时露出了相同的笑容，说了相同的话，“恭喜毕业。”
　　但那终究是不同的。
　　还有一句话我却没有说出口。“从此以后，我要一个人了。”

　　紧跟着哥哥走过一片互相道别的人。虽然立海大有着直升传统，但每年还是会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无法和同学一起升入国中部。空气里有着微微咸涩的味道。我想那是眼泪的味道。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眼角微酸，如果当时自己真的流下了眼泪，那么也会是这种味道吗？
　　只是想法在，却没法亲自见证了。

　　以前是一起上下学的人，现在忽然就成为了我一个。心里空落落的。
　　国中与国小的生活差异很快就显现了出来。常常是我已经写完作业了，哥哥才进家门。而当早上我睡眼惺忪的站在卫生间洗漱时，哥哥已经出了家门前往车站。
　　你也是如此，甚至由于不是一家人的原因，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你了。
　　心里不是没有抱怨和想念的，而我只是安静的一根根拔去玫瑰上的刺，坐在真田祖母旁边。

　　第一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突然听说哥哥退出了高尔夫球社加入了网球社，很快便成为了正选。而那时，你已经是社长了。
　　这个消息是在饭桌上知道的。我尽管知道哥哥一直有和你一起练习网球，但始终不知道你们的实力究竟如何。所以只能喃喃了一句，“你们创造了历史。”
　　第一位一年级的网球社社长。
　　第一位从别的社转过来便用实力成为了网球社正选的正选。
　　但是，我抬起眼看着面无表情专心吃饭的哥哥，然后又笑起，是你们啊。

　　在一周后，我见到了那个“诱拐”哥哥进入网球社的前辈。在你家的客厅。

　　那天我没有花道课，便像是小时候那样跑到你家的藏书室，躺在阳光照的暖洋洋的地板上看书。只是不再看那些有着大幅大幅插图的书，甚至也不看童话书或言情小说。我只是翻着那些和歌集，还有中国的唐诗。我和你一样喜欢这种古老的语言。
　　然后我听见楼下的骚动声。门被推开，哥哥走进来，“阡陌，我带你见个人。”

　　当我走到客厅时，仁王雅治便站在我面前，仿佛奇货可居般将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我撇了一下嘴，仰头对哥哥说，“他好像狐狸。一只白毛狐狸。”
　　像是狐狸一样闪着狡猾神情的眼眸。那双在阳光下闪烁着蓝绿色光芒的眼睛。还有那上下打量的动作。我无一不抵触。
　　你和哥哥还有他都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我很少见到你和哥哥笑的那样肆无忌惮，自从上学以后。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仿佛还可以看见你们背后，那闪烁着波光的，神奈川的海。
　　所以我也轻轻笑。

　　而仁王，从此便有了一个白毛狐狸的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