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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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凡的话倒是一语中的，的确，怎么看都很明显，有人想你死。”斯戚微笑着应承。
“可是用这种办法——让天下人追杀我，又是为何？”
“这个嘛……”斯戚微竟也头疼起来。
“公子但听薛凡一言。”薛凡坐起身，“薛凡觉得，那人用这种办法害公子有两个缘由，一是那人不知道公子的行踪，借天下人之刀除公子以后快，二就是那人想让公子在天下人手里死的惨烈。”
“怎么听怎么觉得卫风你像是惹了了不得的人。”斯戚微暗思，这个人就没有什么可能惹到谁的才对。
“这么说的话会不会是认识的人？”
“会！有可能借此方法转移公子视线从而放松公子警惕在公子身边下手。”
之后整个房间都是一片沉寂，终究是斯戚微先开口了：“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也没用，那人在暗我们又无法预料，卫风你现在反正已经是上了砧板的鱼了，脱不掉的话我们就硬上，何况你不是一个人。现在还多了一个不是？”
说着望向薛凡，薛凡反倒是一偏头，有些羞怯。
“明天去见他们，走一步算一步。”斯戚微正色。
“戚微公子，恕我冒昧问一句，公子要见的人是谁？”
“哦，对了，卫风你明天带上小凡一起吧，去见见那些‘肱、骨、之、臣’们。”只一句薛凡却也明了了，要见的竟是前朝的那些大官们。有些事是天下共知的，例如，微生王朝到如今灭国之前整个朝廷只有大将军卫志丞相斯番意和几个少数臣子忠心耿耿，而这些人都应该在八年前殉国了。
“你还是不去么，戚微？”卫风转头却问了这么一句。
“我去干什么？看他们摆脸色还是摆脸色给他们看？”斯戚微冷哼一声，“那群人没在我眼里消失得干干净净就罢了，若是他们敢干点什么我定会让他们彻底地不见！”
“戚微……”卫风似乎没有想劝他的意思，这个中的复杂问题薛凡也懒得去想。
见到那些人时，卫风脸上的神色自是没有多好看，薛凡只是乖乖地随其后也没有出声。
气氛井然，坐在桌前的是几个年龄不小的老人，也有几个中年人，而中间也竟然有一名女子，而这些人中除却那名女子外都穿得体面工整，倒是这样进来的卫风和薛凡显得不怎么起眼。没有多么地礼遇进门的两人，那些人似乎还在品着茶，悠然地聊天。
“大人，卫风公子到了。”
听见禀报，终于有人转头望向卫风的那里，卫风带着薛凡微微行礼，那人点头：“来了。”
“卫风听见大人们的消息就赶回来了。”
“听说你之前去了殇梓，怎样？”依旧是那人开口，语气里倒也是听不出个什么来。
但卫风听见这一句身体明显一震，但还是很快回复过来，道：“卫风心意未变，所以，卫风希望这一次张大人能清楚地告知卫风。”
“急什么啊，贤侄？”另一位大人开口，笑着望向卫风：“先坐下，我们自会慢慢道来不是？”
“卫风此次只为幼堇殿下而来，故希望大人们可以直接告知卫风。”卫风毫不示弱地站直。
“微生幼堇已死。”
冷冷一句话仿佛一道利箭直直刺穿卫风的心，他几乎一瞬就望向坐在众人之中的那名陌生的女子，那女子竟也不畏惧地望着卫风，满脸冰冷若霜。站在身旁的薛凡不禁觉得内心一凛，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归宁大人……”张晋也皱眉，语气里竟有着一丝恭敬。
“……”
女子谈谈饮茶，眼睛却望向薛凡，停留了一下又收回目光。
“大人们倒是好兴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光明正大踏入房间的竟是昨天那个冷笑着说着“我去干什么”的斯戚微，薛凡看着在这样恰巧的时机里出现的某人脑袋里惊奇着这个人的无所不在。
“斯戚微？！”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的反应异常的大，甚至于有人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
而张晋则望向门口，只见自己的那几个手下都乖乖地站在一边，一点抵抗的意思的都没有。
“大人不必太客气，戚微是晚辈，应该站着的。”说着站到卫风的身边，满脸的笑容里却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傲色。这样大的转变让薛凡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真的是那个平时的斯戚微？
“斯公子到这里来倒是出乎老夫的意料之外。”张晋说着笑道，“看，微生王朝最有能力的两个后生都在这里，我们这些老骨头果真是老了。”
“戚微倒是自以为不如呢，只是……”斯戚微伸手拍了拍卫风的后背，“大人们不是更中意于卫风公子么？三番两次邀他来闲谈。”
被人一拍才缓过气的卫风竟一瞬冲到开口的女子前：“你说死了？！”
他的这一动作吓到的还真的不只是斯戚微，连那些大人们都倒吸了一口气，但不同的是担心的对象不同。
“我说你信？”女子开口依旧冷冷的，不带一丝的感情。
“你！”胀大的怒气像是要吞下她，但很快斯戚微就走上前来拉住卫风，开口：“冲撞姑娘了……”
女子也不多说，只缓缓站起身来，退出席间，走向门口。
“归宁大人！！”倒是那群人急了，斯戚微也觉得不能让她走掉，一个眼神示意，女子的前面伸出了几个手臂，毕恭毕敬的阻拦。
“斯戚微……你是拦不下我的……”女子也没回头，“卫风……你若想寻得你要之人，这里是没有可信之人的。”
轻轻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的脸色一变。薛凡看着那女子，却在这时，看到女子转头看着他，竟微微垂目道别，薛凡怔住，仿佛那个动作只是自己一瞬间的幻觉。女子之后衣袖一拂，就走出所有人的视野。
“呵呵呵呵，没想到大人们还有这样一种女子啊。”似乎打破尴尬的人总会是斯戚微，他并不想去追究这名女子的来历，他卓卓的意识已经告诉他那是个他没法去触碰的人……
“张大人，卫风需要您一个解释。”卫风望向张晋，把满身的怒气压下。
“微生王族全灭，众所周知。”张晋这时竟笑了出来，那样的笑容下卫风只觉得大脑轰然一响，自己竟然一直当着这样的傻瓜……
“那你们说的光复微生王朝？”
“微生王朝？”似乎听见笑话一般，张晋大笑：“哈哈哈哈，就凭我们？或者说凭你和斯戚微？”
“张晋！！！”卫风抽出配剑架到张晋脖颈上。
“微生王朝早就尽了气数，这是天意，神意！他们只不过是靠神保佑创下的基业，如今得罪了神灵自是没有好结果！他们不停抹杀神说却又靠着神物纵横天下，自私到无可比拟的王室！！”
“你胡说！这是他们创下的天下！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创下的天下，不是什么神！”
“卫风啊卫风！你就拿着御神契约书指责我们？！”张晋叫道，“你以为我们三年来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找到你？你想隐瞒到什么时候？！还不交出御神契约文来！”
这世界上有着太多不可以说清楚的事情，当卫风确实明白过张晋的话时斯戚微已经一剑刺入张晋的心脉。
正如卫风心里有着一个决不能被侵犯的存在一样，斯戚微的内心里何尝没有这样一个人？他的愤怒不是这样简简单单无所谓的，起码那一剑致命就可以看出斯戚微内心将这个人千刀万剐了多少次。
斯戚微明白，这些人一开始找上卫风就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光复微生王朝的事宜……可自己又没有办法说出口，因为三年前当身前这个人听见微生幼堇可能还活着的时候那一丝眼里终于活过来的神采让斯戚微怎么也开不了口去打破这一种美好。
可终究，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
“哈哈哈哈！”斯戚微的眼里掠过的狂傲和冷酷让人觉得如同身上黏上了怎么也摆脱不掉的水蛭，绝不罢休地吸尽血液。
挥剑斩尽一切！
霎时间血肉横飞，尖叫声还未出口就被封于喉间，一片活生生的□□就倒在了地上。
斯戚微杀红了眼，每一个转身都优美利落，剑下之人没有一个不是一剑毙命。
在他又一剑劈下时，突觉握剑的手臂被人抵住。
薛凡的手紧紧地握住斯戚微的手腕，脸上是不知何时沾染上的血迹，浸染着他的面颊，双目里散出的光芒渐渐冷下了了斯戚微的心。
“戚微公子……”
在斯戚微犹豫的刹那，他突然觉得又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他知道那是谁的手。
“你到这时候还……”斯戚微的话哏在吼上。
手上的剑掉落到地上，斯戚微跪到满是温润鲜血的地板上，他要杀的人此时才从呆愣中惊醒，大叫地向外跑去，却刚出了门口就被门口的侍卫斩下了头颅。
制住他的卫风就跪在斯戚微的身后紧紧抱住身前的人，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戚微……没事了，别哭。”
薛凡微微一愣，他看到斯戚微低下头，柔顺的发丝的上有着点点鲜血使得纠结成一团，但依旧柔顺地倾泻到肩上。从发丝间飞快地划过什么，落到地上化开一片艳红的苍然。
他，哭了。
“是我……我一开始就应该阻止你！一开始就应该断掉你所有的念头！明知道他们是……我……”
“戚微，没事的。”
“卫风！！！！”
斯戚微想到很久以前的事，只是很凑巧地在这时想到罢了，但还是阻止不了自己的思绪，制止不了地回到那个时候。
那时的他，他们。
“戚微，没事的。”
仿佛是他唯一会说的话。
斯戚微起身抹掉脸上的血迹和泪痕，站起郑重地看着卫风：“我不管你相不相信关于御神契约文的事，我想你可以就此放掉，微生王朝也好，那个人也好，什么都抵不上……一个完好的你。”
“我，明白。”
“你不明白……”
斯戚微喃喃自语似的看着卫风，终究收起剑来，走向门外。
卫风身着满是污迹的衣衫，就这样看着斯戚微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薛凡不明白，对这时的他来说他也没有什么想要去明白的，他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这个人和他身边的世界。
可是他依旧有些好奇，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对于他也好，对于斯戚微也好，或是对于这个世界。
“我们走吧，薛凡。”
“是，公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