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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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琦淼只看了一眼，身子更加往里靠了些。很明显，她对凌月没多少好印象。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凌月的时候，她还是个扎马尾辫的小学生。
陈岐川那时候上高中，陈琦淼放学比他早，一回家书包随手往哪处一甩，捞了电视遥控就调到万年不变的星空卫视。
那天整好陈崇凯出差，文丽琴念着儿子，知女儿一心看电视一时半会顾不上吃饭，便想着等他回来再吃。
陈琦淼把偶像剧动画片一口气都看完，肚子适时也觉得饿了，去问家里阿姨开饭了没，才知道陈岐川还没回家。
比平时都晚了些的开门声响起，文丽琴迎上前，门开了却看到多了一个身影。
看着自家哥哥拉着一个女生的手出现在家门口，六年级的陈琦淼都知道，她哥早恋！
陈岐川牵着那女生往他身上挨得近了些，语气轻松地对文丽琴说：“妈，我交女朋友了，她叫凌月。”真不愧是她哥，陈琦淼佩服之余，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这么幸运被陈岐川喜欢上。
陈琦淼正想走上前看，被文丽琴拉住。
“淼淼，你回房间写作业。”
陈琦淼不满地噘着嘴，只好转身上楼，目光忍不住往门口瞟。
至于那日妈妈和哥哥还有那个叫凌月的姐姐最后说了什么，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天妈妈在家里对哥哥发了很大的火，那以后，凌月就再也没来过家里。
小孩好奇心重，尤其这小孩还是陈琦淼。后来她便以要在小区楼下和小伙伴们跳皮筋为由晚些回家，实际上却在小区门口等陈岐川。
等了几日，终于有一天，哥哥又牵着那个女生来了，不过和上次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女生一个劲地想挣脱陈岐川的手。
陈琦淼个子小，窝在树丛间，离两人有些近，听得到对话。
“她一定是对你有误会，你别怕，我在，我们一起上去，总该跟我妈问清楚。”陈岐川话说得有些急，陈琦淼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新鲜。
“不用了，我想我们真的没办法再在一起。”说话的女生嗓音细腻柔滑，一句话说完后有略微上扬的尾音，像她曾用手指挑起过的家里阿姨刚打发的蛋清，雪白又绵密，能勾起弯弯的尖儿。
陈琦淼就算是梳着两个马尾辫，雪白的中筒袜，脚踩棕黑色锃亮的小皮鞋的幼稚小学女生，她也知道面前这一个铮铮的事实：她哥被甩了。
陈岐川背对着陈琦淼，风吹着，哥哥的运动衫被风吹起了皱褶，原本宽松的衣服贴在了他的背上勾出轮廓，哥哥有这么瘦吗？头发也被吹乱了，每一簇都像狗尾巴草一样耷拉着，很没精神。
她觉得她的哥哥此刻一定在认真的难过着。
一直到凌月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陈岐川站了很久才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陈琦淼忍不住，便从草坪里跳出来，扫了扫身上的尘，追上陈岐川，拉住他的右手。
陈岐川向前走的步子有一瞬间的停顿，低下头看了眼矮了自己差不多半个身子的亲妹妹，步子不停，拉着妹妹的手也没有松开，左手将她小脑袋顶上两片落叶摘掉。
陈岐川自那以后消沉了挺久，没人陪陈琦淼一起比赛写数独，所以讨厌那个叫凌月的女的。
此时此刻陈琦淼坐在咖啡厅角落里，手机在手里转了又转，按亮了又灭，突然想起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陈岐川说的……对象不会就是，她？
陈琦淼点开她妈的微信聊天窗口，编辑了几个字，最终还是删掉，急忙收起东西揽起包包从另外一个门离开咖啡厅。
女人在陈岐川对面的位置坐下，陈岐川鼻尖飘来一股女人的香味，抬了头看了一眼，有什么在他目光中一闪而过，复杂又难以捉摸。
凌月面前有一杯咖啡，显然已经因为她的迟到而失去了刚煮好时氤氲的热气。她不是不遵守时间的人，只是习惯让陈岐川多等她一小会。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两杯咖啡逐渐见底，气氛有些诡异。
“不要再找我，也不要联系，好吗？”陈岐川修长的右手勾着将瓷白色的咖啡杯重新置于碟子上，瓷器之间相碰的声音，很小很轻，却狠狠敲进凌月的心。
“……你还爱我的。”凌月原以为自己该自信的，话说出口才明白有多心虚，手里的咖啡杯迟迟不肯放下，手指骨关节有些泛白。
“不爱了，早就，我没有说谎，你知道的。”
陈岐川整个人简洁干净，眼里没有多余的感情，双手十指松松的相互交错拢着置于两人面前圆木桌上，像谈公事，完全不像与曾经的恋人再相遇相聊的情景，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凌月再想说些什么，被陈岐川放在桌子上手机的震动硬生生掐断嗓音。
只见陈岐川礼貌地向她示意了抱歉，身子椅背上靠，偏过头，将两人的距离拉到最大，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岐川轻松地笑了，凌月对他这幅开朗的模样又熟悉又陌生。
十多年了，再没有一个男人，如他这般让她念念不忘。
给他打电话的是女人，凌月十分肯定。
“有点事在外面呢。”陈岐川回答问题的时候嘴角有上扬角度，女朋友查岗么。
“怎么不回，在家等我。”
凌月捧着咖啡杯一直等到陈岐川接完电话，尽管杯子里液体早就所剩无几。
“女朋友？”
“对，我爱她。”陈岐川回答得很快，简单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打在凌月身上。
陈岐川付了钱，起身要走，被凌月叫住。
“你会和我联系的。”声音像飘在空中，意味和音量一样不明，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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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琦淼在家门口咬着手指甲转了好几圈，不敢进门。
这事该找谁说，她一时半会是真的想不出来，找谁说都是点炸弹。
心里难忍呀，隐隐约约觉得这事不能瞒，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门回家，正巧遇到阿姨准备出门买菜。
阿姨眼神好，嗓门大，一见陈琦淼就扭回头朝院子里来一嗓子，这下在院子里正安置下午茶点的文丽琴注意到陈琦淼回来，丢下手里的东西拉着陈琦淼进屋。
文丽琴保养得很好，从大门口拉着陈琦淼快步走进里屋那么长一段路都不带喘，一边走一边还问：“见着你哥没，问到什么了？”
估计是爷爷和她说了自己去找陈岐川的事情，陈琦淼苦着脸“妈，咱们家怎么那么像在演谍战呢。”
文丽琴知道给女儿的任务有些多了，连忙哄着。
陈琦淼觉得此时机会正好，赶紧探一探口风：“妈妈，那什么，我突然想问个问题。”
“怎么了？”
“那个，为什么当初不让凌月和我哥搞对象呀？”
这真的是一个疑惑陈琦淼很久很久的问题。
文丽琴略显岁月痕迹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摸不自然的神色，“谁？没有这种事情吧。”
“就是我哥高中时候那……”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提一个十年都没出现的名字。
文丽琴停下步子，转身盯着陈琦淼，眼神锐利，陈琦淼背后都要被盯出汗。
“没有，就、就随便问一下。”
“刚才有见到哥哥么？”
面对自己母亲的乘胜追击，陈琦淼生怕自己说错话，只想母亲的盘问快些结束。“……他不在家，没见着。”
只见母亲若有所思，后又恢复为平日一般温柔熟悉的模样，轻推着陈琦淼的背，催她上楼换衣服出来吃下午茶点。
果然，一家人陪着爷爷在院子里聊天喝茶的时候，陈琦淼又被陈乾问起陈岐川的事情。
这次陈琦淼对答如流，只说今天没见着陈岐川，改天再去找他。
谁知陈乾偏是热情不减，吩咐师傅多做几份甜品茶点，说是要自己亲自送去给孙子。
年纪大的人哪还经得起来回折腾，文丽琴连忙制止，说是她去送。
陈琦淼赶紧找了学校要开会的借口溜走，指不定又让她去，她真的不敢再乱凑她哥感情事迹的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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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丽琴一手提着一盒子甜点，空出一只手准备按门铃，手在半空中犹豫停顿了半分钟。
她心里关于如何隐瞒有过无数个方案，一直到十年后的今天，她才醒悟过来，有些事情瞒不了一辈子。
门铃响了以后很快，门开了，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出来开门的是她有些日子没见的儿子。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没有完全擦干，向下滴着水，文丽琴一见，连忙拉他进屋吹头发。
陈岐川让母亲先进屋坐下，拗不过文丽琴一直催，在旁边柜子里拆新的吹风机。
文丽琴急于知道些什么，忍不住开口直接问：“见凌月了？”
陈岐川手上撕包装的动作不停，“嗯。”
文丽琴轻叹一声，声音微愠：“不要再接触她，其实凌月她……”
文丽琴想说什么，抬头却看见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从自己儿子的卧室里走出来，不像仅仅只是来家里做客的样子。
惊得说不出话。
梁恬看着厅里坐着的贵妇人，下意识抓顺了头发，出声问好，声音却还哑着。
“……阿姨好？”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