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之情缘》琉风逐梦

20、一念执着，相思成蛊

　　1.
　　自齐霄剃度后，小青便在青楼买醉。这日，她又在青楼一处包间里喝着酒，凤翎兮和白夭夭坐在她旁边劝她也无用，还让她们也一同喝酒。凤翎兮和白夭夭只好将小青递给她们的酒喝下。
　　凤翎兮原先是想亲自查探冷凝的下落，如今发生了小青这件事，也就只能派暗灵卫去找。结果，暗灵卫也是找不到冷凝踪迹，只能暂时作罢。
　　小青醉得身形不稳，脸上尽是泪痕：“小白、小兮，我好难受！你们让我忘了他，可我要怎么忘啊？小兮，你这么厉害，你有办法让我忘了他吗？”
　　“我这有断忆草，服下可抹去你关于他的记忆……”凤翎兮顿了顿，又道：“可是，你确定你真的想忘了吗？若是你真的想忘了关于他的记忆，我就带你到倾城山服下断忆草。断忆草可以让你忘却关于他的记忆，但若是爱一个人爱到了刻骨铭心，那么记忆可忘，情却忘不了。小青，你想好了吗？”
　　小青垂眸不回答凤翎兮的问题，转而喃喃道：“你们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白夭夭、凤翎兮看得都轻叹了口气。这情，向来是有喜有悲，亦有伤痛。
　　过了一会，小青醉倒在桌上。白夭夭和凤翎兮各自拉起她一只手，扶着她往外走。
　　“哟，这是哪来的三位美人！来，不如跟本公子回去，保准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不知哪来的登徒子出现在她们面前，一脸□□地看着她们。
　　饶是白夭夭那柔和的性子，此刻也怒道：“滚开！”
　　登徒子却将视线从凤翎兮脸上转移不开，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美的女子，如同仙女一样，又带着不沾尘世的清冷。慢慢走近凤翎兮，伸出手便要去碰凤翎兮的手，凤翎兮迅速避开，却还是被他碰到一点，登徒子刚要开口的时候，却突然被凤翎兮眼中的
　　吓得没来由地颤了一下，但马上摇摇头揉了揉双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斩荒此时正站在楼上望着她们，看见这一幕，心里没来由来了火气，冷声对身后的逆云吩咐：“待会给我找人把碰到她的那只手给我废了。”
　　逆云这次却没有立刻应下，而是道：“主上，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对她的事情这么在意……”
　　斩荒闻言，也愣了下：是啊，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见别的男子靠近她，我却觉得心里很不舒服。难道是从前保护她成了习惯？
　　斩荒对着逆云轻轻挥了下手道：“算了，不用了。”
　　逆云沉默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白夭夭见这人还不走，一腔怒火就要发作，但又想了想，觉得别在青楼大庭广众之下不宜和这个登徒子纠缠。只好和凤翎兮对视一眼后，两个人默契地扶着小青侧身走开。
　　没想到那位登徒子疾步走到她们面前，挡住她们去路，笑得十分不怀好意：“几位姑娘，急着走做什么！来，我们进去好好一诉衷肠！我有许多话想与你们说！”
　　说着说着，便又大胆地抬起手，白夭夭再也忍受不住了，扬手落在他脸上，他就感受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给脸不要脸是吧！”登徒子此刻也怒了，“我就不信了，今日还收拾不了你们！”
　　说罢，伸出手就要去拉凤翎兮，他只想把凤翎兮带走，他平生还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定要得到。却在要触碰到凤翎兮的时候，突然被人按住手臂，抬头一看，一名玄衣男子冷漠地瞧着他。
　　接着“咔嚓”一声，白夭夭一麻，听到一声悚然的好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即见到徒子的手臂便弯折了下去。
　　溟渊推开登徒子，走上前关切地望着凤翎兮询问：“兮儿，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凤翎兮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一幕让她始料不及。凤翎兮对着溟渊摇摇头，“溟渊，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放心不下你。”溟渊淡淡地说着，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凤翎兮。
　　言语间，登徒子已挣扎着起身，脸上白一块红一块，骂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伤人！我要抓你去见官！”
　　溟渊却不理身后的喧嚣，对凤翎兮微微笑着道：“你们先走，这留给我处理。”
　　凤翎兮点了下头，和白夭夭扶着小青往外走去，离开青楼。
　　待她们走远后，溟渊依旧挂着笑容道：“这位公子，我们找个地方妥善处理此事，何必闹到官府。”
　　“你说得轻巧，我这手呢！你弄伤了人想怎么处理！”
　　溟渊笑着说：“我们离开这，我带你去找郎中接上。”
　　登徒子哼了一声，但到底还是想先把手治好，跟着溟渊出了青楼。
　　斩荒看着溟渊和登徒子的身影，对着逆云沉声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登徒子在走了一段路后，发现了不对劲，溟渊根本没打算带他去治好手。刚想质问的时候，溟渊突然回头看他，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只有浓浓森冷，溟渊一挥手，便带着这登徒子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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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溟渊轻轻松松地就将登徒子往一旁扔去，登徒子向后飞的身体撞上三米外大树。树枝折断了大半，一声骨骼可怕的断裂声响起，伴随着一声惨叫。
　　溟渊缓步走近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面色阴狠：“你也配碰她！既然你敢碰，那就该死！”
　　“这位公子，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什么……也没对她做！”登徒子早已被溟渊吓得哆哆嗦嗦道。
　　溟渊却是冷冷的缓缓勾起唇，轻轻吐出：“晚了，你已经碰到了。”
　　溟渊转过身走着，然后衣袖一挥，一道光影闪过，登徒子的一条手臂落在地上，鲜血喷洒出来，伤上加伤，登徒子昏死过去。
　　溟渊捻诀离开了树林。
　　斩荒、逆云此刻现出身形，斩荒冷冷笑了一下：“他还真是一往情深。”接着，又徐声道：“齐霄就算出了家，这破军格我也是要定了。饕餮那边，还需留意。”
　　逆云点点头，拱手道：“我这就计划行事，吩咐蝶蔓、藤妖。”
　　2.
　　许府。溟渊向白夭夭为上次骗了她一事道歉，白夭夭看他真诚地道歉，也就不计较。溟渊得了白夭夭谅解，转过头来对凤翎兮道：“兮儿，上次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白姑娘已经接受我的道歉，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凤翎兮看着溟渊，见他正带着紧张的神色望着自己，生怕自己不原谅他。凤翎兮别别扭扭对溟渊道：“我也该和你说声抱歉，我那日说的话也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溟渊闻言，笑了出来，笑容竟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开心，“兮儿，你不生我气了，我真的很开心。这些日子，我一直担心你还在生气，都不敢找你。直到今日我终于想去找你，才知道你来了人间。总之，你不再生气，我也就放心了。”
　　凤翎兮纠结地看着眼前这位男子，心里只觉愧对他。他对自己的好，自己还不起。他想要的，自己给不了。
　　白夭夭见这情形，想着把地方留给两人，便往房外走去。
　　待白夭夭走远了，溟渊突然对凤翎兮道：“兮儿，既然你不生我气了，那和我回去吧。你本就伤势未愈，上次出关受了反噬，伤上加伤。距你寒疾发作也不远了，就在这个月末，你还有二十几日。寒疾发作时，痛苦不堪，你若不待在焚天域克制寒气，你随时都会没命。你现在身体虚弱，别在人间停留了。”
　　“溟渊，我想等到发作前一日再走。小青现在的情况不好，我想和小白陪陪她。你也说了，我还有二十几日的时间，我发作前一日再回去也是来得及的。你别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溟渊急了，一把抓住凤翎兮的手：“兮儿，其他事可以由着你，唯独这事不能！你若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就不会这样任性！你为了他，有了这一身寒疾！每次看你发作的时候，我心如刀割！你就不能想想我吗？能不能，别让我为你担惊受怕？！”
　　凤翎兮闻言，心中不免愧疚，轻语：“我保证，到时我绝对会跟你回去。养好身子，再出来。”
　　“兮儿，看来你是听不进我的劝告了。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只能陪着你。记住，到时候你必须听话，随我回去。”溟渊轻叹了口气道。对于凤翎兮，他一向是最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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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青楼，隔间内。小青正在喝酒，想甩酒壶，却被几支纤长手指握住腕子。
　　小青这才抬起头，望见斩荒，迷迷糊糊道：“又是你，你来做什么？哦，这是青楼，你来这寻欢作乐也正常。”
　　“我来这，还不是因为你。”斩荒见小青喝醉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突然间想起从前凤翎兮喝醉的时候，也是这般憨态可掬。
　　小青摇头晃脑，自讽地笑了笑，突然道：“我有一个朋友，她说她有一个叫做断忆草的东西。服下后，就可以忘了齐霄。她还说，若是刻骨铭心，那么记忆可忘，情不可忘。斩荒，你不是说你什么事都知道吗？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想忘，但又舍不得忘？”
　　斩荒微怔，半响才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回家？我回家做什么。小白和小兮看见我，除了担心和心疼，就是劝我放下他。可是，她们谁来告诉我，该怎么放下？那你呢，你又有什么办法让我放下？”小青醉眼惺松地望着斩荒，眸中泪光闪烁。
　　斩荒不知道怎么回答小青，一时无言。
　　“小青，别喝了。”白夭夭快步而来，从小青手中夺过。
　　溟渊缓步而来，进来后看见眼前意气风发的青年男子，一身锦衣拥簇，气质华贵至极，举手投足之间俱是风流优雅，正是斩荒。
　　溟渊惊愣住，这张脸，他曾在凤翎兮的画上看过。他永远都不会忘了这张脸，他爱的人一心只有眼前的这个人，让他如何不恨。
　　随后，溟渊便是一股恐惧和慌乱涌上心头：他，竟然回来了！斩荒他，竟然回来了！他还和白夭夭、小青认识，那么兮儿再待下去，迟早也会知道的！不，不能，我不能让兮儿知道！不能让兮儿知道，知道斩荒回来这件事！我不能让他们见面！斩荒没回来时，兮儿便一心都是他。若是她知道了，我便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了！”
　　溟渊害怕得指尖都在颤抖，那恐惧几乎要将他的心脏捏碎。
　　斩荒知道溟渊此刻的惊诧，脸上慢慢浮出笑容。他一点也不介意，溟渊去告诉凤翎兮，自己已经回来了这件事。他很想知道，凤翎兮知道后会是什么样子。会过来找自己解释当年的事情吧，只要凤翎兮及时过来和自己承认错误，保证没有下次，他就原谅她。
　　白夭夭一心都在小青身上，自然没发现溟渊不对劲。只看向斩荒道：“这位公子，小青不懂事，我代她向你赔礼。还请公子莫怪。”
　　斩荒柔和一笑：“白姑娘，小青是和我说起过你的。”
　　溟渊也在这时深吸一口气，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小青：“小白，小兮呢？小兮怎么没来？”
　　白夭夭正欲回答，溟渊抢在她前头答道：“她身体不适，刚刚想来，被我和白姑娘拦住了。小青姑娘，和我们回去吧，兮儿也在府里等你。我答应了她，一定要和白姑娘带你回去。”
　　小青摇摇头道：“我不回去！小白，来，我们喝酒！”
　　溟渊闻言，走到小青身后，一个劈手，小青便倒在白夭夭怀里。溟渊淡淡解释道：“放心，小青姑娘没事。我答应了兮儿，要让她回去。不这样做，小青姑娘是不会回去的。”
　　白夭夭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扶起小青往外走，并向斩荒点了下头示意。
　　溟渊斜睨了眼斩荒，什么话也没说，大步往外走去。
　　斩荒看着溟渊背影，勾起一抹冷笑。
　　3.
　　溟渊回府后，知道自己已经答应凤翎兮发作前一日再回去，若在此刻劝她回去，定会让她起疑。他需要，一个人，来替他劝凤翎兮回去。渐渐地，溟渊嘴角一勾，若冰，可以替他做这件事。想到这，溟渊便传讯给了若冰，让她过来帮忙相劝。
　　白夭夭刚安置好小青，刚准备出府，就看见一位身着墨蓝色轻纱的女子冷着脸道：“你就是白夭夭吧，我找翎兮。”
　　“请问你是？”
　　“我叫若冰，是翎兮从小到大的好姐妹。”若冰特别把“好姐妹”几个字加重了语气，故意说给白夭夭听。
　　白夭夭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带你进去找小兮。”
　　听到这，若冰突然怔住，惊讶地抬头：“你叫她什么？小兮？她怎么会允许你这么称呼她？！”
　　白夭夭被若冰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若冰突然恶狠狠地瞪了白夭夭一眼，然后却是什么话也没说。白夭夭更莫名其妙了，只好带若冰去到凤翎兮的房间，然后走出房。
　　若冰走到凤翎兮身边，挤出笑容，尽量亲切地握起凤翎兮道：“翎兮，有阵时日不见，我想你了。我那天不该和你那么说话，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凤翎兮：“嗯。”
　　若冰：“这些日子，我总会想起我们从前快乐又无忧无虑的时光。翎兮，我那日说话的语气不好，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你冷落我，对我态度变了。我在倾城山孤孤单单一人，也不知道该找谁说话，你和我回去陪陪我好吗？”
　　凤翎兮没回答，淡漠着神色。
　　若冰努力维持住笑容，伸出手抱了下凤翎兮道：“翎兮，我听说你受伤了，到现在还没好。我很担心你，所以就过来看看你。翎兮，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怕你出事，辛雅不在后，我真的很怕再失去你这个唯一的朋友。你还记不记得，从前我们……”
　　凤翎兮没听完若冰的话，淡淡打断道：“若冰，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可以直说。你不必如此勉强自己。”
　　若冰闻言，脸上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好，我直说。我希望你和我回倾城山，别在人间停留了。你伤势未愈，就应该闭关调养，而不是和两个蛇妖浪费时间。你回去后，就和她们别再往来了。你是鸾凤族的凤主，有许多事务需要你处理，不应该把时间精力浪费在她们身上，你现在就和我走。你身份尊贵，别自贬身份和她们待在一起。”话里强硬得如同命令一样。
　　说罢，若冰便拉起了凤翎兮的手，转身要走，凤翎兮却坐着丝毫未动，然后甩开若冰的手淡淡道：“我的事，好像，不用你管吧。我没打算现在回去，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
　　若冰顿时火冒三丈：“翎兮，你什么意思？！我一心为你着想，你却不领情！凤翎兮，你是鸾凤族的凤主，能不能别和从前一样任性妄为！你今日必须跟我走！”
　　凤翎兮缓缓道： “原来你知道我是凤主啊，那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
　　未及若冰回答，小青扶头突然进来唤道：“小兮。”
　　凤翎兮一见，连忙走过去扶小青过来坐下，关切询问：“你怎么醒了？小白不是把你带回来没多久吗？解酒药喝了后，头还疼吗？下次，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了。”
　　若冰看见这一幕怔住，凤翎兮自从做了凤主，就再没对自己有这样关切过。她与凤翎兮是从小一起长大，那么多年的感情却不如凤翎兮和两个蛇妖短短相识的几个月。想到这，若冰咬了咬牙，走过去对小青道：“你知不知道她和你们不同，她是凤主，有诸多事务。你自己无所事事，能不能别拉着她。你和白夭夭不过是身份低贱的妖，怎么有资格那样称呼她！”
　　小青本就心烦，被若冰这么一说，抬起头没好气地说：“你谁啊？”
　　若冰不满小青的语气，正要言语，却被凤翎兮冷冷看过来：“若冰，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再挑战我的底线。我再说一次，你给我回去。”
　　白夭夭这时也缓步而来，刚刚若冰对小青说的话她都听到了，也是对着若冰冷言道：“请你离开这。”
　　“翎兮，我知道你为什么留这，不就是因为这青蛇。”若冰突然嘲讽地笑了笑，“被男人抛弃日日借酒消愁，有什么好担……”
　　若冰的“心”字还没说出口，就已感觉到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惊愕地抬起头看着眼里含着怒意直盯着自己的凤翎兮，只听见凤翎兮道：“滚回去。”
　　短短几个字，却让若冰大脑滞了下，随即捂着脸怨着喊道：“我真心对你，你却为了她们……”
　　凤翎兮淡淡打断：“这些年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心里一清二楚。你虚情假意，我配合着你，只装作一无所知。若冰，你不累吗？你不累，我都累了。”
　　若冰闻言，转身流下了滴泪，消失在她们眼前。
　　白夭夭、小青听着刚刚凤翎兮的话，心疼地看着凤翎兮的身影。她们突然发现，凤翎兮表面强大淡漠，其实是个重情重义、令人心疼的傻姑娘。只要对这个傻姑娘有真心，这个傻姑娘便会掏心掏肺地对人好。
　　白夭夭在背后轻声问道：“小兮，你没事吧？”
　　凤翎兮回过头对白夭夭、小青道：“她刚刚说的话你们别往心里去。”然后又对小青继续道：“她不了解事情原委，胡言乱语，你别放心上。”
　　小青摇摇头，“我没往心里去。不过，她说的也对，我只是一厢情愿。”
　　“小青，我也曾一厢情愿地喜欢上一个人，到现在都放不下他。我想劝你放下，可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劝你，我自己都做不到。我其实，都没来得及告诉他，我喜欢他，他就不在了。都千年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呢？”凤翎兮唇边有着苦涩的笑容，垂眸低声道。
　　白夭夭、小青有些惊讶地看着凤翎兮，凤翎兮继续道：“我不奢求能和他在一起，我只盼着能再见到他，盼着他能够安康喜乐。”
　　“我们去屋顶上看星星吧。”小青突然提议道。
　　白夭夭和凤翎兮点头。接着三人从屋里消失不见，瞬间已坐在了屋顶上了。凤翎兮坐在中间，白夭夭、小青坐在了凤翎兮两旁。
　　小青：“小兮，能够让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凤翎兮仰起头，看着墨蓝天空里的星星璀璨明丽，不知是哪段回忆让她唇边挂起了笑：“他啊，他是一个高傲又强大、妖冶俊美的男子。他笑的时候很好看，好看到花草都失了色。他非常厉害，本事极大，才学出众。”
　　白夭夭也好奇地问道：“小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被他拿桃子扔了下。第二次见面，我被树妖追得十分狼狈，他出手救了我。第三次见面，他带了我到人间玩，我当时玩得挺开心。之后，便和他慢慢熟识起来。他其实算我救命恩人，救了我好几次。有时候想想，那时候被树妖追得真是狼狈啊，也很丢脸。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从前法力十分微薄，性子又贪玩。族里很多人都说我除了闯祸，就什么也不会。”
　　随后，凤翎兮于手中变幻出一把琴，“我给你们弹一曲吧。”说完，盘膝坐着，抬眼望了一下星空，便开始弹奏起来。琴声悠悠响起，弦音轻柔温和，像是一寸寸抚慰下小青受伤的心。
　　琴音似有神奇的力量，让小青的心静下来，暂时忘却苦痛，缓缓闭上眼，靠在了凤翎兮肩头上。
　　一会，琴音才停下，小青也沉沉睡着了。凤翎兮收起了琴，和白夭夭对视一眼，白夭夭立即明白何意。
　　白夭夭起身轻扶起小青一条手臂，凤翎兮也是一样，然后施法将小青带回房间，安置好小青后，两人才轻关上门从房间里离开。
　　————————
　　清早，白夭夭起来后往凤翎兮房里去，却只见到了一道音符，白夭夭读取音符：“小白，我先回去了。你和小青，保重。”
　　读取完后，传音符瞬间化为飞灰。
　　白夭夭轻叹了口气，走出房仰望着天空。她希望，小兮能够等到她想等的人，希望小兮也能够平安喜乐。她昨晚听了小兮说的话后，隐约可得知小兮从前也是无忧无虑、快乐的，只是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才会是现在这样淡漠、隐藏自己真实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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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城山，焚天域。隐隐可闻凤翎兮压抑痛苦声，面容惨白，身子冷得生霜，一直打着寒战。寒气仿若无形的利剑，来来回回穿透她的全身脉络，她的全身上下，从心脏到指尖，每一分每一寸都好似遭凌迟一般痛楚。她的四肢，撕疼得随时会裂开。
　　昨晚，她不知道为什么寒疾会提前发作，溟渊及时发现，将她送了回来。
　　而此时，溟渊站在焚天域外，神色痛苦，眸中一滴泪落下，他的手也鲜血直往下滴。他的手，是他自己拿剑划的，又下了毒在里面，他在陪着凤翎兮煎熬痛苦。
　　他是真的害怕，害怕凤翎兮会发现斩荒回来，所以想办法提前让她寒疾发作。他知道凤翎兮痛苦不堪，所以他也让自己受着煎熬痛苦。
　　溟渊心里反复地说着，兮儿，对不起。可他不后悔，他不能失去她。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凤翎兮知道斩荒回来后，不管不顾地过去找斩荒。那么，就真的半分机会都没了。
　　———————人间，几日后。
　　是夜，微凉。
　　小青在青楼里不顾白夭夭和许宣的反对，执意要和斩荒出来看烟火。
　　街道上人流穿梭，十分热闹，小青突然就从斩荒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方才那张扬的模样已然不再，没落着神色自顾自在前走着。
　　斩荒停在原地，看着自己空下来的手心，失了神。抬眸望着小青身影，却突然与凤翎兮的身影重叠。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凤翎兮那纯真明媚的笑容，清脆悦耳的笑声。
　　斩荒眉头紧瞥，跟上了小青步伐，在小青身后几步走着。他到底是怎么了，一直被凤翎兮弄得心神不宁。有时候，还会频频想起她，想起从前他们相处的那些回忆。自从那日看见溟渊后，他就一直在等着凤翎兮来找他。结果，他等到了现在，都没等来她。他原先想着，凤翎兮来找他承认错误后，待他大业一成，他会厚待鸾凤族的。
　　突然，一个小贩脚底一滑，整个人带着挂着灯笼的竹架都倒下去。
　　小青正好走到此处，眼看竹架就要倒在她身上，斩荒大惊之下连忙揽住小青将她带离原地，低声询问：“你可还好？”
　　竹架“轰”一声倒地。
　　小青看见了斩荒眼角处微浅的血痕，心生愧疚，抬起手刚要为他擦拭血迹的时候，却被斩荒一把擒住手腕：“难道，你的心里就装不下了一个人吗？”
　　小青闻言，看着斩荒缓缓道：“那你能不能，把我的心挖出来。”
　　斩荒听到这怔愣住，松开了手。他虽然活了几万年，但这世间的情爱之事他还是不太懂，也理解不了小青可以对齐霄深情到如此地步。难道，爱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之付出一切吗？他想娶小青为自己的妖后，便是因为小青温养了他元神。他承诺，一定要娶救了自己的女子为妖后，与她共享大业。
　　见斩荒这样，小青慢慢笑出来，只不过是苦涩的笑容，眸中隐隐有波光闪烁：“你看，你们都不能吧。可你们谁都告诉我，让我忘了他。我多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这样我就能把他忘得彻底干净。”
　　斩荒怔愣过后，嘴角轻扬，温柔地摸了摸小青的头：“忘不了就忘不了吧。从现在开始，谁逼你忘了，我就和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