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之情缘》琉风逐梦

15、悲痛欲绝

　　（十六）悲痛欲绝
　　1.
　　凤沅芷、凤翎兮到了大殿，殿上丝毫没有凯旋归来的喜悦，而是一片死气沉沉，两人笑容渐渐凝住。两人停下步子，看见不远处停着一处棺木，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让她们有些窒息。凤沅芷和凤翎兮皆猛吸了一口气后，才颤巍巍地走过去，每一步都走得又轻又缓。
　　走到棺木前，凤熠琛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了无生气。两人颤着手缓缓抚上凤熠琛面庞，冰凉的触感让她们心生绝望。
　　凤沅芷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凤熠琛手上，颤声着说：“哥……哥哥，你起来啊，别睡了！你快起来啊，别开玩笑，这不好玩的……你睁开眼，看看我和兮儿！哥……”
　　凤翎兮眼泪像珠串一样往下掉，摇晃着凤熠琛身子，“哥，你答应了我要平安回来的！你不能，不能骗我和姐姐！”
　　九重天的青帝看得也是不忍，皓帝静静地看着，其身后的天兵天将看得俱动容。傲寒走到青帝和皓帝面前，冷冰冰道：“请你们先行回去，我族两位帝姬现在无暇顾及其他。”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青帝和皓帝也只好带着天兵天将离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凤沅芷哭着问。
　　凤熠琛身边的得力下属炎亚悲痛答道：“少主出发时所带的三千精兵几乎全兵覆没，回来的也是重伤。因为我和炎胥中途被派去办其他事情，所以无碍。我们也不知为何少主同九重天一同出兵去平乱封印裂天兕会出事。只听回来的人说，少主在封印裂天兕时突遭变故，又为救皓帝之子怀靖及无辜的天兵天将、百姓，以元神为祭封印了裂天兕。”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丢下我和兮儿？哥，求求你，别丢下我和兮儿，你别离开我们！”凤沅芷半跪半坐在地，捂住脸，泪如雨下止都止不住，声音凄惶。
　　“哥，你起来，起来看我新学的术法！我以后会乖乖听你的话，我再也不贪玩了，你别离开好不好？”凤翎兮无力地跌坐在地，泪眼朦胧。
　　凤翎兮和凤沅芷崩溃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忽地眼前一黑，都昏倒在地。一旁的婢女连忙将她们扶起来，各自送回房。
　　房内。凤翎兮躺在床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背更是大汗淋漓沾湿了衣服，伸手在虚空中似要抓住什么：“哥，你别走！我不要你离开！回来，回来！啊……”凤翎兮心痛得狠狠一抽，尖叫着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捂着心口，大口喘着气。
　　门外的珺如、洛瑾听见声响急忙进来担虑询问：“帝姬，怎么了？”
　　凤翎兮无助地抱紧双膝，抖着说：“我，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我梦见，梦见哥哥他冷冰冰地躺在那儿，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没法再继续说下去。
　　珺如眼眶湿热，不忍地开口：“帝姬……那不是梦，是真的……”
　　凤翎兮不可置信地缓缓转头看向她们，瞬间错愕，随即用力地摇头，“不，这不是真的！哥哥不会舍得抛下我和姐姐的！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出去，都出去！”
　　洛瑾脸上俱是不忍、心疼，但也只好拉着珺如关门出去。
　　凤翎兮听着那关门声，无力地靠在床头，痛哭出声：“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跟姐姐，你会永远护着我跟姐姐，你说过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骗我和姐姐呢！”
　　“哥，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再也不贪玩，我再也不会让你老是为我操心！你回来骂我，罚我也好啊，你回来啊！你抛下我和姐姐，我们要怎么办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和姐姐，为什么要离开啊？我还没得及为哥哥你做什么，还没来得及送给你今年的生辰礼！哥……”
　　凤翎兮从清晨到天黑，从天黑又到天亮，早就哭到流不出眼泪了。
　　一日后，溟渊得知凤熠琛一事便迅速赶回来。一回来，就直奔凤翎兮房里去。
　　溟渊轻步走进去，见到凤翎兮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凌魄剑，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快步上前夺过凌魄剑放到一边，“兮儿，千万别做傻事！”
　　凤翎兮缓缓抬头看了溟渊一眼，目光沉痛又麻木，声音嘶哑：“我哥他，走了。他骗了我跟姐姐，离开了。”
　　溟渊只觉一阵心绞，眼眶微红，把痛苦的凤翎兮拥入怀中说：“兮儿，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一个姐姐，还有我，还有很多爱你的人！你这个样子，让你哥哥怎么安心，他也会伤心的！你就当，就当是为了你哥哥，你也要好好的！你要振作起来，你哥哥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凤翎兮身子动了动，从溟渊怀中起来，淡淡道：“我想去看看姐姐。”
　　溟渊点了下头，陪她一起去凤沅芷房中。
　　凤翎兮和溟渊一到凤沅芷房外，就见久凌神色难掩悲痛，已站在门外，像是待了很久。见凤翎兮朝这走近，想安慰却感觉一切话语都是苍白无力，最终只问：“小兮儿，你怎么样了？”接着就是长长一叹：“劝也劝了，可她只是一直把自己关在里面，谁也不理。”
　　凤翎兮微微点了下头，然后轻轻推门进去，见凤沅芷就那样呆呆地坐在地上。
　　凤翎兮刚一走近，就看到凤沅芷手腕上干涸的血痕，急忙就要唤人，却被凤沅芷阻止。凤沅芷抬头望凤翎兮，眼神沉静得如一潭死水：“是我自己弄的。兮儿，哥哥他真的永远离开我们了。你知道吗？我等了好久好久，都没等到哥哥来为我包扎伤口。从前，只要我受伤，他都会马上细心地为我处理伤口。原来，哥哥真的不要我们了。”
　　凤翎兮眼睛一酸，想哭却发现已经流不出泪了，只能紧紧抱住凤沅芷，什么话也没说。
　　凤沅芷和凤翎兮翻遍各种古籍和查找鸾凤族各种秘术，想集聚凤熠琛元神。两人带着凤熠琛的躯体到了鸾凤族的禁地——焚天域。这里灵力充裕，是修炼和炼功绝佳之地，历来只有凤主和族里少主、帝姬可进入。鸾凤族所掌管的六荒领地中，共有两处。
　　在焚天域中，凤沅芷和凤翎兮以血为祭，齐念法诀，可不知为何没召到凤熠琛的元神，反倒连躯体都渐渐消散。
　　凤沅芷和凤翎兮看着渐渐消散的荧光碎片，惊恐极了，疯狂地过去想要抓住什么，“不，别消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以！为什么我们连哥哥你的躯体都没留住，都留不住！”
　　“哥……”最终，只有声嘶力竭的喊叫……
　　从此以后，她们没有哥哥了。那个从小到大疼爱、保护她们，为她们撑起一切的哥哥永远地离开了她们，她们失去了这世上对她们最好的亲人。
　　2.
　　另一边在九重天上，青帝、皓帝说起凤熠琛一事。众仙家听完后皆急得议论纷纷：“这当初请他相助出兵，我们可是保证过不会死伤惨重。如今，因我们九重天的失误，他出发时所带的精兵几乎全兵覆没，连他自己都送了命！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这鸾凤族死伤惨重，更失去了少主。而我们却是死伤甚少，这鸾凤族要是误会了可怎么办？”
　　“这凤熠琛一向受他的族人敬重有加，我可听说鸾凤族人对此十分愤懑，已经有许多人跪在大殿之上请命求见那两位帝姬，要她们找我们九重天要个说法。”
　　“这可使不得啊！这鸾凤族一向与九重天关系和睦，他们的历代先祖更是嫁入九重天为天后、帝后。这件事必须妥善解决，补偿鸾凤族，切不能因此和鸾凤族起战端！这白帝还在负责和妖族的战事，我们实在不能在这个关头和鸾凤族起战火！”
　　“已派人告知天帝了，可他还没指令。”
　　“青帝、皓帝，不知你们有没有什么主意？”
　　青帝和皓帝保持缄默不言。百草仙君从外面进来道：“天帝说此事他知道了。让众仙家不必着急，鸾凤族两位帝姬明晓大义，定会理解，不会有战火的。天帝指令，鸾凤族少主凤熠琛，九重天任何人绝不可有半分不敬。九重天对于鸾凤族两位帝姬也必须礼敬有加。”
　　青帝：“这送命的是她们的兄长，她们当真不会有怨念吗？”
　　百草仙君：“天帝已命人备下厚礼送往鸾凤族，也已将补偿条件让人告知两位帝姬，也派人和两位帝姬解释这件事的情况。两位帝姬正沉浸伤心中，一时间恐怕也没那么快答复这件事。
　　众仙也只好等鸾凤族两位帝姬的答复。
　　天帝传了讯邀凤沅芷依旧在那个地方相见，凤沅芷没过来，只给了天帝一道传音符：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何事。你大可放心，鸾凤族与世无争，绝不会挑起战火。
　　天帝读取完传音符，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风沅芷此时定是悲伤痛苦，他很想去安慰她，让她走出伤痛，就和从前一样。可如今的自己，哪有什么资格去那样做。早在服下了无草那一刻起，与她之间就再无可能，什么都没剩下了。
　　天帝独自一人待了一会后才回去了九重天。
　　凤沅芷同凤翎兮在大殿上说服、劝走那些请命的族人，又对那些有死伤的精兵进行极大补偿，有家人的就进行妥善安置照顾。凤沅芷和凤翎兮对于九重天的补偿条件拒绝，并将礼全数退回去。但她们带了话给九重天所派之人，只说鸾凤族理解这件事，不会因此和九重天关系交恶和燃起战火。九重天听到这个答复，安心下来。
　　于凤沅芷和凤翎兮而言，人都没了，九重天给的虚名和其他东西又能干什么。更何况，她们鸾凤族也不需要，更不缺。
　　凤沅芷和凤翎兮终于是振作起来，凤沅芷要到其他属地处理事情，临行前让凤翎兮好好待着别乱跑。其实，凤熠琛布下的结界还没撤，还有那些监看之人，凤翎兮不可能出得了鸾凤族。一旦结界和监看的人都撤了，只能是仙妖之战结束了。
　　由于鸾凤族将凤熠琛死讯压下去，凤沅芷更是下令不准传扬、议论此事，违者必诛。九重天也顺着凤沅芷的意思，没有将此事传开。所以，关于凤熠琛一事外界并不知。
　　而斩荒也并不知道凤熠琛死讯，专心着与天族的战事。斩荒这时正和逆云交待一切相关事宜，接着嘴角轻扬起弧度说：“等着吧紫宣，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夜晚，凤翎兮在房里心不在焉地看书，听见有推门的声响，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墨泽过来了。
　　凤翎兮低着看着书轻声道：“我终于都学
　　会了哥哥给我的这些心法，可我哥哥却没有回来。”
　　墨泽何尝又不伤痛，他向来没什么兄弟姊妹，凤熠琛是他知己挚友 。凤熠琛同他之间的感情就如同亲兄弟一般，现在这个人死了，他也失去一位真心相待的知己挚友。墨泽看着凤翎兮，低叹道：“兮儿，你哥哥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和你姐姐。你哥哥虽然走了，可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他若还在，定不希望你和小芷伤心难过。”
　　凤翎兮眸黯下来，低声道：“我知道哥哥他已经走了，我只是不舍，甚至都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离开了。”
　　墨泽：“九重天派人来说，想来祭拜你哥哥。”
　　凤翎兮漠然道：“替我派人回绝他们，就说我哥哥喜欢安静。”
　　墨泽轻拍了几下凤翎兮肩头后，叹了声，走出房门。他知道，凤熠琛的死对她和凤沅芷打击很大，她们从小又和凤熠琛感情深厚，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放下这件事。
　　凤翎兮走到床边，躺在了床上，却是彻夜无眠。凤翎兮想起幼时她自己怕黑时，凤熠琛和凤沅芷一直陪着自己。可如今，那个哄着自己入睡的哥哥却不见了。凤翎兮突然拿出斩荒送她的那颗明珠，回忆起斩荒曾说：“即使我不在你身边，有它陪着你，你也不用怕黑。”
　　凤翎兮紧紧握着明珠，心里祈祷斩荒能够平安无事。虽然不知道如今仙妖战役的消息，但有时候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清早，凤翎兮一打开房门，原先监看的人向她告退，并告诉她结界已撤。凤翎兮立即明白是仙妖战事有了结果了，刚想向他们询问情况，溟渊就突然过来让他们都先退下。
　　“你哥哥出发时带走鸾凤族的阴冰刃留在了皓帝那，皓帝交到白帝手上助白帝伤了他，刚刚才拿来归还。兮儿，斩荒被白帝打散元神，已经死了。”溟渊平淡地叙述着对凤翎兮来说的残酷之事。
　　凤翎兮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轰然崩塌，大脑滞了一滞。她的心被重重一击，痛楚蔓延到全身各处，心在滴血，血珠一滴一滴地流下来。关于阴冰刃，那时九重天说为了三界苍生需借此物一用，派了人来征求凤翎兮意见。凤翎兮由于沉浸于凤熠琛身死的悲伤中，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她实在没想到，是这个用途。她一个无心的答应，却害了她自己所爱！
　　溟渊刚想过去抱住凤翎兮，却被她重重推开，慌慌忙忙往外跑去，口中喃喃：“不会的，这不可能！我不信！”
　　凤翎兮跑到了北荒，却见一片荒凉沉寂，也没有见到逆云身影。北荒此时也没了结界，凤翎兮进去将每个地方都找了一遍，才相信了事实。眼泪毫无阻拦地落下，凤翎兮摇摇晃晃着后退几步，“为什么，连你都离开了？！你肯定恨上我了，我也是害了你的刽子手之一！阿荒对不起，我无意中却害了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斩荒曾和她说过最恨背叛和虚伪，可她如今这样，是不是算背叛？她害了自己爱的人，害了那个几次三番相救于她的人，害了那个给了她许多美好回忆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凤翎兮失魂落魄地回族。溟渊一看见她，就过去关切焦虑地说：“兮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凤翎兮却只是垂着头不回话，眼中暗淡无光，似万念俱灰。
　　溟渊握住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温柔劝道：“兮儿，他已经回不来了。你把他放下，忘了他吧。”
　　凤翎兮猛地抽开手，不管不顾地就往房内疾走。溟渊也忙快步追上前去，却只见到她进了房把门关上。
　　溟渊在外幽幽叹息了声，“兮儿，那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我知道你刚失去你哥哥，又得知这样的事，心中是痛苦不堪。往事如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兮儿，你还有我。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放下他吧，兮儿。”
　　溟渊见紧闭的房门，房内的人也并未回应他半句：兮儿，就算你喜欢斩荒又如何，他回不来了，终究今后陪在你身边的是我。往后时光悠悠，我总能让你慢慢放下他。随着时间流逝，你会忘记这个生命里的过客的。
　　凤翎兮倚在门边，变幻出冰糖含进嘴中，回忆席卷而来：
　　“你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有意思！”（凤翎兮）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凤凰被一小树妖追得这么狼狈，你也挺有意思！”（斩荒）
　　“我们现在应该算朋友了，以后我叫你阿荒，可好？”（凤翎兮）
　　“你只需记着，站在我身旁，我会护下你。有我在你身边，你不用怕。就算我不在你身边，有了它，你也不用再怕黑了。”（斩荒）
　　“不想嫁那我们就别嫁。有你哥哥和我在，没有任何人能逼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收拾。”（斩荒）
　　“至于我讨厌的事情，要真说起来也挺多。只不过我最恨背叛和虚伪。”（斩荒）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也不会在你面前虚伪！”（凤翎兮）
　　“知道你怕苦，糖早就给你备下了。吃了糖，就不会苦了。”（斩荒）
　　冰糖自舌尖化开，可是凤翎兮却觉嘴里没有一丝甜味，反而只有苦涩，这苦味比黄连还苦上很多分。这冰糖，没有当初斩荒喂她时的甜味，有的只是说不出的苦味。是不是只有斩荒的冰糖才是甜的？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凤翎兮无力地慢慢滑坐下去，将斩荒送她的明珠紧紧贴在胸口，痛苦而压抑地啜泣起来：“阿荒，我吃了糖，可我还是好苦！我失去了我哥，也失去了你！”
　　眼泪落在珠上，竟发出幽幽紫光……
　　3.
　　凤沅芷也听说了斩荒一事，担心凤翎兮，就连忙赶了回来。刚回来正好看到溟渊，过去焦急问：“兮儿她怎么样了？”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也没有看见她出来。”溟渊同凤沅芷往凤翎兮房间去，边走边说着。
　　溟渊和凤沅芷推开紧闭的房门踏进去，房内已没有凤翎兮的人影了，只有一道留音符：“姐姐，我想在三界游历一阵子，你不用找我。勿念，保重。”
　　“我马上带人去找她！”溟渊说完就急着掉头要走。
　　凤沅芷在身后拉住他，淡定道：“不用找了。她需要时间来遗忘和放下，让她一个人想个明白吧。”
　　溟渊转过身来苦笑着说：“兮儿明明是那么痛苦，但就是不肯放下断忆草把他忘了。他根本不值得兮儿为他伤心难过，可兮儿为什么就放不下呢？”
　　“情到深处，又怎能说放下就能放下。”凤沅芷摇头叹了一句。
　　几年后，凤沅芷正在房里看书，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不由捂住心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兮儿出事了？”
　　凤沅芷想了想，通过血脉之间的感应，施法找寻凤翎兮下落。凤沅芷捻诀离开，跟着指引去找凤翎兮。
　　凤沅芷一路跟着指引到了修罗冢，这里阴暗得很。她不由觉得诧异：兮儿一向怕黑，怎么会在这！难怪自己这些年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察觉不到她气息，一开始以为她将这隐藏气息的法子修炼到极高深境界，没想到是在这。
　　凤沅芷走近里面，每走一步都觉得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分，只好将指甲刺入掌心，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会的，兮儿不会有事的！或许她只是恰好在这，她不会有事的！”
　　终于在一处幽暗的山洞发现了凤翎兮，凤沅芷神态间俱是不信之色，凤翎兮倒在地上虚弱不堪，面容苍白如纸，人形已有些虚幻。凤沅芷顿时明白了一切：她这是用了禁术，收集、修补斩荒元神！
　　凤沅芷全身惊颤个不止，“兮儿你，你竟用了禁术！你舍了全身修为和这精元，灵力全无，你会没命的！”
　　凤沅芷走过去把凤翎兮抱入怀中，泪水瞬间滑落眼眶：“你傻不傻啊？你为斩荒做的这些，他不知情啊！你这样，值得吗？”
　　凤翎兮伸手替凤沅芷擦泪，唇边有浅而纯的笑容：“值得，只要是他就值得！”
　　凤沅芷听到这话，却是哭得更是厉害了：“他的心里没有你，他并不喜欢你啊！你这又是何苦？！”
　　凤翎兮依旧挂着那抹笑，笑得比哭更令人心痛：“就算他不喜欢我，我喜欢他就够了！我心甘情愿做这些，唯愿他好！”
　　凤沅芷看到凤翎兮为了斩荒，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只希望斩荒平安时，突然就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她们都一样，她们的心里都爱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可就是明知道，她们还是都一样放不下、忘不掉。
　　凤翎兮缓缓闭上了双眼，人形已维持不住，变回了凤凰真身。凤沅芷怔了一下后，立刻蹭掉眼泪，带着凤翎兮往无忧谷去。
　　无忧谷，汇聚天地之灵气，分内谷和外谷。这里有着种类繁多，品种异常稀有的灵草、仙露、丹药。外谷，隐藏在美景之下的有无数迷阵、结界，只有过了外谷才能通往内谷。内谷，景色四季如春，灵草、仙露和丹药就在内谷里。
　　凤沅芷念起法诀施法打开结界，安全通往内谷，往里飞奔，急着喊道：“师父！师伯！”
　　无垢本来慵懒地靠在一处树干上眯着眼睛、喝着酒，悠闲惬意。却被凤沅芷的声音给吵得睁开了眼睛，跳下树干，“这小芷，怎么回谷了？”
　　刚要循着声音过去，凤沅芷怀里抱着已变回真身的凤翎兮已经到了无垢面前，语带哭腔哀求：“师父，求你和师伯救救兮儿！快救救兮儿！”
　　“这……这，怎么成这样了？！”无垢被惊住了，但脸色马上严峻起来：“我带她到莘无阁，你去清虚阁找你师伯过来。”
　　凤沅芷匆匆点了下头后立刻往清虚阁去。无垢带着凤翎兮到莘无阁，将她安置在榻上，盘腿坐着，一道炽热气流从他双手涌入凤翎兮体内。不一会，无尘匆匆而来，也伸出手，掌心一合一开，便起了一团荧光，荧光自他掌心之中飞离，便没入了凤翎兮体内。
　　经过了整整一天，无尘、无垢才收回手调息了一下，凤翎兮也变回了人形。无尘和无垢共渡了四千年修为给凤翎兮，又给她服下万年灵草，总算保住了她的命。
　　无尘一扬手将门打开，一直守在门外的凤沅芷进来急切询问：“兮儿怎么样了？她现在是不是没事了？”
　　无尘缓缓道：“命是保住了，但什么醒来就看她自己造化了。你把她带回族，将她安置在你们族里的焚天域，或许她能早日醒来。”
　　凤沅芷听完后，心仿佛被巨锤狠狠敲打了一下，强自稳住身形才没让自己倒下。她知道，如今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不管多久，她都可以等。她失去了疼爱她的哥哥，不能再失去这唯一的亲人。
　　继而，无尘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直盯着凤沅芷：“兮儿为何会修为、精元尽失，灵力全无？若我猜得不错，她是动用了你们族里逆天之法的禁术。她是因何缘故导致的？”
　　凤沅芷低下头不敢看无垢，只回道：“我也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她已经那样了。这几年，她都是在外一个人游历，我这些年也找不到她踪迹。我也是突然觉得心口疼痛，跟着指引才找到兮儿。”
　　凤沅芷微微抬了下头，无尘还是一直盯着她问：“是吗？你真的不知道？”
　　无垢起身走到凤沅芷面前，对着无尘道：“喂，你别用那种审问囚犯的样子来逼问我徒弟，小芷胆子小，禁不住你吓！”
　　无尘淡淡道：“你哪里看出来我逼问小芷了。她们两姐妹胆子都很大，当年小芷那样，如今的兮儿也这样，胆子都大得很，一样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听到这，无垢也回头对着凤沅芷轻声呵斥：“两姐妹都一个德性，没一个让人省心！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和无尘做师父的感受？胆大妄为，蠢得要死！我和无尘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选你们做我们徒弟，当初真是脑子发昏！”
　　凤沅芷小声地说：“师父，以后不会了。”
　　无垢轻哼了一声后要往外走去，无尘也起身从风沅芷身旁走过，留下一句话：“我相信你定是知道缘由的，你不愿意说也罢。记住了，发生任何事需要我们，尽管回来，你们是有师父的人。”
　　凤沅芷抬起头看着无尘、无垢离去的背影，心里愧疚感动：“对不起师父、师伯，我不能将实情告诉你们。我和兮儿任性，却让你们为我们操心和担虑，更是让你们损耗了自身修为来救我们，让我们还留着命。我和兮儿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能够有你们这样的师父我们很有福气。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