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一万年》南蛮一十八皇

3、初入职场与爱情

　　从部队退伍回来，就要开始面对人生的重要事情——工作了。找什么工作好呢？自己一没文凭，二没手艺，三没背景，找来找去，却发现只有保安这一职业适合自己。无奈只好在县政府四家大院当了一名保安。由于在这里上班工资太低，每月才六百多，且包住不包吃，所以一个月下来，存不了多少钱，但是没有更好的地方去，只好将就上着班。我们的宿舍在县迎宾馆，进进出出就发现迎宾馆有很多漂亮的餐厅服务员。因为在部队是封闭式军事化管理，平常很少见到异性，现在却见到那么多女孩，所以自然就很想跟她们多接触接触，也好顺便找个女朋友。为了更好的跟她们认识，我毅然地辞掉了保安工作，在迎宾馆干起了服务生。
　　自从当了餐厅服务生，很快我就跟服务员打成了一片。服务生加上我才三个，服务员却有七八个，按理说找女朋友应该很容易，可现实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首先自己没有追女孩子的经验，虽然中学时代，朦朦胧胧给几个女孩写过情书，却都以失败告终，对自己有好感的女孩，自己却因为不知道怎么处理，而无一修成正果，所以到现在为止，恋爱经历还是为零。其次自己有选择性困难综合症，如果七八个女孩子，只有一个漂亮的，其他的都很丑，我也就不那么纠结该向谁进攻了，问题是有六七个都长得不赖，一个天真可爱，一个美丽动人，一个丰满妩媚，一个苗条秀气，一个古灵精怪，一个活泼有趣，一个端庄大方，瞧着一群各有千秋的女生，其实我都想把她们抱在怀里，一亲芳泽。所以我特别纠结，我想得到这一个，却又害怕失去那一个。我想找一个更适合我的，却又担心另一个才是最佳的。再就是自己根本不懂女孩，不了解她们的性情，不知道她们需要什么，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们动心。
　　由于自己无知又多情，竟蒙着脑袋，东找女生挑逗一下，西跟女生闲聊几句，跟这个女孩要个手机号码，又请那个女孩吃吃夜宵，连手机里的歌曲名都换成了她们的名字，自己就像一只多情的蝴蝶，在她们这几朵花周围狂舞不休。结果可想而知，一个女生也没追到手，倒是名声变得狼藉不堪，大家都认为我是一个放荡不羁的花心浪荡子，最后整个迎宾馆都传开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狐狸没抓着，还惹了一身骚吧！
　　情场上的出师不利，加上觉得一个大男人去端菜，面子上过不去，索性转到后勤部，又干起了保安。经过在餐厅部的失败教训后，自己收敛起浮夸的行为，渐渐变得稳重了一些。不久客房部有个服务员看上了我，还答应了做我的女朋友。这个女孩叫胡萍，长相一般，但此时我的心田就像塔克拉玛干沙漠一样干涸，所以就非常开心的接受了。当天晚上，我们约好去逛街，一路上只是聊天，却并没有牵手。后面进了一家小饰品店，两人很随意地转着，过了一会儿，胡萍试起了一顶太阳帽，对着镜子左看又看，还笑着问我：“好不好看？”我回道：“挺好看的，”她又试了十几秒，就出去了。本来想请她吃个夜宵，再回去，她却说不饿，还说有点累，要回去了，我只好作罢。回宿舍没多久，她就发来了一条信息：“我们不适合做男女朋友，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接着发信息问道：“为什么呢？我们不是谈的好好的吗？”她回道：“没有为什么，不适合就是不适合。”看到她这么绝情，我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去挽救，只好先放一边，但是晚上却难过的彻夜未眠。第二天才从她表姐口中问出原因，原来她特别喜欢昨晚上试戴的那顶太阳帽，可是我却没有帮她买，她怪我太小气了。其实我不是不舍得给她买，而是根本不知道她要不要买。如果她要了，我肯定会为她买单呢!只可恨女人心海底针，我根本猜不透呀！当天恋爱，当天就分了手，手没碰一下，就更别说抱啊，亲啊什么的了，估计这是世上最悲催的恋爱了吧。还好她不是很漂亮，我不是很动心，也不会很难过。
　　不久又来了个新服务员，也在客房部上班，这个女孩长得丰满漂亮，她一来我就看上了，更重要的是她对我也有好感，可惜的是她没有手机，她时常借我的手机玩，我有时就用宾馆座机打我的手机找到她或跟她聊天，可事情坏就坏在这里。这天上班，我感觉特无聊就想找她聊聊天，于是就用座机拨通了我的手机，铃声响了却一直没人接，接着我又连续拨了四五次，可还是没人接，等了一个多小时她才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她把手机递给我，且满脸怨恨地说：“刚才在开会，你老是打电话干吗？”我有点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在开会呢！”她又说道：“你以后不要再烦我了。”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之后不断的反思自己错在哪里，可能是刚才连续不断的夺命call，让她在同事面前出了丑，所有对我产生了恨意，又或者是她的领导因为铃声干扰了开会，批了她一顿，使她觉得颜面尽失，继而怒火中烧，要和我决裂了。我天真的以为过几个小时，或过个一天两天，她就会原谅我了。结果却事与愿违，接下来每次找她说话，她要么说：“别来烦我，”要么故意躲着我，好像我就是一个瘟神，唯恐避之不及，总之把我宣判成了无期徒刑，还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永世别想再翻身了。我又静下心来，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主要原因可能还是因为我对她的不信任，让她伤透了心，对我彻底失望了。看着这份还处在萌芽阶段的爱情，却因为自己的愚蠢行为而被活活扼杀，心里面满满的都是难过和懊悔。
　　感情上的事已经让我很受伤，没想到工作上也不顺心起来。这里上班是连续上二十四小时，然后再休息二十四小时，白天还好，一到了晚上却难免犯困。可能是时运不济，这天晚上凌晨两点多，我感觉有点困，就趴桌子上睡着了，结果主任从外面回来，敲了很久的门，我才起来开了门，他满脸不高兴地说：“上班精神点，不能睡觉。”我说：“好的。”他一走，我马上又睡着了，没想到他又杀了个回马枪，发现我又在睡觉，第二天，他就罚了我四百块工资。本来工资才七百多，他这样一罚，还让我怎么过？就在感情和工作都令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刚好战友唐志星叫我去X镇看老虎机，他还说一个月轻轻松松赚两三千，我头脑一热，辞了职，就奔向了X市A镇，看起了老虎机。
　　老虎机是一种供人赌博的游戏机，投一个币进去，显示十分，上面有苹果、桔子、西瓜、星星、双七、大王可以押注，中了后赔率在五到一百倍不等，投币进去押好觉得会出的东西，按一下启动键，一个红灯就开始转圈，转几圈后停下来，红灯停在哪里，就代表出了什么，押中了，分就会翻倍，没押中，买的分全部归零。老虎机一般放在士多店和麻将馆，放老虎机是违法的，但是在利益的诱惑下大家都有些麻木不仁了。大多数男人好赌，老虎机就是一个有力证明，很多人一个月辛辛苦苦赚的钱全部丢给了老虎机，但老虎机生意却越来越好，一台老虎机成本才四五百，生意好的一天可以赚几千，它们就像一台台的印钞机，一天到晚不停地“哗哗哗”吐钱。看着老虎机生意这么好，自己又爱又恨，爱的是生意越好，自己工资也越高，恨的是我们的工资提成只有百分之五，跟老板赚的钱比起来简直少的可怜。还有就是看到那么多人输的惨不忍睹，自己于心不忍，这明明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再怎么说良心上总会有点不安吧！但是跟生存比起来，良心上的不安又算得上什么呢？毕竟人都快饿死了，伟大还有屁用啊！所以就安心地干了起来。可是偏偏时运不济，才干了几天，就收到了一张百元□□，这样一来就等于白干了两天，但我却并没有放心上，因为这个地方生意好，环境稳定，损失一点小钱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而且主管又是我的战友唐武，我又是他担保进来的，再怎么说，他也要照顾一下我吧。正当我怀着赚钱梦的时候，唐武的舅舅也过来了，唐武为了安排他舅舅上班，竟把我调到了一个新开的点去上班。
　　到了新点跟着一个叫邓华灿的同事一起上班，这同事倒是挺和气，有不懂的地方他都会热心教一下，但是他却特别粗心大意，跟着他的第二天，他就骑摩托载着我把一个男的给撞了，其实也没多严重，虽然撞倒了，却并没有受伤和流血，但是这个男的把我们拦住后，一直纠缠不休，我灵机一动，掏出了那张百元□□递给了他，趁他在看钱的时候，我们一溜烟走了，等他反应过来，追问我们怎么是□□的时候，我们已经离他四五十米了，此时就算他是百米冠军也奈何不了我们了，毕竟我们是骑着摩托车。
　　没过两天，邓华灿就是辞工走了。这时和我搭档的是一个叫胡山的同事，他也是个新手，这天下午，我和他闲着没事，走进一家发廊玩，这家发廊坐满了衣着暴露的小姐，刚开始，里面的人对我们很客气，但是发现我们两个只是在里面调侃却不消费后，就立刻变得冷漠起来。可能我们两个自以为是老虎机的工仔，于是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一点趾高气昂，这时店里面的老板娘和那些小姐们就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但我们两个不仅不知趣，还因为想在发廊里面放台老虎机而跟老板娘纠缠不休。那个时候发廊生意特别火爆，那些开发廊的老板根本看不上放老虎机的几百块月租，反而放了老虎机后，有些嫖客们玩起了老虎机，把小姐们晾在一边，结果把嫖资输了个精光，这样一来发廊的生意倒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再者很多小姐也喜欢赌，嫖客来了，有些小姐为了赌，竟连客人都不去招呼了。鉴于种种的原因，很多发廊老板就对老虎机产生抵触情绪。这时老板娘听了我们想放老虎机的要求，一口就回绝了，并对我们下起了逐客令，但我们俩依然厚着脸皮，嬉皮笑脸地赖着不走。这时一部摩托车停在了门口，进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老板娘在男子耳边叽咙了几句，男子立马发飙，大声怒斥着我们，我和胡山竟被他当场震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由于初来乍到，对这个男子的来头不清楚，我们也不敢马上跟他闹翻，于是我说道：“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过来玩一下而已。”然后我们就灰溜溜地走了。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名男子是罩着那家发廊的地头蛇，在这个村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过后，我们俩也没去找这家发廊和这名男子的麻烦。
　　新开的点没什么生意，每个月只能拿几百块底薪。但是事情倒是挺多，动不动又要去放台新机，有时候还要去抢一下别人的地盘。原来这个地方一直有几伙人在放老虎机，我们老板为了插足这个地方就在势力最大的湖北佬那里买了一些机位和机子，但是湖北佬特别精，卖给我们老板的全是一些没有生意的死机位，地盘倒是有了，可生意却惨淡不堪，为了打破这种困局，就让我们去另外几伙势力小的放老虎机的帮派那里抢地盘，只要是别人店里放了老虎机，我们也去放。那天我们的人在潮州佬地盘上放了几台机，潮州佬马上叫了十几号马仔过来，并要求我们把机撤走，否则就要砸机了。我们这边的人上报了老板，老板立马从别的点调过来一百多个做事的员工，两边的人就在巷子里对峙着，火拼几乎一触即发，这时潮州佬考虑到我们的实力大过他们，打架也占不到便宜，于是很快就泄了气，也不敢再嚣张了。最后两边管事的人商量了一下，就散了，说好了已经摆放的机不用撤，但是以后不准再抢他们的地盘。可是竟然已经破戒，谁还会墨守成规，所以我们这边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强取豪夺了。
　　很快到了八月底，背运却并没有因为换了个新同事而离我远去。这天我跟同事胡山刚处理完一个小店被别人撬机偷币的事，出到门口，却发现摩托车被别人偷了，只好自认倒霉每人陪一千多块钱。谁知没过多久，一台老虎机机被别人偷分少币八百多，我们又要每人赔了四百多，这样一来，一个月工资还不够赔，还得去家里拿钱过来，没办法，两个人只好一拍屁股来了个不辞而别。

---

作者有话要说：　　做每件事都有第一次，第一次入职场，第一次的爱情，每个人都会经历，但每个人却又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