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小无才》雨语羽鱼

3、同学聚会

　　见她一脸嫌弃，王立行摇了摇脑袋，没话找话聊，“我刚想说啥来着？”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对了，这周末初中同学聚会，你去不去？”
　　“初中？高中、大学的都没怎么聚？初中，好多人都不认识了。”
　　他看小小态度冷淡，立刻开腔：“都说成年人的同学聚会，要不就是去炫耀，要不就是去变相相亲，不知道当初那些班花们都结婚了没有？”
　　见他边说边摸着下巴，笑得像朵被爆了的菊花，小小忍不住开口道，“啧啧啧，思想龌龊”。
　　“我思想龌龊？这么多年，我害过谁？不像某些人，现在思想都不成熟。周末一起去，要是有单身女青年，我就走了，要是没有，你就充当一哈”，清楚她绝对会严词拒绝，小王甩出了让人嗤之以鼻的条件，“用车免费接送你一个月，专车司机，怎么样？”
　　可懒癌晚期的小小竟然没思考便答应下来了。
　　接下来没“黑心鬼”的打扰，家里宅了三天的她，被爸妈强制拽起来下楼锻炼，理由是“小知天天早上在小区下面打羽毛球锻炼身体，自己的女儿整天抱着个手机傻乐”。
　　外面的太阳橙地流油，像是腌渍了很久的咸鸭蛋黄，虽是初升，光线由于任何遮蔽物直射下来，让上空称霸一城的雾气放弃抵抗，卸甲投降。
　　冬日的北方树木不像南方，南方的树木在冬天仍然停留在枝桠上不愿离去，遮天蔽日，仍是郁郁葱葱的美好景象，散步一圈也晒不着太阳。
　　而北方则不然，枯叶尽落，光秃秃地显露出自己的真实身材，笔直、高大、少枝桠，一棵棵直挺挺地站着，像一个个边防战士，守护着这一方水土一方城。
　　可这愁坏了小小，看着早起上班的人精致有神，穿着校服的学生打着瞌睡，附近的爷爷奶奶们带着孙子出来溜，个个皮肤棕黄，极少早起锻炼的她没有神采奕奕，只万分后悔没擦防晒霜。
　　在高楼阴影下走了一圈的她没见到某人，就知道爸妈又骗她了，如此牵强的理由，她刚才竟忘了推测狡辩一下。
　　回到家，发现餐厅变得有点不同。本来放在窗户旁的跑步机被折叠上去，五座的沙发被重组移动后，使得原本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大，原本灰色的沙发套也换成了带有蓝色碎花的，底下还带有白色纱质小花边，有点凌乱的茶几也被摆放地整整齐齐。
　　这让小小感觉到了危机，即使老妈一句“好看吗”就能吓她一跳。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小反复回忆着爸妈和自己的生日、结婚纪念日等各种特殊节日。
　　不断过滤了数遍，仍旧找不到答案的小小慢悠悠坐到木椅上，直勾勾注视着二老，说着向老妈的辛劳表示感谢，向她的杰作表示赞美的话语，同时，看看两位表情有无变化。
　　可直到老妈重重点了她额心，提醒她吃饭，小小也实在瞧不出这两位今早把她支出去的原因。
　　吃完饭，洗完碗，王立行就来了，真的可以说是掐着点来。看着王立行躺在小小刚躺的沙发上，小小内心又按捺不住揍人的心思。
　　“收拾好没？聚餐中午开始，你看你这包租婆造型，看完让人糟心，麻利点。”王大爷发话，她这小弟莫敢不从。
　　在他不断催促加不停加赴宴条件后的一个小时，小小的“整形”级包装千呼万唤始出来。
　　看他瞪圆的双眼，小小就知道今天中午的自己一定会艳压群芳，让他倍儿长面子，既然这样，该怎么再敲他一笔，给爸妈买个礼物，让他们消气。
　　想着想着，时间的这个小贼就偷溜溜地把指针拨到了中午一点，我们如约到达了“第一战场”。
　　光明酒店门口，王立行一身高级定制西装，穿得人模狗样，可细看之下，浑身都在轻微颤抖，见旁边的臭丫头也帮他挡点儿风，一个劲地躲在大理石柱后边盯着手机，当自己不存在，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在大厅外搔首弄姿、装模作样给谁看，还吹吹皮鞋上的不存在的灰尘，简直不要太尴尬。
　　正待发火，只见埋在手机深处的小小抬起头来，一脸鄙夷道：“某些人啊，一遇到什么事，紧张起来，不是系鞋带，就是吹灰，要不再洗个头，上个卫生间？”
　　没想到她误解了王立行小动作后面的意义。
　　王立行翻了个白眼，随即梗着脖子道“哼，你王大爷会紧张？笑话”，说完便不理小小，径直往里冲。
　　小小自知刚才开口并无不妥之处，今天这“恶魔”可能心情不好，自己撞枪口上了。快速紧随其后，为了礼物，现在她可是要当一个合格、称职的小跟班，时刻衬托他的潇洒风流、事业有成。
　　“立行，小知”。
　　凛烈的北风干燥而有力，卷着飘落的土灰色残叶，护送着王立行的名字钻进小小的耳膜。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苍天大地，刚好，收了这一对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转头，小小果然看见了走在后面的同学张翔伟，王立伟的好基友，外号“大翔”。
　　“大翔”其实讨厌大家这么叫他，但“申诉”多次无效，只能任由大家随便喊了。现在看他，一如往昔，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一转头，王立行已经先一步进了大厅，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听到。
　　穿着黑色面包服，头上打满摩丝的张翔伟竟也不在意。
　　小小落到后面，无心吐槽，打算趁他没瞧见，赶紧往饭店里走。
　　“粱大姐，你跑什么？”张翔伟扯着嗓子喊道。小小真受不了“大翔”的另一个缺点——认不清自己。
　　总觉得自己玉树凌风、潇洒无双，有着《英雄本色》中周润的霸气与不羁。虽说在外人眼中难显“城市张大爷”乡村非主流的“土豪”气质，感觉就像是拉布拉多犬便秘多日后的第一次疏解。
　　听到点名，小小无奈站定，时间仿佛定格数秒，等她深呼吸一次，再缓缓回眸一笑，此生以来的庄重、柔和、婉约都用出来了，真是害怕他……
　　“我擦，你正常点儿，吓到我了。”他拍了拍胸口后从震惊中缓过来，“上学时，你可是我们班的汉子中的汉子，突然这么一搞，像是男扮女装，不伦不类的。”
　　她就知道。
　　不止如此，他最让人头疼的是喜欢和女生在一起聊八卦，谁的料都会爆，即使有哥们拜托他保密，但作为妇女之友，只要有女孩子不停地在旁边拽着他胳膊撒娇卖萌，他是连自己父母的隐私都可能讲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