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让》非雾不思幽

14、原来大腿就是你

　　程清让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放假两天都能连着见到两天的同桌，又是一个“有事吗？”的歪头过去了。毕知砚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话，程清让没听清，两个人之间隔了个自行车，她微微上前，凑过头去问：“你说啥？”
　　毕知砚这回清晰地报出了一串游戏ID，程清让很快想起来，那不是刚才带她赢得酣畅淋漓的那位大神的ID吗？她抬起脑袋，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毕知砚：“你也认识那位大腿吗？”
　　毕知砚努力控制忍不住快要扬起的嘴角，她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和在学校坐在他旁边的时候太不一样了，也太可爱了吧。他轻咳一声：“认识。”
　　程清让眼睛更亮了，这回把脑袋更凑近了一点，有点激动地连连问：“是谁呀？我们学校的吗？我们班的吗？我认识的吗？”
　　毕知砚捏了捏手，又松开，很淡定的回答她的问题：“你认识的。我们学校的。我们班的。”他紧紧盯着随着他每一句话眼睛越来越亮，还忍不住笑出一口白白牙齿的少女，恶意地停在了最关键的地方。
　　“你说呀！是谁！是谁呀？”果然，程清让急急地声音传来，毕知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走到她的手边，推起了自行车。
　　“告诉你可以，你让我载你。”毕知砚话音刚落，原本在身侧的少女就已经消失不见，他感觉到后座稍稍一沉，有点开心地抿抿嘴。
　　程清让不仅坐下了，还自发地抓住了毕知砚两边腰侧的衣服，毕知砚更开心了，他这次终于忍不住趁着天色将暗扬起了嘴角。他决定，给她个痛快好了。他回过头去，声音稍低但清晰地说：“是我。”
　　然后不等程清让再回他什么，快速地蹬起自行车动了起来。他感觉到身后人抓住自己衣服的两只手，突然一下子用得力变得有点大，然后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放松了下来。还亡羊补牢似的，抚了抚被她刚才突然的大力抓得有点皱的那块区域。
　　毕知砚目视前方，其实全身都用来感受后座那位少女的动作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每一个小动作，心里面已经像很多年前喜欢放的，点燃之后会持续旋转，带着好看的火花飞上天幕的烟花一样，已经被她亲手点燃了。
　　他微微低头，瞥了自己腰两侧那双小而可爱的手。想着，你这只羊，可是补好牢之前，已经被我这只大灰狼叼走了的。想回？那是不可能的。
　　毕知砚是个高智商的学霸，他意识到，之前的示好，之所以没有被她接收到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她对他，还没有动心而已。那么这样一来，自己需要做的，只是引导她走向自己。让她动心，让她一步接着一步向本来就想要叼走她的他走来，这样的事，自己乐意至极。
　　没关系，虽然认识并没有多久，毕知砚就是可以肯定，他看上的女孩子，可不是那种一示好就立马黏上来的弱女子。他已经忘记了之前示好失败的时候，他是多么的委屈过苦涩过了。他觉得，既然示好没办法打动程清让，那就让程清让被自己吸引，他假装在往前跑，让她追逐着好了。
　　不过，他知道，他不是什么老好人。不会墨守成规，不会不主动勾引她，更不会，让她追着他跑到一半就不见踪迹。他要持续做，程清让眼睛里，唯一能追逐的那个身影。
　　毕知砚也不知道自己能够伪装多久，他希望她尽快“追上”她。毕竟他呢，可不知道自己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会不会突然转过身，吓到身后的她呢。
　　而网吧楼下，发现自己自行车钥匙丢在洗手间台子上的宁云瀚，来不及说一声就自己又跑上楼去找钥匙了。等他拿到自己的自行车钥匙，下来的时候，发现傍晚的秋风里，网吧楼下，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他自己。
　　他摸出因为打游戏而调成了静音的手机，点开新收到的两条新短信。
　　怪力少女方温予：“小宁子，我跟林兆年在楼下等了你好一会呢，你都没下来。我有点饿了，你待会和阿让一起去吃饭哦，我就......你懂的！”
　　可以理解，谈了恋爱嘛，重色轻友这种情况，以后只会更多，要习惯。宁云瀚想。
　　他按下“返回”键，又点开了来自“画风诡异让”的另外一条：“小宁子，我坐着‘@#￥%……&’（此处乱码为毕知砚游戏ID）大腿的车走喽，刚看到温予和她男朋友已经提前溜了，你先去教室，我给你带晚饭~待会见吼。”
　　宁云瀚直到看到最后一句前都想骂人，但是算程清让还有良心，最后一句话成功抚慰了这位孤独的奶妈的心。宁云瀚收起手机，也没有多想，为什么程清让这么快就知道大腿就是毕知砚这件事，此刻他心里正在单曲循环一首《单身情歌》。伴随着心里的那首歌，宁云瀚长腿一蹬，画风悲伤地踏上了去学校的，孤单的那条路。
　　这边程清让和毕知砚已经来到了，报到那天吃过的那家小菜馆。说来也是奇怪，两个人当时是一先一后吃过饭，却在小菜馆隔壁的奶茶店遇见了。这次也是，一提要吃什么，也默契十足地说了“实验高中侧门那家小菜馆”这个答案。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毕知砚伸手拿了纸巾，把菜单推到了程清让面前，示意她来点。程清让也没什么好扭捏的，点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一个宁云瀚喜欢的。然后她抬眼看向够过手来，正在帮自己擦面前桌子的毕知砚。
　　毕知砚收回手，把纸丢到垃圾桶：“你再点一个你喜欢的吧，我就喜欢这家的小炒肉。”程清让眼睛一亮，所以说人这种生物，一旦发现另一个人的一个优点，接下来，会忍不住找那个人更多的优点。对程清让来说，和她最爱吃的菜都是一样，面前的毕知砚继“游戏大神”后，又被默默加上一条名为“有品位”的优点。
　　程清让又点了一个菜，告诉老板娘需要快一点之后，她托腮看着毕知砚，两个人陷入了沉默。这时候的程清让心情更多是怕尴尬，对面的毕知砚，他的心情可以说是紧张了，不输于最后一把游戏想要证明自己实力时的紧张。
　　“那个，你有带校服外套吗，学生会会在门口查。”程清让揉了揉下巴，还真的让她找到了一个话题。毕知砚两只手互相捏了捏指关节，才平静地开口回答她：“带了的，在包里。”程清让点点头，发现很好，这话接不下去了。
　　明明两个人刚才在网吧楼下聊天毫无障碍，换了个地方坐下了，反而一句话都难得聊出来。程清让告诉自己，回到和他在学校的模式，就不会感觉到沉默很尴尬了。她尽力忽略自己心里，不明原因存在着的，某一种失落感。
　　毕知砚只是看着她，还因为他已经决定和她换个相处方式了，他还不能明目张胆地看她了。过去十几年里，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就在他面前了，他还必须得忍耐。
　　就在两个人各自有原因地心情变差的同时，菜一个接一个地上了，挽救了没有气氛的气氛。程清让向老板娘要了两个打包盒，一个用来盛菜，一个用来盛饭，她还是有良心地记得此时不知道去没去教室的宁云瀚的。
　　毕知砚也在盛饭，先给她盛，他想了想，问她：“你要吃多少？”程清让正在掂量手里菜的量，头也没抬地回他：“我要满满一碗哦。”毕知砚“嗯”了一声，在心里的备忘录上记下了“她很喜欢吃东西，饭量还不错”这一条。
　　吃起东西来，沉默也就显得特别和谐了。程清让开心地夹着菜，一口菜配一口饭地吃起来，她吃东西特别香，是让人看了以后会食欲大涨的那种。老板娘走过来给她的面前放了一个小碟子：“今天新做的汽水饼，快帮我试试看。”
　　老板娘也是认识这两位好看的学生的，都是经常来的客人，女孩子特别能吃，男孩子总是一个人吃。她还挺喜欢这女孩子的，因为她每次吃得特别香，店里别的客人经常会要点和她一样的菜。而且每个厨师都会喜欢吃得香的客人，那种客人的存在，会让厨师们产生做菜做得更好的动力。老板娘就喜欢送点小零嘴给这女孩子吃，看她大眼睛闪闪地看着自己，会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次也是一样，程清让咽下口中的菜，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汽水饼：“谢谢老板娘，你可真是太好啦。”老板娘如愿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笑着向她摆摆手，也是笑眯眯地回柜台了。
　　程清让抽出一双新的筷子，利索地把汽水饼一分为二，把大的那块直接放到了毕知砚的碗里。毕知砚已经又看了她好一会了，这时候低下头，看着自己碗里的一块还带着葡萄干的饼，直接夹了起来吃掉了。在毕家父母回到M镇的时候，难得的同桌吃饭，他们也会给毕知砚夹菜，但是毕知砚一般会压在碗底，大部分时间不会吃。
　　然而今天，看着她笑眯眯地坐在她对面，原本普通的菜色也都变得让人，有了想要全部吃掉的念头。特别是这块小小的饼，是她亲手夹到他的碗里的。毕知砚觉得，本来觉得甜食一点都不合口味的他，今天之后会喜欢上吧。
　　这味道和她一样让人心生亲近，真好。毕知砚边嚼着汽水饼，边用刘海遮挡着自己偷偷看她的眼睛，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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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咸鱼给自己放了两天假，去看了草莓音乐节嘻嘻嘻嘻。
花粥大爷的声音还真是甜呐，本烟酒嗓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