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让》非雾不思幽

10、“逐让”失败的第一步

　　月考这件事呢，在程清让眼里，是属于优秀学生的主战场，差生放松休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唯一真的过的不算快活的，可能只有父母眼里成绩为上的那部分中流砥柱，力争上游的想法固然很好，但是到了高中的课程，只会死读书，显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程清让和宁云瀚一个考场，一中的安排还比较紧凑，早自习完毕吃个早饭，第一节课开始的时间就是第一门开考的时间。秉着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原则，宁云瀚还是坚持帮她开路，虽然程清让跟在他身后反而更拥挤了。
　　程清让又被堵住了，很不耐烦地抬眼看着前方又收到了一封情书，面前站着一位穿短裙的一看就不是高一年级的女孩子。啧，可真够招蜂引蝶的我靠。程清让直接绕过宁云瀚，直接选择装作和他不认识的样子，准备自己开溜。
　　一看她都已经溜走了，宁云瀚大喊一声：“欸，我的阿让别跑！”
　　程清让仿佛没有长耳朵，快速地沿着班级窗户沿边走。宁云瀚赶紧和还挡在她面前的学姐随便胡诌了个理由：“不好意思我不能接收你的情书，那是我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学姐你看你这么好看，一定能找到一个帅成飞轮海的男朋友哈。”
　　宁云瀚说完果断开溜了，他都不知道最近几个跨年级的学姐都是哪里知道他的，还一水都是艺术班的，行事作风非常大胆。既上一次被堵男厕所表白以后他反正是举白旗了，卖程清让只用挨她一个人的拳头，答应剽悍学姐中的任意一个可能都是群殴。
　　追上程清让之后也刚好到了两人的考场，他想着一会再和她串口风，没想到就这一会坏了事儿。第一场考试结束在日常的课间操时间，本来是留给考生们上厕所的时间，结果直接来了几个女生堵了门儿。
　　几个女生先前站在窗户边嘀嘀咕咕有一会了，直接锁定了目标让人出来，叫得也就是一头雾水的程清让。宁云瀚一见程清让起身了，也跟着一起出了教室。要不怎么说学姐们风格大胆呢，体现在她们也没另找地方谈话，就在走廊众人瞩目间大大咧咧开始“教育”不懂事的学妹了。
　　程清让来一中前也是知道一中艺术班的名声的，他们几乎都是家里找了学校的关系进来的，每年还定期给学校捐设备和资金。不在乎成绩如何，一心想要拿个好看的毕业证书的人，在一中内部几乎是横着走。
　　但她还是觉得学姐们很寒酸，来的人还没小时候巷子里俩小孩互相仇了找场子多不说，话还很多还都不在重点上，说了一堆她听了半天才听懂是让她和宁云瀚“分手”。她看了一眼身边缩着肩膀竟然还忍着笑的宁云瀚，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这顿打，一定要把他揍成和她之前一样跛着才好。
　　“学姐......”眼看着课间操时间都过了一半了，程清让实在是很想要尿尿，她忍不住开了个口。
　　眼前的少女们没想到这学妹还带给回应的，都停下了七嘴八舌的“教育”。
　　“其实我和宁云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学姐们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但是一下子没想到，只听程清让一本正经地又开始掰，“我们家里有个传统就是先立业再成家，如果你们喜欢他的话也可以。他现在是高一，高中三年加上大学四年，你们做好准备，愿意和他来一段七年或者更长的恋爱的话我是双手赞成的，不然我们这边直接回家见家长吧。择日不如撞日？”
　　学姐们已经陷入了呆滞状态，这时候的她们对于谈恋爱的全部理解都来源于少女刊物，找个长得帅的小帅哥递封情书，然后就可以拉拉手抱一抱聊□□了。她们哪里会有从小跟着外婆一起追湾湾狗血连续剧的程清让知道的多，不是程清让吹，能把湾湾裹脚布一样长的连续剧从头看到尾，她脑海里的狗血素材可多得很。学姐们这么好的陪练，怎么可以轻易放过呢？
　　程清让还要说关于两边父母生活习惯可能不统一，所以学姐们从现在起就要为成为一个合格的儿媳而努力的时候。宁云瀚满是痛苦的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满嘴跑火车了。程清让一看机会来了，开始和宁云瀚打手语，要损失费。
　　她伸出手比了个“七”，宁云瀚摇头回了个“三”，她不耐烦地伸出两只手比了个“十”，顺带点了点对面还在发呆的学姐们。宁云瀚沉痛点头，七就七吧。
　　程清让看到自己未来七天的早饭有着落了，马上切换回了正常模式：“学姐们，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呢？你们看我跟我哥哥还得进去考试呐。”
　　学姐们回过神都统一摇了摇头表示在考虑，程清让再接再厉：“不然学姐们加我个企鹅吧？哪天考虑好了要不要和我哥哥来一段七年以上的恋爱，随时都可以给我发消息？”
　　第一场考试前递情书的那位，假装镇定地开了口：“还是不用了吧，我相信，真正合适的人未必需要立刻就在一起，还是让我一个人安静的考虑吧。有缘再会。”说完这位学姐就拉着她的姐妹们脚底抹油开溜了。
　　程清让看着她们快速远去的背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摸了摸下巴看向拿她挡枪的宁云瀚：“我突然觉得，这个学姐还挺有意思的，不然你把她追回来吧？”
　　宁云瀚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看着程清让：“饶了我吧阿让，待会午饭带你吃肉，你就别吓唬我了。”
　　程清让再也忍不住，狠狠捶了一下宁云瀚的肩膀，笑得肩直抖，转过身进了考场，想着吃这顿额外送的午饭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件事好好讲给方温予听。再联合她一起，嘲笑一通总是独立解决不了感情麻烦的宁云瀚。
　　吃完午饭回到学校，方温予却表示要单独行动，程清让和宁云瀚不放她走。逼问之下才发现，原来方温予和隔壁一个男生约好了要在植物园见面，程清让悲伤地想，明明已经到了秋天，自己身边的崽还是带着春意坠入了爱河。然后放方温予走了，回头看到同样一脸苦涩的宁云瀚，想了想比起宁云瀚老是招惹一些属性奇怪的桃花的状态，又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果然人和人之间，总是需要比较才能获得安慰。
　　到教室的时候发现好多同学已经开始午休了，毕知砚已经脸朝里趴着了，骆行舟的座位还是空着的，宁云瀚也快速趴到了自己的桌上。
　　程清让也准备直接趴下，却发现毕知砚的脚边掉落了一个白色信封，她想着捡起来放回到他的包里。结果捡起来，翻过来一看名字，发现这封信的封面上写着“程清让同学收”一行字。程清让觉得有点怪怪的，这封信明显是从毕知砚的桌膛掉落出来的，为什么是给她的呢？但是她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依自己面瘫同桌的性格，应该不会做这样没有道理的事情。所以她还是决定不问了，反正毕知砚现在也趴着了，不是什么大事儿，没必要误会人家。
　　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闭着眼睛假装午休的毕知砚心里略微有一点紧张。他的桌膛里放着好几封情书，有给自己的，更多的是给程清让的。其实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午休之前毕知砚就看到程清让桌上有情书了，他毫无隐私意识地拆开看了看，看到情书里那些“喜欢”“一见钟情”之类的词语，觉得还不如自己中考时故意写废的作文好。
　　于是，之后的每一天，毕知砚都当了教室里第一个来的人。他觉得那些给程清让送情书的男孩子，还不如给自己递情书的女孩子聪明。怎么就那么放心自己的情书能百分百被看到呢，不当面递的话，那就是诚意不够，连当自己同一起跑线的竞争对手都不配。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是错的，这位文学天才告诉自己，既然别的方面没有体现出“近水楼台先得月”，拦截潜在威胁这方面，一定要找机会体现出来。这样告诉自己后，果然接下来的情书，他都一扣一个准。
　　到了今天为止，毕知砚已经截获了给程清让的六封情书，他一边暗暗表示对程清让“招蜂引蝶”的不耐烦，另一边，冷静地夸奖了自己的眼光好，下手快。不过总是这样做，除了不让情书递到程清让的面前，也没有更多的益处了，即将面临调换座位的点子上，毕知砚决定双管齐下。
　　同桌一个月，聪明如他已经知道了程清让学习上的短板和长处在哪儿，也能找到足以和她平衡的分数段。不过他从来就不是会把重心都压在一边的人，他又想了一个办法。
　　他故意拙劣地把最近拦截到的一封情书丢在了脚边，趁着程清让三人都没有回来的时候，计算好时间丢在了脚边，他还特意提前试了试自己桌膛里掉落出来的东西会是在哪个位置。确定一看就是自己桌膛才会掉下来的位置后，他气定神闲地趴下了。
　　事实证明程清让本人才是最大的变数，毕知砚觉得自己感兴趣的这位女生，她的神经异常粗，并且过于相信作为她同桌才短短一个月的自己。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当她拍她的肩膀的时候，他会直接握上她的手，然后回头告诉她：“是的，就是我。而且我还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你收别人的情书。你要收，我给你写。”
　　此刻毕知砚彻底闭好了眼睛，他知道这回自己准备的话和动作，统统用不上了。
　　还是靠成绩吧，成绩至少我有把握，她，永远不在我的设定范围里。他默默地想。
　　程清让刚准备趴下来午睡，却打了激灵，她两只手将自己环地更紧了些，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中错过了某个腹黑男的第一次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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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其实就是毕学霸主动的啊，只不过阿让的神经真的不是一般粗嘻嘻。
替我们的毕学霸流下一滴辛酸泪，想让阿让开窍，可需要好好刺激~
其实我特别喜欢青春期里头，为了喜欢的人做出的一些现在看来可能蠢蠢的小举动。
学霸也不过是个有了自己喜欢的女生就暗戳戳想靠近她的少年啊，你们喜欢小毕小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