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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鬼上身聪慧变糊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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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靖渊国坊间流传着一则消息,闹得人心惶惶。谁都在说,怎么办,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不因为其他,光是那消息里描绘的国君形象,就足以令人瞠目结舌。
人人都知道,靖渊此国是新建没多久的国家。虽是新国,却幅员辽阔,子民众多。自靖渊开国帝王建国以来,人人安居乐业生活和睦。而那开国帝王所施行的仁爱讲理政策,使得靖渊吏制清明,百姓们更是把他同前朝西庆王朝的末代帝王凌轩作比较,以突出他们这位帝王的伟大。在坊间流传的故事中,更是把这位帝王逼宫的事情渲染成了神话。
然而好景不长,这位帝王当朝没多久便患了绝症,他很早之前有意将自己的帝王之位传给他唯一的儿子,奈何他那个儿子对政事根本不感兴趣,偏偏沉溺于修道,是以他那唯一的儿子连太子都算不上。如今他即将薨逝,也有了名正言顺将儿子拉来继承基业的借口,于是,他那个唯一的儿子便成了靖渊第二位国君。
那少年刚登基之时不过十六岁的年纪,靖渊人人都担心,这个毛头小子会不会把国家治垮。但是,既是先王意属之人,能力又怎么会差?这位年龄不大的国君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有隐隐超过先王的意趋势。
人人都说,这个小国君可真是有本事啊,竟然把国家治理得这么好,真不愧是先王的儿子啊。
但是,最近流传的消息真是令人不敢相信,那个年少有为的国君,竟然变糊涂了。
先是在自己的冠礼上睡着,再是说些听不懂的胡话,然后就是整日整日地想要出宫……种种事迹,真的一点都不像昔日伟大的国君。
甚至还有人就此猜测,他们的国君是不是被谁给夺舍了。更有不怕死之人去瞻弗观门口长跪不起请求国师大人为他们的国君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让人夺舍了。
当今国师骆瑀也算是年少有为,二十四五的年纪竟成了一国之师,还修为甚高,简直是全能型人才。他手里的断命签更是厉害,只要他轻轻一摇,便可断人生死预知未来。
而国师大人断了国君的命数之后,便摇了摇头,道:“他并未被人夺舍。”
于是靖渊更加人心惶惶,更有人担心这刚建不久的靖渊会不会毁在这个少年国君手中。
幸而,他们的摄政王殿下——楚昔及时作出了回应:“诸位放心,只要有我楚昔在,靖渊便不会亡。我也定会劝我那外甥,让他迷途知返好好治国。”
话虽如此,魏淮却没见到他的舅舅来劝他。摄政王夺权的野心昭然若揭,魏淮也懒得管。反正这国家姓楚还是姓魏,都与他无关。他只希望他这舅舅不要对他赶尽杀绝才好。
再说这位摄政王殿下。那是靖渊还未开国之时,先王只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公子,偶尔舞舞剑看看兵书打发时间。而这位摄政王,当时只是邻国新诞生的王爷。他长到四岁时,他的国家被友国国君打压得几乎亡国。友国之中有个人受不了自家国君的暴政,便起来反抗,只用了两年便灭了那国家,还了他们一个公道。
后来,楚昔的父王为了感谢这位勇士,便把自己唯一的公主嫁给了他。楚昔作为一名不受宠的王爷,照例是要同姐姐一起嫁入他国的。好在那个人娶姐姐娶得真心实意,没有亏待了姐姐,同样也没有亏待了他。一年之后,姐姐诞下一个男婴,自此撒手人寰。而那时,他的姐夫还在边陲之地亲征平反。他抱着那个男婴,呆呆地等着他的姐夫回来。他的姐夫回来时,一双眸子暗淡无光,抱过男婴,竟流了泪。
楚昔冷眼看着这个泣不成声的男人,他的姐夫。哭了许久,他的姐夫像个没了灵魂的走尸,厚葬了他的姐姐。在姐姐头七那天,他看见这个本该在战场的男人醉倒在姐姐的宫中,那个男婴被放在一旁,哇哇地大哭着。
楚昔当时打开了门,走上前去便一拳挥在了这个男人脸上,他不去管男人的表情,而是走过去抱起了男婴,道:“你应该知道,你不仅是个国君,还是个父亲,就算不为了你的百姓,也得为你的儿子想想吧,姐夫。”
这声姐夫叫得男人一怔,缓了许久,接过他怀里的男婴,认真看了他的儿子,叹了口气,道:“真像你姐姐。说来,好像还没给这孩子取名字,就叫……淮儿吧。”
然后,楚昔便不再管什么了,只安心待在宫中。他的姐夫带走了淮儿,不管是军营还是王宫,他都带着他。待到国势稳定之时,楚昔的小外甥也会说些话了。他从不叫他舅舅,而是叫哥哥。其实这很正常,毕竟楚昔不过大了淮儿七岁而已。
淮儿五岁时,再不想同他的父亲征战四方了。但是在宫中待了没多久,便被那个教导他的夫子用刀抵住了脖子,楚昔便同夫子周旋拖延时间。他不知道那个翩翩如谪仙一般的男子是怎么降临的,总之,他从夫子手中救下了淮儿。楚昔得了机会,对着夫子就是一剑。那男子遮住了淮儿的眼睛,哄道:“乖,不要看,不要怕。”
再后来,淮儿便上了术清山去。他不知道淮儿在那山上经历了什么,总之他见到淮儿时,觉得淮儿已经是个沉稳懂事的大人,再也不会童言无忌地把他叫成哥哥了。淮儿登基后,政治清明,人人都夸他年少有为,但是楚昔在淮儿的脸上看不见半点喜色,相反,他觉得,淮儿其实一点都不快乐。
……
是夜,繁星满天。
魏淮独坐在御花园中,周围没有一个人。其实也不是那些宫人失职偷懒,而是魏淮来时遣散了跟着他的所有人。他觉得,赏月什么的,还是一个人做比较有凄凉的感觉。
他赏月并不是单纯的赏月,而是在放松自己。以前他遇到烦心事时便是如此做的。
赏了一会儿,魏淮顿觉有些困了,拢了拢身上的狐裘,起身欲走。无风的夜晚竟还是有些凉,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与此同时,他听见身后花丛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他顿时眯了眼睛,警觉心顿起。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