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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多情刺客之寒来风急(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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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鸿声里,明月楼头当照,怎惹得,窗外落雪飞来。飘飘。寒影如故,何人唤取?须向冰壶一片心。
西湖上,冰霜凄紧,漫天风雪打在漫枝脸上,有些硬生生的疼,她朝着断桥走去,望着远处的山,正是“风雾迷蒙处,琼台断烟素。寒雁归飞去,落影结空幕。”澄波光转,伴随那一声声老钟,清音和风,在湖面上回荡着。不知那是山,是云?还是那飘飘洒洒的西窗残雪。试问那西湖水,到底偷走了她的几分美?那长江水被淘尽的滋味,又有谁知?那一片片恋人心,又怎能唤回?她的衣着甚是单薄,那一袭彩衣随风飘扬着,亦是昨宵残梦,不知归处。她挥吟着长袖,笑噎道“西湖愁绝,断桥残雪,怎堪负离别?水流应呜咽,征鸿影下,欲向何处飞?依依,恨极,恨极在天涯,燕郎可否梦中归?”西湖的冰雪,映彻着她的影儿。漫枝看着冰湖之下的自己,形影若离,恨不得能够跳下去。她的身后吹来阵阵湖风,却是锦衣犹薄,云鬓未绾,弦丝悠悠,划过她的心间。那飘零的霜雪,顺着风,吹拂着她的衣衫,确是不甚凄寒。
这时,身着锦裘的老鸨走了过来,上了断桥,叹道“相思,相思,人间最苦是相思..”但对于漫枝,老鸨还是十分敬佩,并予以同情的,叹道“诶,我们这些女人,命苦啊,你说,我们这些人,有的被卖到这里,有的被一些男人无辜抛弃,居无定所,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女人就像刚刚织好的彩球一样,刚开始新艳无比,一旦哪一天被男人玩腻了,就变成一个破布脏球,就被丢弃在这西湖底,沉了下去,又漂上来,饱受风雨欺凌,冷眼残沫,若是被一些好心人捞上来,爱惜我们这些人,也就罢了,你说,万一要是碰到一些不好的人家,可怎么办啊,我们这些人啊,大多数是因生计所迫,传出去,也是怕不好嫁人哪..可怜天下女人心,诶,难呐..”老鸨边说边叹着气“诶,这些男人啊,又怎能懂得我们这些女子的心呢?”另一边劝着漫枝,漫枝也知道老鸨的来历,想那老鸨也是迫于无奈,十岁之时,因辽兵入侵村庄,兵荒马乱之际,从而导致了父母被杀,举目无亲,只好投奔远亲的叔叔,后又惨遭叔叔□□,卖到青楼,以待客为营生,而自己当年流落街头,衣不遮体,饭不饱身,被那老鸨救了一命,自己还是要感谢她的,漫枝想起燕南飞的那句“尊严”,说道“妈妈,你信不信有一个词叫做尊严..”老鸨听此,对着西湖大笑道“尊严?尊严能值几个钱?能当饭吃么?一切尊严,只不过在男人那里..”便是满腹怨气,说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而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总是不把我们这些女人当回事,这个世界啊,还是男人的!男人征服了一切有何用?到头来却得不到一个女人心,虚空一场!..”漫枝叹了一口气,拉起老鸨的手,说道“环境改变不了自己,而自己却能够改变自己,这一点取决于人心..”就这样,漫枝望着远方的山,远方的烟碧,缥缈着她的心怀,叹了口气,不时,漫枝听着老鸨的劝说下,便想起前几日的绿茵,以及百花楼的姐妹们,想着凭自己的微薄之力,能够为她们做些什么。就这样,漫枝跟老鸨商量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把百花楼的女子解救一下,老鸨说道“你这么做,势必会触及到朝中王公贵族的利益,你可要想好啊..”漫枝望着远方,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坚定。
漫枝换了一身便装,来到临安府府尹处,门口的二位官差都去过百花楼,也都认得漫枝,见漫枝走来,有一人上前□□迎道“不知小娘子,何故来此?莫非是..是来伺候我们的?哈哈..”其中一人拉起漫枝的长袖,放到嘴上,嗅着漫枝衣衫上的香气,有些销魂欲飞的感觉。漫枝拂袖说道“二位官爷,小女子来此,是有冤要诉,还请二位官爷自重!”那二人说道“呦,谁敢欺负我家娘子啊,你跟我兄弟二人说说,我兄弟二人看看能不能帮你一下..”说罢,便上手摸大腿。直到大腿根,漫枝后退了几步,说道“二位官爷,请自重!”那二人说道“自重,有什么可自重的?你从了我们两,不就一切好说了吗?”漫枝反抗着,不料,衣服却被他二人撕扯,临安府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却瞧着热闹,拍手称笑叫好,这其中自然有一些敢怒不敢言的人,持着义愤填膺之态,却不敢进言,而有的人却是无视,就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说不语。有的人,却在一旁看戏作淫诗,夸赞两位官差的力量,以作为自己的文学素材,好弄显摆炫耀之意,以至于邀功请赏,进献谄媚之辞。还有的行人听此淫词烂调,当街拍手叫好,夸赞此人有才!有才!有的人还专门朝着漫枝最隐秘的地方看去,找个机会献上咸猪手,甚而有人当街嘲道“你看,一个妓女,还装什么贞洁?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喽!”就在这时,临安府前的长街传来一声断喝“住手!”此人衣着宽大棉袍,体态修长,生的风姿飒爽,脸如镌刻,刀眉若华,凤眼戏珠,略带一丝缥缈的眼神,看样子,那青年比漫枝要大个几岁,那二位官差见此,说道“哪里来的野人!胆敢管官府之事!”那人口吐恣谑之言,笑道“你说我是野人?不知你是谁?”那二位官差听此,有些蒙圈,指着自己,上前大步说道“你问我们是谁?你瞎了眼了?没看这里是临安府尹吗?”那人仰面笑道“哦,我还真不知道啊..二位到底是谁?”那二位官差还要搭话,叫道“这里是临安府尹!”那人说道“哦,二位,还知道这里是临安府尹啊?”那二位官差听此,点头说道“嗯,嗯..”那人上前谑道“既然是官府人员,光天化日之下,可不能欺压一个弱女子啊!”那二位官差听此,心道“你算老几?胆敢管我二人的好事!”二人便欲拔刀相向,出鞘之时,那人口角一斜,两道眉毛漾起一层淡淡的涟漪,上步一跃,其速若风,用以二指夹之,用五分之力,将那二位官差的佩刀折断,那二位官差见此,叫道“弟兄们!快出来!有人挑事了!”瞬间,从衙门里冲出来十几个衙役,那人对漫枝说道“姑娘,往后点儿,别伤着你..”漫枝点点头,往后退了十几步,看着那人的背影,心想,若是燕郎在此,那就好了。唤了一声“公子,你要小心啊!”漫枝发了会儿楞,只见那十几个官差倒在地上嗷嗷叫痛,乱刀被结成一团。那青年回过头来,扬了扬鼻头,朝着漫枝笑道“不知姑娘来此有何要事?可否跟在下一商?”漫枝对那人微微一笑,说道“公子,小女子此次前来,定是有冤要诉..”那人看着漫枝,觉得这女子甚是可怜,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况且自己也有空,故而说道“在下平日也好管一些闲事,可否让在下陪姑娘一同前往..”漫枝说道“那就劳烦公子了..”说着,他二人便走进了临安府尹。来到堂上,两侧的衙役拿着棍杖咚着地面,叫道“威武..威武..”那知府也就四十来岁,摇晃着头顶上的乌纱帽,眼小如鼠,巨鼻竭山。嘴上面有两瞥细细的长胡子,端坐在堂上,上有一匾“明镜高悬”见到了漫枝,心道“这百花楼的女子,近看果然美貌,倒不如..”两肘端在桌上,拨弄着鼻下的胡须,鼻孔里出着臭气,色眼儿盯着漫枝看去,不时,便走了神,“嗯”地连连点头,心窝里乱蓬蓬地瘙痒起来,好似针戳屁股,坐在椅子上左扭右扭的,嘴角露出笑淫之意,幸好有师爷在一旁提醒着,那知府故而拍板厉声说道“汝有何冤屈?”漫枝跪道“草民..草民有冤要诉!”说着,上递状纸与师爷,那师爷看到了一旁有一个挺立如柱的人,便停了脚步,上前打量一番,问道“汝为何不跪?”那人没有吭声,笑了笑,谑道“你是谁?”那师爷一听,欲上前去争论一番,既然如此,就挡住了知府看美人了,贼眼相视,那知府说道“不跪就不跪吧,起开!”说着,知府走了下台,接着漫枝的状纸,趁机会,抓着漫枝的手,慈眉善目地笑道“不知百花楼有何要事,劳烦漫枝姑娘亲自跑一趟..”漫枝收回了手,那知府心道“就你,还告状?从了本府,一切都好说了!”故作慈眉善目地说道“好,好,那本府就好好看看”说着,便回到了座位上,大概地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连连点头说道“嗯...好文章!好文章!就放在这里吧..”话没说完,便走下台,想再次拉起漫枝的手,却被一旁的那人拦道“呃!知府大人,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就先走了!”那知府听此,瞅了瞅两边的官差,当作表率之意,便不好强留,耷拉着手,说道“好!你们慢些走啊!”漫枝和那人便离了去。待走到衙门外,那人抬起头,看了看知府府尹的门匾,低头笑道“唉,这不,官府人员,门难进,事难办,脸好看,眉慈目善,却是一副□□相!”漫枝听此,便不好说什么,问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啊?”那人笑道“我?无名是矣,小时候,爷爷总是叫我狗儿,说狗儿好养活,你就叫我狗儿吧!不说了,我先走了!爷爷还在等我!日后有缘再见!”漫枝听此,心道,这位公子的说法怎么跟燕郎有异曲同工之妙呢?跟燕郎有一些相似之处,漫枝沉思了一会儿,再一恍惚间,那人已消失在人海里。
漫枝回到了百花楼,却已是黄昏,苍凉的暮色如一张巨大的网罩在街头,星星点点,就好像寒气把西湖的风阻隔了似的,沉寂的雪色蜿蜒在街道两旁的树影里,灯火阑珊,融化了昔日的烟缕繁花。漫枝却在闺房里独对冷镜,描红泪浅,清泪如丝,手儿颤抖着,望着玉楼明月,烟花碧落金缕,怎堪剪?香烛成泪,人远,人远。只道今宵,又是残梦依依,斜把闺阁掩,听得阵阵雁过,漫枝看着那封信,醴酒笑道“好一个千里已是无期,既然如此,你我何必相遇?何必..”提笔写道“燕郎,燕郎,雁何往?烟阁上,已盼君来归..”
远在杭州城外的天狐寨,古月坐在房间里,伸出手接着凉薄的雪花,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淡淡的忧伤之中,古荥身着男装,进来了,嘘着胡子,轻轻地拍拍古月的肩膀,见古月还没有理她,便大叫道“姐姐!你想什么呢?”古月抖了一激灵,捂着胸口,眼神向上翻着,叱道“你这死丫头!以后进来,不要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古荥说道“姐姐,你想什么呢?哦,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喽!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快说!如实招来!”古月咤道“你这死丫头,我还没说你呢,你居然数落开我了?”古荥眼睛一转,贼眼笑道“嘿嘿..”上前搔着姐姐的咯吱窝,古月忍不住嗤声一笑,叫道“你干嘛啊,死丫头!你干嘛啊,死丫头!”说着,二人便打闹了起来,顷刻,古笙满面忧伤地走了进来,坐在古月的床前,叹息着,古荥调笑道“你来干嘛?呦,呦,还垂头丧气的..”古笙叹了一口气,抬起头,说道“哦,没事,姐姐”古月看着古笙如此魂不守舍,便知道古笙又在想百花楼的那位漫枝姑娘了,不好言语。古荥上前说道“不如我们明日去一趟百花楼,怎么样啊?”古笙听此,顿时大喜,拍手叫道“好!好!”古荥指着古笙说道“哈哈,我就知道你想去那里,怎么了,是不是对哪个女子着迷了?”古笙听此,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羞道“诶呀,姐姐..”抓着床沿,甚是紧张,古荥嘘着胡子,说道“嗯,等等,让我猜猜昂..是哪位女子呢?”其实心中早有答案,故作疑惑地说道“蓝珠,彩花,红绣,紫兰?不,这些都不是,那就是漫枝喽?”古笙羞道“诶呀,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说了?”古月在一旁看着古笙,却是忍不住地捧腹大笑,古荥说道“咦,不是吗?姐姐,你笑什么啊?哦,难道你也有意中人喽?”古月听此,朝着屁股上踢了古荥一脚,声正厉声地叱道“住口!你给我住口!”古荥见此,只好住了口,古荥嘘着胡子说道“你们哪,一个个真够可以的!”长嗟了一口气,说道“明日罢,明日我们一同去往临安!”说着,三人在古月的房间里逗留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房,古笙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安眠,望着天花板,好似想些什么。
第二日清晨,他三人各骑着一匹马,来到了西湖边,古笙迫不及待地说道“二位姐姐,我先去百花楼喽!你二位慢些玩啊!”说着,连马都没有来得及栓着,便把马缰交给了大姐,飞奔而去,古月叫道“你慢一些啊!不要摔着!”古荥嘘着胡子,叫道“你跑这么快干嘛!被狼撵着呢!”不时,古月古荥二人把马栓好,朝着繁华的街头走去,长街上的青石板湿润着,堆积着余雪。在日光的映射下,流霰溢光,闪耀着苔藓上的油粉绿彩。古荥和古月走在一起,凑脸上前笑道“姐姐,你快些说,你整日坐在闺房里,愁容满面的,一定是有意中人喽?不过,姐姐意中人到底是谁啊?”古月听此,瞥了古荥一眼,不作其声,向前走去,接着古荥不依不饶地凑上前去,问道“嗯,你不说,意思就是让我猜猜呗?”眼神一转,嘘道“啊,那我就猜猜,肯定不是寨子里的人,那就是外面的人喽?你让我猜猜,能是谁呢?”古月叱道“你就不能不要猜了?再这么瞎说八道,下一回我就不跟你一起出来了!”古荥听此,就此打住。古笙欢快地跑到了百花楼,百花楼门口总是人来人往,不甚其繁,老鸨正在那里迎客,见古笙走了过来,上前笑迎着,叫道“喜田,迎客!”古笙同老鸨小声地说道“妈妈,你这里需要跑堂的么?”老鸨回头看了看古笙,笑道“诶呦,小爷,您快不要逗我了!我这里用谁也不敢用小爷您啊!”古笙说道“妈妈,我给百花楼干活,不要工钱,只要管饭就行了,再说了,妈妈,你看我什么都能干啊!”说着,便主动担任起跑堂的活计,抢着端茶送水,老鸨拦着,一旁跑堂的喜田说道“小爷,跑堂的活计,很累的..”古笙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道“不累,不累”跟老鸨说着好话,老鸨心一软,只好勉强允诺了。古笙走到漫枝的闺房门口,敲了敲漫枝的门子,里面没有任何回音。古笙问喜田漫枝姐姐去哪了?喜田不知,又问老鸨,“妈妈,漫枝姐姐怎么不在啊?”老鸨说“你说漫枝啊?不知道啊!一大早就出去了!”
古荥古月二人一路走一路玩,忽然在烟袋长巷的街角处听到一阵明朗的歌声,走了过去,却是一位少年坐在街头的青石板上,叩着长筒鼓,约莫十八九岁,身着粗布棉衣,携着一壶酒,头发如黑玉一般闪着光泽,鼻梁英挺,飘眉似画,最神奇的,就是他那双黑幽深邃的眼睛,好似充满了多情。把酒唱着,正是太白一曲《白鸠辞》“铿鸣钟,考朗鼓。歌白鸠,引拂舞。白鸠之白谁与邻,霜衣雪襟诚可珍。含哺七子能平均。食不咽,性安驯。首农政,鸣阳春。天子刻玉杖,镂形赐耆人。白鹭亦白非纯真,外洁其色心匪仁。阙五德,无司晨,胡为啄我下之紫鳞。鹰鹯雕鹗,贪而好杀。凤凰虽大圣,不愿以为臣。”歌声飘逸,叩人心弦,古荥好奇,便走了过去,指着鼓,轻声说道“你这个..能不能让我玩一玩,这样吧,你教教我,怎么样?..”古月在一旁看着,那少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好吧,你先试试,怎么样?”说着,便教着古荥一下一下地打着拍子,甚是认真,二人玩得也甚是欢快,古月看在眼里,却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自己的妹妹,从小到大,没见过古荥如此认真。古月愣了一会儿,古荥叫道“姐姐!你也来玩一玩嘛!”古月摇了摇头,说道“你先在这里玩着,我去那边转一转,一会儿回来接你!”古荥叫道“好嘞!”不时,古荥唱的嗓子有些干嗝,那少年伸出酒壶,说道“来,你喝一口,就不渴了..”古荥接过来酒壶嗅着,抿了一口,舌头好辣!手不停地朝舌头上扇着风,那少年说道“咦?你是第一次喝酒么?”古荥点了点头,那少年笑道“哈哈,酒不怕烈,酒烈才是好酒,你多喝一些!就好了!”古荥听这意思,好像在笑话她呢,便撸起袖子,拍着胸脯,趾高气昂地说道“哼,喝就喝!谁怕谁!”说着,便携壶大灌一场,不时,有些晕乎乎的,脸上泛着红晕的色泽,那少年见此,叫道“果然女中豪杰!”古荥悠悠忽忽地说道“你说我是女中豪杰?..”想那少年早已看出来自己是女娃,古荥鼻下的胡子也嘘不动了,话没说完,便倒头睡了去。不时,一阵阵寒风把她吹醒,古荥在迷糊中醒来,顿觉头痛难禁,听那少年唱道“古来得意能几时?高歌且尽一杯酒..”说着,他便背起长筒鼓,腾步迅起,离了去,古荥叫道“唉!别走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此后再无声。
古月沿着街道走去,就在巷子左侧,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不绝于耳,她顺着声音寻去,原是一个宽门大阁,上有一匾,刻着“天海钱庄”四个大字,正路过时,突然有一人斜挒着身子撞了一下,那人连声道歉,说道“对不起,我眼瞎了,没看见..”古月没作声,便接着往前走去,看到了有几个小乞丐沿街乞讨,准备施舍一些钱财。谁知,回手一摸腰处,钱袋丢了,便猛地想起,刚才有人撞了自己一下,一定是刚才那人偷了自己的钱包,于是便满大街找啊找,最终找到了“天海钱庄”走了进去,烟熏雾浓,里面满是铜臭。那掌柜的看古月身着不凡,跟一旁的伙计商量着什么,那伙计走了过来,笑迎道“这位客官,您是来摸色儿的,还是存钱的?”古月听此,疑道“摸色儿?”那伙计听此,说道“客官,请跟我来..”古月稀里糊涂地跟着那伙计来到了后院,院子不大,但巧而精致,中有一处水缸,周围花花草草,中间有一屋子,越离屋子越近,嘈杂声越大,撩开门帘,屋的面积很大,铜烟浓郁,夹杂着汗臭味,有三十几张赌桌,少说也有二三百号人,一些人叫道“大!大!大!”“小!小!小!”“买大离手!”“买大离手!”“买单买双!”“买单买双!”“四四六!”“四四六!”“双赢!”“开!”“五点小!”“吃大赔小!”“吃大赔小!”一阵嘈杂声,古月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家钱庄的后院是一家赌场,恍惚之间,见到刚才撞自己的人,古月冲了过去,抓着那人的肩膀,喝道“把钱袋给我!”“把钱袋给我!”那人回头说道“我什么时候拿你钱了?你认错人了吧!”说罢,没当回事,便回过头去,接着玩耍“来!来!再来!这把不算!”古月说道“你..”说着,便有些气不来,古月抓着那人的肩膀,撂了个挑子。踩到那人的胸脯上,啐道“胆敢狡辩!把钱袋还我!”话没说完,后面有一人朝着古月打来,古月回身一闪,抓住那人的拳头,用力一掰,骨头里发着“嘎嘣嘎嘣”的声音,那人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古月便松了手,那人缓了一会儿,甩了甩手,叫道“弟兄们,给我上!”十几个大汉赤手空拳地朝着古月打来,古月侧身一闪,脚一蹬,把那赌桌一脚踢翻了,瞬间牌走桌倾,木碎骰散,顷刻功夫,那十几人便倒地嗷嗷叫痛,古月喝道“把我钱袋还给我!”那人颤抖地拿出了钱袋,古月拿了钱袋,准备走人,走到门口时,忽然背后有人叫道“休走!”一把钢刀朝着古月身后袭来,古月侧身一闪,立地而起,弹了个空翻,只见那人蒙着面,秃顶,从那人脸型的轮廓可以看出那蒙面人极其丑陋,头上一道疤,脸上数不清的麻子。古月朝着那蒙面人背后重袭一掌,使出一招金蟾焊雷,左掌一出,那蒙面人回过身来,刀光瑟瑟发鸣,古月一跃而上,回身旋叶,与人大战二十回合。那蒙面人似已看出了古月的招式,来自天狐寨,于是便罢了手,作揖道“阁下可是天狐寨之人?”古月点了点头,那蒙面人说道“在下黑风堂堂主颇涛,有礼有礼,不知阁下可认得天狐寨的诸葛青云?”古月点了点头,心道“诸葛青云整日混迹街头,这类狐朋狗友倒是交了不少”却不甚言语,拿了钱袋离去,颇涛看着古月离去后,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
漫枝又找到了中书,刚一踏门,被门口的官差给拦着,叱道“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快走!不然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那门口的官差还拔出刀来恐吓,漫枝说道“小女子有冤要伸,有屈要鸣,此行是为了百花楼的姐妹们,还请二位官爷大人有大量,放小女子一马,让我进去..”好话说尽,那门口的官差连门子都不让进,说让她去街道找中书办事处,漫枝沿着巷子走啊走,找啊找,快到中午时分,肚子饿的咕咕叫,正好见到临街小巷有一家饭馆,她便走了过去,吃了一碗面,不少人在背后议论着,“你看,一个妓女,怎么从妓院走出来了?”甚至还有人主动上前搭讪,拽着长袖,摸摸大腿,胳膊等等,尽是非礼之态。漫枝只好有礼回绝了,吃了饭,付了钱,那掌柜的也对她□□着。漫枝走了出去,又是来回地寻找着中书办事处,转了好几个圈儿,她来到一处小门子,心道“咦?就是这里啊!怎么没有名称呢?”便在门后面看了看,四处找了找,拐到另一个街角,来来回回地打听着,又回到了原处,只见门后面有一块门匾,刻着“中书办事处”而且字迹还小,板子更小。漫枝便走了进去,敲门叫道“有人吗?有人吗?”没人回应,正好那里有几张凳子,只好在那坐着等待,等了约莫四炷香的时间。不时,便从院里走过来一个年轻人,走的极慢,好不容易坐在板凳上,喝了一口水,翘上二郎腿,跟个哪个门子的大爷似的,牛气哄哄的。漫枝把那份状纸交给了中书办事处的人,说道“官爷,小女子有冤要伸,有屈要鸣”谁知,那人压根就不收,说道“我不要这些..”漫枝说道“那官爷您要什么?”那人搓着手指,问道“有没有什么好处?”漫枝知道求人办事,得先送礼。于是便给了那人一张银票,那人收了银票,说道“登记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在来访簿上登记了漫枝的名字,再拿了状纸,打开状纸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脸色很是凝重,看了一会儿,脸色有些许收缓,点头说道“嗯,好文章!好文章!”之后,啰里吧嗦地说了一大堆,“这个嘛,那个嘛,好主意,好主意,不过得上级审核了才行啊,我等需要给你当街办事处下个通知,不然不行啊..”那人抬起头,慈眉目善地说道“这样吧,你回去等通知,好吧..”漫枝问道“回去等通知,需要等多久啊?”那人说道“等个几天吧”之后,待漫枝还要问时,那人变了口气,“你怎么那么麻烦?快走!”有些不耐烦“小小妓女,还有脸告状!不要脏了这一块地方,快走!快走!不然我们用棍棒把你打出去!”说着,便是命令庭院里的衙役连拽带撵地将漫枝赶了出去。夕阳西下,落照楼头,漫枝回到了百花楼,低头叹着气,老鸨上前问道“怎么样了?事情办成了么?”漫枝摇摇头,古笙在楼上连跑带挥手地喊道“漫枝姐姐!漫枝姐姐!”欢快地跑着下了楼,漫枝看见古笙穿着跑堂的衣服,同老鸨问道“咦?他怎么穿着这个呢?”一旁的老鸨说道“哎,人家非要来这里找个活计,想拦也拦不住啊!”就在漫枝同老鸨谈话中,那古笙下楼时跑的太快,脚一崴,“啪叽”一声,“咕哩咕咚”地从楼梯的木板上如一个肉球似的滚了下来,古笙连声叫道“诶呦!诶呦!”他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漫枝,脸红地说道“不好意思,让漫枝姐姐看笑话了..”漫枝走上前,打量了古笙一眼,甚是有礼地笑了笑。老鸨说道“这位公子哥,一来就忙着活计,可勤快了!”古笙调笑道“嘿嘿,是啊,漫枝姐姐,我在这里,一不要工钱,二能醉酒吟诗,在这儿能学到不少东西呢!”漫枝扪鼻笑了笑,便上了楼。说着,她回到了闺房,见桌上有一壶昨夜未喝完的酒,便抓起酒壶,想起她的燕郎,狂饮一番,或许只有这样,漫枝和她的燕郎才能在酒里、梦里相遇,她越饮越醉,不能自己,青纱帐在眼前虚晃着,像是没完没了的相思随着微风飘荡着。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漫枝姐姐,我能进来吗?”漫枝的脸上泛着酒红的醉意,悠悠忽忽地站了起来。想给古笙开开门,怎料,她刚一起身,就有一把刀柄破窗袭过将她打晕了过去。古笙听着里面长时间没人回应,便低着头,沮丧地离了去。
古月拿了被盗的钱财,跑到与古荥分别的地方找古荥,见古荥不在,古月只好独自一人前往百花楼,然而就在不远处,发现暮色下的百花楼有一个黑影从房檐疾过,那黑衣人影的身形利落,且背着一个什么人,古月见此。便起了疑心,疾步奔冲,躲在了墙角,趁着机会,跟了过去。
漫枝再次醒来时,却已是天黑,发现自己躺在另一处房间里,床上大红真丝褥,璇闺金枕,象花拣妆,桌上烛影憧憧,漆椅锦杌,那房间的摆设很是豪华亮丽,框架上的古玩珠宝,不计其数,顷刻,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推开了门子,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她一看,正是那个临安知府,忙乎褪去裤子,漫枝叫道“不!你不要过来!”知府满面□□地说道“小娘子,不要反抗嘛,你从了我,以后这里的荣华富贵,都是小娘子的..”说着,便欲上手,漫枝反抗着,知府淫道“好烈的女子,你本就是妓女,装什么贞洁?不过嘛,正合本府的口味!”就在这时,门外的师爷敲门叫道“禀娄知府!祖能大师来访..”娄知府放开了漫枝,说道“哼,扫兴!”便提起裤子,朝门口走去,回过头来,笑淫道“小娘子,你在这里等本府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古笙和一些才子佳人在百花楼的“墨香苑”里连送水带唱和着,“有车邻邻,有马白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今者不乐,逝者其亡。”古笙手提着长流壶,叫道“来喽!”瞧那古笙,耍着一手好茶艺,“噗”的一声,耍出一式凤舞九天,长流壶丢出六丈之高,点露绕着清纱,在背部散着烟雾,蒙顶茶香,冷凝四溢,只见那水纹荡漾着,轻缀着点点粉烛之泪,丝毫不动地落在茶碗里,只见碗里的茶,飞转之速沉,茸毛舒展,清嫩而透亮。旁人问道“这是什么茶?”古笙笑吟道“西湖的碧螺春”众人见此,皆是惊奇之状,这当儿,古笙唱起卢仝一曲《饮茶歌》“日高丈五睡正浓,军将打门惊周公。口云谏议送书信,白绢斜封三道印。开缄宛见谏议面,手阅月团三百片。闻道新年入山里,蛰虫惊动春风起。天子须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仁风暗结珠蓓蕾,先春抽出黄金芽。摘鲜焙芳旋封裹,至精至好且不奢。至尊之余合王公,何事便到山人家?柴门反关无俗客,纱帽笼头自煎吃。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山上群仙司下土,地位清高隔风雨。安得知百万亿苍生命,堕在颠崖受辛苦。便为谏议问苍生,到头还得苏息否?”唱罢,众人皆是拍手叫好,时不时地望着二楼,这时,有一个女子同两个丫鬟上前说道“小女子名颜,字雪荨,敢问公子恭姓大名”只见那女子生的光珠玉颜之姿,柔态静丽,身着琉璃彩褂,非一般人家。古笙说道“哦,在下古笙..”那女子说道“方才听得公子唱和,对公子的才学赞赏有之,不知公子可否与小女子和一曲呢?”古笙说道“好,有请..”说着,便走到琴前,手拨动着琴弦,唱道少游一曲《满庭芳》“雅燕飞觞,清谈挥座,使君高会群贤。密云双凤,初破缕金团。窗外炉烟似动。开瓶试、一品香泉。轻淘起,香生玉尘,雪溅紫瓯圆。娇鬟。宜美盼,双擎翠袖,稳步红莲。坐中客翻愁,酒醒歌阑。点上纱笼画烛,花骢弄、月影当轩。频相顾,余欢未尽,欲去且流连。”那女子的歌声甚是清丽绝俗,古笙弹着弹着,想起了和漫枝姐姐在一起弹的曲子,也有些没有心思和着曲子,走了神似地说道“在下还有事儿,先告辞了..”古笙在漫枝的屋外走来走去,时而凝视顾步,时而伸手停驻,想敲敲漫枝的房门,还是算了,不要打扰漫枝姐姐了,便走了下去,雪荨和两个丫鬟走了过来,上前打量古笙一番,微微笑道“公子极负才华,诗琴书画,且近余韵悠长之思,却甘心于这里做个跑堂,想必定有难言之隐吧?”古笙点点头,有些羞的脸红。雪荨上前去,笑道“方才见公子于门外徘徊良久,定是想要招呼房内的女子吧?倒不如..倒不如我替你敲一下门子,如何?”说着,便欲上楼行着,古笙紧张地拦道“不了,不了,还是不要劳烦姐姐了,我们还是到墨香苑弹一曲罢..”雪荨听此,掩面笑着,心道,这小子,还挺腼腆。笑道“好..那就依汝所言”说着,古笙和雪荨便来到了墨香苑,相和琴弦,唱道醉翁一曲《渔家傲》“十二月严凝天地闭。莫嫌台榭无花卉。惟有酒能欺雪意。增豪气。直教耳热笙歌沸。陇上雕鞍惟数骑。猎围半合新霜里。霜重鼓声寒不起。千人指。马前一雁寒空坠。”歌声激荡悠扬,饱含着无边无际的大漠狂沙,犹如塞北江南之音传来一样。旁人听了,皆自震撼不已。有一才子上前和道“忆昔文正一词,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可听得,羌管悠悠,雁声满地,人不寐,笑得了,将军白发征夫泪..想必那些镇守边关的将士,都是这样吧..”又一才子上前朗声叹道“我大宋河山想当年是何等辉煌,直下三万里,如今却四分五裂,终是往日不如昔..”
娄知府来到了大堂,作揖道“祖能大师深夜来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还望恕罪..”祖能拄着禅杖说道“贫僧此次前来,是与娄知府有要事相商..”他二人商议着一些黄金珠宝之事,祖能嗅着娄知府的身上,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而这香气,确是从一个漂亮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倾耳说道“不知娄知府刚才和哪位女人共度春宵了?是不是百花楼的女子漫枝啊?”娄知府神色慌张地说道“没,没..”祖能拍着娄知府的肩膀,说道“咱们毕竟都是男人嘛,相互理解嘛..”娄知府说道“不知大师可有兴趣?”祖能说道“贫僧自那一夜见到百花楼的女子..”缓了一口气,说道“可惜了,就差一点儿..”娄知府笑道“彼此,彼此,不如..大师您先享一个福..”祖能大笑道“好!哈哈!”说着,便往后院走去,娄知府在祖能背后小声骂着“淫僧,这是我的女人..”走到了关漫枝的房间,祖能放下了禅杖,关上了门,朝着漫枝走来。秃头在烛光下啧啧发亮,祖能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扑上前去,漫枝对于这类男人想要什么,却是一清二楚,不反抗,反倒放松了身体。就在这时,一闪剑光,朝着祖能身后刺来,这把剑,正是郎风的剑,祖能感受到背后一阵凉风袭来,侧身一闪,回手一掌,便是“啪”的一声,起了个旋身,躲了一下,剑却是碎裂了,郎风看着剑柄笑道“诶呀,这把剑不够结实,不好意思,我得回去换把剑再来,怎么样?..”说着,郎风眼中射着一股银光,使出落叶归风,铯野沙雷等等数招向祖能击去,大战十几回合,瞬间屋内烛沉影闪,桌碎椅崩,祖能回手说道“是你?”郎风停了下来,笑道“大师,欺负弱女子可不是好人啊!”祖能听此,说道“怎么?郎大侠也好这口?既然如此,那就让给你好了..”郎风笑道“不,不,不,我怎能跟大师您比呢?大师实乃千古风流人物啊!”祖能冷道“那就请你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郎风说道“哈哈,谁让我郎风平时就好管个闲事,没法子,所以大师,还请你不要见怪啊!”说着,便有一掌朝祖能右侧破窗袭来。正是古月,被祖能一掌回了过去。郎风叫道“喂!你等等我啊,我还没出手呢!”二人速而出掌,一边一个,大战二十回合,那祖能见此,背部气墙一震,手回禅杖,速战速决,二人打的不到三回合,便被祖能的禅杖打的节节败退,连退数十步,漫枝叫道“二位快走!不要再管我了!”郎风笑道“我二人就是来救你的!你弄了个不要管你,怎能不管你?”就在这时,一阵千里传音顺着天风从门外传来,发出一阵“呜~呜~”的悲号,祖能说道“好内力!敢问阁下何人是也?”那声音说道“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祖能说道“阁下可是大名鼎鼎的慕容江河..”那声音说道“出来吧,不然弄坏了屋内的古玩,那就不好了..”祖能走了出去,看个究竟,只见对面的房檐上有一袭光袍带影,在明月的照耀下,一个约莫三十岁的人坐在房檐上嘘着一口气,生的倜傥,衣着很是潇洒,祖能说道“慕容世家与我乃是世交,今夜老朋友相见,怕是要见血腥了..”慕容江河坐在房檐上,口角一斜,说道“出来吧,不要躲着了!”不知何时,房檐上现出了一个人影,正是燕南飞,燕南飞把酒长嗟一声,屋内的漫枝听到了,门额一开,高兴地泣下泪来,心道“是燕郎,是他来救我了..”说着,便冲出了门子,郎风笑道“老朋友,你也来了..”便跟古月一起走了出去,燕南飞和慕容江河对视着,并不言语,慕容江河坐在房檐上,燕南飞喝了一口酒,眼里射出一道凄惨的寒光,这寒光足能冰封一切。
燕南飞的酒喝够了,速影闪至祖能面前,背对着漫枝,而慕容江河也没看清燕南飞是如何到祖能面前的,漫枝看着燕南飞的背影,心里不停地喊着“燕郎..燕郎..”燕南飞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看着祖能,祖能口角一斜,笑道“老朋友,咱们有一些帐,是不是该算算了?”燕南飞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燕南飞深邃的眼睛,一闪寒光,穿身而过,祖能一避其间,拆至七十招,细剑柔刚,出之中锋,发着“呲啦..呲啦”的交杂声,不绝于耳,慕容江河坐在房檐上拍手说道“好一个天弦剑!不见枫琴,又见天弦!久闻江湖传言,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说着,便长嗟了一口气,腾身一跃,来到了地面上,笑道“听大师说,你的功夫很是奇诡,今日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功夫奇诡,还是我慕容世家的独门秘术更加奇诡?”手出玄掌,闪着黑紫奇光,古月和郎风站了出来,说道“来!我二人和你打!”二人便朝着慕容江河打去,慕容江河左侧右闪,手出玄掌,打出七星飞龙掌,如长龙横卧,七星耀月之势,掌起手落,那二人与之大战几个回合,而古月一身低回旋叶,弹了个空翻,不敌,被打退了下来,足底震麻,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朗风笑道“好一个七星飞龙掌,倒不如,你尝尝我的掌法..”一推掌,便收回了手,甩手嬉皮笑道“好冰!”说着,郎风使出他的独门特技,一招破风掌,“嘭”的一声朝天而上,郎风与慕容江河对掌之时,十五六个蒙面杀手飞镖一射,燕南飞和祖能正在打斗中,左闪右侧,剑厉无形,院中树木被惊的狂飘起来,一片肃杀之气。燕南飞看了一眼漫枝,心道,不能让这些蝼蚁之徒坏了我的大事!剑影一出,其速若光射一般,连着十几声呜咽,那十五个蒙面杀手便被刺穿了喉咙,一命呜呼,这时,娄知府走了过来,趁此机会,再次挟持了漫枝,用刀架在漫枝的脖子上,淫道“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你从了我,一切都好说了”漫枝大叫着,燕南飞听后,竟是分了神。破剑而飞,只听娄知府一声鸣噎,便已身亡。祖能见此,“好机会!”就在闪时之间,手出禅杖,敲击而去,正好打在燕南飞的背上,燕南飞瞬间便觉气痛不已,仰天长吟一声,“啊!”这声音若瀚海波涛一般,自夜空奔袭而来,震动的西湖波渺,明月流之烟渚。慕容江河和郎风的打斗中,也停了下来,二人为此惊叹不已,古月有些耳聋头裂,漫枝却强忍着这声音,大叫道“燕郎!”燕南飞旋着身子,凝视着漫枝的双眼,说道“从今以后,但愿你我互不相欠..”漫枝听此,大泣道“不要!不要!”远在十里之外客栈里的狗儿听到了,被这声音惊醒,心头大惊,“这声音,这气息,怎的如此熟悉,难道是他?”于是,便匆匆出门赶去,而齐玉郡主独倚高台,纵然也是有此感觉,赶去看个究竟。燕南飞奋力一击,却觉得胸口如撕裂一般,咳着一滴滴血,祖能见此,想要趁机会赶紧解决掉他,又是一阵禅杖旋飞,燕南飞感受到背后一阵旋杖,回过身去,使出《鬼风罗列十二绝技》全部技法,却有些吃力,打出一招鬼风步影,看得出来,那些招式用的也有些缓慢,而且被祖能打得节节败退..就在这时,房檐上一袭黑影飞过,正是狗儿,同祖能破掌而击,祖能便觉一股火雷之气袭来,退了十几步,大喜道“今日我可开了眼界了!”慕容江河说道“好一个京城,果是藏龙卧虎之地!”狗儿临风对掌,破空一击,便正好带走了漫枝和燕南飞,朝着月光飞去,古月,郎风二人趁此机会,上檐逃之,祖能和慕容江河二人听着周围沙风草走,一阵阵脚步声,便说道“不好!惊了她,快走!”说着,当即上房疾奔突走。
齐玉郡主赶来之时,院内已是一片狼藉,她蹲了下来,看了看那几个黑衣人以及娄知府的死状,说道“此人的剑,好快!”便是看着地上那一滴滴血迹,思量着打斗时的情景,暗心思道,那人的功夫怎么跟她的大臭蛋功夫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呢?叹道“咦?难道那人受伤了?”凌云赶来,说道“郡主..”齐玉郡主与凌云谈论起那位在百花楼把酒言歌的人,本来还想让凌云查一查那人的底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随他而去吧。于是齐玉郡主便命凌云把这娄知府的死因查明,并上报朝廷。就在这时,檐上一阵暗影飞过,凌云喝道“谁?”一把飞剑击来,“咚”的一声,便是朝房檐上掉下一个黑衣人来,凌云持剑逼道“说!是谁派你来的!”那黑衣人眼睛一瞪,牙口一动,好像在咬什么东西,还未开口言语,便一声呜咽,口流黑血,中毒身亡,凌云皱着眉头,急道“你!..”齐玉郡主说道“罢了,罢了,随他去吧!”她知道,一些王侯之人做梦都想杀掉她,可惜啊,派的都是一些小喽啰。
狗儿将燕南飞和漫枝带回了客栈,给燕南飞打通曲池,命门,风市,灵台等十八道穴位,为之运气疗伤。不时,燕南飞醒来,虽说背部有恙,但还要硬撑着,看着眼前的人,不友好地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救我?”狗儿看了看燕南飞,笑道“我是谁不要紧,关键是你是谁?”燕南飞咳着,便觉得背部如千万只蚂蚁乱窜一般,闭目养气,回运大周天。不时,他觉得好了一些,狗儿问道“敢问阁下,可否读过《百道通集》那本武学著作?”燕南飞暗心道“这人怎的也读过《百道通集》,莫非..”于是便不好吭声,站了起来,背着手,怀疑的目光望着窗外的月色,狗儿又问道“可否认得无名客?”燕南飞听到无名客这三个字,充满杀气的眼睛立刻变得极为深邃,如湖水一般澄澈,让人一眼望穿,又是极为真诚。摇头说道“不认得..不认得..”狗儿轻掌一出,灯焰一动未动,燕南飞一见这招,便是疑道“这人的功夫怎的和自己有相同之处呢?莫非他也是..”便速而出掌,一记烈掌,狗儿见此,便是回手速挡,双肘相对,看着燕南飞的双眼,笑道“好一个裂天掌!”便知道他的武功招式和自己是一样的,就是出手狠了一些,又道“不知阁下会不会使用《外逍遥法》和《内逍遥法》”燕南飞听此,心道,他怎么对我的功夫了解的如此透彻,而且比自己武学流派的来历还要正宗。自己只是在那本《百道通集》里看到这么一个说法,“逍遥之法,内分外,二合一,无以外物,皆发,方可逆之,施之,得其渊矣..”其后,再也没有记载关于二法的内容,而自己始终没有悟透,想着,狗儿罢了手,也没说什么,便推开门子离了去,漫枝从门外走了进来,环住燕南飞,泣道“燕郎,燕郎,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燕南飞看着窗外凄惨的月色,琼楼飞雪,化作了一缕清烟,流云滴浦,却是高处不胜寒。不再说些什么,便起身跳窗而走。此时,漫枝的耳边有一阵轰隆声,一阵悲风号兮,号兮号兮天上来!她上前大叫道“燕郎..燕郎..你不要走!不要走!”“燕郎..燕郎..你不要走!不要走!”就这样,她独倚轩窗,泣成一个泪人。
漫枝非常沮丧地回到了百花楼,却已是夜半三更。百花楼里一片安静,见古笙在一旁“墨香苑”的桌上趴着睡着了,漫枝叹了口气,走上了楼,来到了闺房,拿着一袭寒衣下了楼,给古笙披上,便上了楼,回到闺房,依旧看着玉楼明月,回忆着今日燕郎为了她而受伤的瞬间,又想起燕郎那句“从今以后,但愿你我互不相欠...”眼里含着泪水,望着疏窗,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时,已是天明,皇宫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朝内叫道“宣文武百官上朝觐见!”朝内皇帝正是赵构,“万岁万岁万万岁!”“众爱卿平身!”赵构看了看下面的臣子,说道“那临安知府未上朝啊”凌云上前说道“禀皇上,那临安知府昨夜已被杀了!”说着,文武百官一片哗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昨日还活的好好..怎么..”赵构听此,不甚惋惜,说道“是何人,竟敢杀害朝廷命官!”凌云便把事情简要的来龙去脉与赵构说了说,并说道“昨日齐玉郡主和微臣赶到之时,娄知府已被杀了,见有一黑衣人影,已服毒自尽,这是奏折,还请皇上过目..”说着,便把奏折上交赵构,赵构看过之后,连连点头,说道“嗯,这事情就交给凌护卫处理吧!”待退朝后,郑璘在背后叫道“凌护卫,慢走!本王有事要问凌护卫!”凌云回头说道“哦,原来是小王爷啊,下官有礼了..”郑璘问道“那临安知府是怎么死的?”凌云说道“恐怕下官说了,不太理想啊,所以小王爷您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走到门口,一群官员围了过来,闲的没事问问情况,凌云笑着,长嘘了一口气,说道“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哪..”
古月来到了百花楼,欲找古笙,问道“你二姐呢?”古笙说道“二姐,二姐她不是跟着你呢?”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古荥从门外连打着喷嚏,走了进来,说道“一声骂,两声想,估计是谁又想我了?”古月叱道“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一定是在外面玩了一整夜,是吧?”古荥低着头,搔着发,说道“我,我,..”古月说道“就此一次,下不为例啊,你没闯什么祸吧?”古荥低头说道“没,没有..”古笙同古荥小声说道“二姐,大姐也是才来”古荥嘘着胡子,瞥着眼说道“哦,姐姐你不是也在外面玩了一夜嘛,你干嘛还说我呢?..”古月说道“我在外面实属有要事做!”古荥叫道“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不..只许姐姐放火,就不许妹妹点灯啊?出去玩玩怎么了!”古月哑口,噎道“你..”两人谁也不让谁,古笙拦道“二位亲姐姐,你们就不要吵了..”姐妹二人在吵闹中,看了看古笙,骂道“叛徒!丫的,你个墙头草,随风倒!”不时,古荥打着拍子哼道“东颠颠,西倒倒,莫把白发笑了..”话一说出,自己竟是毫无察觉,竟然能够如此创作,脑海里和着拍子,回想起昨天下午,那个街头拍鼓的少年叩击的歌词,古月听了,却是眼睛里放着光,觉得自己的妹妹总算是有个正经样了,心里却是深感欣慰,古笙听此,指了指古荥,破口大笑,说道“你怎么学会这个了?”古荥顿时“唰”一下,脸就红了,低头羞道“怎么了!”古笙拍手叫道“好诗!好诗!好诗!不知姐姐跟谁学的?教你学艺的人,一定恨了不起吧?哈哈!”古荥兀自瞥眼,指着古笙骂道“要你管啊!你个墙头草!不要笑!不要笑!..”在背后面追着,连捶带打的,随后,古月调笑道“你个墙头草!不要跑了!”古笙走来走去地叫道“我怎么成墙头草了!我的天!我冤哪,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古荥嘘着胡子,说道“你跳进长江里,不就能洗清了吗?黄河之水是黄的,越洗越黄!”古月笑道“哈哈,你跳进雅鲁藏布江里,不就更洗的干干净净了么?”就在三人欢闹中,漫枝从闺房里走了出来,在楼上高声调笑道“我看你啊,干脆跳进钱塘江吧!卷潮万里,滚滚而来!”古笙听此,心中大喜,这是自从来到百花楼,漫枝姐姐还是第一次跟自己开玩笑,喜不胜喜,于是扪头叫道“得,我被五马分尸得了!一个让我跳进雅鲁藏布江,一个让我跳长江!还有一个,居然让我跳进钱塘江!”朝着漫枝看去,一时兴起,叫道“从今以后,你们都叫我大神夸父,我要追赶太阳!”漫枝听此,掩面笑着,见他三人在楼下嬉闹着,上前同三人打了个招呼,笑了笑,便又是为了百花楼的姐妹们,一场奔波,古笙叫道“漫枝姐姐,今日要去哪里啊,对!这是你的衣物吗?”说着,便欲把昨夜那一袭寒衣还给了漫枝,漫枝说道“这件寒衣,就送给你吧..”说着,便离了百花楼。老鸨走了过来,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女子,为了百花楼的女子奔波着,实属不易啊..”古月问道“怎的?那漫枝姑娘何意?”老鸨便同三人道出了实情。古笙听此,说道“哼,现在哪个领导,哪个官员都要钱,不给钱,就不给办事,这就是现实!但愿漫枝姐姐好运啊!..”古荥端起果盘,边嗑着瓜子边说道“给了钱,人家给不给办,还是另一说呢..”古月思来想去,说道“如果可以,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可否行的通..”古笙问道“大姐,你有什么主意啊,说来听听..”古月低下头,解了腰上的玉佩,上前说道“要不然,咱们找找齐玉郡主,没准她会帮我们的..”古荥瞥着眼说道“她?管不管还不一定呢,别忘了,现在的官员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上边护着下边,跟护犊子似的,就好比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出一点事儿,全部完蛋!..”古月听此,总是觉得齐玉郡主跟别的王公贵族不一样,故而说道“哼,我看,人家齐玉郡主白救你了!”古笙听此,在后面左思右想,只要有一丝帮助漫枝姐姐的希望,就坚决不放弃,于是大喜道“既然如此,那就快些走吧!”说着,便脱下了跑堂的外衣,古荥叫道“要去你们去啊,我可不去!”古月听此,说道“谁叫你去啊!我们又没说叫你去,自作多情!”古笙说道“诶呀,二姐,大姐,你两人不要吵了,快一起走吧!”说着,便左手挽着古月的右胳膊,右手挽着古荥的左胳膊,中间夹着古笙,叫道“唉,这就对了!一起走喽!”说着,便来到了镇山候赵锡的府尹,门口的守卫横眉怒眼地叫道“汝等何人?胆敢闯我元帅府!”古月掏出了齐玉郡主的玉佩,门口的两个守卫见此,有一个人拿着齐玉郡主的玉佩,进去通报一声,再来之时,横眉怒眼的姿态散了去,说道“侯府有令,三位之中,只能进一个..”古月上前说道“他二人都是自家人,给个面子罢..”那守卫说道“侯府有令!”古荥上前欲和两个守卫争论一番,说道“什么侯府?为何不让老百姓进?偌大个侯府,明明都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古笙一听,再不及时制止二姐,恐怕要出大事!上前拦道“二姐..”并嘿嘿朝着门口的两个守卫笑道“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人若被规矩定死了,那就不好了!..”这时,一副八抬大轿走了过来,下轿的人正是凌云,古荥叫道“喂!他二人不让我们两个进去找齐玉郡主!”二位守卫敬道“凌护卫”正好镇山候侯府管家刘忠走了过来,走上前毕恭毕敬地说道“凌护卫下朝了?”凌云看了一眼那门口的两个守卫,说道“来者皆是客嘛..”刘忠说道“是,凌护卫说的是,放行!”说着,三人跟着凌云进去了,古荥上前挑着二位守卫的脸,说道“哼,不让进!我看你是想收过门费吧!..”古月古笙走在前头,见古荥在门口挑逗着门卫,古月叫道“快过来!”说着,就来到了齐玉郡主处,见那花园,正是“琼台烟阁,凤舞龙绕,假山叠翠,灼光流雪”走过去,一壁粉墙碧瓦,雕有冰狮玉虎,石磴穿云,两侧飞宇凝栋,忽听水声泠泠,沿着清涧走过,留下了冰雪般的足迹。
有一阵渺渺的琴声从不远处传来,正如那一曲高山流水,清远悠长,伴随着相思之音。缓缓地流将着,凌云将他三人带去,说道“齐玉郡主就在亭阁上,你们去吧...”说着,凌云听着齐玉郡主的琴音,离了去。只见齐玉郡主身着布衣,独坐亭台,四周飘浮着清冷的烟碧,散发着沉白的氤氲,如端坐水云间一般,又似冰莲一样,那一帘帘清雾,到底朦胧了谁的眼?花开不语,花落无言。古笙听此,拍手说道“好曲,好曲!可似伯牙子期相坐山间,高山流水觅知音..”古月上前一步说道“今日找齐玉郡主来,实乃有要事相商..”齐玉郡主身后的丫鬟迎儿说道“有何要事,过来说罢!”古氏三姐弟绕着石栈,踩着琼枝,走了过去,亭台上有六个红玉石凳,齐玉郡主说道“请坐..”先作了个自我介绍,古月说道“在下古月,这是吾妹古荥,这是吾弟古笙”古笙上前说道“在下古笙..有礼有礼”只见那古荥嘘着胡子,仰着面,古月回过头去,一把将古荥的假胡子拽掉,古荥叫道“疼啊,姐姐!疼啊,姐姐!”齐玉郡主笑道“年轻人,大有所为啊!”古月说道“禀郡主,我三人来此,受漫枝姑娘之托,实是为民请命..”齐玉郡主说道“为民请命?好啊,请说!..”古荥站了起来,叫道“诶呀,姐姐,你就不要拐弯了,你不说,我来说!”古月在古荥身后拍了一掌,小声叱道“你就不能谦逊点儿!”齐玉郡主见到古荥,心道,这女子,不就是明蕊那死丫头的翻版吗?对于古荥持着两眼放光的看法,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古荥,女中豪杰也!好啊,那就你来说!”古荥大胆地说道“那我就说了!我最最敬爱的大郡主!”齐玉郡主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古荥说道“我们这次来,是想请郡主大人出面,帮我们解决一下百花楼的问题,百花楼的女子实属不易,还望您跟朝廷商量一下。看看能否妥善安排..就是把百花楼的女子安排好,即能让她们有个养家糊口的活计,不要让她们再饿着,又不能让她们再做这些肮脏淫烂的生计..”齐玉郡主听了,像长辈一样看着古荥,微笑着,古荥有些尴尬地说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古月古笙二人紧张起来,古月说道“小妹尚小,在外面野惯了,如有言语不当之处,还望郡主海涵..”齐玉郡主先是爽快地答应了古氏三姐弟的请求,笑道“哈哈,年轻人自当以天下为己任,可达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你们都是清晨初生的太阳,有无尽的热与光,应当把整个光热给予众生,直言不讳,且言之有理,言之有实,言之有据,又当何不可?”古荥听此,一时兴起,笑道“我们这些年轻人是清晨初生的太阳,那郡主就是中午时候的烈日喽?火辣辣的...”齐玉郡主笑道“是啊,得把有限的生命付给人民群众啊..”说完,老半天才回过味来,这丫头在激刺自己啊,也怪古荥,嘴上没个把门,年轻人,还不能说什么。齐玉郡主只好“哈哈”地大笑着,迎儿在一旁笑着,合不拢嘴,古月一听,便是站了起来,上前拽着古荥的耳朵,叱道“你给我住嘴!”古荥大叫着“姐姐!啊!疼!疼!”齐玉郡主在一旁笑着,古氏三姐弟坐了一会儿,便离了去,走到门口,古荥问道“姐姐,你拽我那么狠干什么?”古月叱道“你这不是绕着弯地说齐玉郡主人老珠黄吗?”古荥在后面大喊冤枉,古笙上前去,继续火上添油,倾耳小声地说道“哼,就是,我看也是!没安好心!”古荥叫道“嘿!好你个墙头草,随风倒!”说着,三人一同打打闹闹的,向着长街走去。
说着,齐玉郡主和迎儿来到了赵锡房间,见赵锡在那里左搂一个貂蝉,右抱一个西施,后面有两个丫鬟捶肩,前有两个丫鬟揉腿,很是享受,众声应道“郡主!郡主!”赵锡说道“妹子今日怎的有空来此?”齐玉郡主长吁了一口气,蔑道“散杂人等走开!”众人便离了去,迎儿也离了去,就剩赵锡和齐玉郡主了,赵锡笑道“妹子,来此有何事啊!”齐玉郡主的脸色凝重了起来,赵锡见此,不敢吭声,齐玉郡主说道“你的百花楼,那些肮脏活计,从此解散!以后,凡是京城的妓院,赌场,通通改成书画院,纺织院,以及其他!总之,不准再行淫乐嫖赌之事!至于收钱,就按照书画院的标准来收!”赵锡暗思了一下。仿佛心里凉了大半截,毕竟这样一来,不光自己的财产必受损失,还有其他的王公贵族,自己也是无法面对那么多皇亲国戚,见齐玉郡主的态度如此强硬,只好委屈道“妹子,这样不好吧,这样不好吧,不光有咱,还有皇帝开的,难不成你也想阻挠皇帝吗?..”齐玉郡主怒道“不好?有何不好?我看就挺好,至于皇帝那里,我亲自去说!..”
齐玉郡主和凌云来到了百花楼,老鸨迎道“凌护卫怎的来此?这是..”凌云附手说道“这是齐玉郡主..”老鸨一听齐玉郡主这四个字,对她是万分敬佩,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大叫道“姐妹们,都出来!”楼上楼下的百十号女子都出来了,包括彩花,凤仙,红绣,牡丹,秀春,天巧,素蝶,紫兰,蓝珠,楚莺十大金花,还有秋娘,绿茵等人,凌云同老鸨说了说这些事宜,老鸨上台说道“各位姐妹们,从此,百花楼改为红袖居!一些肮脏活计,从此解散,可吟诗作乐,若是两情相悦,可以找我做媒,想嫁夫生子的,便可嫁人,总之,从此以后我们自由了!这里改做一些丝绸生意,针织纺线,不会的,可以慢慢学!”说完,老鸨拿出一大堆卖身契,将它们全部烧掉,只有古氏三姐弟和几个跑堂的振臂欢呼着,台下一片肃然,而有些女子听此,不大乐意,觉得做什么都不如做这行来钱来的快,而且毫无保障,嫁人?名声早已坏透了!怎么嫁人?有哪个男人愿意娶妓女呢?娶了妓女,又能不能像正常女子一样对待她们呢?这是她们这些风尘女子所忧愁的,也正是齐玉郡主所担心的。所以在一旁沉思着,不复与言。就在这时,漫枝从外面走了过来,众人皆是相拥而来,老鸨同漫枝说了说齐玉郡主的来意。漫枝走了过去,对于齐玉郡主也是甚是感激,与齐玉郡主说道“郡主,能不能让我上去试一试?”齐玉郡主点了点头,漫枝上了台,朗声说道“姐妹们!我们这些人,有的从小就被卖到这里,有的因生计所迫,流落街头,食不饱腹,衣不暖身,但这些大多数是由环境所迫,我们又不得不做,这些不假,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更有自己的尊严。永远不要屈从于现实,要敢于对黑暗现实做出斗争!没有人能够主宰我们的命运!但现在,我们就有这样的机会,应当珍惜啊,姐妹们!..”漫枝一阵高声,震撼着百花楼女子的心灵,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为之而鼓起掌来。
凌云上前说道“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动者不得食!这就是我们的原则!那就在此先做一些绸缎生意”老鸨叫道“有哪对新人愿意在此成婚!要记得说一声啊!”“我们!我们!”一个跑堂拉着一个女子的手叫着,“一个一个来!不要挤!”老鸨叫着。古氏三姐弟也跟在一起忙活着,齐玉郡主自此至尾没有说一句话,离开了百花楼。漫枝看到了,便跟了去。齐玉郡主携着一壶酒,来到了西湖,望着远天山色,点点昏鸦哀啼,却是夕阳西下,映红了片片烟霞,也寒彻了西湖上的冰雪,高歌唱道“寒风吹万里,落日使人愁。空歌何寥落,碧水频不流..”漫枝也携了一壶酒,来到了西湖,在齐玉郡主身后叫道“不知郡主于此,可否寄相思?”齐玉郡主仰面携壶,笑了笑,“哈哈!莫非阁下也是寄得相思喽?”漫枝望着远处的山,长叹了一声,说道“相思,相思有何用?”齐玉郡主低下了头,叹了一声,说道“是啊,相思无用..”望了望远处的山,以及碧波轮澈,又说道“沉浮无定,莫道佳期..”就这样二人一起聊了一阵子,这时,一袭长袍漫过,此人正是狗儿,上前朗声说道“二位,好个雅兴啊,嘿嘿,齐玉姐姐..”漫枝回过头去,微微笑道“咦?公子怎地有空来此?”狗儿说道“我来此,定是与友相会的,不过他还没有来..”说起狗儿,齐玉郡主曾经想给狗儿一个官职,以便他为民效力,为百姓效力,而狗儿却不想走一步登天之道,只想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上仕途。齐玉郡主问道“怎么,你科举考过了吗?”狗儿低下了头,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不说这个了..”说着,狗儿与二人谈起了燕南飞,狗儿说道“昨天夜里,我见有一个人,用剑诡秘,步伐疾速,且无门无派,功法跟我一样,看似深得《百道通集》这本武学之要,也深得无名客之精,且功夫不在我之下,可是问他认得不认得无名客,他却说不认得,不认得...”漫枝听此,心里默默念叨着“燕郎,燕郎..”齐玉郡主想起了前几日于西湖边醉酒的那位怪人,点头说道“是啊,无名客?天大,地大,人人皆是无名过客,若都有像无名客那样的襟怀与学识,何愁天下不能太平?何愁不能收复我大宋河山?”说罢,便又想起了她的大臭蛋,不甚唏嘘一场。这当儿,西湖边传来一阵轻快的歌声,隐约间,听着正是一个少年叩着鼓,唱道正是太白一曲《箜篌谣》“攀天莫登龙,走山莫骑虎。贵贱结交心不移,唯有严陵及光武。周公称大圣,管蔡宁相容。汉谣一斗粟,不与淮南舂。兄弟尚路人,吾心安所从。他人方寸间,山海几千重。轻言托朋友,对面九疑峰。开花必早落,桃李不如松。管鲍久已死,何人继其踪。”齐玉郡主听此,拍手赞道“好曲!”漫枝说道“听这曲子,定是一个坦荡少年的歌声”狗儿说道“姑娘所言不假,正是,正是..”狗儿对齐玉郡主和漫枝说道“若二位不嫌弃,我可以同二位引荐一下我这位朋友!”齐玉郡主说道“好!久闻街头有一击鼓少年,我正想见见这位少年,自古英雄出少年嘛..”待他三人走过去时,那少年叩打着长筒鼓,把酒笑道“哈哈,老朋友,你来了!”狗儿向二人引荐道“这位就是杨翰,我的多年好友..”“在下杨翰,见过二位..”“在下漫枝..”“在下赵珝..”狗儿向那少年介绍着齐玉郡主,说道“这就是咱们临安大名鼎鼎的齐玉郡主啊..”杨翰站了起来,甚是有理地说道“久仰郡主大名,深得百姓拥护,今日一见,三生有幸..”齐玉郡主谦逊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倒不如做一个无名过客..”漫枝看着那少年脚下放着长筒鼓,上前说道“咦?这鼓..”杨翰说道“哦,这个鼓啊,你想玩吗?”漫枝说道“嗯,就是不会..”杨翰说道“没事,我可以教你啊!”说着,那少年一下一下地教着漫枝,叩着鼓,“咚,咚,咚哩个咚”“咚,咚,咚哩个咚..”这声音,清脆而又明快,说着,那少年携壶而饮,叫道“好酒!哈哈!”齐玉郡主对狗儿笑道“看来这少年也是海量啊!”狗儿点点头,笑了笑。漫枝说道“郡主,要不你也来玩一玩?”齐玉郡主说道“我..我不会..”漫枝拽着齐玉郡主的胳膊,说道“诶呀,郡主,你就试试嘛..”齐玉郡主说道“好!那就试试吧!”说罢,便是双手打着拍子“咚..咚..咚哩个咚..”“咚,咚,咚哩个咚...”四周的百姓皆来此看着热闹,纷纷议论道“你看,那不是齐玉郡主吗?”“齐玉郡主怎的在街头传唱?”“齐玉郡主真是与民同乐矣!”说着,路人听此,停滞不前,为之驻足,纷纷对齐玉郡主赞赏有加,仿佛她的头上戴着光环一般,好似东方升起的红太阳。
此时的燕南飞正是醉酒山林,望着叠嶂翠凌,漫天飘着飞雪,提笔狂书,唱着文正一曲《正气歌》“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当此夏日,诸气萃然:雨潦四集,浮动床几,时则为水气;涂泥半朝,蒸沤历澜,时则为土气;乍晴暴热,风道四塞,时则为日气;檐阴薪爨,助长炎虐,时则为火气;仓腐寄顿,陈陈逼人,时则为米气;骈肩杂遝,腥臊汗垢,时则为人气;或圊溷、或毁尸、或腐鼠,恶气杂出,时则为秽气。叠是数气,当之者鲜不为厉。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间,於兹二年矣,幸而无恙,是殆有养致然尔。然亦安知所养何哉?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閟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写罢,叹了一口气“人间正道?哪里是人间正道?沧桑矣,沧桑矣,红颜未老,只是负了佳人。”就在这时,林间一声断喝“拿命来!”突然,燕南飞背后一刹剑光朝着他袭来,当剑头没刺着他的锦衣时,人却不见了。闪时之间,那人急忙环视着四周,脊梁骨却阵阵发凉,燕南飞沉吟道“剑,不是用来在背后杀人的..”忽然那人被其一剑穿心,一声呜咽,暴毙而亡。霜白的地面上,竟不见丝毫血迹。
燕南飞依旧把酒狂歌,飘飘凌凌的霜雪,落在他的白袍锦衣上,林苍苍,雾茫茫,周围的景色和他已成为一体,棱白满目,唯有他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在冰雪里,闪着寒光的,是生命,这也是他的无情之剑。忽觉周围林间雪丝掉落,燕南飞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周围一雪一霰的掉落,此时的心,是多么的宁静。他沉吟道“都出来吧,三位..”就在这时,燕南飞背后粗壮的树枝上跳下来一个人影,左侧山间又是一阵暗影,燕南飞说道“久闻梅山三友,猛刀张琦,苍穹剑霍青,追魂掌荼迫,怎的就两位,荼迫呢?”忽然树后走出一个身着黑色道袍盲眼老者,说道“我梅山三友受人之托,为武林盟友讨个江湖正道!说,你叫什么名字?我梅山三友从不杀刀下无名之鬼!”燕南飞知道,这三人的功夫奇高,且内力不在自己之下,故而仰面嘘了一声,笑谑道“江湖正道?我看你们三个是想当武林盟主吧?不知是哪个江湖人胡乱造谣,说我这颗宝贵的头颅,能换取一个武林盟主之位,我这颗头颅,能值几个钱?能换一壶酒喝么?哈哈,不过,既然如此,就看你们有么有这个本事了..”猛刀张琦说道“少废话!拿命来!”说着便使出一招流星飞月斩,向燕南飞歘闪而来,瞬间,树倒雪崩,裂干凝雱,一颗高大的松树就这么叉开,劈倒了下去。燕南飞却不见踪迹,那三人疑道“人呢?”就在这时,一道剑光激澈,自上而下,朝着张琦击来,张琦一侧,拆至八十多招,霍青说道“试试我的苍穹剑!”苍穹剑,乃是近古精金利器,苍穹神剑,出之利锋,重达一百公斤,说着,便是一记身法,一阵“嚓啦”“嚓啦”的声音,避石断树,将天弦剑挡了回去,忽见枝头,燕南飞把酒笑道“好一个苍穹神剑!真乃利器也!”一口一口的酒,从他的喉咙里蠕动着,下咽着,“看剑!”霍青的苍穹剑朝着燕南飞的喉咙处击来,离喉半寸之时,却不见了人影,荼迫耳闻风声,口角一斜,便知道燕南飞在哪里,追魂一掌,按照八卦方位乾,震,坎,艮,坤,巽,离,兑,排列其阵,将燕南飞的影子照了出来,忽隐忽现,迎击而去,只听燕南飞说道“追魂一掌,实乃天辰老祖之技,你个老道士,偷学自成一才!了不得!了不得!”荼迫说道“哼,别管偷学与否,杀了你就行!”燕南飞顿时眼前一亮,穿掌而过,一剑拆其八十招,与梅山三友大战一百回合,瞬间林叶萧瑟,木落屑星,暮雪纷纷,雱突奔走。林荫漫过重重积雪,燕南飞回身一侧,掌震其风,将荼迫的追魂掌迎风破开,后有猛刀张琦,苍穹剑霍青,燕南飞速而闪开,刀光与剑气,相触相销,天弦一剑刺其身法,张琦大受内伤,霍青手中的剑,更是握不稳了,勉强地挺剑而起,荼迫一掌追击,燕南飞的剑一击其旁,速而中锋,穿眼而过,只听荼迫一阵沉吟,头冒青筋,“哄”的一声,脑裂浆奔而亡,张琦,霍青见此,急道“大哥!”张琦见此,背上霍青,想要逃跑,燕南飞说道“想跑,打不过人就想跑啊?”说着,当即一袭天弦追击,只听一阵呜咽,二人向背,穿心而亡。就这样,空中落下了苍穹剑,燕南飞捡起这把苍穹剑,剑锋闪着烈光,他长叹了一声,说道“果真是好剑!只可惜跟错了主人..”说着,便回头望了望茫茫山林,顶上笼罩着烟雾,积着薄雪。他疾身迅起,把苍穹剑插在了高高的雪峰之上。
临安城内,灯火阑珊,凌云带人查抄了怡红院,满春楼,环彩阁,倚翠栏等十几家青楼妓院,甚至连以皇家名义开办的“紫烟阁”,还有一些官妓,也都一并查封。第二日上朝之时,有不少王公贵族,一并上朝告状,见赵锡,凌云去了,便纷纷急道“大元帅,凌护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赵锡对此也是无招,叹着,只好道出了实情,一些王公贵族,还有一些官员说道“这女子当权,成何体统?”“齐玉郡主,她算老几?”“难道我大宋就没男人了吗?”郑璘见此,在背后为赵锡辩护道“大家不要指责侯爷了,再说了,他的百花楼不也被整改了吗?”百官一片哗然中,说着,赵构来了,脸色很是凝重“上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爱卿平身..”景王赵杞说道“禀皇上,我有冤要诉!那齐玉郡主居然把我怡红院封了!”素王赵枢说道“那齐玉郡主昨夜把我满春楼封了!”说着,赵构一脸不快,朝下望了望赵锡,也知道赵锡甚是左右为难,为此,赵构绕开了这个话题,说道“快春节了,今年的农业收成如何啊?”有一官员上前说道“启禀皇上,农业收成,长江中下游地区,雨水过多,旱涝太重..”赵构说道“不知爱卿有何良策?”那官员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折子,说道“臣有本要奏”说着,那太监走了下去,拿了奏折,上呈赵构。赵构看了看折子,发现里面的弊病太多,不合心意,所以就没有应允。待下朝后,赵构便把赵锡叫到了御书房,赵锡也知道赵构的用意,赵锡跪道“皇上,臣妹有过..”赵构见此,怒道“来人!宣齐玉郡主!”齐玉郡主走了过来,站着嬉皮笑道“皇兄,你叫我干嘛,难不成又有什么难题了?需要我来帮忙解决的,你尽管说!小妹定当鞍前马后!万死不辞!”赵构对于堂妹齐玉郡主的嬉皮笑脸,却恨是无奈,毕竟儿时都是一个炕头的玩伴,且自己又是妃子所生,常常遭受其他皇子的排挤,只有这两人跟他玩的很是要好,不急不闹,不偏不倚,也没有看不起他,所以故意气指道“哼,你这么做..你让朕和侯爷如何面对朝中的皇亲国戚!”齐玉郡主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怎么了,我难道有错吗?你们开的妓院,本来就是祸国殃民之地..”赵锡听此,拍着齐玉郡主的小腿肚子,瞪着大眼,向右仰着面,小声地说道“你小声点,能死啊!你忘了岳飞等人的下场了?”齐玉郡主只好低着头,闭上了嘴,无辜地表情看着赵构,赵构见此,也不好说些什么,背着手,转过身去,说道“罢了,罢了,今年的农业旱涝,你准备怎么解决啊?”齐玉郡主思来想去,说道“哦?旱涝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第一,开沟挖渠,这一点我想从夏禹时期就开始有了吧,不用说了,就是在一些低洼的地区,修一些水库,堤坝,转移民众,远离危险地区。第二,广积纳粮,一些百姓的粮食若是吃不完,就放坏了,或是被水冲走了,倒不如交给官府,有困难的时候,官府开仓救济一些灾民!除此之外,要大力发展农业,免其税赋,这一点是对的,历史上多少有君主,欺压农民?又有多少农民起义?吴广,陈胜,盗跖,这些人皆是豪杰!所以说,农业才是第一生产力,民以食为天,粮食,才是重中之重,立国之本,老百姓填不饱肚子,哪里有功夫搞什么其他嘛,国家还是要强大起来的,民富才能国强,民不富,则国不强。科技,只是一个发展手段,不能论其第一。还有,一个地方一个样,每个地方都不一样,有的畜牧业发达,有的手工业发达,应当融合大发展,而我们呢,需要做的,加强管理,这一点很重要的,不能听之,任之,随随便便哪能行啊?万物得有个秩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第三嘛,就是健全制度,统一思想,包括官员和百姓,这一点我也知道很难,有一句话,叫得民心者得天下,毕竟人心不古,如果好的思想,正确的思想不去占据民族思想主流,若是被一些不好的思想占据。那么麻烦就大了,即把一切好的民族思想,民族之力凝聚在自己身上,凝聚在国家身上。就好像一个拳头一样,一只手指头的力量不够,但若是握成一个拳头,一齐出力,这样就能达到力往一处使。第四,整顿吏治,严惩贪吏,拔擢贤才,前人君实有一句话,叫做治国就是治吏,一个国家,都是由一个个人组成的,而人的行为,取决于心,取决于思想,为什么贪官那么多?还是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上,还是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应该健全制度,健全律法,对于一些贪员污吏,下手要狠,要知道,老百姓最痛恨这类人了,不管职位高低,不管官员大小,不论贫贱富贵。只要贪一点,就杀!”赵构说道“有些太狠了吧”齐玉郡主说道“哎呀,狠什么啊,原本不是你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拿?这些贪官污吏就好比枝头上的残根败叶一般,又好像麦田里的稗子一样,究竟哪个是麦子?哪个是稗子?还是要耐心一些,一个个识别,不除掉它,迟早会影响到整个国家的..”齐玉郡主又说道“这第五嘛,就是打击门阀,扶植庶族,发展科举,好多人拿钱买官,这个历史上很常见,例如小小的七品县令。富商,一些有点儿家底的,就拿钱买官,拉票,行贿上级,以致自己能升官发财,而不是靠自己在民众当中的表现,以德取信于民,以才取信于民,以能取信于民。而自己当了官之后呢。又大肆敛财,欺压民众,这样就导致了恶性循环。皇兄,还有我们这些王公贵族之人,一个个养尊处优,娇生惯养,吃得蜜罐里的,喝得糖汁,成天大吃大喝,什么鲍鱼龙虾一大堆!有哪几个真正的植根百姓?有哪几个真正地体会到百姓的不易?还有百姓的疾苦?又有几人能知道他们吃的什么?喝得什么?住的什么?这第六嘛,就是广开言路,注重纳谏,但不要唯才是举,历史上多少帝王,因唯才是举,从而导致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后果?可以说,我们这是太平时代,应当以德量才,什么是以德量才?就是说,德行的标准,既决定了你的位置,又决定了你在人民心中的地位,但不要用一些无能无德之人,无能无才之人,一些能力不高的人,可以让他们慢慢来,不要急,无才无能的人,这类人,还是要多多考究,知人者善用,不知者不用,弗怠矣。这一点是日久见人心的,不要急,慢慢来。除此之外,虚伪之人,一些伪君子,最是不可用!为官的应当襟怀坦白,忠诚于人民,服务于天下百姓,但不要有官气,有的官员啊,一出门,就搞一些铺张的排场,还放着小红鞭,噼里啪啦的,劳师动众,皆是浪费!专怕别人不知道你来了似的。所以说,哪个是对,哪个是错,还是请皇兄您自己斟酌吧..”赵构听此,想了想,还有些不悦,说道“自靖康之难后,我国力大衰,国库空虚,不知..”齐玉郡主来此,早就猜出了赵构的心事,说道“皇兄,不如开发东南沿海地区,促进经济贸易,与四夷之地,还有整个世界加强贸易往来..但是得适量开放,一张一缩,张弛有序,不然,文化交流,是个大问题啊,有的人对于外国文化强而吸收,从而忘了自己民族的文化,怨不得别人说你是汉奸呢,立根民族,中西结合,应当包容,开放,大繁荣,大团结,这个才是对的,这个也可以理解,毕竟经济实力才是强国之本嘛..”赵构听此,大喜道“好!就依你的所办!”赵锡听此,出了满头汗,腿跪的有一些麻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和齐玉郡主一起离了去。一些受到齐玉郡主压迫的王公贵族自然就对齐玉郡主不满了,连连上奏给赵构,却被赵构一压而下,齐玉郡主自然也杀了一两个王公贵族之人,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