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苌嚟

4、四

　　旦日，苌芝是被饿醒来的，因为昨日她光喝了药任何东西都未吃。
　　当她睁开眼时就感觉比昨日好了很多，至少身体不会那么地酸软，头也不会那么地晕。
　　她躺在床上静了一会儿，才试图唤人。因为这不是她的院子，她不确定是否有人在这，昨日她便是未见到有丫鬟进来。
　　“可有人？”随后她伸出头看看窗棂，见天色早已亮起，此时如果院中有丫鬟便会进来。
　　可良久她也未听得声响。
　　她只好自行起床，看见床头挂着她干净的衣裳，她草草地穿上衣裳穿上鞋子出了屋子，想要往她的院子走去。
　　出了屋子，便发现屋外种了好些新的花树，她疑惑地看了周围，发现许多都已翻了新。
　　梅枝刚赶来便见到自家小姐抬头看着树上的花。此时一阵风吹来，梅枝反应过来赶紧走上前去。
　　“大姐儿，此时还冷着，你穿着薄着呢，为何要出来？”梅枝对着发愣的苌芝道。
　　苌芝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个激灵，看向声源发现是梅枝便呼了口气。
　　“你怎的这般吓人......我方才唤人无人应便自己出来想着回院中洗漱。”苌芝难得对丫鬟这般说话，颇让梅枝惊讶的。
　　“大姐儿恕罪，奴婢一大早是受了命过去管家那里拿东西，所以才......”梅枝曲了曲膝。
　　苌芝又道：“无妨......大老爷拿了何东西与你？”
　　“姐儿不是与奴婢是与你的，只是东西颇多，今儿个又是轮到库房的小斯放假，奴婢便是又回了趟唤了小斯来抬，所以耗了些时间......”
　　苌芝皱皱眉道：“是何东西？又为何给我？”
　　梅枝又道：“姐儿，物件我大概记得几样，都是贵重物，有精美的瓷器、还有和田玉等的玉类。至于为何给姐儿，奴婢不曾得知。”
　　刚说完，小斯便把东西抬了进院子，小斯看见苌芝，纷纷放下箱子，对苌芝问安。
　　苌芝皱眉地看向这些物件：“为何抬到此处？”
　　为首的一个小斯抱拳对苌芝道：“大小姐，管家道以后这儿便是小姐的院落，这些东西便是抬到这儿来，其它物具晚些时候也会从小姐原本的院落陆续搬来。”
　　苌芝一愣，又抬眼看了看剩下的熟悉环境蓦地红了眼，良久后抿了抿嘴，也不回话，抬步又回了屋。
　　这是母亲的院子，她很早时便想在这儿住了，只是无法向父亲表达而已。如今他却自己......
　　母亲的院子是府中最好的院子，这里有母亲的嫁妆还有好些从前的器具，现在有些已经很值钱了。
　　她忽然想起前几日正是母亲的生辰，她是誊写了佛经，还要买些冥钞给母亲烧去的，结果出了那会子事，便忘了彻底。
　　苌芝让小斯把东西搬到了这个院子的专用库房，又让梅枝，打了水洗漱。等一切忙完之后便让他们退下，独自一人呆在房中。
　　她环视着屋子，可越看越想哭。但她已经哭过很多次了，所以她必须得忍住不哭。她直接在地板上双膝跪了下来，然后双臂缓缓上升再紧贴地板，头随着落入地面的手也贴上了手背。
　　她想念母亲，想念幼时曾经的一切。时间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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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傍晚，她原来院中的物件便搬的齐了。
　　只苌芝到晚间吃晚膳时发现菜色丰富了，好几样都是她从前想吃却又吃不得的。
　　更让她未曾想到的是苌渊在她将入寝时来了。
　　苌渊今早对于苌芝的表现很是不喜，竟连个小斯都不打发过来道声谢。但他一下子又歇了发怒的心思，他莫名地对她发不起脾气来。
　　转眼他又想到嫡次女身上华丽的服饰衣裳，又转念到当时发现苌芝时穿的却是与丫鬟穿着一样的衣裳，默了会，叫了管家又挑了几些个发钗和几件衣裳，晚间向着云落院去。
　　云落是他取的，妻子字中有云，而他字又有落，便将两个字合在一起叫了云落。
　　苌渊别扭的走进之后，开不了口，倒是管家娴熟地为苌渊做起了解释。苌芝这次没有再像昨日那样，二话不说让人走，只站在那儿静静听，仿佛不屑一顾。
　　“大小姐，大老爷给你准备了新的衣裳，都是涿郡的新样式，是许多女孩子爱穿的。”管家说着便摊开了衣服，展示给苌芝看。
　　苌渊听了却一皱眉。
　　苌芝看了眼这些衣裳，布料是好了些，似乎比苌焕儿的还好。但她却不是太感兴趣，瞟了一眼便收住余光，继续淡淡地看着听着。
　　但苌芝是不会想到，此为苌渊以为她过得困苦，所以上次苌渊看到苌芝时，穿了丫鬟的服饰衣裳而准备的。
　　管家见苌芝神色一直未好过，心里默默叹了声气，但嘴里却依旧讲着这些说辞。
　　苌芝听得好一会，感到些厌烦，假装很困似的打了声呼，管家见此看了苌渊一眼，苌渊抿了抿嘴，未说话，但管家却见机停了下来。
　　“大小姐，这些你可喜欢？若不喜欢......”
　　管家还未说完便被苌芝打断：“未曾说过不喜，今儿个晚了我困了，若还有事那便明天再说罢。”
　　苌芝像未曾将苌渊看见一般，也没有向前致谢，直接缓缓走向内室。
　　苌渊突然阴气散发出来，眼睛无限深沉地看着苌芝进了内室。
　　最后他只冷哼一声便台步出了去。而管家却慌慌张张地跟在苌渊身后，就怕苌渊把脾气发到他的身上。
　　果不出所料，刚出院门，苌渊便冷冷道：“以后不比再置涿郡新样式，去京城里找人定做，若大小姐不满意，管家你便不用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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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刚刚为了赶上12点前发就把没打完的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