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张良]良人》杨青衣

6、第 6 章

　　王后与秀都在，见徐槿来了，她们清退所有人。
　　“你倒是运气好。死里逃生，秦国又刚好改了主意。”王后极力端庄，但徐槿还是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对此她不置可否，她并没有跟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斗嘴的心思。她可以理解对方失去女儿的痛心，但无法理解对方把气撒到她身上的行为，最喜欢为难的女人的就是女人，她无法像强者抽刀，便欺侮弱者。她这个锅背的，真是意难平。
　　“我不会让你过的这么舒心。秦王后这个位置我女儿没坐上，你这个贱/人何德何能。”两双阴戾的眼盯着她，她只能沉默以对。

　　对方嘴上说了两句然后放她离开，她知道没那么简单，反正就几天时间，大不了她注意点，只要不是生死，还能扑腾出什么。见到阿珠，她难得笑了。对方问她在外面怎么样，关切之意溢于言表，简单说了下，她红润的面容和不错的精神让口中的话十分有说服力，阿珠也就放心了。
　　当徐槿告知她要提前走的事，阿珠立马皱眉。“时间这么紧，收拾东西都来不及。”说完还不等徐槿开口，就风风火火的去替她张罗要带什么。徐槿抬手的动作僵住，转回来假装摸了摸鼻子。真的没什么拿的啊，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吃的好睡的好，舅父肯定不会亏待她啊。说起这个，她忽然想到马车，不行，这可得跟舅父说一下，她的马车得多铺点缓冲的，骨头真受不了。
　　舅父顺路送她回宫，路上看到一大堆人聚在一起，她好奇问舅父是否知道什么事。
　　“项将军得了个孙子，大摆宴席三天。听说只要来，就可以进去吃上一顿，临走还能拿喜钱。”说着，他转过来看她。“你要去祝贺吗？这次可是项将军护送你去秦国。”
　　“好啊。”爽快应道，反正她回宫又没事。

　　“恭喜项将军。”二人下了马车，被引入内。项府里面比外面更加热闹，人多的都没处可站。项燕满面喜色，和平日的严肃大相径庭，却更显得有人情味。见他们两个，放下手头的事，过来请客人入座。
　　“不知名字可起了？”徐奥笑问。
　　“羽，羽翼的羽。”项燕望向儿子儿媳的方向，自豪道。徐槿反应过来，这就是项羽。她现在面对历史名人，已经可以淡定对待了。
　　“是个好名字。将来他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徐槿真诚感叹。骄傲这个词仿佛为他而生，项羽平生七十余战，未有败绩。便是死，也不肯折腰。生前身后，都不负西楚霸王之名。
　　听到她的话，项，徐二人略显诧异。这个槿公主，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有时候老道非常，有时候幼稚到令人嫌弃，她倒是“心之所至任自由”，苦了身边的人。但项燕还是表达了感谢，祝福的话，不会有人嫌多。空手而来的舅甥却是满载而归，二人在车内面面相觑，而后开怀大笑。
　　心情大好的徐槿拎着猪腿回宫，哼着不着调的歌，晃晃悠悠一步一摇，看上去有些洒脱的意味。阿珠是该多吃点肉，那么瘦做什么，健康，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天上星子遍布，因为是月初，所以星星的光芒盖过了月亮，细碎的光芒，温柔美丽。踏入院子，第一眼就看到了阿珠。
　　“喏，给你的。”抢先开口，免得又被训斥。吃人嘴短嘛，嘿嘿。走了一段路有些热，于是她们两个就坐在庭院里。
　　“要用的收拾了一些，徐大人那边准备的想必比我充分，所以只带了你习惯或喜欢的。”阿珠边吃边汇报，以手为扇的徐槿点点头表示她听着，然后分享了她今天出去的见闻，二人嬉笑闲谈，一个平凡温馨的晚上。
　　第二天照旧被阿珠喊起来，睡懒觉是不可能的。穿衣洗漱全靠身体的记忆，直到坐在桌前用餐，灵台才稍稍清明一些。吃顿饭都不知道打了几个哈欠，嘟囔着“还好阿珠不在”，不然又要被唠叨了。换到梳妆台前，下意识去摸自己的木槿簪，没摸到，估计是收起来在车上。正要叫人让阿珠来给她梳头，一个乖觉的已经进来了，只是，她面色不太对。
　　“王后过来了。”来就来呗，临别赠话吧，她对着镜子比簪花，没当回事儿。果然自己还是不会挑首饰，随手一扔，她起身出门。
　　“见过母后。”行礼道。抬头看到阿珠被压在王后身旁，脸肿了一边。错愕而愤怒。
　　“王后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宫女冲撞了秀，略施惩戒罢了。”
　　“槿管束不力，替她给秀公主道歉，还请王后高抬贵手。”回应她的是头上轻笑。王后此时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不少，因为她看起来心情不错。徐槿见她这样，心头一沉。
　　“熊槿啊熊槿，你还记得华阳太后杀的那两个寺人吗？”阿珠被压在地上，两个执棍的寺人上前。
　　“我不喜欢别人欠我。”她双眼晦暗，手起。
　　“啊！”阿珠惨叫出口。棍棒打在人肉上的声音沉闷，仿佛打在她自己身上。她试图冲过去阻止，但立即被人压住。她奋力挣扎，施加在身上的力道反而越重。咬咬牙，顺势跪下。
　　“求您。”
　　“求求你王后，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您饶过她吧。”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哭腔，她看不得别人受苦，更何况她最亲近的人。只扫了一眼阿珠的惨像，眼泪不停的流，双唇翕张间尝到咸味。
　　“我可以补偿您，您可以提任何条件。”
　　“凭你？也配说补偿？”她忽然发作，掐住徐槿的下颌，面色狰狞起来。
　　“华阳让我女儿不好过，那她的孙女也得跟着受苦。”力道越来越紧，被钳制的徐槿挣扎起来。
　　“我就是要让你看着这个婢女活活被打死在你面前，受我阿灵所受，承我阿灵所承。”
　　“这是你的报应。”两双眼里都是仇恨的怒火，不烧死对方誓不罢休。徐槿被狠狠掼到地上，王后扬长而去。
　　“打死为止！”
　　徐槿盯着王后的方向，被阿珠的惨叫拉回神。
　　“放开她，你们放开她。”试图爬起来的徐槿再次被按住，因为跪坐的姿势使得力气被削减，她徒劳挣扎，空有心而无力。她讨厌这无力感，上次她尚能反抗一二，这次却毫无转圜。
　　“阿珠！阿珠！”地上的人声息渐微，血迹漫开，沿着地砖的缝隙，流到她面前。拼尽最后的力量，她以为她可以冲破桎梏，她能感受到压制者力道的松懈，可下一瞬直接被按到地上，心血冰凉。她现在和阿珠一个平面，对方好似有所感应，看了她一眼，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她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扣着地砖，徐槿气愤的全身发抖，牙关互磕，眼白上满是血丝。她死死盯着阿珠的面容，她要记住，要永远记住，这笔血债，她要用楚王后的血偿还。
　　时间被拉的无比漫长，这个庭院里只有棍棒击打的声音，直到阿珠死去的那刻，天地一片死寂。
　　“啊——！”徐槿爆发尖叫，其中的恨与怨刺着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他们迅速撤离，留下这两个可怜人相对。终于得到自由的徐槿跪爬着去抱阿珠，瘫软的人因为浸满血变得湿滑，从她怀里不断下落。不信邪的尝试，最后也只抱住了小半身，她嚎啕大哭，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哭声里发泄出来。怀中温热渐渐变凉，她抱着阿珠艰难起身，缓慢却坚定的进屋。
　　将阿珠放在她睡的大床上，盖好被子，拉上窗帘，再向外是帷幕，依次后退。这个动作是阿珠常做的，在她要休息的时候。明明隔着这么几重帘子根本看不清床上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阿珠总是知道她在做什么。
　　烛树，烛台被无情的翻在地上，拉开火折，点燃最外面的纱帘。火苗飞窜的很快，徐槿做完这些，平静的关上门窗，好像真的在为让阿珠睡一个好觉创造环境。
　　木制建筑烧的很快，等火蔓延到整个建筑，她才转身。门口聚集了一群人，拎着水畏惧的看着他们状似疯魔的公主。
　　一人和一群人对峙，也没多久，身后传来倒塌的声音，徐槿侧首，终究没有转身。
　　她不能回头，从阿珠死的那刻，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她要做刀，主宰自己命运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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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寺人：《周礼》谓天官冢宰所属有寺人，为宫中侍御之宦官。春秋时各国都设置。掌王宫中女御和女奴的戒令，在王后的路寝（正室）设五人。（华阳杀的是芈夫人的人。）
写阿珠的时候我想的是海瑞，但阿珠不是男人，只能死在后宫妇人的阴私下。
忽然发现张良就出现了一章，emmmm。这个言情好像不够合格，途径韩国他们会再见，然后又分开，再见就是在桑海了。努力有糖_(:з」∠)_。（发出恋爱苦手的哀嚎）